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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蚩尤的面具-第87部分

小说: 蚩尤的面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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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子里也闪过“定海神针”一说,但科学探险不是神话故事,一味地将眼前的一切解释为神工鬼斧、外星遗迹是没有意义的,而是要尽可能地用科学理论来阐释透彻。

接过射鱼枪后,他低声命令方纯:“你来操纵探照灯,瞄准两点钟方向、直线距离约为二百步的地方。刚才,我隐约看到,那里存在某种彩色的东西。”

“是彩色的石壁,我注意观察过了。”方纯立刻回答。

叶天哦了一声,轻轻抚摸着箭头后方鼓起的磷舱。

“我在想,我们面前这东西,也可以看成是一孔巨大的砖瓦窑、瓷器窑。”方纯皱着眉,一边极力沉思,一边试着解释,“因为这地方的样子,如果缩小百倍来看,的确像是一个砖瓦厂。一边是窑、烟囱,一边是挖得乱七八糟的采土坑。造出的产品越多,土坑体积就越大。我们能看到的这个巨大的空间,都是一点点挖掘出来的。”

年轻人们无法插言,与叶天、方纯相比,他们的想象力仍处于幼稚的婴儿时期,无法在同一精神层面上交流。

“我要动手了。”叶天举枪,谨慎地瞄准黑暗中的某一点,然后两个人一起读秒,“五、四、三、二、一,开灯——”

方纯打开探照灯,光柱犹如一柄劈山巨刃,划破黑暗,追逐着带磷箭逝去的方向。箭在半空,磷舱被巨大的风阻破坏,内部的固体磷迅速自燃,变为一团青蓝色的火球。火球落地时,磷火四面炸开,星星点点地满地泼洒。

“望远镜。”叶天回手,老曲早就会意地递上望远镜。

镜头中,火箭射中的地方,石壁分别是红色、蓝色和绿色的,而且闪闪发光。

年轻人也都随身带着望远镜,当他们学着叶天的样子观察时,顿时此起彼伏地欢叫起来:“曲爷,好像是……好像是水晶石!不,很可能是钻石,是巨大无比的纯色钻石!天哪,这里是天然的钻石矿,我们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叶天把望远镜递给方纯,方纯只观察了三秒钟,立刻放下望远镜,慢慢后退,离开了断崖。然后,她才低声告诉叶天:“那真的是钻石矿!”

这真的是一行人的意外之喜,因为之前地质学专家们从没说过泸沽湖地区有天然钻石矿脉。他们为超级武器而来,却发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钻石坑。唯一可惜的是,断崖下怪物横行,暂时没办法下去取宝。

老曲率领的年轻人们抑制不住内心的狂野骚动,有几个人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冒死下去。不过,从方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欣喜的意思。

“下面是钻石坑,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窑——不,我决定应该把它称之为熔炉才对。试想一下,建造如此巨大的熔炉,是为了炼制什么东西?”叶天喃喃地自问了两遍,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苦笑。

“钻石是世界上最坚硬、成份最简单的宝石,它是由碳元素组成的,具有立方结构的天然晶体,成份与常见的煤、铅笔芯及糖的成份基本相同。碳元素在极高温、极高气压及缺氧的还原环境中结晶为珍贵的钻石。我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但却知道,我们已经触及到了前人未曾探索过的地方。相比这熔炉中的秘密,钻石又算得了什么?”方纯引用了与“钻石”有关的定义,对年轻人的躁动毫不在意,思路重新回到了正途。

当下,老阎仍守在大门前,如果能从面具额头的方孔里钻进去,将会直达秘密的核心。

考古学家们对于三星堆遗址的研究并无确定性结果,所有出土文物,全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算将这方面的几十本考古著作翻个遍,也一无所获。

举个例子说,那纵目、方眼、长耳的面具给人以神秘静穆、威严正大的威慑感,但考古学家对它的身份确定分为数派:其一,它的眼睛与耳朵是千里眼、顺风耳,跟中国上古神话中人面蛇身、掌控天地明晦的天神烛龙近似,因为烛龙的形象是“直目正乘”(直眼球);其二,古文献记载蜀人始祖蚕丛的形象为“其目纵”,这尊造像表现的就是蚕丛;其三,它左右伸展的大耳朵是杜鹃鸟的翅膀,其形象应是古史传说中死后魂化为杜鹃鸟的第四代蜀王杜宇;其四,这件面具不是单纯的“人面像”或“兽面具”,而是一种人神同形、人神合一的意象造型,应是古蜀人的祖先神造像。

按照叶天的思路,将面具雕刻在大门上,其寓意应该是“镇守、防御”。换个层面考虑,大门之内,必有意义非凡之物。

“回去吧,再耽搁下去毫无意义。”叶天带头往回走。

老曲大声吆喝弹压,才勉强稳住军心,率人回到大门前。拖在最后的几名年轻人不停地回望,对断崖下的钻石世界流露出赤裸裸的极度渴望。

老阎的脸色依旧阴沉沉的,大概是枯坐太久的缘故,当他起身时,动作显得有点僵硬。

“已经找到了进山后的第一桶金,断崖下面有钻石,只要把怪物消灭干净,大家就尽可以拎着袋子下去捡钻石了。”老曲的情绪并不兴奋,反而有些低沉。

“有什么问题吗?”老阎哑着嗓子问。

“嘿嘿,我怎么总是觉得,他妈的北狼司马是给大家挖了个大陷阱呢?从望远镜里看,那些钻石能馋死人,消灭怪物也不是天大的难事,只要调集几千只火焰喷射器进来就行了。投入和产出相比,不足千万分之一。老阎,你想想看,北狼司马能把这么大一块肥肉白白丢给咱们?别说是给咱们金条了,就算是咱们倒贴金条给他,这买卖都合算。这个问题,想想就头大——”老曲指了指悬在大门上的绳索,又拍着脑门,绕着老阎转了三圈,才下定决心说,“老阎,咱们先说好,只用三分力气探路,留七分力气后撤。看情况不对,风一紧就扯呼(江湖黑话,意即“情况不对就开溜”),好不好?”

叶天、方纯一起仰头看着方孔,仿佛那里就是揭开一切秘密的锁孔。

“司空摘星,我们有事,就拖你垫背。你最好保佑我们平平安安、顺风顺水的,保佑北狼司马没跟你说假话……”老阎也变得疑惑起来。

司空摘星干笑了几声,无话可答。

“那练习簿呢?再给我看看。”叶天问。

司空摘星苦着脸,打开背包给他找,嘴里嘟嘟囔囔地诉苦:“我又没做什么,就是给你们和北狼司马当个中间人罢了。大伙儿都冲我撒气,把我当出气筒,跟我过不去。早知道这样,我不蹚浑水不就是了?发现了那么大的钻石矿,也没人有点笑模样,跟死了亲爹似的。你们怎么干我不管,反正这次的好处,我最少也得拿五分之一……”

作为北狼司马的代言人,他只能忍受老阎、老曲的狠话和白眼,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当然,他还必须承担与所有人同样大的风险。

叶天拿到了裴鹊留下的练习簿,翻到倒数第二页,看着那幅涂成了铅团的画面。

“裴鹊到底想告诉后来人什么事?为什么不干脆写下来,用文字记录?据说,他在盗墓过程中,总是随身携带着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纸笔,不怕水浸火烤,任何意外状况下,都能完好地保存下来。”方纯极其费解地低语。

她脸上的妆容早已经被冷汗冲去,原色呈现在叶天的眼中。

“她不是白晓蝶。”这句话猛地在叶天心底跳出来,如同半空落下的一柄锻压油锤,嗵的一声,狠狠敲击在他心上,把一颗原本坚强而鲜活的心,直接拍成了瘪瘪的一片。从青涩懵懂的少年时期,到历经风雨、身经百战的特战队员生涯,白晓蝶的形象一直是他前进过程中的路标。有路标,再远的路也有尽头;无路标,前路将是一片未知的荒漠。

“叶天,你好像有些不对劲?”方纯抬起头,近在咫尺地盯着叶天的眼睛。

叶天从对方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的,他的影子也进入了方纯眼中。

“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个风和日丽的环境,两个人应该能演绎出另一段故事,而不是在风雨飘摇、危机四伏的山腹中,面对着这尊指天划地的神秘熔炉。此时此刻,是否在世界的某国某地,已经长大的白晓蝶正在阳光下享受着自己的生活?或许她已经步入教堂、结婚生子,成了别人金屋藏娇的心头之好……”叶天的思绪越来越缥缈涣散,视线中方纯的脸也在模糊变形,仿佛隔着一层暴雨中的天窗玻璃。

“叶天?”方纯的手伸过来,抓住叶天的左肩,使劲摇了摇。

各种幻觉灰飞烟灭,叶天从回忆中猛然清醒过来。

“喂喂,你们分成三队,一队二队防御断崖下的怪物,三队负责大门警戒。注意,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进入悬崖之下。我也爱钻石,可我更想活着离开这里。一队二队队长听好,谁敢下崖,立即开枪射杀,不得有误。”老曲不再嬉笑,而是无比严肃地挥手下令。

立刻,剩余的二十名年轻人分散开来,进入战斗状态。

“我先去。”老阎走到大门前,拉了拉绳索,平地一纵,双手交替握着绳索上升,身手比年轻人更为敏捷。

其实所有人之中,以司空摘星的轻功最高,即使不借助绳索,也能轻易进入那个方孔内。但是,他在盗墓方面的知识,却离老阎、老曲甚远。

叶天打开手电筒,对准纸张中心,一字一句地说:“表面上看,裴鹊只是在乱涂乱抹,把页面涂黑。普通人做这件事的时候,为了方便,总会平放铅笔,扩大单次涂写的面积,提高效率。我注意到,所有涂过的地方,用的笔画都是逆时针画圆,而且是一笔涂完的,中途没有断点。这种做法,费神费力,要涂满整张纸,至少需要十分钟时间。裴鹊的意思,似乎是在说,有某种东西正在沿着逆时针轨迹旋转,因其高速旋转,所以才营造出了一个黑色的世界。当人接触黑色世界时,就会无一例外地死亡。”

他把纸张反过来,裴鹊涂抹时力透纸背,铅笔尖痕迹非常明显,证实了叶天的分析。

方纯的思想被叶天的话所吸引,试探着问:“那么,圆形封闭式熔炉的内壁,岂不正是绝佳的、供那东西旋转的场地,犹如马戏团表演时的高空摩托车一般?”

回想一下,人人都看过高空摩托车表演,在巨大的圆球形铁笼中,几个摩托车手高速驾车,在惯性、离心力的作用下,轻易做出头下脚上的特技动作。当铁笼变成圆筒形的时候,摩托车能够一圈一圈攀升,直至圆筒顶端。

同理,裴鹊所要表现的那东西,也能在圆形熔炉中上下移动,无所不至。只是,它需要一种永不枯竭的动力,否则便毫无速度可言。

“那方孔,不过是熔炉中的观察孔。我想,熔炉内壁上,应该也有着同样的面具。这只千里眼——如果这真的是千里眼的话,所起的作用,就是外看天地风云、内察微观世界。唯有如此,才能担得起‘千里眼’的称号。”叶天越说越快,语气也变得非常浮躁。

“你怎么会突然间想通这么多?”方纯奇怪地问。

“不要问,我感觉到,自己的思想正在跟某种东西相融合,被牵引着向前探索。看那面具的眼睛,像不像一副抽象化的眼镜?摩托车骑士们常戴的风镜?还有那耳朵,是被劲风急吹所致。包括它嘴角的上翘微笑,也不是笑,而是劲风扑面时,嘴边肌肉在不由自主地抽搐。方纯……那面具传达给我们的信息,不是图腾信仰,而是在说……在说……它高速而来……它高速而来……”叶天陡然叫出来,仿佛“高速而来”四个字,才最能表达他此刻的思想。

“什么?”方纯被叶天的表情吓到,忍不住后退一步。

“它高速而来,破坏力超越一切,所以才用这种巨大的熔炉将它困住。如果有什么人无意间将它释放出来,必将如渔夫释放胆瓶中的魔鬼一样,后患无穷,举世全遭戕害。”叶天直瞪着已经攀爬到方孔位置的老阎,沉声低喝。

第05章 面具方孔

老阎单手扣住方孔一角,放开绳索,身子上提,轻巧地钻进方孔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

“别说话了,免得老阎分心。”老曲一边抬头看,一边不满地阻止叶天。

司空摘星拉了拉叶天,向后一指:“咱们去那边说,让老阎老曲先忙着。”

两人后退了十几步,司空摘星摸着下巴颏,认真地望定叶天,压低声音问:“你感觉到了什么?我这里有药,你要不要吃一颗?”

叶天反问:“什么药?镇定片吗?”

司空摘星点点头:“没错,我看你的情绪不对,吃颗药,可能会稍好一点。”

叶天摇头,慢慢地坐在台阶上。

从这里向前看,面具尽收眼底,叶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面具要告诉人一些话,那些话就写在它的脸上。

老阎已经完全消失在方孔中,也许几分钟后事情就见分晓了。

“北狼司马是个混蛋,大混蛋!在大理,他要我去偷血胆玛瑙,搞出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来,险些把命丢了。在泸沽湖,他又要我跟四大蛊术家族打交道。要知道,那些苗疆人根本是没道理可讲的,随时都会施术杀人。这一次,他要我跟老阎、老曲下来,又是九死一生的买卖……”司空摘星嘟囔起来。

“你可以不做,反正你又不缺钱,何必在这棵树上吊死?司空,你也算是个老江湖了,怎么还是想不开?”叶天感到额头木胀胀的,有三行冷汗,顺着额角、眉心淌下来。他轻轻抚摸着胸口,察觉到心跳变得缓慢而沉重,像一个疲累到极点的巨人正在拾级而上,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辛。

“我的名字叫什么?”司空摘星突然问。

不须叶天回答,他已经自答:“司空摘星。但是,我从没摘过星星,‘摘星’二字徒有虚名。北狼司马说,只要我听他的,就可以亲眼看见一些无法想象、无法解释、无法定论的东西,譬如女娲补天时留下的彩石等等。他是个混蛋,但不是笨蛋,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聪明人,抓住了我的好奇心。我喜欢钱,也喜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一路跟着走下来了。你和方纯不一样,完成了这一票,就赶紧收手离开吧。俊男美女,低调隐居,过你们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叶天,如果有个像方纯那样的漂亮女孩子喜欢我,我也会隐退江湖的,惜福,惜福吧!”

叶天的心思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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