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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湘西1949-第49部分

小说: 湘西1949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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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山他们连忙紧随其后疾追。

就这样,他们一路追踪,既要寻找时断时续的鞋印,又要探查可能的岔路径,有时还要询问陆续赶来的部队,时间就这样流逝,天也慢慢暗了下来。也不知追出多远,前面出现了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寨子。柯山刚说了句“应该问问老百姓”,贺二虎就冲了过去。柯山一愣,怕他心急之下惹事,连忙在后紧追,可是还是慢了一步,贺二虎已经拍开一户人家,甚至拉动了枪栓,一名瘦弱的中年女子在极力辩解什么。

“二虎,注意纪律!”柯山喝止住他,随后抱歉地向那名女子笑了笑。

“一看就是个土匪婆。”贺二虎嘟囔道。

柯山回头再次喝止他,眼角余光却扫到那女子的眼睛一亮,朝向的正是随后赶来的马班长和那名战士,就知事有蹊跷,低声让冯永年问她:我们在追一个从牛牯寨逃出来的土匪,他假扮成大军的样子,你看到没有?

马班长见那女子还在迟疑,上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是真大军,那人是假的。”

那女子依然是面无表情,不过抬手偷偷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座房子。

贺二虎扭头就跑,柯山一边示意马班长和那名战士绕到屋后,一边紧追过去。可是贺二虎已经将院门踹开,柯山扑上前死死地抱住他,在耳边低声喝道:“你不想给妹子报仇了?你这么闹会惊跑他。”

贺二虎怔了怔,终于泄了劲。

这时,一个老头从屋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扑通”跪到三人面前,连连作揖央求着。

此时,留在前面的三人都穿的是当地服装,冯永年连忙从怀里掏出那顶军帽,戴在头上,并向老头示意不要害怕,柯山连忙俯身将他扶起来。老头抬起头时,正好看到斜对面那女子躲闪着做了个手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偷偷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又连连摆手,意思是:人在里面,但最好不要硬抓。

柯山会意,故意大声说道:“老大爷,别害怕,我们只是先来看看这寨子里有没有土匪。待会儿,我们的大部队下山要借用你们的房子,麻烦你先收拾一下。”然后示意冯永年用当地话进行翻译,自己则低声对贺二虎说,“你要想为妹子报仇,就要抓活的。”

“啪!”突然屋后传来一声枪响。老头向身后指了个方向,就闪身躲到院外。贺二虎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

翻过篱笆,刚转过屋角,柯山就看到马班长和一个人翻滚在一起,那人正是吴刚,他一边挣扎,一边竭尽全力地试图用枪抵向自己的太阳穴,却被马班长死死地扳住手腕。那名战士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贺二虎举枪寻找机会想用枪托捣击那人,柯山上前一把推开他,对吴刚喊道:“吴刚,我不会让你这么死的!住手!”

吴刚一下子僵在那里,扭头试探着问道:“柯山?”

“对,是我。”

吴刚随即泄了劲,冯永年上前夺下他的枪,马班长麻利地将他捆绑起来,贺二虎一脚又将其踹倒在地,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柯山说道:“久仰久仰。”

“彼此彼此。”柯山以胜利者的姿态微微一笑。

柯山、贺二虎、马班长押着吴刚,冯永年背着那名战士,从屋后绕到路上,只见两条火把组成的火龙移动过来,中间是垂头丧气的匪兵。更远处的山上,军号悠扬,彼此呼应,橘黄色的火把点点闪烁,犹如漫山遍野的野菊花。

吴刚沮丧地垂下了头。

柯山久久凝望,在火把的映照下,脸颊有一道水痕在隐隐闪动。

尾声

两年后,柯山领着大女儿,妻子吴玉筠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他们穿过胜利门,向小山坡上走去。在苍松翠柏掩映之中,迎面矗立着高大的“湘西剿匪胜利纪念塔”,塔前是一尊手持冲锋枪凝视远方的解放军战士全身雕像,甬道两侧,矗立着4块镌刻名字的烈士纪念碑。

一年前,47军主力部队顺利完成主要剿匪任务,北上入朝参战。贺二虎、冯永年随部队走了,妻子吴玉筠则逆北上大军铁流来到湘西,贺玉宝依然时隐时现在湘西的群山之中,直到1959年残匪被彻底剿清。

柯山带着妻儿来到烈士纪念碑前,凝视着那一个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名字:张福成、刘天明、姜忠义、华相有、杨宝钧……

还有郑宝山、程大康、夏天阳、苏隽雅、麻三、山本……

还有石金生。

小石的尸体没有被找到,柯山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小石,放心吧,我的妻儿已经从北京来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熟睡在妻子怀中的小女儿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后记

1

历经1年多的时间,这部以前辈倪进的遗稿——创作于1956年的《野菊》为蓝本的长篇小说终于脱稿。在敲完最后一个字时,我并没有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或者喜悦,因为在结局部分,前辈倪进给我留下了一个难题。因此,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写出这篇后记,将“解题”的心理及操作历程记述下来,以飨读者朋友,作为参考下的评判。

《野菊》共5万余字,系一部中篇小说底稿,其主体是描述保卫部柯干事与苗族战士小石的一次剿匪历程。《湘西1949》提取了其中的两万余字精华部分,并依据其脉络,加之考察实地、查阅资料、采访当事人等工作,进行了再创作,使之成为25万余字的长篇小说。不过,两个主要人物——柯干事与小石是贯穿始终的。

小石是苗族战士,故事又发生在以“苗民”著称的湘西,因此无疑是最为关键的人物之一,其命运结局必然会影响本书的最终基调。对此,前辈倪进也曾有过彷徨,这从其《给yien的一封信》及遗稿的最终结局便可体会。也可以说,在《野菊》中,前辈倪进先后给出了两个彼此具有顺延性,却又具有不同感情色彩的结局。

在此需要说明的是,这是一次跨越半个世纪、超越时空的联手写作,因此我无从向前辈倪进予以直接讨教,只能通过对书稿、信件、笔记、相关人员回忆及时代大背景的考量,而进行一次超越时空的对话,以尽量还原其创作本意。现将《野菊》结尾部分原文呈现给读者朋友,这不仅仅是创作思路的探讨,亦是对前辈倪进的尊重,更是通过这些文字对那个年代进行一次历史性回眸。

另外,《野菊》是第一人称叙事方式,文中的“我”即“柯干事”。对此,倪进在《给yien的一封信》中表露出这样的苦恼:我采用第一人称方式来展开整篇故事,对我这样一个初学写作的来说是非常吃亏的,因为除了书中“我”可以直截了当地描述出“我”的思想活动,而对其他的主人公,比如小石就无法去直接描述他的心理状态了。……在第一人称的方式中,我又插上了一章小石的身世,本来也应该采用统一的讲述方式,但是我突然改换成第三人称的形式,好像一碗水里有加了点油,全篇不是浑然一体了。我明知这样写下去后果不会好的,但是我认为总一个劲的“我”难免太烦了,所以就这样写下来了,还不知对与不对。鉴于此,《湘西1949》采用了第三人称的叙事方式,将《野菊》中的“我”直接替换成“柯干事”,虽然能够规避倪进遇到的问题,但为了保持风格上的统一,因此依然保留了第一人称的叙事基调。

回到结局问题,《野菊》故事的主要发生地在永绥县围城乡,故事的主要情节也在此结束,即柯干事等人赴葛藤寨成功捕获蒋特吴刚、杨文华,在返回途中遭到匪徒阻击,小石不幸落崖——

松林的另一面仍是墙一般的山脊,只要把松林的敌人挤下深谷,冲过这段小路,就能突出包围圈,便喊了一声:“两个人一组冲过去,用手榴弹砸!其他人掩护!”

语音未落,小石和前面的一个战士飞也似的冲了过去,眼看就要到松林边,突然一颗手榴弹“轰”地炸在他俩面前,两人向旁倒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交代一班长叫他看住罪犯,准备去救小石。就在这工夫,小石又晃晃荡荡地爬起来了,投出去一颗手榴弹,“轰”地一声,松林里的机枪哑巴了。也就在这同时,在小石的身旁冲上来一个土匪。我正要射击,小石已看到了,他霍地跃起扑上去,两人撕打在一起。这时松林又发出密集的火力。眼看着小石的力量已支持不住,两个人滚到崖边,那土匪一脚将小石蹬开,在他头上击了一枪托,小石翻了个身就滚下崖去了。我心里好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刺了一下,一连两枪把那个土匪打倒,正想冲过去,李区长带着半个组上来了,一把抓住我说:“你糊涂拉!冲动什么,忘了吗?最要紧的是后面的罪犯。”还没说完,就向前冲去。

我只好忍着心里的疼痛,去带后面的队伍,同时掩护他们的前进。

…………

回到沅陵没几天,我又接到新的任务,调到南海岸某地工作。以后部队消灭了湘西的土匪,也转移了,从那一直再没来过湘西。去年复员的时候,组织部同志问我愿意到哪去,我竟没犹豫就要求到湘西。组织部同志说:“湘西地方可大啦,现在成立了一个湘西苗族自治州,还有黔阳也是湘西,你愿意到哪一个。”我说:“当然到湘西苗族自治州去。”因为小石的家乡——湘西苗族自治州——需要我。就这样我就到了自治州的首府吉首工作了。

初来时,我已完全不能辨认这就是当年的所里了。那垃圾箱式的木楼,已被新建的办公大厦代替了。正在建筑的汽车站、文化馆、银贸税等大楼的脚手架,像林海一样布满了吉首镇的各个角落。这欣欣向荣、不平凡的景像,正是当年斗争的成果。他描绘出祖国飞速前进的雄姿,他也教育着人们应该如何去创造更好的明天。

我也曾派人打听小石的下落,但是几年来人事变动很大。当年区政府的同志都调离了,始终也没有打听到小石的下落。而这枚手榴弹也一直保存到今天。几年来,每到中秋节,每当遇到困难时,我就会想起小石,他一直在鼓励我前进!

事实上,倪进本人并未像书稿中所说“调到南海岸某地工作”,而是一直参加了湘西剿匪的全过程,在文革前才回到北京。书稿中之所以这样描写,应该是为小石的“复活”做铺垫。在《给yien的一封信》中,他这样写到:故事的结尾也是经过改写的,最初写到小石牺牲为止。……最后我又改写小石没有死,在故事的结尾添上了小石的一封信。看来似乎过于离奇,但是我考虑到这样处理,一则富有戏剧性;二则在我们国家,从战争的日子里转到和平建设的年代,这样的巧遇并非罕见。同时,我认为小石这样的人也不会死的,他应该活在人们的心中。因此,小石“复活”了。整个故事也就有了另一个结局。

《野菊》是以“我”给妻儿讲故事为开篇,结尾部分也必然地予以了呼应——

我的故事讲完了。小尧听傻了眼,推着我说:“讲啊,再接着讲啊!小石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讲完了,小石牺牲了,除此之外我又不能给你编一套。”我说。

“不么,不么,小石没有死。”小尧不高兴地推着,喊着。

“别闹!”小庆喊了一声,又问我,“爸爸,那周兴捉到了没有?吴显贵和那两个特务怎么办了?”

“你说呢?”我问。

还没等小庆回答,筠在那边说道:“傻闺女,那还用问,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全家都笑起来了。

大门口咳嗽了一声,收发室老孟同志来了。他递给我一封信,说这是北京中央民族事务委员会的一个同志带来的,因为明天起早要走,所以托他转交给我。

信封的下款是中央民族学院。我奇怪起来,中央民族学院也没有熟人呀。连忙打开信封,首先看底下的落款——吴金生(石金生)匆草。

“咦?石金生!”我惊叫起来。也许是看错了,擦擦眼睛,明明是吴金生,后面的括号里写着石金生。小石他还活着!我的心翻滚着猛跳起来,慌忙从头看起,那字写得非常熟练。

敬爱的柯干事:

不,我还是叫你叔叔吧。允许我这样叫吗?

生活真像迷人的童话似的,善良的人总会战胜那骨瘦如柴的吝啬鬼,战胜那吃人的黑暗势力,最后成为胜利者!

叔叔,我没有死。胜利者是死不了的。想起来也真有意思,过去在野菊花开的日子里,咱们经历了多少不幸和危险啊!辛酸、折磨、反抗、斗争一直到苦恼,一切都这样平凡地过来了,一切都带给人们一种自豪的快感。

你还记得吧?因为报仇雪恨,我曾一度苦恼过,想起来还有点羞涩。可是我还清楚地记得你说的“根子不除掉,仇永远也报不清,为了幸福的明天就要斗争下去,不过这斗争不是限制在一个小圈子里”。

那时我还理解不清。今天充满了青春力量的人们和天安门上闪烁的耀眼光芒,告诉了我今天的斗争比昨天还要艰苦。工作、学习、国防哪一样不是斗争呢?哪一样不是为了和平的人们不再遭到不幸呢?也许是我经历了昨天,确实知道这幸福美好的果实来得不易啊!

那天,我知道我跌下了崖壁。树枝和草使我没有粉身碎骨,一阵难耐的痛楚后失去了知觉。以后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夜里了。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分辨不清,好像在山洞里但又没有那股阴森气。我想,是在做梦吧!眨了眨眼睛又分明不是在梦中。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脑子不好使,以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于是集中精力躺在那思索,想了很久,才记起我是被打下崖坎的。心里又急起来,不知战斗到了什么程度,而我现在是在家呢,还是落在敌人手中了?如果真要是落在敌人手里,我绝不屈服,自杀——不!我拼死也要换个本钱,或者趁现在就逃跑。这一切不能使我安静地躺在那儿,我猛然起身,可是手脚不听使用了,而且痛得难忍。

过了一阵,黑洞里透进一星火亮,一个蓬头的人影随着灯光一闪一闪地向我这里移动,心情当时就紧张起来了。我咬着牙,眼睛紧盯着那火亮和人影。慢慢地那灯光离近了,我才看清楚,是一位白发婆婆,端着一盏豆大的油灯蹒跚地进来。你猜是谁?你还记得我讲的那位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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