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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昆仑-第141部分

小说: 昆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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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说,我也信她不会害你!”柳莺莺默然半晌,道:“好,我再问你,你当真这么相信她吗?”梁萧决然道:“不错!”

花晓霜始终屏息倾听,听到此处,忽觉一股热流直冲面颊,双目酸楚难忍,猛地靠在山壁上,放声大哭,所有委屈都化作泪水涌出,心中直有说不出的快美。蒙胧中只见不远处人影闪动,梁萧快步走来,急声道:“是晓霜么?”语中大有喜气,走上前来,拉住她手,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咦,你哭什么?莫非老虔婆欺负你么,哼,我这就去寻她,新仇旧恨一并清算。”怒冲冲拔足便走,花晓霜忙拉住他,拭泪道:“不干婆婆的事,我……我只是心中高兴,忍不住就想哭了!”梁萧见她安然无恙,喜不自胜,不再固执,佯嗔道:“傻丫头,高兴就该开怀大笑,哭什么哭?”晓霜也忍不住破涕为笑。抬眼望去,只见柳莺莺站在远处,神色大为嗔怒,当下莲步轻移,走上前去,低声道:“柳姊姊,我……我方才仔细想过。你说得是,那时候,我虽没害你的念头,但也不大愿意救你。萧哥哥为你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也不肯屈从……是以看你受苦,我……我便有些欢喜。”说着面红耳赤,几乎抬不起头来。柳莺莺不料她坦然承认,略一怔忡,瞥着梁萧冷笑。

花晓霜叹了口气,又道:“可是没法子,无论我怎么开解自己,心里也放不下萧哥哥。婆婆她说得对,什么都可以让,唯独情之一物,我不能让的。”说着抬起头来,双目之中,竟流露出几分少有的倔强。

柳莺莺没料到她说出这等话来,杏眼含煞,凝注在她脸上。
二人对视半晌,柳莺莺忽道:“好,你明刀明枪说出来,算你还有些骨气。梁萧,既然话已挑明,你怎么说?”二女目光一转,齐齐投向梁萧;梁萧看看晓霜,又看看柳莺莺,没的一阵灰心:“阿雪死后,我本已心如死灰,今生也不想再提这个情字,没料到还是陷了进来。”想着叹了口气,低头不语。柳莺莺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气恼,说道:“那好,再给你三日想想,三日之后,必须做个了断,要么她走,要么……我走!”说罢转身而去。花晓霜也移步跟随。

梁萧心神恍惚,眼看二人消失在山道尽头,只得叹了口气,暂且跟上,走了数步,忽见晓霜背上铁匣晃来晃去,不由问道:“晓霜,你背着什么东西?”花晓霜道:“这是婆婆送我的一部药典,里面记载了许多神奇药物;她说善而用之,或许能够治我的寒毒。”梁萧道:“老虔婆的东西,可得留个心眼。”花晓霜叹道:“婆婆本性是好的。只是命运乖戾,害她受了许多苦楚,才会变成今日这样。”梁萧见她如此天真,大不了然,却也不好迫她,默默走了十来步,胸中闪过个念头,忽道:“晓霜,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对你的病有些好处?”花晓霜笑道:“什么法子,难道你也懂医术啦?”梁萧道:“你可知道?我身中‘五行散’,为何能够不药而愈?”花晓霜道:“我也纳闷呢,你快说说,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柳莺莺也颇好奇,不由放慢脚步,侧耳倾听。梁萧便将自己悟功逼毒之事述了,笑道:“这法子玄妙异常,说不定能将‘九阴毒脉’逼出来。”花晓霜摇头道:“那可不成了,九阴毒脉是胎里带来的,与我血肉相连,仿若手足,若要逼走阴毒,岂非连九大阴脉也去掉了么?若没了九大阴脉,那人又怎么活呢?”梁萧道:“五行散一入人体,何尝不与五脏相融。老虔婆不也说过么?‘九阴毒’与‘五行散’毒性相类,我这法子能逼出五行散,未始不能逼出九阴毒。”花晓霜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我就暂且试试!”

梁萧便将心法一一说出。要知经历此劫,他内功更上层楼,其运用之妙,不仅已得《紫府元宗》神髓,更有超越之势。花晓霜亦曾解过《紫府元宗》,抑且精通脉理,闻言大有所悟,沉吟道:“萧哥哥,听你这一说,或许真有效用!”梁萧知她言不轻发,喜道:“此话当真?”花晓霜道:“萧哥哥,你这个法子,便如峰回路转,别有洞天。倘若融人医道,从今往后,不知能救多少人呢?”她越说越喜,玉颊生晕,好似白玉上抹了两抹胭脂,平添妩媚。

这月余时光,梁萧只见她郁郁寡欢,如此喜态,却是破题儿头一遭见着,再瞧柳莺莺,不觉心向下沉。此后三人俱不言语,沿着山道行了一程,忽听下方传来刀兵相交之声、低头望去,只见数十名元军正追逐几名宋人,双方且战且走,钻入蚩尤林的浓雾中。三人暗叫不好,果不其然,雾中蓦地传来惨叫之声。三人方才死里逃生,此时听得叫声,如同身受,梁萧道:“不可见死不救,须得想个法子。”花晓霜早已取下铁匣,拿出《神农典》来,翻到一页,指着上面画的一株草木,说道:“这便是旱魃草。此草生于蚩尤树附近,处高向阳。燃烧此草,能生异香,克制蚩尤树的怪雾。”柳莺莺斜眼瞧去,见那“旱魃草”色泽淡黄,纤弱不堪,便讥讽道:“这般细小的草儿,也成得了事么?”花晓霜道:“万物各有其能,也有其不能。就好比苍鹰不能涉水,游鱼不能飞翔。旱魃草虽然细小,却能克制这万毒之王。”柳莺莺见她面对自己谈吐从容,再无先时的窘态,心中老大不快。只恨她言之有理,反驳不得。

梁萧道:“这里毗邻蚩尤林,而且地势甚高,大家分头找找,或能寻到。”三人分头觑看,花晓霜蓦然喜道:“这里了。”伸手从崖缝间拔出一株鹅黄色的小草,一尺长短,茎生六叶,两枚叶片抱一颗嫩绿珠子,与《神农典》所绘一般无二。

此时梁萧也在近旁觅到三株旱魃草,便绑于枯木中点燃,又折了一根木棒,攀岩而下,深入怪雾之中,花、柳二女放心不下,随在他身后。火把中异香飘散,浓雾遇火而开。梁萧行了数十步,沿途俱是尸首,并无一个活人,寻思道:“到底延误了时辰,怕是没有活人了。”念头方起,便听远处传来细微呻吟声,当下循声寻去。怪雾一散,地上毒物纷纷窜逃。三人虽是二度入林,仍是触目惊心。走了十来步,但见前方扑着两人,大半个身子已被毒蛇爬满。不待梁萧走近,群蛇四面散开,露出二人身子,却是宋人装束。

梁萧料得必是旱魃草神效,暗服造化之能,当下上前触摸,但觉二人气息未绝,只是面皮淤肿,辨不出容貌。花晓霜伸手探脉,说道:“他们被毒蜂蛰伤,逃到这里便已昏厥,是故未遭受蛇蝎噬咬,留得性命。”梁萧见火把燃烧过半,再若耽搁,只恐火把燃尽,自己三人又被困住,便道:“出林再说。”当下将火把交与柳莺莺,自己挟起二人,退出林外。此番他让晓霜留下医治二人,自己另采旱魃草,燃起一根火把,与柳莺莺重人雾中走了一遭,再也不见幸存之人。反身出林,却见那两名宋人早已苏醒过来,躺着喘气,脸上淤肿也消退许多。梁萧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何嵩阳,另一人却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第四章幼帝之争

花晓霜见二人出林,便道:“他们好多了。”梁萧尚未开口,却见何嵩阳支撑起来,哑声道:“几位恩公相救之德,何某没齿不忘。”梁萧听他说话客气,心中怪讶,定神细瞧,才发觉他被毒蜂蜇了脸,眼皮肿胀,不能视物。梁萧不由心念忽动,压低嗓子道:“好说,你们为何会被元人追杀?”他着意掩饰,何嵩阳更加无法分辨来人,只是叹道:“不隐恩公,区区姓何名嵩阳,以前江湖上小有名气,这位则是靳文靳公子。我二人本是云殊云大侠的部下,此次从崖山突围出来,四处召集救兵,怎料一无所获,反被元人一路追杀至此。”梁萧奇道:“宋军在崖山?”何嵩阳惨笑道:“也快到头啦!原本云大侠屡败鞑子水师。鞑子被逼无奈,专程自北边调兵增援。两军对阵,正是紧要关头,那些王八蛋官儿却来害他,有人跟鞑子私通,将城池献了,有人则心怀嫉妒,怕云大侠成了大功,专扯他的膀子,甚至不让他入朝见驾。唉,云大侠孤掌难鸣,连吃了几个败仗,退到崖山的海上。”

梁萧沉吟道:“入朝见驾,大宋还有皇帝么?”何嵩阳道:“自然有的?如今也被困在崖山。”梁萧道:“是益王还是广王?”何嵩阳听得这一问,不觉疑窦丛生:“此人怎知圣上早年封号?”忽地向后一缩,挽住靳文之手,嘿笑道:“至于益王广王,我便不知了!”梁萧瞧破他的心思,情知再也问不出真话,便道:“先出了山再说!”扶起二人,一同出山。到了山前路口,说道:“此地向东直走,可上官道,但如今元人势大,出去有死无生。你们不妨寻个隐蔽处,躲上几日。”靳文双眼虽能视物,但不认得梁萧,便即谢过,扶着何嵩阳向西面一处山坳走去。

望着二人走远,三人转身前往官道,尚未走近,便见前方搁着数具尸首,梁萧遽然一惊,施展轻功赶至官道处,却见大路之上,也躺着几具宋元士卒的尸体,钢刀断矛四处散落。却不见了花生的影子,梁萧心往下沉,急声叫道:“花生,花生……”叫到第二声,嗓子已然哑了。正自焦急,忽听道旁树丛中悉嗦作响,钻出一个圆乎乎的光脑袋来,贼眼溜溜,不是花生是谁。梁萧见状,方松了口气。花、柳儿女随后赶至,见此情形,也是诧异,花生见了三人,喜道:“你们回来啦,俺还以为你们把俺忘了!”说着牵着胭脂、快雪,背着行礼走出树丛。梁萧接过行礼,问道:“怎么回事?”花生苦着脸道:“俺坐得好好的,忽然来了许多凶巴巴的人,打着架一路过来。俺一害怕,就牵着马呀驴的躲到树林里,就看他们砍呀杀的,死了好多人,流了好多血,俺趴在林子里,大气也不敢出。”

梁萧心知必是元军追赶何嵩阳一行,厮杀至此,叹了口气,拍了拍花生肩头,道:“亏你机警,躲得及时。”花晓霜也夸了花生几句。花生心中得意,挠着光头,呵呵直笑,忽地想起一事,转头对柳莺莺道:“你这马可真凶,几乎儿比你还凶呢。”柳莺莺秀眉一挑,嗔道:“小贼秃,你敢骂我?”花生道:“俺不是骂你,俺说得都是真话,方才我拉它躲避,却被它踢在这里。”他指指臀部道,“还有个蹄子印呢,你不信,俺脱给你瞧。”说罢伸手便解裤带。柳莺莺玉颊涨红,怒道:“瞧你个大头鬼,你敢脱裤子,我……我便杀了你。”花生见她如此恼怒,大觉纳闷,道:“这样说,你就是信俺啦!”柳莺莺一怔,若说不信,这小贼秃便脱裤子,若是说信,岂非自承很凶,端端无言以对,心中气闷之极,顿足掉头,撅嘴生气。

她气了一阵,转过身来,正想臭骂花生两句,忽见梁萧坐在道边,抬头望天,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不由问道:“小色鬼,你想什么。”梁萧道:“我从山上下来,始终想着一件事情。”柳莺莺道:“什么事,是三日后的事么?”她暗忖梁萧必是为三日后取舍之事烦优,故而心事重重。

谁料梁萧摇了摇头,道:“莺莺,倘若一个孩子叫过我叔叔,如今又遇上性命之危,换了是你,你怎么做?”柳莺莺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奋力相救了。”梁萧微微颔首。柳莺莺嗔道:“你古古怪怪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梁萧一拂衣衫,起身道:“莺莺,我将晓霜托付给你,请你好好照看于她。”柳莺莺一惊,但见他神色严厉,全无嬉戏之态,不由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哼,我为什么要照看她,我恨不能杀了她才好。”梁萧一呆,忖道:“是了,我怎可将晓霜托付给她?”再瞧花生呆傻模样,更觉烦恼,忽听花晓霜颤声道:“萧哥哥,你,你果真的讨厌了我么……”梁萧侧目望去,但见她眉眼通红,心知自己一言不当,又要惹她垂泪,不觉叹道:“莺莺,晓霜。便如方才所言,那个叫我叔叔的孩子如今身处绝境。他向我叩过头,我也曾答应过,保他周全。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无信,更何况……”说到此处他胸中大痛,缓缓道,“他能活到今日,全赖我妹子阿雪出生入死,舍命换来,若不能将这孩子救出,我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她?”说到后面几句,声音已是微微颤抖。

柳莺莺微微冷笑,扬声道:“这好办,我跟你一起去救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想借此逃避三日之约,想都别想。”梁萧还未答话,花晓霜也道:“柳姊姊说得极是。”她语声虽柔和,眉间却有一股决绝之意。梁萧见二人两对美目闪闪发亮,瞧着自己,不由心虚起来,一时又无别法,只得道:“也罢,若是如此,凡事便要听我吩咐。”二女听了,暗暗吁了口气。梁萧又向花生道:“花生!你怎么说?”

花生耳里听得清楚,心中却不明所以,摸摸光头,道:“你们去哪里,俺就去哪里!有吃有喝就是好的。”
柳莺莺一指头戳在他光头上,笑道:“算你小秃驴说了句人话,你若不敢去,我一百个瞧你不起!”花生摸头憨笑,梁萧却知此行凶险异常,若得此人相助,可多几成胜算,当下含笑道:“如此甚好,届时怕还要仰仗你呢。”

计议已定,方要启程,梁萧心念忽动,对三人道:“你们在此等我一阵。”不由分说,快步进了山中。三人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他回来,柳莺莺心中惊疑:“这冤家莫非趁机遁走,独自行险去了?”越想越急,一顿足,便欲入山寻找,就当此时,忽见远方山峦之间,浓烟滚滚,冲天而起。正自惊疑,又见梁萧大步流星,奔了回来,顿时又惊又喜,迎上嗔道:“小色鬼,你去哪里了?”一把揪过梁萧,狠狠打了一拳。梁萧捂着肩头痛处,笑道:“我去蚩尤林了。”花晓霜奇道:“又去做什么?’’梁萧道:“我放了一把山火,将那鸟林子烧了,老虔婆害我不浅,也算是讨个公道?”柳莺莺喜道:“好呀,虽不能讨回本钱,讨点利息总也不错。”花晓霜举目望去,但见浓烟越发浓重,不由叹道:“蚩尤树天下奇木,如此灭绝,忒也可惜啦?”梁萧道:“诱杀万千生灵,以成一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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