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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拼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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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的脚卡在一个Y字型的树干间,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抽出来,只是她的处境无法施力。那根腐木只剩一段主要的根还连结在崖壁内,只要另一阵强风吹来,随时会断裂。

“来,叔叔帮你。”他探出双臂,先将她缠在腰上的绳索解开。“小卿,来,抱着我的身体。”

小卿呆在原地,早就已经惊吓过度。

“小卿,你快点上来,姊姊在上面等你。”叶以心及时心战喊话。

小卿的眼底开始涌入情绪,小手臂往他的方向探去,三吋、两吋、一吋……终于攀住他的膀子。要倒吊在半空中同时将一个小孩抱紧,很需要功力,他还是设法办到了。

他让小孩移进他的怀中,一脚勾住他的腰,他的右手揽紧她,左手去松解她被树卡到的脚踝。踝关节的部分扣得有点紧。他向上头的人喊:“再放低一点!”

两人一起往下垂几公分,小女孩恐慌地抱紧他。

“不怕不怕。”他轻拍她的背心,探长手臂再试一次。

这回先把她的脚踝往下拉一点,绕出较狭窄的缝隙,终于松开了。小卿急切地缩回脚,想缠回他身上,不料鞋带勾住另一根凸出的枝丫。

就在此时,腐木突然松脱。哗啦啦剧响,上方的人突然觉得这两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往下拖。小卿尖叫一声。

“呀──”

郎云猛然觉得左脚踝一松,眼前看出去全是晃来荡去的山涧,他情急地往旁边一攀,顶住一颗凸出的岩石,在此同时,左脚踝重新被抓牢。

他松了口气,喃喃咒骂。

“别怕,叔叔抓住你了,乖。”他抱紧小女孩朝上方喊:“大汉,可以了,拉我们上去!”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大汉活力充沛的数数。

他们一吋一吋往上升。他的膝盖先碰到实地,完全被拖到平台上之后,没有立即站起身,让大汉一行人将他彻底拖离松软的地带之后,才松了口气,抱着小女孩慢慢坐起。

“卿卿!”几名婆婆妈妈冲上来,将小女孩接过去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开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

郎云甩掉脑子里的肿胀,站起来拍拍满身的泥,一扬眸对上她。

叶以心的表情空白,只有那双水盈的眼底映着惊惶失措。

他安抚地微笑,向她伸出手。

她的步伐受到牵引,经过那群婆婆妈妈身畔,对小卿呜咽伸出来的小手恍若不见。

他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嘘,我没事了……”

她埋进他颈项间,剧烈地颤抖。指甲深陷入他的背肌,仿佛想将自己揉进他的胸膛,或是将他揉进成自己的一部分。

“别哭了,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他吻着她的发漩,她的前额、眉、眼、鼻梁,一路吻下她的樱红。

她的下唇微微颤抖。他温柔地吮住它,轻含轻舔,待她的唇湿润如沾雨的丝绸,再探入甜润的口中。

她分享他的味道,感受手底下货真价实的健躯。他没事了!一声哽咽逸了出来。

郎云在她的耳畔细慰轻语,低沉的声音发挥效用,她的剧颤终于在他的安抚中渐渐平息。

他仍然在她的眼前,没有坠入深渊,没有消失。

这一次。终于。

※※※受尽惊吓的小女孩总算睡了。

小村庄里年近八十的老医生来替她诊断过,确定她除了皮肉伤与会作几天恶梦之外,没有其他后遗症。

几位关心过度的婆婆妈妈在小木屋里乱转了整个晚上。叶以心帮小女孩洗澡的时候,她们便挤在各个角落煮饭、烧水、聒嚷。总算该喂饱的人都喂饱了,该洗的锅碗瓢盆也都洗好了,一群女人才依依不舍地抱几下女孩,回到自己家去。

郎云从头到尾坐在客厅接受英雄式的款待,并且随时警告自己,不能跳起来大吼,然后把所有电灯泡全赶出去。

木屋里终于只剩下三个人。他渴望地盯住那张大床,为什么此刻占据半边床的人不是他呢?

方才替小女孩洗澡时,她自己也顺便洗好了。这是郎云的另一个怨念,为什么和她一起关在浴室里的人不是他?

她的娇颜残留着温润的红泽,他非常相信那是因为自己存在的缘故,一个多小时前的热水澡不应该来抢功劳。

她咬了咬下唇,终于轻声说:“如果你不嫌那张沙发太小,晚上你可以睡在这里。”

这间屋子里还有另一处地方是他想躺的,但他不会太试自己的好运。

“谢谢。”郎云懂得把握自己能把握的利多。

她水眸一转,瞄见餐台上的一个物事。

“医生把听诊器掉在这里了,我拿去还他,你帮我看着小卿一下。”她怕小女孩突然醒过来。

“好。”

女主人出门之后,郎云先估算一下,不动声色把小女孩送到别人家的成功机率有多少,由于三个人突然少了一个实在太显眼,于是他决定放弃。

他参观了一下木屋。其实太多地方好探索,因为室内完全没有隔间。较让他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她丈夫的影像。倘若心心对那个张国强旧情难忘,为什么家里一张相片都不摆?

“心心姊……”女孩困乏地揉揉眼睛。

他缓步走到床畔。“心心姊有事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需要什么东西吗?想不想喝水?”

小女孩一发现他的存在,眼睛瞪得大大的。

郎云知道她很怕生人,也就不坐在床畔安抚她,只是站在她看得到的地方。

女孩定定和他对视许久,眼中有一抹奇特的神情,让他也不知不觉地跟着专注起来。

终于,她探向衣领间,掏出之前紧握住的幸运符。

链子取下,递向他,郎云接过来细细观察。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项链,一般浪漫爱情文艺片里常见女主角佩戴的首饰,炼坠是一颗可以打开的鸡心,左右两边各放一张拇指指甲大小的肖像。

他想,八成是小卿父母留给她的纪念品,微笑地打开来看。

他猜错了。鸡心的右边是叶以心,照片里的她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好几岁,而且笑得好开朗,眼眸里全是闪闪发亮的幸福,浑然不似现在的轻郁迷蒙。

“这是何时拍的照片?”他的眼神温存。

小女孩怯怯伸出五根手指。五年前。

他探手拍拍她的头,再把视线移往左半边那一格──

然后,郎云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的脸!

第八章

当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打开时,郎霈正在沉思。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曾经短暂地占据过这个位子,当时世界在他的四周倾倒,他不足以力挽狂澜。

郎霈仍然不太相信现在的自己可以,可过去半个月,公司一切正常,重要干部坚守自己的岗位,员工照样尽心尽力,所以他开始想,或许这个位子坐起来没有他想象中困难。

当然,半个月的时间,也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他把皮椅往后转,望着信义计画区的繁华。父亲晚年来开始信起风水一说,故很反对大哥将办公桌摆这种方位。根据风水学师父的说法,主事者背后一定要有一面实墙,靠山才会“稳健不倒”,但大哥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依然照自己喜欢的方位摆设。

想起郎云,郎霈的嘴角浮现一抹笑。

郎云向来是他们兄弟中跑在前头的那一个,不只是排行,在各方面都是。他和所有人一样深爱这个大哥。

郎云具备天生的领袖气质,永远耀眼闪亮,虽然他常说自己在广结善缘方面比不上弟弟,但郎霈很清楚,那只是因为他不想花时间虚与委蛇。当郎云想要的时候,他可以让自己变得非常迷人。

相形之下,郎霈就比较暗沉一点,个性带点温吞。若说郎云是太阳,他便是习于在夜幕里出现的月亮。约莫在他这个年纪,郎云已经能够运筹帷幄、独当一面,而自己一直只适合辅佐的角色。

郎霈很清楚自己的本质,也乐于当一个辅助者,所以一般豪门兄弟常见的竞争,并未出现在郎家二子身上。

也所以,当大哥放手走开时,郎霈完全无法接受。

接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便打开了。

郎霈把皮椅转回正面。第一眼他没能认出那个男人,之后才wωw奇Qisuu書网讶然唤出:“大哥?”

郎云一身陈旧衣着,肤色比以前黑了一个基调,整个人却前所未有地英气逼人,眼中的火焰让郎霈感到不解。

“大哥,你跑到哪里去了?突然丢一句你要休假,什么事都没安排,就整个人跑得不到人影。”

郎云大步逼近。

某样物事临空飞过来,郎霈下意识接住。一只心型的炼坠盒子。

“有件事或许你可以为我解惑一下。”郎云开口,嗓音反常地平静。

他打开,看见那两张照片。

“我不懂,你希望我提供什么样的解释?”黑眼把所有情绪藏住。

“比方说,为什么一个五年前是“植物人”的男人可以拍下那张照片。”他对弟弟手中的炼坠点点头。

“你从哪里弄来这个坠子?”郎霈并未正面回答。

郎云步伐平稳,绕过桌子后,将弟弟转过来面对他。“告诉我,在我“昏迷”的那三年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生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记不全,反倒来问我?”郎霈冷扯一下唇角,推开椅子站起来。

两个男人身量差不多,眸中的警戒程度也差不多。

“你们骗了我。”郎云冷冷吐出。

“错了,是你骗了我!”郎霈握紧双拳。

“我?”他玻鹧邸

隐忍了七年的不满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你以为我这七年来好受?你不是那个站在书房里看爸爸一夜苍老的人,也不是那个站在会议室里看着一堆股东和元老向你叫嚣的人。你两手拍拍一走了之,什么事都和你无关!那我呢?我又凭什么应该承担这些?”

“从头开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郎霈用力推开他,大踏步到办公室中央。“我只知道我在日本读到大三,有一天爸爸突然打电话来,狂吼狂叫地把我唤回台湾。等我赶回台湾的时候,你已经失踪了。”

“然后呢?”

“我问了家里的佣人,他们只知道有一天晚上你冲回家里,和爸爸关在书房里,不消多久两个人爆出激烈的争吵声,接着你夺门而出,从此未再回来。我回家那天距离你们的大吵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我一问爸爸发生什么事,他怒气未消,只丢一句:他没你这个儿子!接着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也不肯出来。

“我那时才二十一岁,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子,对人生丝毫没有经验,突然就被放在一群嗜血的股东元老之间,我毫无盟友,每个人都想把我拆成碎片,而爸爸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放弃了整个世界,我亲爱的大哥甚至比他更早一步,直接一走了之,你教我如何自处?”

郎云先不理会弟弟愤怒的指控。“接着就发生了那桩植物人车祸事件?”

“植物人车祸事件是个神话!你从未昏迷过,而是出走了三年。”郎霈尖锐地回答。“你和爸都不在,接下来公司无人掌舵一团混乱,我回家求爸爸出来,不然就是告诉我你在哪里,让我去找你回来,爸隔着房门只说了一句:你不会再回来了,要我当你已经死了!不久报纸就出现公司发的新闻稿,说你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公众间。”

“爸爸要发言人这么说?”郎云简直不敢置信。他心目中的父亲,虽然性格火爆却深爱着儿子们,尤其母亲去世之后,他们的感情更紧密。是什么样的争吵会让他们俩如此决裂?

“不然还有谁?我连拿你随时会回来的谎言搪塞都不可得。”郎霈冷笑一声。

“我不懂……如果当时没有车祸事件,那么我记忆中的撞击是何时发生的?”

“三年后。接下来你消失了整整三年,公司越来越乱,财务越来越不稳,直到有一天,警方突然打电话来,说南投山区发生了一桩严重车祸,他们在驾驶人身上找到几张名片和写有家里新电话的字条,我听了他们的描述,觉得这个男人很像你,于是和爸爸连夜赶到南部去,失踪三年的人就这样出现了。”

郎云努力想抽丝剥茧,理清脑中的一团混乱,所有记忆却无法形成一个有逻辑性的时间表。

“我记得妈妈的去世,也记得我出车祸的情景,但是我完全没有印象中间和爸爸吵架的那一段。”他盯着弟弟喃喃道。

换句话说,他完全不记得那三年的存在!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那种男人交往,他们城里人来来去去的,不会在这种小山村定下来,你就不听我的话!”张早清翻动烤炉里的木炭。

“他又不是……”叶以心低着头,任凭最亲爱的人数落。

“不是什么?不是那个“阿国”?你以为我傻了?我在高雄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出来了!”清姨嗤哼一声,把烤肉网架好。“我七年前就警告过你,这小子对自己的来历不老实,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不相信我,现在可好啦!以前是想找他找不回来,现在是想甩他甩不掉。”

她闷不吭声,拿起一柄纸扇替烤肉炉搧火。

“我真搞不懂大汉那个笨蛋在做什么!当初这小子一出现,他就应该撵他走了!”张早清余怒不息。

叶以心决定不提派出所的那一幕,以免又害汉叔被骂。

其实,当汉叔并未遵照她的暗示,像撵其他闹事游客一样地把郎云赶走,就已经把立场表达得很明白了。汉叔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出于她无法理解的原因。

“相好的,你也不要这样,大半个月才回山上一次,一回来就听见你在臭骂我!”说曹操、曹操到,大汉搔搔脑袋,从木屋旁边的小路绕到后院来,屁股后头跟着一块小牛皮糖。

“都是你的错!你一开始不把他撵走,现在好啦!他自己莫名其妙又跑回台北去了,一个字都没交代,连以后会不会再回来也不知道,你以为我们家心心是送给他伤着好玩的?”张早清劈头数落。

“我又不伤心……”仍然没有人注意她的低辩。

“好啦好啦!人都走了,你就不要再念了。”大汉咧起一嘴傻笑打混过关。“心心,又有一个从台北来的小姐要找你,我让她待在派出所等着,你要我带她过来吗?”

“又是什么台北的朋友?心心大半辈子待在山上和高雄,只不过去了台北三个多月而已,突然之间多了一堆“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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