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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长安花里十年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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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火了?”张德申大惊,“现在情况怎样?”
  “火已经被扑灭了···”蝉儿颤抖着说,“当时容嫔娘娘说要休息,我们都出来了,我和当时守门的小太监打了个盹,醒来时屋中已经起大火,冒浓烟了···等到把火扑灭,容嫔娘娘已经···已经被···”蝉儿说着又跪了下去,哭咽道,“求张公公救奴才们一命,要打要罚随便,只求保住奴才们这条贱命···”
  “不长心的东西!”张德申气极,一脚踢开蝉儿抱住自己脚的手,“你···你们···”张德申不停地来回走着,心下忐忑不安,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现在皇上皇后已经焦头烂额,再听到这个消息恐怕全后宫的人日子都不好过。
  张德申皱眉想了半天,终于说道,“你先回去,该怎么办你们自己想好,总之到时我就当我不知道,救不救得了你们就看你们自己了。”
  “张公公···”蝉儿哭着还想说什么,被张德申打断。“行了,现在知道怕了,当差的时候怎么不警醒着点?我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若开了这个先例,后宫的人以后恐怕就没有王法了。”
  张德申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蝉儿,气道,“还不快回去想想,跪在这儿等着皇上处罚吗?”
  蝉儿听说,急忙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多谢张公公···”说着便同小太监匆匆忙忙离去。
  侍卫护着帝后向皇宫行去,张德申一路盘算着怎么告诉皇上。当差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四王爷不知所踪,沈小姐被人劫走,容嫔无故被火烧死···这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和皇后如今又是怎么想的?郢城这天到底会不会变···
  张德申看了看眼前的朱红宫门,摇摇头,跟着轿辇走入皇宫。
  第64章 生生死死随人愿
  姬莘牵着羡鱼一路狂奔,他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只是一路上紧紧抓住羡鱼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姬莘脱了喜服,里面穿着的仍是白色纹云的衣袍,腰间的刻花玉佩随着步伐一下一下韵致的来回晃动。
  在一处别院前姬莘停了下来,回头笑着对羡鱼说道,“羡鱼,进来。”
  羡鱼打量着这所别院,不大,三进三出的院子,一眼就能望到头。院中种了两棵柳树,还有一些花草,别致却不觉杂乱。
  “这是你的院子?”羡鱼想要把手抽出来,不料姬莘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羡鱼试了几次,终究作罢。
  “这是我几年前置办的,这个所在也只有我和子衿知道。”姬莘牵着羡鱼坐到院中小池塘的石头边,池中有几株荷花,来来回回穿梭着七八条锦鲤。姬莘笑了笑,“有时不开心了便来这儿坐坐,心情平静不少。”
  羡鱼看看他,点点头。两人都沉默着,谁也不提刚才的事。羡鱼没有问姬莘为何要娶歌鸢,姬莘也不问羡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郢城。就这样寂静无声的坐着,不知是想等对方开口,还是因为惧怕而不敢问。
  羡鱼试着抽了抽手,这次姬莘没再固执,放开了。羡鱼心里松了口气,却忽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终于姬莘看向羡鱼说道,“你怎么会来?”
  羡鱼大声笑说,“你今日大婚我怎么不会来。皇上让姬婴不用回来,可管不着我啊,我当然要来看看第一风流的公子穿上喜服是个什么模样···”羡鱼夸张地笑着,看姬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笑便渐渐僵在了脸上,打了几个哈哈便又低了头不言语了。
  “只是为了祝我大婚之喜才来的?”姬莘紧紧盯着羡鱼的脸庞,羡鱼侧头看了一眼,又迅疾的低下头去。姬莘的眼中盛满了意味不明的东西,羡鱼的心一震,不敢再看。
  “是啊,”羡鱼只觉得再坐在他身边自己会窒息过去,便一面说着一面站了起来,掩盖住内心的心慌笑道,“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非来不可。以后子衿成亲,我也是会去的。”
  “朋友?”姬莘苦笑着重复着这两个字,站起来转身看着池中的锦鲤,良久说道,“你在长武过得可好?”
  羡鱼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心下却吐出一口气,走到池塘边站着,“挺好的,他们对我都很好,长武其实没有郢城人想象的偏僻荒凉,所有物品也应有尽有。”
  姬莘微微点点头,挑了挑眉不说话,突然侧头看了一眼院门,眼中有瞬间骇人的杀气。
  “有人来了,先躲起来。”姬莘拉着羡鱼跑进最右面的一间房,拧开房中墙上的机关,一扇暗门打开,姬莘拉着羡鱼躲了进去。羡鱼站在姬莘身前,被姬莘很好的护住。两人侧耳听着院门被人猛烈的敲打,最后被一脚踢开。
  似乎有十多个人进了院中,脚步混乱。那些人将三间房搜了个遍,最后听得一人在院内回话,“大人,都搜过了,什么人也没有,也没有发现可疑迹象。”只听得又一人大喊一声‘撤’,不多久,院内又恢复了平静。
  羡鱼趴在暗门上听得那些人走了,便回头说道,“我们出去吧。”没曾想姬莘紧站在自己身后,这一回头,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羡鱼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头撞在暗门上发出一声闷响。羡鱼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脑勺,嘿嘿笑着想缓解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一面摸索着墙上的开关。
  “羡鱼···”姬莘突然伸手覆在羡鱼正在墙上找寻开关的右手,上前一步,羡鱼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着暗门。在姬莘身后有一条略有些狭窄的通道,尽头处一片黑暗,不知通向什么地方。姬莘的脸在暗门内看不清楚,只感受得到从他鼻中呼出的温热气息,略有些急促的打在羡鱼的脸上。
  “那个···姬莘···”羡鱼伸出左手挡在自己身前,隔开与姬莘此刻暧昧的距离,“人走了,我们出去吧···”
  羡鱼感到覆在自己右手上的手突然用力,捏得自己的手指有些疼痛。姬莘的呼吸沉重,右手一把抓过羡鱼的左手,身体前倾,把羡鱼紧紧抵在暗门上。
  “姬莘···”羡鱼觉得姬莘有些迷障,不禁大吼了一声。
  “你就真的这么不喜欢我?”姬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起来是那么的悲伤,羡鱼的心仿佛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有些颤抖。
  “不是不喜欢···”羡鱼慌忙答道,姬莘好像笑了,羡鱼紧接着又说道,“也不是喜欢···哎呀,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就是把你当朋友,和子衿一样。”
  羡鱼感到抓住自己的手突然松开了,呼吸也顺畅了,姬莘后退几步,静静看着羡鱼。他的身后是黑黑的看不到头的一条幽深的通道。在这黑暗中有幽幽的一点绿光闪烁,姬莘腰间的玉佩散发出柔和冷清的光泽。
  看到玉佩,羡鱼的心忽的一痛,指着玉佩,却说不出话来。
  “这玉佩掺了夜明珠粉在里面,所以在黑暗中会发光。”姬莘说着,打开了暗门的开关,“我们出去吧。”
  羡鱼跟着姬莘走出暗门,心思却飘远了,不料姬莘突然停下,羡鱼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刚刚我有些···你别放在心上。”姬莘说着大步走出房门。羡鱼听着这话,看着姬莘的背影,不知为何心有些痛。如果姬婴没有去过东湖,那十三年前救自己的那人是他吗···羡鱼看着姬莘走到池塘边站定,低头看着池中的锦鲤。
  所以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认错了人,付错了情,现在才会两败俱伤,阴差阳错,爱自己的自己不爱,自己爱的不爱自己···
  到了这时,羡鱼却没了来时的勇气,不敢问出心中的那个问题。虽然答案已经那么明显,可是还是不愿面对。仿佛只要没有亲耳听见,亲口证实,就可以视若无睹,仿若未闻,就可以还像从前般,一心一意的毫不保留的爱自己所爱。
  真的,可以吗?
  院外突然又传来敲门声,羡鱼跑到姬莘身边看着他,却见姬莘迈着步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你果然在这儿。”沈子衿只身站在门前,看了看院中,又深深看了姬莘一眼。
  “我就说那背影像你,”沈子衿走到院中,对羡鱼笑道,“欢迎回来。”
  羡鱼感动于沈子衿什么也不问,只是笑容温暖一如当初。
  “谢谢。”羡鱼轻声说道。沈子衿微笑着摇摇头。
  “母后让你来的吧。”姬莘走过来说道,眉头微皱。
  “你···”沈子衿拍着姬莘的肩,见羡鱼在一旁,‘闯祸了’三个字便咽了回去。“是皇上派我来的,你可知歌鸢被人劫走了。”沈子衿说道,“我来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先去把歌鸢找到,现在郢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歌鸢被劫走了?”姬莘蹙眉,羡鱼也是一惊。
  “那几个黑衣人武功奇高,显是预谋已久,我总觉得不像咱们申国人···”
  “走,先找到人再说。”姬莘说着往院门走去,忽然又停下来看着羡鱼,“羡鱼,你先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让秦澈过来接你,你先去秦府待一阵子,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不要出来,更不要生气。”姬莘说得认真,紧紧看着羡鱼的眼睛,“亦无需害怕。”
  羡鱼点点头,看着二人消失在院门。心下不禁自责,堂堂申国四王爷,大婚之日丢下新娘跑了,这烂摊子该如何收拾。全城百姓的口如何堵,皇上皇后那儿怎么说,沈歌鸢那边又如何交代?
  羡鱼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太过鲁莽,如今沈歌鸢又无缘无故被人劫走,不知情形如何。
  沈歌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动了动手伸了伸腿,只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你醒了?”川御安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粥。
  “你派的人?”沈歌鸢想起今日的事,自己多年夙愿眼看就要实现,却被人生生打破,拿眼狠狠瞪着川御安。
  “别这样看我,”川御安笑笑,“还记得我去年除夕我对你说的话吗,再见时你若未嫁,我便一定要娶你。来,先把粥喝了。”
  “拿走!”沈歌鸢用力一推,无奈身体实在使不上力,所以被川御安轻轻避过。“你给我吃了什么?”沈歌鸢暗暗运气,发现脉络全被堵住。
  “你武功不弱,性子又烈,所以我给你吃了一点软骨散,免得你和我交手受伤,或者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哼,好大的口气,”沈歌鸢鄙夷道,“你对我了解多少,你我若真交手还不一定谁输输赢呢。至于寻短见···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我的大好人生正要开始我怎会舍得死。你以为你把我劫了来就可以阻止我嫁给姬莘吗,你错了,我告诉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和姬莘成亲,成为堂堂正正的王妃。”
  “你再说一遍?”川御安被沈歌鸢激怒,狠狠瞪着她说道。沈歌鸢正要开口,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
  第65章 剪不断理还乱
  “什么事?”川御安语气狠戾的问道,却头也不回眼睛紧紧盯住沈歌鸢。
  “远远地来了一队侍卫,正挨个儿搜查呢。”屋外的人回道。
  “知道了,管好你们的嘴就行,不要让他们上楼。”川御安说着从床边站了起来。
  沈歌鸢冷笑一声,“我早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和姬莘成亲,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歌鸢冷冷看着川御安,本以为他会被她激怒,谁知川御安忽而一笑,说道,“歌鸢你不用故意拿话刺我,目前的形势我看得比你透。经此一闹,皇上还会不会让你嫁入皇家可就难说了,这姬莘的太子之位恐怕也没有那么胜券在握了···”
  “你胡说!”沈歌鸢被川御安戳中心事不禁大怒,端起床边的碗狠狠掷去,无奈却轻巧的落在地上,转了几圈就停下了,毫发无伤。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然心里有数,”川御安叹气道,“歌鸢,你何必对我如此恶言相向,我究竟哪点比不上姬莘了?论身份,我是堂堂容国的太子,论文治武功,我亦是容国一等一的勇士,如果这两个我和姬莘不分伯仲的话,那么论用心···”川御安看着沈歌鸢,“我比姬莘强上百倍不止。你却为何如此痴迷于他?”
  沈歌鸢见他没有被自己激怒,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脱身,忽听得他如此说,不由想起自己对姬莘的种种,再想起姬莘对自己的种种,心下黯然。低下头又看到身上的大红嫁衣,想起这一路的曲折,不免有些心灰,难道心事终究虚化不成?
  川御安见沈歌鸢低头不语,脸上似有无限伤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下雪了!”川御安大声说道,有些惊喜的回头笑看着歌鸢,“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看看吧。”说着便回身走到床边扶起歌鸢,又取出一件白色大氅给她披上。沈歌鸢使不上劲只得任由他摆布,脸上却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川御安不以为意,只慢慢扶着她来到窗边。
  沈歌鸢从窗外看去,这儿似乎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别院,此刻他们正在二楼,楼下正对着一个小庭院,庭中只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门外的大街上散落的坐落着几家商铺。沈歌鸢回忆着,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这儿到底是哪儿。
  “容国的雪其实比不上申国,”听到川御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歌鸢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院中的石桌石凳上已经落满了雪花,地上也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年的雪下得比去年的大,一会儿工夫就是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了。只听川御安接着说道,“容国的雪太过粗粝,又小,不比申国,簌簌的,就像春日空中飘飞的柳絮,轻柔婉丽。容国的女子和申国的女子也是不同的,容国的女子自幼在草原长大,生就了一副爽朗洒脱的性子,申国的女子却更多了一份南方的清丽。爽朗也好,清丽也罢,若一味如此,不免太过。”沈歌鸢在旁默默听着,不知堂堂一个容国太子,又豪放不拘的一个男子,怎会突然长篇大论起女子的品性来。但也不想开口多问,他说便听着。
  谁知川御安忽然看着她语气温柔的说道,“第一次见你时只觉得你楚楚可怜,端着茶盘冒冒失失的闯进书房,被父亲责骂,站在那儿就像一个犯了错手足无措的小孩。第二次见你你坐在船中,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吵闹,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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