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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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救莲儿就更难了。想到这里，他又回到那围墙边，把那深坑填平……回到家里，他反复地思考着救莲儿的方法。
天快亮了，他正在熟睡当中，母亲喊他上山打柴。他被母亲的喊声惊醒，从床上爬起来以后，他清晰地记得刚才做的梦。
他无论是穿衣服还是吃饭，都在极力地回忆着自己这个梦的整个过程：自己又来到王家大院的外边，自己只是轻轻地一跳就跳上了墙头，然后又轻轻地跳进院里。这时，有许多恶狗像自己扑来，自己拿着大砍刀一个转身，那些恶狗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他进入房里，王财主正赤身裸体地正在对莲儿施暴，他上前一砍刀，王财主的头就掉在了地上，那肮脏的身体还趴在莲儿的身上。他上前一把把王财主提起来扔在地上，在王财主的身上点了一把火，然后，抱起莲儿又轻轻地跃过那墙头，他回头一看，王家大院已经是一片火光。正当他把莲儿抱进家里的时候，母亲的喊声，惊醒了他。
这一整天里，他虽然在山上砍柴，但他都在回忆着这个梦。他突然想到，要想救出莲儿，就必须要进入王家大院。从大门进去那只是枉想，从地下挖洞也已经不可能！要想进入大院，唯一的办法只有翻越墙头。然而，自己目前还无法翻过那高高的墙头。但是，要想救出莲儿，又必须要翻过墙头！
从那以后，他每天上山打完柴后，他就练习攀爬岩石。
经过十来天刻苦练习，壮儿感觉自己足以能跨过那墙头了，于是，就再一次准备救莲儿。
八月初十的子夜时分，壮儿腰间别着砍柴用的砍刀，再一次来到王家大院的西墙外边，他向墙头后退十来步，然后，快速地向墙头冲去，他一下子跳到了墙头之上，然后跳下围墙。
然而，王财主家的三条护院恶狗向他扑了过来，他挥着砍刀向恶狗砍去。恶狗在砍刀向它们砍来的时候就迅速地退却，当停顿的时候又向他扑来！就这样，壮儿被三条恶狗仍然把团团围住，进攻不得！
王财主有一个护院家丁，姓张，今年四十来岁，他听到狗的吠声，立即拿起大刀向狗吠的地方冲了过来。老张早就估计到壮儿会来，因为他经常发现壮儿在围墙的外边转悠。
说起来，他还是壮儿的一个远房亲戚，他想，此时如果不把壮儿救出去，那壮儿就有可能被其他家丁乱刀砍死。此时，他也来不及多想，他低声但威严地说：“壮儿，我是你表叔，现在你已经相当危险，你赶快出去！”
“不！我要救莲儿！表叔，你帮我！”
“你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说着，他用力地把壮儿托上墙头。壮儿跳出墙外，就听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这时，只听大管家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狗为什么拼命地狂叫？”
“院子里平安无事！可能是院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快出去看看！”
管家的呵斥声没停，老张牵着一条恶狗就向外面冲去。
院子里传出的各种声音，壮儿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他刚站起身来，突然觉得两条腿剧烈地疼痛起来，原来他被那张表叔托上墙头，在墙头上没有站稳，跳下来的时候跳的猛了。当时，并没有感觉；然而，这个时候每走一步腿就钻心的疼痛。
老张来到院墙外，看见壮儿一步一瘸地向家中走去。那恶狗看见壮儿，又开始狂吠起来。家丁立即蒙着那恶狗的嘴巴，低声怒斥说：“不许叫！”恶狗听到主人的训斥声，它不敢叫了，老张担心其他家丁和管家追来，就对壮儿低声地说：“你快些走，如果被他们追上你就麻烦了！”
壮儿索性坐了下来，说：“表叔，我救不出莲儿，我也不想活了，他们如果追上来的话，我不论怎么说，要打死他们两个，这样，我死了也算没有白死！”
老张一看这小子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还如此倔犟，没了办法，叹了一口气，带着恶狗绕到围墙的东边去了。为了保护在围墙西边的壮儿，来到墙头东边的老张拍了一下狗头说：“叫！”
那恶狗听到主人的命令，又狂吠起来！此时，整个寨子上此起彼伏地响起狗们联合的吠声。
这时，管家听见如此众多的狗吠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见到老张便问：“老张，怎么这么多狗都在叫？”
“不知道！”
“你发现了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
“没有情况哪里来这么多的狗在叫呢？”
“……曾听人说过，狗夜里是能够看见鬼的，鬼路过这里，这些狗就会叫的！”
管家一听说有鬼，打了个寒噤跑回院子里去了。
听见全寨子的狗吠声，壮儿出去好一会儿了也没有回来，壮儿的爹娘非常担心。他们知道儿子日夜思念那在高墙大院内的莲儿，知道儿子那九头牛都拉不回的那倔强的脾气：他如果要不救出莲儿的话，他是决不会罢休的！
然而，王家那高墙大院以及王家那如狼似虎地家丁，还有心狠手辣的王财主，还有那凶恶护院恶狗……要想救出莲儿是多么不容易啊！再说，即使救出了莲儿，那壮儿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又能到哪里安家呢？这两家的家人和亲戚又能逃往何处呢？
他的爹娘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在全寨子的一片狗吠声中，壮儿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家门。
第46章 毒药
每年八月十五的月亮，总是那样的皎洁迷人。今天又是八月十五了，月亮却阴沉沉地耷拉着脸。晚上，壮儿的妈妈拿出一块团圆饼，切成几小块，放在桌子上。壮儿无心吃饭，简单地吃了一点，然后，找了块布包了两小块饼，揣在怀里，然后，躺到床上。
要不是莲儿的爹爹遭遇毒蛇，要不是王财主把莲儿抢走，那么，明天就是自己日盼夜想的大喜的日子了！自己就会和莲儿过起那迷人的夫妻生活……此时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思念莲儿。
早上，他总认为今天莲儿能回家里来过团圆节的。因为那王财主毕竟是和莲儿是一个寨子的人，他就是最坏，也会放莲儿回家过个团圆节的！
因此，他从大清早起一直到晚上，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莲儿家的大门。他早已准备好了，如果莲儿回来，在家里吃过团圆饭后，他就背着莲儿跑向深山，无论怎么穷困潦倒，在八月十六，自己也要和莲儿过上夫妻生活！
然而，莲儿并没有被王财主放回家来过那中秋团圆佳节。后来，他想了想，不对啊！莲儿这个时候已经是那王财主的妾了，要过团圆节，按理也应该和那王财主“团圆”才是……通过这样一想，他彻底地失望了。
他躺在床上，心中焦躁得一时也不得安宁。他坐起身来，盘算着今晚怎样救出莲儿！他用手指在床上不停地画着：怎样进入王财主家，怎样救出莲儿！
他设想，要想进入王财主家，从围墙翻进院内已不成问题。关键是那凶恶的狗，以及那凶恶的狗引来的比狗更凶狠的人！如果自己能进入王财主家，如果说没有狗的话，即使被人发现，凭自己的这把砍刀，凭着自己这一身力气，凭着自己的满腔仇恨，足以能对付几个家丁。
即使情况对自己不利，自己也能够从他家逃出来。即使逃不出来，即使死在他们的手里，也比在这苦苦地思念要好的多！现在已经不是去不去救，而是怎样去救的问题了，目前重要的是要解决狗的问题！
他突然想起治疗蛇毒高手的郎中。他曾听郎中说过，他配有比毒蛇液更毒的药粉，郎中往往让被毒蛇咬伤的病人服用一丁点儿毒药，以达到以毒攻毒的目的，从而把许多被毒蛇咬伤的人救活过来。
如果能从郎中那里获得毒药，这件事情就成功一半了。他想：要从郎中那里获得毒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来是自己没钱；二来是自己即使有钱郎中也不会轻易把毒药卖给自己；三来是即使郎中把药给了自己，也难保事后不被他传出去。
他想，不能想得太多，想多了事情就办不成了。一不作二不休！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退路了！于是，大约到了子时，他拿着黑布蒙在脸上，来到郎中家门口，开始敲门。
郎中住在王家寨的东头，他家有两间堂屋、两间西屋，还有个小家院子。郎中和瞎老太婆住在堂屋，还有一个五岁和一个三岁的小孙子住在西屋。
一年前，郎中的儿媳妇又生产了。谁知道她这次生产却没有上两次顺利，她疼得死去活来，但却不见胎儿降生。郎中只是治疗毒蛇咬伤的郎中，对接生却一窍不通。
接生婆没了办法，偷偷地溜走了。郎中家只好请来巫婆，巫婆跳了一通之后，说是西山恶鬼附身，要取郎中的儿媳妇去做夫人。巫婆的话还没有说完，郎中的儿媳妇已经剩下一口游气了，胎儿也死于母腹之中。
郎中的儿子也算是个烈性男儿，他问巫婆怎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妻子不让西山恶鬼做夫人，巫婆说，只有当他的妻子在没有断气之前，就用烈火把她焚烧了，西山恶鬼才不能带走她。
于是，郎中的儿子架起烈火把尚未断气的妻子给烧了！他跪在熊熊大火面前向妻子发誓：一定要杀死西山恶鬼，为她报仇，为全家人报仇。
郎中的儿子焚烧完妻子之后，带上猎枪向西山而去。
从那以后，他白天在山中打柴，夜里到西山上寻找恶鬼。就在去年中秋节那天，郎中的儿子就再也没有回来！
郎中的老伴自从儿子失踪以后，天天以泪洗面，哭瞎了双眼！
今天又是中秋节，郎中望着不谙人世的两个小孙子，思念着失踪的儿子和死去的儿媳妇，苦闷万分，他感觉今天十分地难熬，于是，他想着把自己喝醉了，来度过这个在别人看来是喜庆的在自己看来却是黑暗的一天，于是，他喝得酩酊大醉！
夜里，在朦朦胧胧中，他听见有人敲门，他翻身下床，觉得头脑晕乎的厉害，他扶着墙面来到大门口放了大门，问了句：“是被蛇咬伤的吗？”然后，又扶着墙边迷迷糊糊的躺到了床上。
壮儿学着老年人的口气道：“我是来买些毒药的，它在哪里，越毒越好！”
郎中说：“错了错了！看病是要对症下药的，还要看是被什么蛇咬的。用药的多少和蛇大蛇小、咬在什么部位都是有关系，并不是越毒越好！这些毒药只能是引子，谷子粒大小的就能要人命！就是老虎吃了一点点，也会当场毙命的！”
“我要急着用呢，它放在哪里？”
这时候郎中仍然有些迷糊：“在东边桌子上靠里边最小的那个瓶子里，你自己不能拿呀，我起去拿给你，拿多少我有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要出人命的！我起来拿给你……”郎中说完，不仅没有起来，反而打起了呼噜！
瞎老太婆听老头子说要拿要给人家，却又睡着了。着急地说：“你不要拿药给人家的吗，怎么又睡啦？”
这时，壮儿摸到里面最小的一个瓶子，朝口袋里一揣，走了出去。
这时，郎中被瞎老太婆推醒了，不过，还是有些迷糊。他见买药的人已经走了，才爬起来跟出门外，问：“喂，你是谁啊？钱丢下来了吗？”
壮儿没想到他能问这些，情急之中说道：“我就是传说中的西山上的恶鬼，我是来取些毒药治牙疼的！我们用的都是冥钱，给你钱你能用吗？”
一听说是西山上的恶鬼，郎中到屋里抄起砍刀，向门外冲去！谁知道，他的酒喝得多了，再加上愤怒，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第47章 狗关
壮儿看到郎中跌倒在地上，才感觉自己不应该说自己是什么西山恶鬼，因为他知道，郎中的儿子与儿媳妇都死于西山恶鬼之手，自己这样说有些太残忍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药瓶，心想，这毒药是有了，可仅有这些毒药还是没有办法把那些恶狗毒死呀！要是把这些毒药洒在肉上，从院墙外面扔进去，让狗吃了，这样才能把狗给毒死呀！可是，现在到这个时候了，到什么地方去找肉啊！想到这里，他埋怨自己没有早做这方面的准备。到了这会儿，只有先往王财主家，到了那里以后再说了！
这时，他突然听见身后有“沙沙”的声音，他刚要回头，只觉得右边的小腿肚已经被什么咬住。他一看，才知道是一条只咬人不出声的那种闷狗咬住了自己。他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狗，还没有亲眼见过。今天他不仅亲眼见了，而且自己被这种狗给咬住了。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从腰间拔出砍刀，用刀背对着狗头砸去。由于他用力过猛，那狗还没来得及“哼哼”就倒在了地上。这时，壮儿担心这狗是在装死，他用刀背对着狗头又连续砸了几下。
狗躺在地上一点儿也不动了，这时，他才感觉右边的小腿肚有点疼痛，他用手一摸，借着月光一看，还好，只是流了一点血。他望着那条死狗，心想：有了！就用这狗肉作为毒杀王财主家那些狗的诱饵。
他在小路边上摘了一些草，迅速地把这些草拧成绳子，他打算把那狗就地破皮取肉。转念一想，不行！这儿离人家太近，今天是八月十五，又是顶好的月亮。在这扒狗皮，要是给那主人发现了，前来争执，那可就要耽误大事了！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于是，他提着狗，向南边跑去。大约跑了有三百来步，来到一个干沟旁边。他想，就在这干沟里取这狗肉，安稳！
他用砍刀把狗皮剖开，取了有鸡蛋大小的许多块狗肉，狗肉切好后，他想，这些狗肉放在什么地方呢？放在口袋里吧，这口袋也弄脏了。不放在口袋里吧，这里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包一下的东西。后来，他又一想，这一回命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呢，还管它脏不脏呢？
于是，他把这些切好的生狗肉，朝褂子的口袋里一装，向王财主家走去。走了二十来步，他突然感觉肚子饿得厉害。于是，他蹲了下来，在那一盘算，自从上一次到王财主家去救莲儿，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以来，自己就没有一顿认真地吃过饭。
在这骨节眼上饿得厉害，如果到了王财主家的院子里，那就只能是挨宰的份了。不过，这个时候，又到什么地方去找东西吃呢？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时候，要有那好酒来上两碗，再加上大块的牛肉来上几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