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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锦绣芳华-第37部分

小说: 锦绣芳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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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燕西驳斥道:“既然是与你有过节的人,你夫人为何还要笑脸相迎?若说居心叵测,你夫人首当其冲。”
“谬论。”霍天北语带轻嘲,“身在官场,少不得假意周旋一番,你连这都不懂?”
“就算是如此,与今日事有何关联?”
“这只是杜若菱可疑之处之一,再者,她刚与云筝走近几日,便出了这等事,不可疑么?”
沈燕西冷笑,“你那位夫人着实的难伺候,疏远不行,亲近也不行,那你倒是与我说说,究竟别人该如何对待她?”
霍天北很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不耐烦地一挥手,“说什么你都认定你表妹无辜,那便安心等着!”
“你这叫什么态度!”沈燕西更生气了,“我怀疑你夫人就有解药,这完全是她陷害了若菱,你不主持公道,却要我等着?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就这么对我?此事若真是若菱的错,我少不得要给你夫人赔罪,可若是你夫人心如蛇蝎,那你我也就恩断义绝!”语毕又气冲冲回到自己房间。
到了子时三刻,杜若菱受不住了,她开始腹痛难忍,觉得脸上痛痒难耐,双眼周围应该是肿胀了起来,睁眼闭眼都有些吃力。
沈燕西愈发心焦,眼中现出深重地担忧,“若菱,你这脸……”随后忍着火气求顾云筝,“你们到底有没有解毒的药?先给若菱服下……难不成真要闹出人命么?郎中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她哪里受得住那样的痛苦?便是到最后能保住命,双眼瞎了,脸上长东西毁容了,这一辈子不就完了?”
顾云筝无动于衷,“那也是她自作自受,这些话与我说不着。”
杜若菱却将沈燕西的话听到了心里,闭上眼,满心懊悔。将近丑时,她觉得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脸上更加难受,喉间一股腥甜。
那些关于后果的话时时响在心头,将她的承受力消磨殆尽。
几近崩溃时,她泣道:“你们放开我,我说实话,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顾云筝平静地道:“要说什么只管说,绑着你又不妨碍你说话。”
“给我拿解药,表哥!”杜若菱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放开我,解药在我身上,表哥,快放开我。”
沈燕西闻言一愣,“解药在你身上?这话怎么说?”
“是我自作自受,表哥,你先救我……”杜若菱挣扎着下地,跪在沈燕西面前,“是我要害顾云筝,没想到……你先给我松绑,我太难受了,我不要毁掉容貌。”
沈燕西此时真是尴尬万分,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他给杜若菱松绑,眼睁睁看着杜若菱从荷包里取出一小包药。
顾云筝与燕袭冷眼旁观。
杜若菱要服药时,沈燕西抬手抢过,冷声道:“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否则你就等死吧!”到了此时,他性情中阴狠的一面显露出来。
杜若菱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以手臂支撑着身躯,泣道:“是凤夫人要我这么做的……她说这是静宁公主的意思……说我只要将顾云筝除掉,静宁公主便能给我个好前程……第三次私下见面时,凤夫人还给了我一张银票,一封静宁公主的亲笔信……”
沈燕西冷声追问:“可你为何如此?为何轻易就被他人利用?”
“因为……因为静宁公主要将顾云筝取而代之,因为我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杜若菱抬头仰视着他,“我这也是想要帮你啊表哥……如果得到静宁公主的器重,那你不就能有个好前程了?霍天北也好,顾云筝也好,何时把我们当人看了?”
“你!异想天开!”沈燕西怒其不争地指着杜若菱,“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所以这几日你是蓄意准备,只为今日害人性命?”
“便是没有我,顾云筝早晚也会被除掉……”杜若菱按住心口,喘息一阵才继续道,“不信你就看着,过几日静宁公主就会追上来,随侯爷去往西域……她是公主,皇上又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她惦记的人,哪里有不能到手的?”
顾云筝听到这里,瞥一眼沈燕西,“既是你的亲眷,你看着发落吧。只有一点,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
室内静悄悄黑漆漆的,只有炭炉一点点微红的光亮。
顾云筝宽衣歇下,摇了摇霍天北的手臂,轻声问道:“睡了么?”
霍天北语声中有着睡意,“睡了,又被你吵醒了。”将她揽到怀里,又问,“才回来?”
“嗯。”顾云筝笑着打趣他,“恭喜你,来日就要成为当朝驸马了。”
霍天北失笑,“胡说什么呢?”
顾云筝就将杜若菱的话转述给他听,末了笑道:“我听这意思,是你怎么样也要被公主俘获,我是怎么样也活不成了。”
“眼看就要活不成了,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想到若是你这等脾气的人当了驸马,真不知谁会把谁气死,不是很好笑的事情么?”
“驸马那差事哪是寻常人受得了的。”霍天北掐了掐她的小细腰,“不想法子给我解围,倒幸灾乐祸,像话么?”
“我先笑一阵再想法子也不迟。”顾云筝一本正经地道,“再说,这件事也要先问问你,万一你有做驸马的心思呢。”
“没良心。”霍天北故意逗她,“不过既然你这么大度,我也不妨细细思量一番。”
顾云筝毫不客气地掐了他一把,“你才真没良心。”
“这好几天都忙着与杜若菱周旋,把我晾在一边,到底是谁没良心?”
顾云筝忍不住又笑了,“谁让你看到她就甩手走人的?明明是你对我爱理不理。”
“这么说,倒是我冷落你了?”
“本来就是。”顾云筝认真和他算账,“在京城的时候你就只忙着公务,回房歇息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这样,杜若菱怎么会认定你还在生我的气?再说了,静宁公主怎么会相中了你?你何时与她见过面?”
霍天北心生笑意,“我怎么闻到了酸味?”
顾云筝不明所以,“什么酸味?”
“酸味也就是醋味。”
顾云筝这才反应过来,却是拒不承认,“我才没有,少自说自话了,在说你是怎么冷落我怎么招蜂引蝶的而已。”
霍天北笑意更浓,捕获她双唇,阻止了她的言语。
“混账……”顾云筝又气又笑,模糊地嘀咕一声。
衣衫褪尽时,霍天北语声低哑:“吃醋是好事,承认又怎么了?”
顾云筝很诚实地道:“可我没有啊。”
“我说你有。这件事要听我的。”
“……为……”随着他沉身的动作,使得她一句话都要拆成两截,“为什么啊……”
“这样我心里高兴。”
莫名其妙。顾云筝腹诽着。
“有没有?”霍天北吮咬着她唇瓣,手游走在锁骨下的优美曲线。
顾云筝不情愿地道:“不是说听你的么?……那就有吧。”
“这么勉强?”动作转为轻一下重一下。
“不勉强不勉强。”顾云筝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他磨着,“是真的。”
随着手势游转至肩头脊背,霍天北又道:“与其学做针线,还不如学着下厨。”
顾云筝又是一头雾水,“这又是为什么?”
霍天北的动作变得甚是轻柔,“瘦得我都不忍心动你了。”
“嗯……照办。”
“怎么这么听话了?”
“是为我好,不听你的听谁的?”
顾云筝抱紧了他,此时脑海闪过的,是他听闻她中毒昏迷时进门来的样子——他应该笃定她不会被算计,可在那一刻,眼中还是有着担心、恐慌,神色全无平日镇定。他害怕她出事受罪,害怕她离开他。
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坐在桌前,他吁出一口气,唇边极缓慢地漾出一抹微笑。她要他将此事交给她处理,他毫无犹豫地应允,只是轻轻抱了抱她,叮嘱她要小心。
他几乎没有限度地包容忍让,更无任何条件目的地在乎她安危,之于他这样一个男人,弥足珍贵。
敛起思绪,她想说点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诉诸心绪。
她勾低他俊颜,反复亲吻着他双唇。
她在黑暗中舒展开身形,无声地享有,也给予。
他语声愈发沙哑,却更悦耳:“今天是怎么了?”比之以往的柔顺克制,她今日的热情实在是有些反常。
“嗯……”顾云筝眨了眨眼睛,才想出了个不至于扫兴的说法,“想你了。”
霍天北的心,被这简简单单三个字温暖、融化了。
**
此刻的沈燕西,空前沮丧地歪在椅子上,看着已经服过解药的杜若菱,语声有气无力,开始翻旧账:“自作主张,连我都瞒着。一向觉得你偶尔出点错,却办不出伤天害理的事——那次我在房里设宴,你一个劲儿地往老四近前凑,我也没说过你什么,反而觉得你空付了一腔柔情,着实可怜——老四那种人,不是带刺儿的,他哪里会侧目,更别提动心了。后来,你把顾云筝私下里服药的事捅了出来,还当着老四的面儿——他是被他夫人气迷糊了,不然会连你一并惩戒你知不知道?”沉了片刻,做出结论,“怎么这些不可理喻的事情都让你做了呢?你总和顾云筝过不去不是找死么?她一巴掌就能把你打死你想过没有?”
“表哥,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杜若菱一面抹眼泪一面道,“这次我也是没法子,凤夫人说我如果不照做的话,凤家也好,静宁公主也好,都能轻易要了我的命。我想着,于你于我都有益处,就起了糊涂心思。”
“你一时糊涂,若是得逞,顾云筝就死了!”沈燕西正襟危坐,冷声斥责,“顾云筝若不是顾着我与老四的兄弟情分,完全可以让老四发落你——若是让他做主,你早就没命了!”他揉了一把脸,很有种没脸见人的样子,“亏得我先前那么信任你,对老四对顾云筝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杜若菱抽抽搭搭,却没敢再接话。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也知道,沈燕西不会让她丢掉性命的。
沈燕西数落抱怨了半晌,最终有了决定:“明日我命人将你送回你家乡去,找个可靠之人,帮你尽快找一门亲事。”
“啊?”杜若菱连连摇头,“不,表哥,我不要回家乡去,死也不要!那个小镇子,哪里有像样的人家?”眼珠一转,又有了说辞,“再说了,我孝期还未满呢……”
“是谁说不想再寄人篱下了?要你回家去不是最好?”沈燕西又火了,“是谁刚进霍府就忙着惹事勾yin男人了?那时你怎么没想过你孝期未满?”
“……”
“听我安排,我总能保你这一辈子不至于沿街乞讨。日后再不要妄想进京或是赴西域。若是不听,那你就死吧!”放下狠话,沈燕西扬声唤来小厮,让小厮看住杜若菱,随后拂袖而去。
**
夜已深了,冬日的寒气更重。
霍天北的房里却是暖融融的,伴着女子低低的喘息声,旖旎蔓延。
顾云筝跨坐在他怀里,依偎着他坚实的胸膛,一臂环着他肩颈,一手将围着两人身形的锦被抓牢,身形被他掌控,随着他意愿起落亦或轻摆。
霍天北空闲的手抚过她沁出香汗的脊背,“不热么?”
“不要你管。”顾云筝变相地讨饶,“你不打算睡了么?”
霍天北啄了啄她唇瓣,“明明是你不打算睡了。”
“……”顾云筝沮丧地蹙了蹙眉。这叫什么?一失足成壹夜恨?先前本已各自洗漱要入眠了,她起了玩心,故意趴在他身上逗他闹他,觉得他连日赶路,一定是有心无力了,却不想……引火烧身了。
很快,她就没时间埋怨自己了。恼人又醉人的感触蔓延至全身,她微扬了脸颊,抓着锦被的手松开,不自觉地转到他肩头,用力扣住。
身形倏然随着他倒下,继而一个旋转,他又变成了采取主动的一方。
顾云筝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不耐地轻扭身形,落在枕边的手,没个着落地蜷缩又舒展开。
霍天北寻到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全身心地覆上去,享有她的美,让她为自己如花一般全然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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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杜若菱离开了众人视线。
沈燕西忙着给霍天北道歉。
霍天北理都不理。
后来徐默把沈燕西扯到了一旁,提醒道:“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呢?跟侯爷赔不是有什么用?差点儿中毒丧命的是谁?是夫人!让夫人原谅你才是关键,你在侯爷面前晃一路也没用!”
沈燕西愁闷不已,“你家侯爷我都无计可施,你家夫人更不会理我了。”
“侯爷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至于夫人,你不会想想法子么?”徐默笑道,“听说你不是特别会讨女孩子高兴么?”
“女孩子有哪一个像你家夫人似的?”沈燕西小声嘀咕着,“真能把她哄得高兴了,这天下估计就没我对付不了的女人了。”
徐默想想,报以同情地一笑,“还真是如此。反正话我是说到了,您怎么办还是自己想辙吧,我是爱莫能助。”
沈燕西骑着马,慢悠悠走在队伍最后。到了下午,忽然眼前一亮,扬鞭打马,撒着欢儿地绝尘而去。
日头西斜时,一行人抵达一个小镇,小镇上没有驿馆。霍天北与顾云筝、几十个得力的手下住到了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其余人等就在镇外安营歇下。
顾云筝进到楼上上房,拿出这些日子不离手的绣活,坐在窗前引线时,听到客栈庭院中有人唤她——
“霍夫人!劳您大驾,往下看一眼!”
是沈燕西。
顾云筝被他话里的措辞引得微笑,起身往下看去。
沈燕西站在庭院正中,身边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狗体型庞大,一身金黄色的毛,两只大耳朵,嘴巴宽宽的,很是讨喜。
更讨喜的是,大狗的颈部和两只大耳朵上各绑着红色丝带,随着冬日冷风吹拂,似是三个漂亮的红色小蝴蝶。
沈燕西把这狗打扮的……着实是不伦不类。
顾云筝忍不住笑了起来,斥道:“谁家的狗这么倒霉?你这不是糟蹋它这威风凛凛的样貌么?”
沈燕西见她笑了,不由松一口气,笑着对她招手,“你下来看看?它看起来唬人,其实特别温顺。我在镇上转了好几圈才找到的。”
顾云筝转身拿了一块跑堂的刚送来的椒盐香糕,问沈燕西:“这个它吃不吃?”
“一定会吃!”沈燕西笃定地道,“它在主人家里每日吃些粗粮而已。”
“我试试。”顾云筝丢下去一块,沈燕西接到手里,送到大狗面前。
大狗闻了闻便叼入嘴里,三下两下就吃掉了,之后就抬头望向顾云筝。
顾云筝便又拿了几块,一块块丢下去。到第三块的时候,大狗看准糕点落下来的方向,腾身稳稳接到嘴里。
“我那个肥肥怎么就不会这一手?”顾云筝咕哝一句。
“以后我帮你调|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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