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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凤在上,龙在下-第82部分

小说: 凤在上,龙在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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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徐弟,你有所不知,此处乃是天剑宗所在,自然安宁一些。但江湖上其余地方,啧啧,到处都是杀人之事。”

“杀人之事?这是怎地回事?莫非是门派之间的争斗?”

“若真如此便好了。你有所不知,打从前些个月,九天教教主凤璇阳立誓要喋血江湖,为他死去的生父复仇后,这江湖上便四处是杀人的血事了。”

“凤璇阳,死去的生父,这究竟是何回事?”

那夏姓男子似乎有些忌讳,便压低了声音将关于凤璇阳之事道了出来,另一间房内的龙倾寒听得兴致缺缺,恹恹地扣指敲击着杯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关于凤璇阳之事,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了,是以他们说再多凤璇阳的过去他也不感兴趣,他想知的只是凤璇阳的现况。

然而,那两人似乎同他作对一般,愣是不说凤璇阳的近况,反倒聊起凤璇阳这人来,将他全然形容成了一个青面獠牙,杀人不长眼的魔头。听到后头,龙倾寒手上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青筋乍现,他数次真想冲过去,撕烂他们那张肆意诋毁凤璇阳的嘴。

他性子虽冷,可若是遇到凤璇阳之事,他便会极其不冷静,因而到最后,听到隔房那两人嘴里逸出的嘲讽与讥笑愈来愈甚,他终于愤怒地一拍桌子,怵而站起,便要冲出去给他们点教训,哪知,却在他们下一句话落下时,生生住了脚。

“你可知,久华派的劳启扬死了!”

龙倾寒双瞳骤然一缩,劳启扬死了?!竟会在这节骨眼上死去,那岂非……

只听那徐姓男子诧异了一声,问道:“可是凤璇阳所杀。”

“除了他还会是何人!”夏姓男子道,语气中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

“可劳启扬论理,不当是凤璇阳的师叔祖么。为何……”

“嗨,什么师叔祖能比得过复仇事大!再者,凤璇阳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杀人还需要理由么。”

龙倾寒的双唇抿紧了,若是先前,不知晓劳启扬恶行时,他犹会为劳启扬的死感到愤慨,可如今知晓他并非善类,是以听得劳启扬死了,他也不会在心里激起丝毫波澜。相比劳启扬的死,他更担忧凤璇阳,如今正是风浪尖头,凤璇阳当是不会杀劳启扬方是,不若,反倒落得自己无情无义,连昔日施恩予父亲的门派都要赶尽杀绝。

他太过了解凤璇阳,是以他完全可以肯定,这劳启扬之死,与凤璇阳无关。

果不其然,那两人的后几句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不知这劳启扬何时出的事?我之前在路上隐有耳闻,这凤璇阳现今不是在江北一带活动么。这久华派似在江南一带罢。”

“不知唉,听闻是一月前的事罢。当时,犹是有人路过,发觉里头有腐味方发觉他尸体的。”

龙倾寒一怔,一个月前?那时他们俩还在苗疆,凤璇阳又怎地可能会去杀死劳启扬,即便俩人分离后,凤璇阳急忙赶去杀人,这时间上也说不过去。再联系先前的江花剑派事件,他更肯定凤璇阳是被冤的。

然而,那两人后头谈到的话,又将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前些日子,武林中地位仅次于天剑宗的华越剑派,他们的掌门人被人暗杀了。”

“嘶,”一声倒吸声响起,徐姓男子继续问道,“可是凤璇阳所为?”

“自然,还会是何人 ?'…'当日有人亲眼见着凤璇阳现身,那手上的那把赤煌剑,绝不会作假。他还当着所有教派中人的面言道,这华掌门昔日在覆阴教一战时,烧杀掳掠,奸|□子,其罪当诛,今日他凤璇阳便是替天行道,伐无道,诛恶贼!”

这一句话,宛如一记闷雷砰地砸向龙倾寒的耳边,他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瞳,这口气与口吻当是凤璇阳无疑!无人可作假!

凤璇阳竟亲自现身华越剑派,道出杀人目的,如此说来,那这些日子以来,各大门派掌门之死,莫非真是与他有关么?!龙倾寒惊愕地呼吸一窒,脑海里忽而翻涌起复生前他们的对立之事,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在浪涌回放,一句句嘶声呐喊在耳边充斥,最后,落回到现下的那一句,“替天行道,伐无道,诛恶贼”。

原来,这便是凤璇阳当年要杀害各门派掌门人的原因,不为一统江湖,为的,是复仇!

复仇,一统江湖……却没想,即便时光回转,复生一次,凤璇阳依旧没有改变他心头的执念,即使……这样的结果,是他们俩对立相杀。

龙倾寒苦苦一笑,凤璇阳啊凤璇阳,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先前犹以为你是被冤的,却没想,是我错了么。

可是,龙倾寒却能深深地理解凤璇阳心头的苦。他只是因着他人的迫害,使得自小失了双亲,多少年来在摸爬滚打,受了多少委屈,却只能独自舔伤,压抑的愁绪无从发泄,只得将这些痛,转到那些害他们一家到如此地步之人身上!是以,即便听到那些人的死讯,如今的龙倾寒也不为所动,只因那些人,该死!

龙倾寒不知自己的心态在何时已经悄然发生改变,总是无理由地向着凤璇阳,哪怕自己曾经因为双亲失踪之事,对凤璇阳的信任动摇过,但他的心仍旧死死地挂在凤璇阳身上,为他被人讽而怒,为他被人欺而恨,甚至会为他杀人而喜!

想想,若是放在以前,自己早已同凤璇阳反目了,但思及到那些人曾对段书青做的一切,他再多的不满都消失殆尽。烧杀掳掠,血流成河,当时覆阴教多少无辜子民,便是葬身在这些表面正义背里明抢的正道人手上!

他暗中攥紧了双拳,心中暗下决定,哪怕世上与凤璇阳反目,他也定要凭自己仅有的余力,护凤璇阳周全,想法子替他脱罪!

可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脱罪之事岂是如此易行的。只听那夏姓男子又道:“那日华越剑派掌门死后,江湖众多受害门派的代掌门大怒,又一次相约聚首,要来天剑宗寻宗主讨个说法。”

“又一次?这从何说起?”

“是啊,你有所不知,前阵子他们便曾聚首过一次,来天剑宗寻宗主解决,可是宗主却称病在床,闭门不见,众人便只得在外头干等,好不容易等得几日,听闻宗主病好后,他们又一次上门求见,哪知宗主闻言,竟是当场吐血昏迷过去……“哐啷”一声乍然响起,吓了夏姓男子一跳,他顿了顿,双目戒备地流转,这才发觉那声音是从隔壁房传来的,他停了好一会,发现隔壁再无声响后,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道,“之后几日宗主都未有好转,众人瞧着,哪还有心思继续干等,只得讪讪地离去了。当时聚首的,不过是些小门小派不成器,但今日这聚首的可谓是大家门派,可不,听闻现下他们正续赶来,只怕没几日便会来到此处了。”

听得夏姓男子低声,徐姓男子也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他们来此又能作甚,若真有本事,直接杀上凤阙山将凤璇阳斩杀了不便可以了么。”

“这你便有所不知了,江湖正道若俱是独身而行,岂非乱了套了,你当这盟主是白做的么,这事情,自是要盟主出面来解决了,”夏姓男子顿了顿,环顾了四周,确信周围无人偷听后,便悄声道,“这场面话说得好听罢了,这人心呐,多少都有些自私的。死了掌门,代掌门坐上去便是,这门派可又不会倒,指不准,人家代掌门还一心想着掌门死了,好让自己上位呢。”

徐姓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低身问道:“那为何他们犹说要替死去的掌门报仇。”

“嗨,这你便不知了,这代掌门上位,缺的是甚,人心!而这时,最能收掳人心,做出成绩的是何事,自然是将杀人凶手伏诛了!但这九天教可是魔道之首,岂是一个小门小派能解决的,即便是大家门派出手,谁能保证一定便能杀了凤璇阳,若是领导不当,指不准还将自己门派的弟子都赔了进去呢。”

“如此说来,那他们聚首的目的……”

“不错,你想想,若能聚在一块,一同打上山,趁乱时躲在后方,既可保命又可得美声,岂不妙哉。再者,如此这般,可将压力施到盟主身上,若是盟主的处理法子不当,那不仅可趁机¨ xuan shū wang¨将盟主拉下来自己坐上去,还可言说非是我不愿报仇,而是盟主不允。如此一来,自己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既得了人心,又可坐山观虎斗。”

“嘶,这江湖当真复杂。”

“哼,我行走江湖几年,可是看透了。自然,也有真心想为死去之人报仇的正义之士,但是内里却是利益为上,在一腔愤慨面前,何事都比不上保全自己门派和面子重要。啧啧,这一次,我倒想瞧瞧天剑宗还能怎地办,宗主病重,如今连个人影都不见,少主与凤璇阳厮混,不知所踪,这天剑宗的气数,指不准便尽咯……”

“咚”地一声重响乍然从隔壁房传来,夏姓男子吓得浑身一骇,赶忙住了嘴,戒备地看顾四周,咽了咽口唾沫后,便将话题一转,不再言论江湖之事了。

☆、第一一一章·客栈意外遇两人

龙倾寒撑着颔;呆呆地看着窗外已经有了不少时候,他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就是一个劲地发呆。

本来他打算去寻凤璇阳的脚步,因为那一日的偷听而止步了。

那一日,听完隔壁房两个年轻的人谈话后,他的心情极度复杂,一来是担忧父亲的身体,二来是担忧那些门派掌门聚首之事。

原本,若是他一走了之去寻凤璇阳,那么聚首攻山之事自然没有下文,可是犹豫了许久;他还是不走了。

因为,他如果要向着凤璇阳;那么光是有心却是无用的,他必须还要有个身份,有个能支撑自己,虏获人心,足以强大到镇压不满之人的身份,而那毋庸置疑,便是武林盟主。若他能当上武林盟主,届时他便可凭着自己手中的权利,慢慢地收获人心,一面替凤璇阳脱罪,一面想法子让众人信服。

而现在,双亲失踪的他,却是一无所有,没有手下相助,没有权利相撑,除了一个虚衔天剑宗少主,武林盟主之子之外,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什么都算不上。再者,那些门派掌门各个都是老江湖,更不会将他一个年轻人放在眼底,所以,要如何取信于他们,统帅众人,是极其考验他的能力的。

复生前的天剑宗,被灭门之时离如今尚差三年,而那三年间他行走江湖已经积累了不少名声,且加之后来双亲被灭致使他一腔怒火,渴望灭掉凤璇阳的心极其之甚,是以轻而易举便得到了大家的承受,当上了盟主之位。

可是现下么……呵,思及这里,他忍不住哂笑一番,现下的他,复生后便与凤璇阳纠缠,莫说积累名声了,只怕走到江湖上,还没得几个人识得他,再说到灭掉凤璇阳的愤慨,只怕他不临阵倒戈,将那些欲图灭掉凤璇阳之人杀掉,便已不错了。

是以他留了下来,一直待在客栈里,每日里靠在窗边,闲适地捧着一杯香茗,远望城门那头续进来的陌生江湖人。这几日里,不知从何处走露了消息,江湖中人皆知晓天剑宗宗主失踪之事了,因而这一次众门派掌门的聚首,便将其称为武林大会。

但即便是选举新盟主,龙倾寒也不为所动,仍旧闲适地饮茶,睡觉。时而无聊了,便竖起耳朵,听听那些住进客栈的江湖人互相八卦吹捧,装作熟络的客套寒暄,又听着那些假作熟稔的人,在下一瞬对方离开时反口大骂对方假惺惺。

这客栈便似个小社会,在这里,他可以看见世间百态,望尽江湖人丑恶的嘴脸。这里时而,也会有魔道之人到来,自然,免不得一场恶战,而他总是会走到廊间,交叠着双手,冷冷地看着下方的打斗,宛若无论世间什么喧嚣,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若是放在复生前,他早早便提剑下去加入正道的阵营,然而此时他却宛如看戏一般,看着正道被魔道打败,而后呼喝着魔道使妖法,也看着正道击败了魔道,肆意地虐待那被击败之人。

他始终静静地在观望着一切,从不会出手,无论谁被谁杀,谁被谁欺。是以很多日后,人们都记得了他这张易容后的脸,都说他:无情。

无情么?每逢听到这里,他总是勾起一抹冷笑,转着手里的茶杯,又浅浅地啜饮一口。

待在客栈的日子里,他常常游走于伙房以及后院,他别的什么事都未做,倒是专注于学了一手厨艺,是以现下,他自己生活已不成了问题。

可是,待得他学的厨艺差不多时,他便开始无聊了,成日里的打斗都已无法燃起他的兴趣,开始觉得没有意思了。可是他还是得等,因为他没有理由不等,等到所有人都到齐后,他的好戏方能上演。是以为了在这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寻找刺激,他已从先前的饮茶,唤作了饮酒,每日都在被烈酒的呛咳声中,怀着冷笑地看着楼下的喧闹。明明是热腾的场景,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一直到,两个人的出现,他平淡已久的双眸,才渐渐地激起波澜。

那一日,他一如平日里的早起,去了后院,活动活动筋骨,待得将近辰时末时,他方停下手里的动作,回房里沐浴。然则,在他即将褪下外裳,跨入浴桶时,便听得外头传来了一阵起伏的朗笑声,他的手一顿,复又状若无事般继续解开盘扣,入内沐浴。

可是,越是不在意,那朗笑声越是大声地汇入耳眶,如今天尚早,这客栈也方开门,不知是何人一大早便来此客栈里头,犹笑得如此大声。

可惜因他喜静之故,这房间是整个客栈里最偏隅安静之地,自然离得大堂犹有些距离,平日里大堂里喧闹的声音,他大都听不见的。因而现下他贯注内力于耳,也只听得似有人在低声同那朗笑男子攀谈,可却无法辨识对方的身份,更遑论说话内容了。

他抿了抿唇,索性简单地擦拭一下后背的汗渍后,便起身穿了衣,走出房,到他常常靠着的廊柱边,观望。

而待一看清下方之人,他微微怔愕。

那是两名男子,正坐在大堂中央,饮茶攀谈。那个朗笑的男子年约五旬,剑眉星目,即便因为年纪之故生出了不少华发,但整个人俱散发着熠熠的神采,毫无丝毫老态。这个人,龙倾寒认得,乃是居于天剑宗与华越剑派之下的飞雁堡堡主,“信手笔生”杜信。

这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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