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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奴妃栖情-第51部分

小说: 奴妃栖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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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盈走到她身边不温不淡地说道:“你算是解脱了。”

栖情不解地抬起眼,谢盈苦笑:“现在想想,你也挺身不由己的。”

栖情迟疑地开口:“夫人,你不恨我了?”

“那你不恨我吗?”不等她回答,谢盈轻步向前,举手投足间尽是高贵的风情。

“你知道皇宫为什么这么大?因为这里有三宫六院,因为将来这里会有数之不尽的嫔妃…我在这里等她们一个一个进来,我在你身上得到的痛苦,以后每一天都要经历。”

在她身上得到的痛苦……

她没有想过她会带给谢盈这么大的痛苦过,谢盈见她这般笑了起来,苦涩得令人动容:“你不用同情我,你终究是要走了,可我还留在这里,至少我留在了他的身边。”

栖情默默地听她说完迈步离去,华服之后只剩下一个寂寥的背影。

忽然,谢盈回过头来,“栖情,我恨你,我这一辈子都恨你!”

良久,谢盈听到栖情低声说:“如果那时,你不救我就好了。”

是啊,如果那时自己不救她,任由那样一个乞儿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可她料不到最爱之人的孽缘竟是由自己一手促成……

第2卷 妃 在意(2)

在意(2)

即使栖情离开了又如何,她和项青之间也只剩下一个空壳。

回到甘露殿后,谢盈从桌上摊开一张纸,然后在上面寥寥几笔,交给奶娘:“这宫里,我现在也只能信任你了,你出宫替我找人办。”

奶娘点了点头接过纸,只见上面秀气的字迹写着一个杀字,笔锋丝毫不带犹豫,令人没来由得背上一寒。

栖情既然要离开,就让她彻彻底底地离开。

谢盈忆起往日种种,眼中的神色变得坚定不移。

香案上神态逼真的龙像缓缓吐出熏香,烟气袅袅萦绕,礼部的人恭恭敬敬地展开崭新的龙袍,一一替项青穿上。

项青面无表情,余光瞥到刘其走进来,想开口却无从问起。

踩上厚底靴,礼部的人替他戴上冠。

刘其连忙跪下,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部的人也通通跪下,高呼万岁。

项青只冷冷地摘下冠放到一边,阴沉地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去。”

跪着的人面面相觑,随后恭敬的上前替他褪下龙袍,收起物件躬着腰退出去。

刘其仍跪在地上,只字不瞒地回禀到:“二夫人被暗卫安然无恙救下来了,只受了点惊吓,是大夫人差人做的。”

项青毫不意外,异样的冷静。

“砰——”

项青转过身去,谢盈端着的银耳羹通通打翻在地,整个人杵在那儿,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

“青哥…”

项青打量了一眼地上的狼籍,眼中的高深莫测让人不寒而粟,语气阴戾:“盈儿,你是斗不过我的。”

刘其朝旁边值守的太监宫女挥了挥手,带着他们退出殿门。

项青走到桌案前翻看起折子,谢盈走进来:“你现在连一点点的反应都吝于我了吗?”

项青漠然地抬起头:“你现在像个怨妇。”

“难道我不是吗?”谢盈大声质问道。

“她都已经被你休了,你还要派人保护她,那你为什么要休了她?”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回去。”项青冷眼以对。

“我不能过问?”谢盈惨笑起来,索性撕破了脸。

“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如果被休就能得到你那一点微薄的感情,我宁愿被休的是我,而不是一顶冷冰冰的凤冠!”

“盈儿。”项青终于正眼看她,没有冰冷,认真地问道。

“你真以为我们之间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谢盈愣住,项青继续说道:“过去,在我为权勾心斗角变得面目全非之后,身边还有你这么个心地善良的人以诚相待。”

“我不是不善良,是你什么都为了她着想,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会嫉妒,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你气我也好,骂我也罢,你能不能别再对我这么不冷不热,我受不了!”谢盈凄厉地大声说道。

项青定定地注视着她,良久才道:“锐儿,不是我的儿子。”

谢盈震惊地睁大了一双美目。

项青又一字一句说出真相:“我吩咐过在那边照顾你的下人,如有万一,保大人不保孩子。”

回忆一点一滴流进谢盈的脑海里……

那一晚她难产,生了一夜都没有把孩子生下来,鸡鸣的时候她昏了过去,她记得自己说要保孩子,可醒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死婴……

原来是他早有吩咐。

第2卷 妃 厌倦

厌倦

百般思虑之下,她把那些下人都割舌之后遣散出去,然后才去抱了个男婴回来,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谢盈整个人瘫软地摔倒在地,那她抱着锐儿回来,在他眼里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我会派人保护她,也一样会派人保护你。”

项青没有去扶她,漠然地道:“你生完孩子后,我就收到暗卫的信,说我的儿子没活下来。”

“青哥…”谢盈的眼泪立刻沁出眼眶,悔恨与不安一同涌出来,原来一切都是她在作茧自缚。

“你还是皇后,锐儿也是皇子,但我不会封他为太子,你…好自为之。”

说完,项青拿着一封奏折往外走出去,上面说京城里已寻不到禹衡的痕迹,料是已经出京。

这个折子让他心烦意乱。

谢盈害怕地抓住了他的袍子,仰着头美丽温婉的脸上哭得一塌糊涂:“青哥,你知道我从来不要什么皇后,不要什么皇子,我只是怕你失望,项家迟迟无后,我只是怕你失望啊…”

项青被扯得不能走动。

“你不该动她的。”项青深到看不出情绪的眼望着她。

“盈儿,我们也走到头了。”

谢盈吓得忘了哭泣,手一松,项青决然走了出去。

谢盈瘫坐在原地,耳边只不断地回荡着他绝情的话。

我们也走到头了。

我们也走到头了。

项青走出殿外,眺望过去,皇宫大得空旷,百步之内看不到一个人,悄然寂静。

项青沿雕镂细致的回廊而走,外面飘起了细雪,寒冷的风灌进脖子里,一寸一寸的冷到心里。

该得的都得到了,该失去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从一无所有到站在权利的巅峰,他夺到了天下,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这般活着有什么意思?

望着廊外的雪,项青惑解,手脚冰冷,手中的折子掉落下去。

项青驻足了下,没有去捡。

细雪飘落的蜿蜒回廊下,削瘦的月白色人影孑然一人而行,离身后地上的折子越来越远,几声清咳在这个寂籁的冬天响得清脆。

京城下了一场大雪,连绵不绝没有停止的迹象,让人们冻得不敢出门,这一个年关注定比较难过。

鹅毛大雪的一天,京城处处响起喜庆的鞭炮声,新皇登基了,改国号为项,大赦天下,在登基大典上赐封谢盈为皇后,追封已殁的二皇子项康为太子。

一个瘦弱纤细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踩着大雪走到一户破败的宅房前,伸手轻而易举推开了门,里边的霉味扑鼻而来,蜘蛛网结得到处可见,老旧的桌上放着一块牌位。

夫贺飞之灵位。

栖情把伞放到一边,拿出一块崭新的牌位放在贺飞牌位的旁边,上面赫然而写:

弟贺然之灵位。

祭拜过后,栖情把屋子打扫一遍才关上门走出去。

皑皑大雪过分明亮,晃得眼睛有些刺痛,刚走出几步,栖情就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眼中不停有黑点落在苍白的雪地上,黑点跟随着自己的视线晃动,栖情害怕地晃了晃脑袋,眼前只剩下模糊的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手扶着头沿街墙走了一段路,进去一家茶楼坐下,茶楼里只坐着寥寥几桌人,滚烫的茶端上来,栖情这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第2卷 妃 厌倦(2)

厌倦(2)

旁边的百姓叽叽喳喳地讲开了,现下京城最热门的事莫过于新帝登基的事。

“新皇帝在登基大典上,那一个跟头摔得太狠了,你们说是不是不详的征兆?古往今来,也没哪个皇帝连龙位还没坐到,就摔一跤的前故啊。”

手中的茶杯骤然滚落下去,滚烫的茶水烫了一身栖情,她竟毫无知觉。

“听说在登基之前,皇帝就连续发烧几个晚上,御医都没辙,那热高得根本都褪不下去,整夜整夜地说糊话。”

“我估摸着皇上是不是已经烧糊涂了,所以连这玉阶有几阶都看不清楚,脚一滑就摔了?哈哈哈…”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一人焦急地以肘揍人。

“这才刚改朝换代,朝局都不稳,皇上就一病不起…我听我那刚被拔上去的官叔叔说,这皇上摔一跤后都吐血了,几个太监手忙脚乱才把他扶上的龙椅,不然这登基大典都没法进行下去。”

“所以说啊,这人就不能生病,连皇帝老子也一样,一倒下去弄得人心惶惶。”

桌上的人一阵感慨,谁都没注意到一个瘦弱的女子跌跌撞撞走出茶楼,周围大雪纷飞,迷了那双噙满伤痛到窒息的眼。

刘其沉沉吸了几口气以后才对端药的宫女点了点头,带着她走进养心殿里,寝宫里迷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和肆意的熏香。

项青半倚在床头看奏折,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往日白皙的脸上现下苍白如纸,找不出一点红润,眸色更较以前深邃。

“参见皇上。”

跪安行礼后,刘其接过宫女手上的药端向龙床:“皇上,该吃药了。”

“先放着吧。”项青眼皮也没抬一下,眼神专注于手上的折子。

余光扫到刘其的身影站着未动,不由得抬起眼:“还有事?”

“先喝药吧,皇上。”刘其诚恳地说道,主子的身体每况愈下,高烧断断续续没有平缓过,连御医都说这样的身子强撑下去有害无益,得不偿失,可主子就是…不管不顾了似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下去。”项青不悦地拧着眉,握拳轻咳几声,视线瞥到刘其身边的宫女,几分眼熟之下才认出是小平。

“不是让你出宫了吗?”

小平急忙跪下,头恨不得埋到地底:“刘侍卫说了,要奴婢出宫跟在二夫人身边,奴婢是来向刘侍卫禀告二夫人的消息,可刘侍卫一定要奴婢亲口和皇上说。”

项青出神片刻:“说下去。”

“二夫人的身体也不大好,我看她几次走路都差点撞到东西,她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小平连忙一五一十地说道。

“咳咳…”项青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刘其紧张地端起药递过去。

项青端过药大口地灌了下去,待喝完问道:“那些药她没吃?不是召了一批天下名医吗?开的药方都不灵?”

项青的神色是着急而厉害的,也是小平从来没见过的,小平一下子就结巴了:“可…可能是今年寒冬太冷了,二…二夫人身子孱弱,所…所以…”

项青猛地将碗摔在地上,掀开了被子:“替朕更衣。”

刘其意识到什么急急忙忙跪了下来:“万万不可,皇上要保重龙体!替天下万民着想!”

“刘其!”项青冷漠阴霾地扫他一眼。

“我想见她。”

第2卷 妃 厌倦(3)

厌倦(3)

不是朕、不是本相,只是我……

只是他想见她,无关权谋,无关天下。

刘其再说不出话,跪安后服从地退下去安排。

马车由宫门平稳驶出,街上没什么人,偶有几个百姓的身影也是在门前扫雪。

刘其把马车的帘幕放下,尽量使车内密不透风,看着眼前萧条的场景,刘其不禁叹道:“今年的雪下得真大…”

话音刚落,车轮就卡在一堆厚厚的积雪里,马车动不了了,车内传来项青清咳的声音:“怎么了?”

“马车卡住了,皇上稍等。”

刘其跳下车,跟身后的一队兵卒招了招手:“过来,把车抬出来。”

“是!”

雪纷飞的街头,众人却抬到满头大汗,帘幕忽然被掀开,项青探出身眺望一眼冷冷清清的街,他记得他给栖情安排的房子就在这不远处。

待刘其注意到的时候,雪地上一排长长的足迹已经远去,清冷的背影溶在鹅毛大雪下,越来越远……

“皇上!”刘其急得大叫。

修长白皙的手指推开院门,只听寒冬的天气里吱呀一声,迸裂所有的冰冻,白雪覆盖到围院边就没了,可见宅院的主人时常清扫。

白靴没有半分迟疑地踩进院子,清清静静的院落几棵树寂寥地杵着,枝丫光秃秃的,风一吹,积雪掉落下来悉索不止,一口盛着积水的缸表面已经结冰。

一声桌椅翻倒的声音传来,项青不禁加快脚步冲到半掩的房门前。

只见一个瘦弱的人正费力地扶着桌子从地上站起来,脚边的药碗扣翻在地,她睁着黑白的眼睛却是用手去摸索碗,沾了一手的药渍……

胸口突然被什么堵住似的,越来越厚,项青蓦地转过身往外走,似怕似逃。

“相爷…”

虚弱的声音响起,院中的人停住了脚步,项青扭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门口浅笑,手上全是黑乎乎的药渍。

“相爷,我还看得见。”

我还看得见。

至少我还能看见你。

栖情弯着嘴角凝望着院中那抹白茫茫的身影,当那人扑向自己的时候,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脸被冰冷的双手捧起,温热的唇覆了下来,倾刻间亲吻如雪密布,栖情被迫承受着他强烈的情动,唇舌反复纠缠,炙热漫延过全身……

屋外北风刮得厉害,屋内几盏火盆木炭红了又黑,明明灭灭,熏香悄然散发着香气,厚厚的锦被盖住床上的两个人,将他们与屋外的冰天雪地阻隔。

栖情躺在项青温热的怀里,静静地听着心跳声,忽然腰间一紧栖情转过头面向枕边的人:“相爷醒了?”

项青紧紧抱住了她,脸上有着熟睡后的惬意满足,见怀中的人目光痴缠自己,眼中的眸光不由得变得妖异,寻着她的唇又亲了下去。

“唔…”栖情所有声音都被断绝在口中。

亲密激缠过后,项青突然咳嗽起来,栖情披着单衣起身给他倒了热水,然后被他扯回床上。

“相爷,你的病还没好?”栖情伸手抚摸过他的额头,项青不露痕迹地闪躲开来,微烫的余温却噬着她的掌心。

栖情皱起眉:“相爷,你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被休了就要赶相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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