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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静言-第15部分

小说: 静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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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呢?妹妹呢?医生……”商静言无心关注婴儿的平安与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妹妹呢?!他茫然地挥手、抓到了身边某个人的手臂,一把牢牢握住,嘶声问:“医生,我妹妹呢?我妹妹怎么了、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被他抓住的是一个稍微上了点年纪的护士,已经看出他眼睛看不见、也很能体会这家人的焦急心情,所以没有挣脱,而是安抚地拍拍他的手道:“你妹妹还在抢救,你先不要着急!医院已经把最好的医生都找来了,正在做进一步的会诊。你要对你的妹妹有信心,她刚刚才做了母亲、求生的意志非常强烈,而且她还这么年轻、之前的身体状况良好。耐心一点!”

她温和的语气让商静言感到了一丝丝的宽慰,很快安静了下来、松开了紧紧箍着人家手臂的手,转而靠回了整晚都在支持着他的余洁身边。

余洁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道:“静言,你外甥很漂亮,长得像佩言、眼睛像你呢!”

“嗯。”商静言轻轻地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地对洪建邦道:“建邦,恭喜你做爸爸了!”

洪建邦哽咽地“嗯”了一声。

婴儿很快被护士推离了急诊室,送去儿科病房了。医生告诉他们,婴儿因为早产了几周、再加上在母体内严重污染的羊水中滞留了一段时间,所以虽然看上去情况都还好,但还需要隔离观察几天。

洪建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连抱都未曾抱过一下的儿子被陌生人推走,眼眶不禁又红了。

“建邦,”余洁轻拍了一下他宽厚的背,低低说了句:“会好的!”同时,又用力捏了捏商静言的手。

“嗯!”洪建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到现在他还没习惯眼前戴着蓝色隐形眼镜、着男装的余洁的形象。“谢谢你,姐姐!”

“去坐一会儿、休息一下。”余洁朝身后的一排排塑料椅子示意了一下,领着商静言、推着洪建邦走了过去。

三个人的屁股刚刚沾到椅子上,又有一个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走廊里出来。

洪建邦再次跳了起来。

余洁按住了也要跟着起身的商静言,低声命令道:“别动,让建邦去。”

出来的是一个年约六十岁左右的男医生,他们几个都没见过。一出来就看着洪建邦问:“你是商佩言的家属是吗?”

三个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洪建邦颤声应了一句:“我们都是!”随即回头朝余洁和商静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道:“这是我妻子的哥哥姐姐。”

医生瞥了一眼另外两个,点点头、示意他们也过来。

余洁连忙领着商静言靠了过去。

医生低低的声音向他们几个宣布了会诊结果:商佩言得的是罕见的妊娠脂肪肝突发急性肝功能衰竭、现在情况危急,经过讨论,现在唯一能对|奇|她施救的措施就是|书|换肝,医院已经向卫生主管部门提请了肝源申请,正在等候合适的供肝。

“医生,”听完了医生所有的话之后,商静言开口了:“我是病人的亲哥哥,可以把我的肝移植给她吗?”

老医生看了看商静言,摇摇头道:“病人目前的肝功能已经几乎完全丧失,需要整肝移植,你不可以。”

“我……”商静言刚想争辩。

医生就打断了他:“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整肝移植就是要把整个肝脏摘除的意思,人没有肝脏是不能存活的。根据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可用的肝源还是比较丰富的,所以你不要着急、耐心一点。”

又是耐心一点!商静言再度觉得胸口被打了一拳一般、闷闷的痛着。

医生看出了商静言的情绪起伏很激烈,缓和地道:“我们医院在肝移植方面经验比较丰富,几年前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例、实施过成功的救治。目前来说,病人家属还需要保持情绪稳定和耐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病人的。”

“她是我妹妹!不是、不是……”商静言大声嚷了起来,可是只说了半句便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不是病人!不是他嘴里一口一个、听了让人寒心的“病人”!

老医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冲着余洁和有些呆愣愣的洪建邦点了点头,转身手术室去了。

“你……”余洁戳了戳洪建邦的肩膀、朝走廊尽头的大门指了指道:“出去抽根烟再进来!”她看得出洪建邦的烟瘾很大、因为心急如焚的关系所以更容易想抽烟,而他把烟盒摸进摸出的样子早就让她看得有点受不了了,所以趁着稍稍可以喘口气的机会,她建议他出去镇定一下自己。“你,”她又扭头看着商静言道:“跟我一起乖乖等在这里,不许再乱说乱动!”说完,她朝洪建邦挥了挥手。

洪建邦犹疑了片刻,低低说了声:“我马上回来。”

“带几瓶水来!”余洁关照了一句,拉着商静言又坐下了。

洪建邦点点头、出去了。

“静言,”余洁拍拍萎顿在椅子上的商静言问:“恨自己吗?”

商静言懵懂地转头面对着她。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余洁侧目看着他颤动的嘴角。

商静言迟疑地轻点了一下头。

“我也这么觉得过!”余洁淡淡地道:“两次。”

商静言没有出声,脑子里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一次是十二岁我妈妈死的时候。”余洁的大拇指在手中、商静言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低低地道:“我妈为了给我爸再生一个儿子,不顾自己心脏不好、冒险怀孕,可是没过几个月就流产了、她也死了……流掉的的确是个男孩儿。哼哼,我爸爸还给那个孩子买了墓地,葬在妈妈的旁边……”她的嘴角勾了起来、在脸上划出一道生硬的弧线。“那时候我在想,要是我是个男孩儿就好了,妈妈就不用再怀孕、也不会死了。”

“姐……”商静言早就焦急得麻木了的心痛了起来。

“第二次,是我十七岁、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一天晚上、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两个男生强暴了……”

商静言大声抽吸了一下,紧张地扭头瞪着她。

“别紧张……”余洁浅笑着拍了拍他死死握住自己的手道:“已经过去了,我不是很好吗?”很好啊?她在心底苦笑……那可是她的初夜啊!而且,这件事还让她一时间成了校内的名人、不得不匆匆转校、还被迫接受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那时候我又在想,要是我是个男孩儿就好了,我就不会碰到这种事、没人敢这样欺负我。”

“姐……呃,你、你……”商静言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妥当的话出来,只能一下一下地捏余洁的手指。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是为了告诉你一个道理,”余洁反握住商静言的手指、一字一顿地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不管有钱也好、没钱也好,眼睛看得见看不见,当我们落单的时候、都只是普普通通、相当脆弱的人!所以,碰到这些我们无力改变的事实的时候,无论我们怎样责备自己都没有用,因为这种事是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明白吗?”

商静言呆呆地面对着余洁,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是我见过的最最好的男孩子,”余洁调转目光、看着对面的白墙,继续低声道:“还没见过你的时候,我就从你妈妈那里听到好多你和佩言的事情,不过,你的事更多。我那时就在想,要是你是我弟弟就好了,我一定会很疼很疼你的。”眼泪忽然浮进了眼里,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没有停、而是接着道:“别太责备自己,静言。发生这样的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办法改变它,你和我一样,只是个凡人。”

商静言怔怔地听着,心里又有另一种异样的痛在翻滚。我和你一样?我们……真的一样吗?

洪建邦急匆匆地回来了,满身的烟味,估计是下狠劲猛抽了两三根烟。

凌晨四点不到,那位老医生出来通知他们,合适的供肝找到了,现在正在进行各项指标的匹配实验和移植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洪建邦又签了一份同意手术的协议……前一份是剖宫手术。当然,他也再次接到了接连好几张的病危通知单。

早上六点,移植手术开始、直到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左右才结束。满脸疲色、眼睛里布满血丝的医生护士们陆续而出,打头的那位老医生不无欣慰地对着苦苦守候的三个人道:“手术成功。”

然后,另一位年轻一点的医生向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手术过程,着重讲了血管开通后、供肝活力旺盛的事实……那就是移植成功的显著标致。

又过了一会儿,最后一批医生护士推着严严实实裹在床单里的商佩言出来了。三个人急忙围了上去。

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的时候,余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商佩言处在深度昏迷当中,整张脸黄得像是被人用黄色的颜料涂了一遍一样,而且肿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看出一点本来的五官轮廓出来!

“妹妹……妹妹怎么样?她怎么样?”商静言着急地伸手去探移动过来的病床位置,但是被一只手用力推开了。“姐、姐?”他扭头向余洁求助,“告诉我,妹妹怎么样、她好吗、姐?”

“她很好!”余洁暗暗吸了口气、平稳了一下声调,道:“她的麻醉还没醒,人有点肿,看上去……又胖了一圈。”她拉过商静言半举在空中的左手道:“不能碰她,她才动了大刀。”

“哦,我不碰、不碰……”商静言喃喃应着、连连摇着头。

“前面的家属请让一让。”另一头负责推床的护士朝商静言大声嚷嚷。

余洁急忙把商静言拉到一边、贴着墙,让过了病床。

“姐……”商静言低喃了一句:“还好有你在。”

余洁扯了扯嘴角,举起手拍拍他的头道:“是啊,还好有我在。否则你要么就哭死了,要么就要被医生踢出去了!”

商静言怏怏地动了动嘴唇,不过、一个字都没发出。

“走吧!”余洁调转目光,领着他跟上了前面的洪建邦和商佩言。

                  4…3

昏迷了近四天之后……除夕那天,商佩言在众人的殷切期盼当中苏醒了过来。

余洁因为有事没有在现场,是商静言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他说他妹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她的孩子可好,当洪建邦把已经从隔离箱转移出来的儿子抱给她看的时候,她一边开心得直哭、一边又很不放心地问:“不是说是个女儿吗?会不会是医院搞错了,把人家的儿子抱来了?”一句话逗得在场的人开心不已,也全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余洁听了也很高兴,答应明天先到商静言家接上他、然后一起去医院看商佩言。

电话挂了之前,商静言很小心地问:“姐,嗯……你、你生气吗……前些日子我都没打电话给你……”

余洁愣了愣,随即便不在意地大笑了起来,可是却苦得心里有些发涩。“傻瓜,我不是也没打电话给你吗?”我是要……放过你啊,傻瓜!

“呵呵……姐不是一直很忙吗?”商静言讪笑着、低语了一句。

余洁皱了皱眉,“静言……”她犹豫了一下,低低地道:“不管有没有通电话,你和佩言都会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也永远都是你们的姐姐,记得!”

商静言愣了一下,“嗯!”他沉重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孩子满月的那天上午,商佩言获准出院了。

余洁没有去医院……不想去赶那个闪光灯欻欻闪、鲜花掌声一大堆的热闹,而商静言也因为身体条件而呆在家里、等候妹妹的归来。于是,他们两个人有了自从圣诞夜以来的第一次独处的机会……当然,如果忽视在他们附近、满脸喜气地忙来忙去的何姐的话!

“姐,谢谢你!”商静言满脸郑重地说。

余洁没理他……这已经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N次的N次方说这句话了!自顾自地调换着电视频道,停在了某个台湾卫视频道、看着吴宗宪的节目。

商静言也知道自己的话被余洁自动忽略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呆坐着、听着电视机里嘻嘻哈哈的笑声。

余洁斜睨着他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电视也不看了,盯着他、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五分钟之后,商静言有些坐不住了。眼睛看不见之后,他就特别怕安静……电视机的噪音不算。“嗯……”他迟疑地摸了摸手表、犹豫着是不是要听一下报时。

“十一点零九分。”余洁浅笑着告诉他……他几乎每隔十分钟就会要听一次时间。

“哦……”商静言应了一声,垂下按着报时键的手。

余洁又不出声了。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商静言的手指开始在沙发上划来划去,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余洁舒舒服服地斜倚在沙发上,一只眼睛看着电视、一只眼睛则留意着他的举动。

“姐,你的那个朋友……嗯,方先生,后来怎么不来了?”终于被商静言找到了一个话题。

“他病了。”余洁皱了皱眉,想起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方致新来了。

她后来才知道,商佩言突然发病的那个晚上,方致新之所以会连打三个电话给她是向她求助来的。他被Rosette那个狠心的女人扔在了大街上,冻得半死、还摔得很惨……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的视力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为了这件事,方致新生了她好几天的气,等到好不容易待她稍微和气了点,没想到他弟弟又病倒了、还是很严重的病。唉,这方家人和商家人怎么都这么……倒霉呢?

“病了?”商静言愣了愣,“什么病?要紧吗?”

这个方先生只来过几次,可是商静言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虽然身体不好,可是却活得很开心、很开朗。他还告诉过他,之所以隔了这么多年才重新开始做复健按摩是因为他要结婚了。商静言听了有点小小地羡慕他,也衷心替他高兴。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反正他的身体不是很好,一点小病就会很严重。”余洁没什么兴趣地耸耸肩,转眼看着他问:“你们两个交上朋友了?”

“呃?哦,没有!”商静言摇摇头、讪讪一笑道:“他是……呵呵……”他没说下去、半垂了头。

“傻瓜!”余洁知道他没说完的是什么,不禁无奈地摇头,淡淡地补上了一句:“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哦!”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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