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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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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光,难道你也怀疑公主?”,茜蓉不可置信地问。
“我当然不相信是公主所为,公主的为人,这些年来我也是看在眼中,可关键是,驸马爷是这么认为的,谁也劝不住啊……”吕光长叹一声,“况且,驸马爷并不知道公主病重的事,怀宁王已吩咐下去,不许公主府中下人议论这件事,谁要是透了半点口风到了驸马爷耳里,杀无赦。”
……
内室,千金公主立在书案旁,左手抬袖,右手捏笔,所有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画上。
听见声音,她头也未抬,淡淡道:“茜蓉,我今天不想喝药,你先出去吧。”
轮子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千金公主手一顿,抬起望见宗政陵,脸色微不可见的一变,将笔搁在了桌上。
宗政陵阴沉的神色和气息充盈在屋中,让人窒闷。
他看着桌上千金公主绘了许久的画像,怒气越来越高涨,他扯过那张画,冷笑地道:“怎么,你是想将这幅画送给戒贤传情吗?”
画像上一尊面目慈祥的弥勒佛,笑容可掬,极其传神。
“嘶嘶嘶嘶……”,宗政陵在千金公主面前,将那幅画撕粉碎,然后扔在千金公主的脸上,“让妙珠死不瞑目,你却心安理得跟一个淫僧柔情蜜语,出了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公主,难怪敦商皇室没落自此。”
“这么多年,你将妙珠的死推到我身上,什么羞辱折磨我都受了,也不差这一回,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千金公主眉头微蹙,不想与宗政陵吵,她越过宗政陵朝外走去,却被宗政陵扯住了手臂,重重的砸在地上,“贱人,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妙珠阁?为什么要杀了我的金线引?为什么?妙珠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还是不肯放过她?你为什么要让人掘她的墓——”
宗政陵失控地大喊,眼里满是血丝。
“你说什么?掘墓?”,千金公主陡然变了脸色,趴在地上,神思一瞬间转了千百遍。
“你不要再装糊涂,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宗政陵将桌上的砚台劈手砸在千金公主的身上,顿时墨染白衣,千金公主却无暇顾及。
妙珠死后,她也是猜想宗政陵将金元神砂放在了妙珠的墓地,后来无意中看见金线引的大肚子,才知晓宗政陵下葬妙珠那一日,的确是将金元神砂放进了妙珠的棺椁中,却不承想被喜好金属物质的金线引将金元神砂一口吞了下来,再难取出来。
她不难猜到这一切的谁做的,施醉卿早前就怀疑金元神砂在妙珠的墓地,一直没有动手,是不想急功近利,反而惹怒了宗政陵,如今她一面动手掘墓找金元神砂,一面又杀了金线引,这只怕,不是施醉卿一人所为……
“怎么,无话可说了?”,见千金公主沉默不语,宗政陵倾身扣住千金公主的下巴,“我还以为你安分了,以为你终于醒悟了,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你已经杀人成魔,你永远也回不了头——”
“你若要将一切都推倒我的身上,我自然无话可说。”,千金公主不承认,也不会反驳,宗政陵要这么认为,谁能拦得住?
他不是都这么认为三年了么?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宗政陵从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我要你为妙珠偿命——”
千金公主闭上眼,不哭不躲,她以为这次,自己是真的解脱了,可等了许久,那预期之中的沉痛并没有传来,却反而听到了一声钝响。
“唔……”
千金公主睁开眼,看见戒贤宽厚的背影挡在她身前,为她生生的承受了宗政陵的那一刀。
“戒贤,戒贤……”,戒贤的身子倒下,千金公主手指颤抖地抱住他,看见他失了血色的脸,终于再难平静,“宗政陵,你有什么恨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无辜——”
“伤害无辜?”,宗政陵愣了片刻后,残忍地冷笑,“这是你最在乎的男人,杀了他就是杀了你,这怎么就叫伤害无辜?你忘了,你也是这么对妙珠的。”
“妙珠妙珠……”,千金公主几声大笑,目光悲怆,“我真是后悔十二年前一意孤行将她带到了身边,真后悔当初太过信任她纵容她,真后悔当初舍命救你,真后悔当初听信了你的诺言,真后悔当初不听父皇的劝告执意嫁给你,才有今日的下场——”
“公主……”,闻声撞门进来的潇湘和茜蓉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
千金公主所说的许多后悔,宗政陵都不懂,可他听着那些后悔,心里却突然的漫着怎么都挽回不了的哀伤和痛苦,甚至超过了知道妙珠的墓地被动时的悲愤。
他看着抱着戒贤流泪的千金公主,神色茫然地推着轮椅后退,仓皇罔顾,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宗政陵,如果戒贤大师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千金公主震痛的声音在宗政陵的耳边挥之不去,他们一个是骄傲任性的皇室公主,一个是意气风发的王侯子弟,本该有金玉良缘,本该有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最后却相顾相杀,相恨相怨,到了如此模样……

☆、237。第237章 知道真相

宗政陵表情麻木,推着轮椅,缓缓地到了妙珠阁,他倒在残花狼藉之中,那些花刺刺在他的身上,却远不如此刻心里那突如其来的疼痛。
他蜷缩着身子,抱头痛哭,隐忍而悲恸,却半点声音也没有。
两个被潜进妙珠阁收拾残局的小厮在花丛中低声谈论起来。
“这好好的一片花,怎么都给毁了……”,一个小厮惋惜道。
“毁了好。”,另一个小厮一脸解气的样子,“这是皇上为公主建的府邸,公主亲笔提名碧霄阁,他驸马爷不过就是个攀皇家高枝的,一身残废,若不是公主看得起他,他能有今天?还在公主作威作福,将碧霄阁改成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不是故意给公主难堪吗?”
“也是,当年程将军通敌叛国,全族上下,男的充军,女卖入娼妓坊,说到底,妙珠作为程将军的女儿,那可是入了娼籍的,就算再怎么得公主的眼,她还是一个叛贼的女儿,驸马爷以她的名字给公主府的宅院提名,的确是有些不合规矩,也亏得公主如此大度不予计较,要是我家那婆娘,非得掀翻了天。”
“得了吧,就你家那婆娘的泼妇德行,也能跟公主比?”,那小厮叹道:“这府里啊,以后也不知道是谁当天,连那潇湘姑娘都为自己谋算出路了,咱们啊,还真不知道以后何去何从啊……”
“这潇湘姑娘平日里也是个温和谦逊的,对公主忠心耿耿,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种事来……”
“府里人都知道驸马爷不喜欢公主,从不进公主的房,公主到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前几日府中来了三位老太医为公主诊脉,诊出公主脉象不对,才得知公主这三年深居简出,卧病床榻,原来全是出自驸马爷的手笔……”,说着,那小厮眸子往四处扫了一眼,将声音压得更低,“原来这三年驸马爷每日都在公主的药膳中下毒,不仅害得公主断子绝孙,还要害了公主的性命,公主中毒太深,已经时日无多了,这人都是往上爬的,公主一死,潇湘自然要为自己考虑……驸马虽然是残的,但到底还是世家出身,比咱们这些做苦力的好上千倍万倍……”
“这件事府里传得厉害,谁还不知道呀……听说公主院里的那颗西域名树,李国舅让人给推了……”
“不过如今管家下了令,不准咱们在府里议论这件事,否则就要杀无赦呢。”
“可不止咱们府里,公主被害这么大个事,可如今朝堂上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我看啊,都被怀宁王给压了下去……”,那人不屑地呸了一声,“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什么玩意……公主谦和有礼,连待咱们这些下人都比别的府里主子好,人又长得好看,怎么就瞎了眼挑了个没人性的男人呢……”,那人不知不觉地幻象起来,“要是我能娶到公主这样的女人,就算我穷的叮当响,也绝不会委屈了她。”
“能娶到皇家公主,那可是三世修来的缘分,你就知道做白日梦,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说着,他在另一个小厮的头上拍了一巴掌,“行了,咱们都别说了,这要是被管家听到,咱们都吃不俩兜着走。”
谁不知道管家是宗政家的人,平日里打压着公主府里偏向公主的下人,他们这些话传到他耳里,指不定是什么祸端。
两人不再窃窃私语,专心收拾这片残花残枝,将那拦腰折断的花枝扯开,却看见坐在丛中面目森冷的宗政陵。
“驸……驸马爷……”,两人吓得冷汗直流。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宗政陵冷冷问道。
“驸马爷饶命,我们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啊……”,两人跪在地上,怎么都没想到这花丛深处竟然有人,而且还是他们口中的当事人。
“说——”
“驸马爷,我们就是嘴碎,求你饶我们一死,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们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宗政陵威胁。
“驸马爷要我们说什么?”,两人不断的叩头,宗政陵性子自有腿疾后,性子就阴沉,他们只怕,今日宗政陵真的会将他们杀无赦。
宗政陵表情很冷,似有几分无法确定的杀气,“你们刚才说,我对公主下药?”
“府里……府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只是从别人哪里听来的,驸马爷,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不敢再议论了……”
“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说——”
两人噤若寒蝉,相互看了一眼,才迟疑地说道:“是前几日李国舅和谢阁老带着李太医、赵太医、钱太医等几位老医政到公主府为公主看诊,这以诊脉,诊出了公主是……是……”
宗政陵冷厉的眸子看了那小厮一眼,另一名小厮忙接口道:“太医门诊出公主是不孕之脉……而且……而且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宗政陵的背脊重重的往后一垮,那小厮低声几许说道:“太医们查出让公主中毒的,是杨太医开的药方子和公主院中……院中那颗西域名树……听说那棵树,当初是驸马让人栽植进去的,所以,大家都认为是驸马爷……”
小厮不敢再说下去,垂着头跪在宗政陵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宗政陵神色冰冷而惘然,直到许久,才抖着嗓音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府里都是这么传得,小的们不敢欺骗驸马爷。”
“当时奉茶水的下人经过宝华厅,在外面无意中听到的这件事,就在下人间传了起来,管家知道后,还处置了几个议论的下人……”
宗政陵掌心里抓着一把花刺,掌中血肉模糊,他突然想起那日千金公主望见他和潇湘独处一房时奔溃的神情,突然想起她回来后,让他纳妾生子,他嘲讽她时,她的苦笑……
她也认为,这一切是他做的?
“去,快去叫吕光来。”
两个小厮如蒙大赦,慌忙跑了出去将吕光叫来。
吕光看见满身是血的宗政陵,神情微微一怔,他忙蹲下身去扶宗政陵,“驸马爷……”
宗政陵一把扯住吕光的衣襟,“这件事你也知道?”
吕光来的路上已听了两个小厮的描述。
“吕光知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宗政陵一把甩开吕光,失控愤怒地大喊,血红的眸子似要滴血。
“怀宁王叮嘱了府里人,不许任何人议论,更不许将这件事传到你的耳里。”,吕光自然知道这件事不是宗政陵做的,而宗政阙这么费尽心机的遮掩,其目的不言而喻,吕光也存了私心不想让宗政陵知道——他只怕,若宗政陵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如此陷害他,会更加的奔溃……
“怀宁王,怀宁王……”,宗政陵念着这三个字,猛然扯了一把花刺掷了,眸子暴突,“送我去怀宁王府——”
“驸马爷……”
宗政陵一字一句道:“送我去怀宁王府——”
吕光无奈地点了点头,扶着宗政陵起身。
……

☆、238。第238章 质问

怀宁王府,宗政阙接到张管家禀告宗政陵来府中的消息,头也未抬,只淡淡道:“就说本王去军营视察了。”
宗政陵的声音随之响起,“怎么?大哥不想见我?”
宗政阙抬眼望去,望见宗政陵一张晦暗沉冷的脸庞,神色微微一敛,笑道:“哪里的事。”
宗政阙抬了抬手,示意张管家退下,宗政陵一双沉似冰渊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宗政阙,似要将宗政阙的;灵魂,都看得无所遁形。
宗政阙面上带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宗政陵不曾收回视线,“我在看,站在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大哥。”
“二弟,你这是什么话,都把为兄弄糊涂了。”,宗政阙站到宗政陵身后,笑容早已冷却,他推着宗政陵往暖入春日的内室走去,“现在天冷地冻,你身子骨本就不好,为兄也只是怕你在怀宁王府和公主府来回奔走,弄垮了身子,不过既然来了,便陪为兄喝两盅。”
宗政陵并未拒绝,宗政阙已经自顾自地让下人温了酒,他斟了一杯酒在碧绿的翡翠杯中,单臂的动作轻缓稳定,酒香从壶口四溢,宗政阙边笑着说道:“这还是去年军中一位小将送给为兄的高粱酒,味道可比不逊色于宫中贡酒,为兄一直留着,就等着有了时间,咱们兄弟好好聚一聚,来个不醉不归。”
宗政阙说着,漫不经心将翡翠杯递给宗政陵,“来,先跟为兄干一杯。”
杯子轻轻一碰,响声清冽。
宗政陵举着酒杯,目光一直盯着宗政阙,他知道宗政阙有野心,可他没办法相信宗政阙会在背地里对一个女人,下如此重手。
一生不孕,断子绝孙,甚至生命垂危,连当年妙珠死时,他恨千金公主入骨,也不曾有想过这样恶毒的手段,他口口声声说着要将千金公主折磨致死,可三年了,他却什么都没做……
而这一切,让本不该的宗政阙来做了,这样歹毒的手段,真的是他心中那个豪爽豁达的大哥做出来的?
“二弟,怎么不喝?可是喝不惯?”
宗政陵终于动了动手,仰首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的搁在了桌上。
“二弟酒量越发的好了。”,宗政阙赞道,他起身,负手立在窗侧,神色恍惚起来,“还记得上一次咱们兄弟喝酒,也是在怀宁王府,你是受尽父王宠爱的怀宁王世子,我是备受冷落欺辱的庶子,空占了长子的名头,在这府里,连个下人也不如……”
“大哥……”,宗政陵被勾起心头的往事,那时宗政阙也是满腹才华,却因为被母妃打压,被父王不喜而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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