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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罢了·罢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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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思……她,拜托了。”抬眼又望了望床上的姜隽雅,那张无瑕的惨淡面容像一张浸于冰窟中的寒凉丝帕,裹缚起他四分五裂的心房。
  从门外射进屋的刺目朝阳将他孤寂的背影映在地板上,莫仲思收回眼光,不忍再看。
  完全明白刚刚皇兄那一句“拜托了”蕴含了他内心多么大的痛苦和无奈,也完全明白这千钧重的托付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莫仲思递了个眼神给朱雀,坐到床沿上,双臂比划了好几次,闻名整个京都的花心皇子一时竟为该如何拥楼锦被覆盖下的女子犹豫不决。
  调整好心态,他微微缓了口气,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朱雀,她好像没发现方才他的不对劲。
  鼓足勇气搂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自己胸口,一手舀了汤药贴到她嘴边,一手捏按住她双颊,轻轻一挤一合,感觉到怀中人凝固了好几天的喉管似乎上下滑动了一下,心里大喜。
  如此这般没费太大气力就顺利地灌进了两碗汤药,不过还有不少洒漏在他衣襟衣摆上,弄得黏黏湿湿。
  莫仲思的记忆中,尽管被他宠爱过的女性很多,却从未有哪一位曾获此殊荣,由他亲自侍病喂药。
  背后衣衫已经湿透了一大片,额角也涔出汗珠来,他一手环抱她肩头,一手扶住后脑将她摆回枕头上,似乎手里捧着的是什么易碎品般小心翼翼。
  目不转睛地盯了她面色许久,连朱雀都屏气凝神,屋里两个强而长和一个弱而短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仿佛沉淀了下来。
  姜隽雅虽还闭着双眼,但两颊魅惑的紫色已经褪去了一些,细密的软睫像被风拨弄的蝶翼颤动地频率忽然加快,纤细的眉毛紧紧拧了一下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再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醒来,莫仲思细细观察她的脸庞,之前多日的平和安静的睡容此刻有所转变,似是(炫)经(书)历(网)了大灾大难后的筋疲力尽。
  不知打了多少疙瘩的心结此时像被一双柔软精致的手慢慢解开,莫仲思和朱雀相视一笑。
  “唔……”紧拧双眉,一声梦呓。
  她一直沉溺在一个长长的梦中,时而心内绞痛,时而昏昏沉沉,时而四肢乏力,时而思绪紊乱,走在一条仿佛永无止尽的黑色甬道,前方怎么也无法触及的幽冷的光芒给她异常诡异的感受。跌跌撞撞,脚步踉跄,好像随时会从某个未知的方向伸出一双白骨嶙峋的手拽住她,将她拖去下一个更为恐怖的世界……
  她的记忆停留在极为忧伤的那一刹那,天空中炫目灿烂的礼花仿佛庆贺着她的死亡,面前带着同样忧伤表情的模糊的一张脸,此刻却怎么也无法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是否在她还是一团火焰的时候,让他感觉到了光明,顺着那火光他找到了她,他总是驻足不前,只欣赏着她的荣光。然而当火焰成为灰烬,他是否又感觉到了疲惫,一直看着火光的疲劳感挫伤了他的热情,于是她在灰烬的余烟中凝望他远去的背影。
  往事像一幕幕倒带的老电影,微黄的背景衬托着或伤感,或愤怒,或温馨,或失落的各种情绪在她的大脑里跳转,她想看清哪怕其中的任何一个画面,她想看清那个总是一闪而过的高大身影。
  某个热气蒸腾的夏日午后,薄得像纱一样的花瓣亲眼目睹了手腕上缠绕着红线的这对男女在异世宿命的相逢。
  沉甸甸的一滴眼泪重重摔进华贵的火红地毯,那个女子疲惫不堪地合上眼皮,扑倒在他的面前。
  最后的最后,她告诉自己:“即使背叛了我也好,我还是……”
  还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愿去想。
  仿佛停电的刹那掐灭了跳跃的画面,心底一片漆黑。
  身体表面细胞逐渐地恢复触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正贴在她的额头,有节律的呼吸声安慰着狂跳的心脏,脑里第一根开始工作的神经向身体发出了“睁开双眼”的指令。
  莫仲思满怀期待盯紧她的面庞,害怕错过她醒来的瞬间。
  眸子似乎被一层朦胧的水雾覆盖了,她有些疑惑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目光落在莫仲思身上时忽然“哇”的一声惊叫出来。
  他事先做好了各种应对她醒来时种种过激行为的准备,可惟独没想到她竟然会尖叫,脊梁不由自主牵动全身颤了几下,他有点担忧地望着她。
  她疑惑的眼神很快转变为惊恐和畏缩。
  莫仲思无法理解,为何不是憎恶,不是绝望,不是落寞……
  看到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头,双腿蜷成一团,直往床里侧拱,眼里还噙着泪花,莫仲思嘴角抽了抽——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姜隽雅?你怎么……”他微微起身,想伸手去够她。
  谁知换来一声更凄厉的大叫,随着她忽然滚落的眼泪,莫仲思的手像被火舌舔了一般缩回胸前。
  “殿下!出了什么事情!”朱雀一连听到两声女子的惊叫,赶紧从门外冲进来。
  “她好像……”莫仲思有点尴尬地摊开双手,他不知该如何跟朱雀解释姜隽雅此刻的异变。
  朱雀也注意到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子眼中闪出的不寻常,那不是她认识的姜隽雅。
  莫仲思还是想弄明白她究竟怎么了,转头继续用极尽温和的语气问道:“雅儿,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王妃殿下,这位是平清王,您不认识吗?”朱雀又走近两步,觉得姜隽雅的神情越发的陌生。
  “想要……爸爸……”床上那个几乎把自己揪成一个团团的姜隽雅很小声地挤出几个字。
  这下朱雀和莫仲思同时傻了眼,难不成,她疯了?
  莫仲思只懂集药制药,并不真会医人治病,束手无策之下只好请来太医院的几大名医前来水华殿会诊,其中有一位就是曾给姜隽雅诊断过的王医师。
  还好她广陵王妃的身份在平清宫除了自己和朱雀无他人知晓,当晚朝阳殿广场赐死雅妃与太医院也毫无关联,王医师他们只当她是平清王的侧嫔。于是几个白胡子老头直奔主题,一一替她诊断之后在前厅聚集。经过一番意见交换,互相商讨,首席医师郑敏德一手捋着不长的胡须,一边对莫仲思如实相告:“咳咳,殿下……娘娘除了有些虚弱之外,身体已无大碍,也并不像殿下您猜测的那样患了失心疯。”
  “那她为何不认得人?!为何会害怕本王?”
  “可能是之前服用过某些不知属性的大剂量药物,脑子里淤积了肿块……阻塞了娘娘的正常思维……”张医师跟着接了一句,偷瞄了一眼郑敏德的神色,见着他还是一副悠然自得暗暗放心,但愿他老人家别觉得自己多嘴。
  莫仲思一手扶额,感觉有点脚步不稳,“不知属性”、“大剂量药物”……恐怕是世间仅存的这株并蒂血莲花,可都全喂了她吃,虽说事出紧急,他怎么随随便便就给她用了呢!
  “几位的意思是……她失忆了?!”试探性地一问,眼神飘向床上那个正在贪婪地吮着手指头的姜隽雅,脑子里一阵轰鸣。
  名医们的目光也都聚焦在她的身上,摇着头补了一句:“恐怕不止失忆那么简单,智力也……”
  后话实在不好说出口了,总不能当着平清王的面告诉他,“您的侧嫔不但失忆,而且仅存四、五岁的智商……”
  千恩万谢送走太医院的几位元老,莫仲思感觉脑袋已经肿胀得即将压碎脖子——这下,他该如何向皇兄交待!
  双手捂脸,他都不忍心看她。
  又是几天的相处,姜隽雅不像刚开始那样排斥他和朱雀了。
  她醒来的当晚莫仲思就往广陵宫送了封信报平安,第二日收到皇兄的回复,颤抖着打开,散发着清香的纸张只有寥寥几字——“替我好好照顾她。”
  不用皇兄强调,他也会对她百般呵护,可她现在的样子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朱雀不再是他的贴身侍卫,成了伺候她起居生活的老嬷嬷。而姜隽雅还乐在其中,天真无邪地仰着头称呼他“叔叔”,称呼朱雀“姨姨”……第一次听她叫自己“姨姨”的朱雀,表情居然不是惊讶,反而是羞涩!
  疯了疯了,这样下去总有天他会崩溃掉!
  算算自从皇兄给他找了这么个苦差,有多久没跟美人们嬉戏温存了,他景轩国第一美男、第一花花公子的名号难道即将变为景轩国最年轻叔叔?!景轩国育儿楷模?!
  一想到这些,莫仲思眉心颤动,性感优雅的双唇抿出一条忧郁的波浪线。

  暗恋

  ……》 朱雀从江南寻来了姜隽雅的养父母,希望先帮她唤起儿时的记忆,再做引导,可反而惹得她大哭大闹,钻进莫仲思的衣袖间怎么也不愿配合。
  那对历经沧桑的老夫妻眼里满是失望和泪水,不过一年的时光,他们乖巧灵秀的女儿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年初的某天,有个自称是广陵王贴身侍卫的男人找到他们,一进屋就将十几片金叶子堆在客厅破烂不堪的木桌上。
  这个长相如女子般秀气的青年提出条件,命他们从此与姜隽雅断绝来往。姜老爷家中实在困窘,没法立即推辞那一大笔飞来之财,也舍不得女儿,一时不能决绝,只得战战兢兢地想问个明白。
  侍卫一颦一笑眉眼间都带着一抹魅惑的颜色,“姜隽雅即将被册封为妃,她身份低微,已经认了礼部尚书大人为父,这是殿下的意思。”
  册封为妃?!他们的雅儿竟有这等福气,二老喜极而泣。但一想到有生之年要永不相认——姜老爷心想,女儿跟他们过了十几年的穷日子,终于有个荣华的归宿,也好,也好啊……
  可现在看到这样的她是怎么回事!?明明该是广陵王妃子的她又为何会在平清宫里与他们相见?
  姜老爷捏紧拳头挺直了脊背,哀怨地呼号:“殿下,小女究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啊!上天要如此惩罚她……”
  老泪纵横,姜氏想上前抱抱她的女儿,那个朝思暮想的小身子却一味地往莫仲思的怀里挤,手指拽着他的衣衫都变了形。
  “一言难尽,两位请回吧……朱雀,送客。”
  朱雀冷漠的身影阻隔了他们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深叹一声世事无常,姜老爷步履蹒跚搀着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姜氏,两人好像一瞬间就老了十几岁。
  隐匿在窗边树丛中的莫伯言将殿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除了自责还是自责——那个不被上天原谅,该受到惩罚的,是他才对。
  多少次躲藏于树影中凝视着她无邪的睡脸,多少次看到娇嫩的粉唇微张着却再没听她说出那些傻傻的梦话。往事一幕一幕仿佛就是昨夜,那个娇弱的身子曾磨蹭着他的胸口,贪婪地汲取他周身散发的温暖,而此时,她安静地被莫仲思搂在怀里,睡得很沉,仿佛理所当然的习惯性相拥。
  他知道皇弟的为人,绝不会趁火打劫,可此时心里依然捺不住熊熊怒火,五指的骨节几乎要从皮肉里跳出来一般。
  但这,又能怨谁?
  她微皱着眉头的秀润脸庞,曾露出过倔强、委屈、畏惧、不安,以及少见的感动和柔情……
  痛苦地闭上双目,莫伯言懊恼不已,走在水华殿外寂静的园子里,他脑海中挥不去的还是那张脸。
  那张脸,曾被他的任性和霸道折磨地如一只失去水分的鲜果打满了褶子,挂满哀求的眼泪;也曾愤怒地瞪圆了双眼,似乎想用怒火冲破他坚冷的假面——却最终会沉溺在他强加于她的激情中呈现出无法掩饰的意乱情迷,神志模糊地只知道念他的名字……
  白天的时候,他有时站在水华殿园外茂密的树冠间,面无表情地看她和宫女们做游戏。蒙着眼玩捉迷藏时,输了不服气地鼓着小嘴,下一秒就蛮横地大哭起来。当她安静地和莫仲思的妃嫔们聚在一起剪纸、刺绣时,笨拙的样子常惹得他人小声取笑,满头大汗的她失去耐心之后,就愤愤地摔下手里的东西,还要暴躁地上前踩踏两脚。
  若是从前,他会毫不吝啬地对她的孩子气展露出笑容,而现在,自心中流淌出的苦汁腐蚀了他所有感知愉悦的细胞,忍住眼泪是他能做到的最后的坚强了。
  回忆起某个晚上她怯生生地踮着脚伸手去解他衣带,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止不住的娇羞差点令她晕厥过去,却非要固执地遵守对他的诺言……强制自己摒弃掉那些已经四分五裂的记忆碎片,强制自己记住对她犯下的滔天罪孽,他默默地承受了上天的惩罚,永远将自己埋葬在这种相见不能见的苦痛之中,经受无尽的相思煎熬。
  莫仲思不止一次察觉到皇兄苦痛忧郁的气息徘徊在他水华殿的周围,几番惊醒追出门外,那个气息总是早他一步慌乱地逃之夭夭。
  每日退朝之后,皇兄很快就不见人影,他猜莫伯言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毕竟夜夜都拥楼着皇兄的女人,按辈分排他还得叫她一声“皇嫂”。
  他反倒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哪个晚上不是被那个丫头百般纠缠,哪个晚上哪丫头不像个章鱼似的吸附着他,怎么扒拉都不愿下来,半夜里她还会做恶梦流口水踢被子……
  莫仲思念念不忘美人们的温柔乡,他一直没从现状缓过神来,心里忐忑不安,下定决心要去广陵宫拜见皇兄,澄清一些事情。
  莫伯言不在栖月殿,林娘迎了出来没等他开口就落下两行清泪。
  “殿下在南院王妃曾住过的那个屋子,已经很久没回过栖月殿了……”林娘早听说王妃还活着,可殿下到现在也没接她回宫,反而总往南院跑,有时难得见到他,也是一副面如死灰,心神俱丧的样子。
  莫仲思行礼告辞,来此意义不大,他无法代替皇兄承受良心上的折磨,也没有什么极具说服力的言语能劝慰到他,眼下连从怀里推开姜隽雅都狠不下心。
  他莫仲思的手触及不了的神圣,是曾属于他们两人(炫)经(书)历(网)过的悲欢,寻不回她的记忆,也拼凑不齐她那残破不堪的心灵,即便她没有失去记忆,恐怕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愿回到广陵宫吧。
  回到水华殿刚好撞见一直比较宠爱的林妃劈头盖脸地在教训姜隽雅。之前她的身份不知怎的就被妃嫔们知道了,不过也无大碍,一段时间的相处,妃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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