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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罢了·罢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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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蓝色床帏后,姜隽雅露出大半个肩头把身子蜷成虾球状,一动不动。两名宫女见到太子殿下回来,立即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在床头桌上,欠身告退。
  林娘站在门边望了两眼,急忙问道:“殿下,是否召太医来看看?”
  莫伯言示意让她噤声,脚步轻缓地移到床边,姜隽雅身侧朝里,看不清她脸庞,只有墨色缎带般的黑发洒满雪白的棉枕。
  “雅儿?醒醒了……”莫伯言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凑近她耳边。
  “唔唔……”低弱的哼哼声敷衍着打搅她睡觉的讨厌鬼。
  “起来用膳了,今日全是你喜欢的菜肴……”平常若是她赌气不理人,一提到吃喝定会立刻像饿了几天的小狗一般温顺。
  不过,这次的食诱似乎一点作用都没。
  “人家,好困……不想吃,想睡觉。”姜隽雅调整了一下睡姿,慵懒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
  难道,是昨晚太过热情了么?莫伯言咳嗽一声,有些不情愿地检讨起来。只听了她几句无力的话语,他竟然又有了想立马掀起被子骑到她身上的冲动。
  伸手动作温柔地理顺了她散乱的头发,他赶紧站起身,“若真想睡,就再睡会儿吧。”
  看到拱起的被褥意思意思摇了两下,莫伯言递给林娘一个眼色,差使她速速前往太医院,自己则安静地坐在榻上担当起守护者。

  离情

  ……》
  木然的一双眼紧盯着面前男人因为歉疚而别过去的侧脸,姜隽雅觉得自己连流泪的力气都失去了。
  满屋子的血腥味熏得人脑子混沌一片,睡眠充足的她现在一点儿也没有了困意,捉不住跳跃的思绪,甚至连刚刚发生了什么都自觉不可思议。
  似乎听到了矮胖的医师说她有了身孕,可为何还没来得及体味即将为人母的喜悦,返身就被一碗断胎水丢进了最为绝望的境地。她不懂,那么爱她的太子殿下,为何无情地扼杀他们的孩儿。她开始恨自己有眼无珠,居然听信他的花言巧语,还满怀欣喜地喝下了那碗看上去很诱人的汤药。
  莫伯言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温热的手掌轻轻抚在她止不住抽痛着的小腹上,企图用这样无害的动作向她传递自己的真心。
  然而,对痛感已经完全麻木的她此刻心中只有不绝的恨意和不解。还残存着两人柔情蜜意的水蓝色帷幔随着屋外吹进的暖风有一下没一下地舞动,姜隽雅淡淡的语调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殿下,您不必自责,是‘他’来得不是时候……”
  看样子,她一口咬定了自己是成心不想要这个孩子,将他当作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了吗?心头一凉,莫伯言犹豫很久想要说出口的安慰话语徘徊在嘴边不上不下。
  她善解人意到令人害怕,似乎已经听出了她的辛酸和直观表现出的疏远,莫伯言早就料到了命运之神不会眷顾像他这样混蛋的男人,此时正是一双冥冥之中的无情枯手捏碎了五指紧握的幸福水晶球,碎片扎伤了他冰冷的手掌,鲜血淋漓。
  但他又怎能说出真相?只怕翻出旧账到时更加难以解释清楚。十月怀胎对于大难不死身体尚未恢复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贴催命符,若不尽早拿掉孩子,不出半月她就会真气耗尽,油尽灯枯。而他也再编不出谎言能蒙混过关了,惟有沉默,惟有不去掩饰他真切的悲伤与歉疚,用更多的关爱与呵护,祈望时间能给予他一些帮助,治愈他给她带去的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创伤。
  见他一脸惊惑的样子,姜隽雅伸出沾有血污的手想够到他,面上带着一贯温和俏皮的笑容——这笑容却深深地灼痛了他。
  “雅儿,你好好休息,我命人给你擦擦身子。”莫伯言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撑着膝盖艰难地站起身,若是细心观察,会发觉他的小腿竟有些微颤。
  “不要走,殿下……殿下,我们可以重头开始……”逐渐变化的眼神似乎带着点乞求的色彩,不想自己在最虚弱的时候,没有他的陪伴。
  重头开始?从哪里开始,是从她喝下毒酒的那一刹那,还是从她失去记忆的那一瞬间,亦或是,老天见怜,让他们回到相遇时的那个夏日的午后。
  他怕自己再站一会的话会立刻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男人的自尊和抑制不住的心痛催促他赶紧离开她的床边。
  有那么半刻的心悸,好像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心烦意乱地根本无法抓住一闪而过的念头,莫伯言顾不上自己猛然站起时衣襟被床头的灯盏钩刮破了一块,匆匆走出门去。
  留下姜隽雅一人疲惫地闭上双眼,心好像也跟着贴上了封条,她和她的殿下,再也回不去当初了。不论是她在平清宫无忧的生活整日有神秘的“兄长大叔”陪伴的日子,还是她像个无知的小孩一样被他领回广陵宫,以及她已经忆不起来的许多酸甜苦辣的时光,都被一股脑地倒进了黑暗的穴洞,她也懒得再去多想了。
  原来她的殿下,已经厌倦了她啊……自顾自哀伤地想着,进来的两位小宫女细心地帮她擦洗更衣,姜隽雅脱了力一般任由她们摆弄,她的心思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从心底挖掘出了更加忧伤的情绪,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汹涌地仿佛要用泪水冲刷掉所有的不愉快。
  姜隽雅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在她的脸上再也见不到孩子般多变的悲喜表情,行为举止处处畏畏缩缩,不准任何人靠近。
  三天时间对于许多为生活奔波的人们来说不过是三个毫无差别的日升日落,然而对于总是被命运耍弄的这两人来说,难过的时光一直在身边百转千回,若即若离,好似(炫)经(书)历(网)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每一天,姜隽雅呆呆地站在栖月殿门边,等着那个她渴望却又可憎的男人对她多一些抚慰,更是在等着一个更为令她信服的解释。下人们尽量使自己的脚步趋于无声,小宫女们纷纷闭上了她们好事的小嘴,整个广陵宫都弥漫着一种不明所以的幽怨气息。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她心里有多苦,那种世界仿佛被颠覆了一般的感受,他已不是第一次。
  栖月殿院内的苍木郁郁葱葱,莫伯言将身影匿在繁茂的枝叶间俯看不远处的纤瘦身影,几乎觉察不出她身上的活气,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初在平清宫,也是这样藏匿了自己,而那个在院里嬉戏欢笑的小丫头,却变成了如今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他的眼光黯淡,不觉有一两滴清泪迸落眼眶。
  “殿下,您就忍心让太子妃每日独自伤心么?为何您不前去安慰,反倒一味地逃避?!”按捺了好几天,白虎此时也不管是否逾越,追在莫伯言的身后大声质问道。
  莫伯言本就心烦,被白虎质问更觉无言以对,只能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恨不得用眼光穿破面前的院墙。
  秀颜笼上一层阴霾,白虎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甚至殿下都没表现出任何想去探望姜隽雅的意思,期望的神色一分分从他眼里淡去,心中想要带她出走的想法愈加强烈,既然殿下不能给予对她承诺的幸福,既然她在殿下的身边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
  咬了咬牙狠下心,白虎愤愤地转身走开,他第一次觉得他敬重的殿下那般地不可理喻。
  莫伯言站在原地,其实不用白虎提醒他也知晓姜隽雅每日的境况。
  如今她已然成了一尊饱经风霜的雕像,布满尘埃,那双星辰般的眸子里爬遍了朱红色的藤蔓,每每下人们经过她身旁都低头弯腰,害怕被她眼里的哀伤忧郁所感染。
  忽然想到之前她一直吵着想要出宫游玩,若不是此事发生打乱了他的计划,也许他们二人已在水乡江南享受荷塘美景。
  耀眼的夕阳映得院里满簇的金香花灿烂无比,她的心却冷若玄冰,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光审视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莫伯言被打量地有些尴尬,仿佛是处在欠债很久依然无力偿还的窘境。
  “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那张引她夜夜心碎难眠的脸庞,曾经她以为那就是她的天,她的终极。
  “就现在……”莫伯言毫不犹豫拽起她瘦得只剩下骨节的五指。
  为何那么多日弃她不顾,今天才来献殷勤?想来是林娘或者谁在他耳边替自己说了什么好话吧。
  不想接受他的讨好,只想听他那么狠心不要孩子的理由。
  景轩国太子竟不为皇室嫡亲血脉着想,对谁来说都是个谜,不知道陛下是否已经得知此事,还有一直疼爱她的平清王和朱雀……她害怕得到他嗤之以鼻,害怕心底最后的一丝美好被他无情地掐灭,于是她闭上了疑惑的心门,报之以阳光般和暖的微笑。
  一切都晚了,既然他无法将丢失的归还于她,那她也是,下了决心就断然不会再回头。
  如果今天他没提出带她出门,她本也打算走了。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记忆的初始源于平清宫,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是莫仲思和朱雀,潜意识里觉得那才是她的归宿。
  两人都跟失了魂一般,喧闹繁华的京城仿佛与他们无关,他们的天地一片漆黑,只有互相手心传来的温热还是真实的。
  莫伯言这回出宫没有任何的排场,马车都只是送出了皇城就折返了,身边也没有护卫随从,不断有一对对爱侣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二人却像偷情的小男女,低着头只顾走路。
  路旁商贩们的吆喝、街头杂耍传来的阵阵喝彩和掌声,反而使人懊恼起来。
  太阳落山之后街上人越聚越多,仲夏的夜市是京城一道亮丽的风景,为了迎合这一“景”,工部特意建造了几千盏树灯,只等夜幕降临华灯齐放,若是此时站在城外的香山上俯瞰整个京城,就如同漆黑夜空绽放着各色礼花,令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能不能自己找到去平清宫的路……姜隽雅四下张望,对眼前的陌生街道一无所知,她在寻觅一个好的机会从莫伯言身边溜走,或许可以问个路人平清宫在哪儿。
  “殿下,想吃点东西……”机会可以回头再说,今天走的路多了,她格外地觉得饥饿。
  “好!”莫伯言心中有些欣喜,她竟肯主动向自己流露真情了,看来这次出宫给她感染一下人气是对的,尽管这真情只是因为饥饿的生理反应。
  他年少时常常帮助父皇体察民情,京城大街小巷都了若指掌,没行得多远就领着她进了一处并不豪华的酒楼。这里有她平常最喜欢吃的“素漂鱼”和“雪菱肉丸”,宫里的大厨总做不出地道的口味,好几次都是让人从这家酒楼定的菜。
  想到这里有些暗自伤神,自从接她回宫以来没见她吃过一次糯米团子,即使盘子就放在手边,也看都不看一眼,甚至有次还厌恶地推到他的面前鼓着嘴说“难闻”……
  他,亏欠的太多了。
  这酒楼虽说规模不大,生意却很火,前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有的人暂时没座位还宁愿排着队等。
  莫伯言带着她坐在二楼的雅间,她双手搭在膝上规规矩矩地坐着,沉默不语。
  “雅儿,你还在生我的气?”莫伯言与她说话时从来都是平等对待,像寻常夫妻那样互称你我。
  “不敢。”
  “你平常对我,并不是这样说话的。”一直以来,姜隽雅从没因他是太子就经他三分,有时撒起娇来蛮横得很。
  “那是雅儿没摆正自己的身份,今后绝不敢了。”她缩了缩脖子,头垂得几乎要碰到胸口。
  现在任他再多的巧言相慰都无济于事,她将自己比作一只纯白的蒲公英,仅可被风吹一次……吹散之后,她就会乘风而去。
  “你!你分明是在与我赌气……”她看似温顺其实内心叛逆,对此莫伯言一向是无计可施的,只好捏紧拳头强忍下来。
  知道更好,姜隽雅也不愿假意趋炎,轻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我要出去透透气。”
  多年后每当莫伯言回想起这个夜晚,都痛悔不已,这个时候,他本应该追出去才是……
  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许多,但夏夜总还是有些闷热,姜隽雅一头扎进街口的人堆里,转眼消失于一片迷离的灯火。
  等了许久不见她回来,莫伯言开始有些躁动不安,菜肴摆了满满一桌,身边连个可以差遣的人都没有,早知至少应该让白虎跟了来。
  没再多想,兴许她在街上看马戏表演忘了时间,也可能她在哪个地方崴了脚……莫伯言的步伐又急又乱,京城的夜市每晚都像过节一样热闹,人们个个脸上带着欣喜,没人注意到这个锦袍华服的男子带着失魂落魄的表情穿梭在人流之中。

  别恨

  ……》
  姜隽雅只觉得头昏脑胀,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久才稍微适应,眯起眼睛环顾四周。
  明明正在向一个很面善的老者问路……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里又是哪儿?猛然发现所处的狭小空间里似乎不止她一人,隐隐的还有哭声,看周身颠簸的程度,自己正坐在一辆前行的马车上。
  手脚没有任何束缚,但马车的门却被人从外面紧锁……这是恶作剧?绑架?还是拐卖?姜隽雅一瞬间把所有最坏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心里焦急万分,顾不上头晕晕乎乎,伸手就使劲拍起车厢的内壁。
  车内有人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分,有气无力地劝慰她道:“小妹妹,别费力了,我们逃不掉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循着那个声音凑过去,姜隽雅看到了好几个蜷在一起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刚刚说话的那个看上去年长一些。
  “你也是被骗来的吗?”年纪最小的稚气未脱,唯一脸上没有什么愁容的就是她了。
  骗?难道真的是被人拐走了?姜隽雅慌了起来,之前与莫伯言赌气的那股子劲早就烟消云散,此时竟巴望着他最好下一刻就出现在眼前,带她逃出生天。
  “我们都上当了,本来说好做学徒的……谁知他们居然是打着主意要把我们卖掉!”年长的那个一边用手拍着身旁哭泣的女孩,叹着气向她解释道。
  “他们是何人!可知道我是谁么!”姜隽雅扬起脸露出傲慢的神色,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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