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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迫嫁皇后-第102部分

小说: 迫嫁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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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绸狐疑道:“竟有这等事?不是你瞎掰的吧!”

    阿缎轻哼一声,笃定道:“怎么可能瞎掰?夫人,所有大臣与天青寺的和尚都惊呆了,陛下也看得呆了。”

    像是被人抛至上空,随之落下,那种剧烈的起伏令我觉得如此虚空……我震惊的呆住——竟会发生如此怪异的事,而且是发生在我身上,太不可思议了!这预示着什么呢?不能斩杀?还是……

    阿缎兴奋道:“住持说,他在天青寺六十载,从未见过此等奇特的事。还说,佛祖已经明确下达旨意,凤袍乃皇后服色,凤袍加身,乃夫人金贵之相,不可斩杀!”

    阿绸寻思道:“既是佛祖旨意,亦是上苍旨意,大臣们也奈何夫人不得!”

    我素然笑着,望向窗外一庭秋光,略略不安,也不甚明了:这事儿着实怪异,究竟是天意,抑或人意?

    ——

    三日后,轻车简从,携着阿绸前往洛都西郊金斓寺。

    金斓寺乃洛都第二大寺庙,灰檐高耸入云,殿阁雄伟,白墙青砖,质朴而庄重。三百年来,金斓寺香火不断,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难得的是,历任住持和蔼恭顺、旷达高远,并不因香火旺盛而盛气凌人。

    住持安排我住在偏僻的一处院落,厢房简朴,庭前有三五株桂树葱笼、狭叶摇曳。

    斋饭斋菜,念佛抄经,诚心向佛,祈求上苍降福。平淡的日子周而复始,虽是难熬、却也平淡如水、清素似真。斋戒三日后,不料迎来许久未见的冷夫人——小韵。

    叶思涵与凌萱大婚后一月多,冷一笑亦迎娶小韵过府。一袭素蓝罗衣简约如兰,云鬓上珠玉烁闪、亦是温润的莹然光泽,修出一府主母的端雅与干练。

    小韵屈身行礼,笑道:“小姐,斋戒半月就好了嘛,为何要整月呢?只要诚心诚意,不在乎多少日子的。”

    阿绸笑道:“此次并非寻常的斋戒,前阵子流言甚剧……如今宁州、台州、晋州的灾民流落到洛都,为防聚众闹事,夫人布告天下,愿在金斓寺斋戒祈天一月,求天降福于黎民苍生,勿将灾难施加于百姓。”

    我含笑打趣道:“人家都说女子婚后就不一样了,果真如此!”

    阿绸掩唇笑道:“是啊,以往冷夫人可不会跟夫人如此说话的。”

    小韵玉颊粉红,斜眼瞪了阿绸一眼,自己却笑了。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年少情事

    此次前来,小韵意欲陪我在金斓寺住上十天半月,我好说歹说,她终是不敢拂逆我的意思——两三日后便回府,免得冷一笑忧心。

    这日夜里,正挑灯夜读,小韵敲门进来,也不说话,愣愣的看着我,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蹙起眉心,心下疑惑,问道:“小韵,有话跟我说?冷统领欺负你了?”

    小韵垂首不语,深深吸气,正要开口,却突然干呕起来,憋得双颊通红。

    心下一动,我笑道:“怎么了?是否有喜了?”

    小韵微微颔首,略略看我一眼,满面羞红,肤光润泽。

    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含笑责备道:“竟然瞒着我!这两日住在寺里受苦了吧!何时有喜的?冷统领知道了么?”

    小韵稍稍平复,眉目微有喜悦与羞涩之色,细声道:“不足两月,还没跟他说。”

    我轻责道:“你呀,应该一早就告诉他。他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小姐,奴婢……”小韵忧心忡忡的看着我,已然凝在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嗯,奴婢回去便跟他说。”

    “小韵,往后不要自称‘奴婢’了,你总改不掉。”我握住她的手,却是一惊,她的手冰凉得吓人,“手这么冰凉,我给你拿件外衣。”

    “小姐,不必了,我不冷……”小韵反握住我的手,拉我坐下来,眉心已然坚决几许,“奴婢有一样东西……要给小姐看看。”

    眼见她郑重其事的脸色,越发觉得她很不寻常。她从内襟里摸出一方绢帕,展开放在我掌心。绢帕触手滑凉,肌理细密,色泽莹润,端然是一方上好的丝绢。凝眸看去,帕上画有一抹人像,眉目姣妍,深瞳点墨,唇如菡萏,眼波如明月流光,影姿如莲花盛开。

    绢帕边缘稍微发黄,乃多年旧物,帕上画像栩栩如生、宛然新生一般。

    小韵低柔了嗓音:“这画像……与小姐很是相似……我不敢妄自猜度……”

    我凝眉道:“这绢帕是谁的?”

    小韵大窘:“是一笑的,有一日,我在他的旧衣物里看到这方绢帕……就收起来了……小姐,这画像……想不到一笑糊涂至此、心存妄念……”

    我摇头笑道:“你错了,这绢帕上的女子不是我,你仔细瞧瞧,只与我三分相似而已,亏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连我也会看错。”我轻拍她的手,淡淡笑着抚慰,“或许,这女子是他年轻时候认识的,你也说了,这方绢帕是夹在旧衣物里的,定是多年前的人与事咯!”

    小韵定定看着我,眸光闪烁:“不是的……其实,他贴身带着这方绢帕,有一次我收起来了,他不晓得,疯狂的找……还大声的凶我……”

    说着说着,小韵渐趋哽咽,垂下螓首低声啜泣。

    我起身搂住她,安慰道:“小韵,他不是真的凶你……有时男人就是那样,一急就口不择言的,并非他故意为之。你且放宽心,这方绢帕只是他的年少情事,而如今,你是他的夫人,任谁也夺不走,明白了吗?而且,你有了他的骨肉,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小韵破涕一笑,抹着泪……

    翌日午后,冷一笑前来金斓寺接夫人回府。

    冷一笑持剑躬身告退,我神色冷淡,逼视着他:“冷统领,你曾经说过的话,我记得一清二楚,也希望你铭记于心。小韵是一个好女子,我把她的一生交给你,若你辜负她,或是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最后一句,切齿而出。

    冷一笑垂首淡漠道:“卑职谨记。从大婚那一日开始,卑职心意已决,绝不会反悔,亦会遵守诺言。”

    我笑道:“很好!小韵很是护你,并无跟我说什么,只是来陪我而已,你勿担心。我亦不是强迫你,而是要你真心待她,若‘真心’都做不到,你便枉为人夫、人父……”

    瞬间,冷一笑愣住,继而牵唇一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再过几月,你将为人父,记得多陪陪她。”我温然道,脸色倏然凝重,“京中形势如何?”

    “流言有所减轻,前几日聚集在午门的灾民已经散去,且妥善安顿于南郊,”冷一笑禀报道,左右张望,见四周无人,方才谨慎道,“卑职命人查探过,流言应是有人蓄意散播,聚集在午门的灾民亦是有人指使。”

    我大惊,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锁眉问道:“可查探到何人所为?”

    冷一笑摇头道:“行踪隐秘,没有线索。”

    我冷凝道:“继续查探!”

    冷一笑颔首应下,跨上骏马,疾驰而去。我遥望他冷硬而时刻紧绷的背影、渐渐消失于厚云堆垒的天际,真心希望他与小韵携手一生、荣辱与共,希望他从此忘了年少情怀,忘了绢帕上的那个绝**子——阮香香。

    或许,阮香香与他青梅竹马、私定终生,有情人却因各种原因而被棒打鸳鸯,从此天各一方、颠沛流离,再无相见之日……后来,阮香香成为洛都冠绝一时的艺妓,成为雷夫人,冷一笑只能将青梅竹马的年少情事深埋心底。

    冷一笑见到雷霆,作何感想?是否想过杀他?而他第一次见到我,是何感想?

    点点滴滴在心头,想起他令我心安的眼神,想起囚牢门口的黑色披风,想起他求娶小韵的诚恳与坚定,想起他每次向我禀报时的温热目光……丝丝缕缕的关联,似乎豁然洞开,又不敢置信……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我与阮香香三分神似?因为那段青梅竹马的情怀,他选择暗中护我、奉我为主?

    无论是何原因,只要他一心尽忠、全力护我便好!

    然而,散布流言之事再无任何线索。幕后主使非常狡猾,纵然冷一笑再严密的撒网侦查,仍是毫无所获!

    流澈净不宜现身于金斓寺,秋光荏苒,想来斋戒已是半月多,期间叶思涵与凌萱前来陪我两日,阿缎带了些换洗的衣物过来,再无人前来打扰。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佛门闹事

    这日,在大殿上诵经已是三个时辰,告别住持,出了大殿往居住的院落走去。阿绸在我身旁,掰着手指数着:“夫人,算来还有七八日就功德圆满了。”

    我含笑道:“敢情你急着回宫呢!寺里不好吗?清净,安宁,再无任何纷扰!”

    阿绸嘟嚷着:“奴婢是为夫人着想呢,陛下只怕仍是天天到披香殿去呢!夫人心里也是想着……”

    我打断她:“佛门圣地,不可胡说!”

    行至偏僻的院落,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转眸望去,只见一群百姓从偏门冲进来,高声呼喝着,操着木棍与菜刀,气势汹汹。尤其是为首的中年男子,一把黑色胡须,满脸凶狠,手中的杀猪刀锋利无比。

    阿绸瞪大双眼,奇异道:“他们想要做什么?怎会知道这个偏门?”

    我亦是心中疑惑,他们是冲我而来的?

    人群中有一人看见我,叫嚣道:“在那里!我认得她,她就是前朝白痴皇帝的皇后!”

    “就是她!把她抓起来!”

    “对!她是妖后,吏部尚书林大人说妖后乱国,果真没错!宁州、台州飓风,晋州地震,老天爷发怒了,降下灾难于我们老百姓身上,她却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这是什么世道?大伙儿把她抓起来,押到午门斩首示众!”为首男子扬声道,慷慨激昂。

    “只要她一死,我们自然不用承受老天爷的惩罚!”

    男男女女冲上来,憨厚的脸庞满是狰狞之色。

    我冷眼看着他们激动的表情,越是混乱,越是冷静:此番闹事再明显不过,定是有人指使、筹划。

    阿绸拦在我身前,挺直瘦弱的身子,扳起俏脸:“喂,你们不能这样,夫人已在寺里斋戒大半月,诚心向佛,向天祷告,祈求上苍降福于民,你们这么做,是怀疑夫人的诚心吗?”

    “惺惺作态!”

    “妖后乱国!老天爷怎会听见她的祷告?”为首男子愤怒道。

    “别跟她废话,把她绑起来!”

    阿绸怒视着他们:“谁敢上来?本姑娘不客气了!”

    我伸手制止阿绸,挺身而出,面对着这群“愤怒”的百姓,神色诚恳而冷沉:“你们想要我死,我无话可说,但你们不能质疑我向天祈福的诚心。”我顿了一顿,他们都望着我,或不屑,或洗耳恭听,或若有所动……我低沉了嗓音,无比悲痛,“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也经历过亲人生离死别的痛苦……或许大家都听闻了,扬州十日,兴兵屠城,我的父亲、哥哥、嫂嫂,一个个的在我眼前死去……他们流了很多血、很痛,死得很惨,却依然对我说,好好活下去……”

    说到此处,泪光朦胧中,我仿佛看见爹爹慈爱的眼神,看见哥哥嫂嫂惨绝的死状,看见唐容啸天忧郁而深情的目光……

    我吸吸鼻子,拧着细眉,继续道:“如今,我孤身一人,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宁州台州飓风肆虐,晋州地震,殃及很多无辜的百姓,他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我完全能够理解他们所遭受的痛楚,他们多么想回到自己的家乡、与亲人团聚……正如我想念我的父亲、哥哥嫂嫂……”

    持棍操刀的百姓静静的站着,眼色微有动容,完全不似方才的激奋与冲动……

    泪水滑下来——只是想念亲人的泪水,我铿锵道:“正因为我有此种切身之痛,我诚心诚意的向天祈福、向佛祖祷告,望上苍怜悯,若真要惩罚,就将全部的罪责与惩罚降临在我一人身上。”

    为首男子仍是不信,强硬道:“别让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她姓端木,是扬州的名门望族,这种侯门女子,怎会明白我们老百姓的贫寒日子?”

    “阿弥陀佛——”住持大师缓缓走来,声若洪钟。

    人群中某些敬畏佛祖之人眼见住持前来,神色立时恭敬。

    住持大师平静道:“佛门清净之地,不可大开杀戒!”

    为首男子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动:“只要住持大师把妖后交出来,我们自会离开。”

    住持大师微微一笑:“本寺并无妖后,如何交出?我身旁的这位女子乃本寺俗家女弟子,号一一,你们认错人了。”

    为首男子继续道:“没有错,她就是前朝白痴皇帝的皇后。”

    主持大师温和道:“她在寺里斋戒一月,为民祈福,诚心可鉴。各位施主有些面善,或许皆前来本寺上香、求佛,理应相信他人的向佛之心。烦请各位及早离开,勿扰佛家清净之地。”

    渐渐的,有些人转身离开。

    主持大师直望为首男子,目光微厉:“这位施主,你煽动他们前来本寺闹事,我佛慈悲,老衲不予追究,若再行纠缠,老衲将你送至官府。”

    后面一男子凑在为首男子耳旁低声说了几句,接着,为首男子恨恨瞪我一眼,转身跨步离去。其余的,陆续散去。

    阿绸松懈下来,大口喘气。我躬身微笑,诚挚道:“谢谢大师解围。”

    主持大师颔首一笑,眉目慈祥:“夫人受惊了!老衲先行告退,定会加强防守,夫人请便!”

    我略略转身,正要迈步,却见一抹白色人影立于偏门前方,静静的望着我,眉目纯净如水,浓眉飞拔入鬓,仿似一只苍鹰滑过天际,翱翔的羽翅振振有力。

    阿绸见此,静声道:“奴婢先去准备斋饭。”

    流澈潇走过来,俊美的脸孔微现赞赏之色:“方才之事,我都看见了,你说得很好!”

    他选择了沉默与作壁上观,是否别有用意?

    虽是不解,我亦没多想,径直举步走去:“王爷站在外面好一会儿了?此番前来,是上香吗?”

    流澈潇随我行至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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