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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六根岛-第38部分

小说: 六根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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ń馐偷模蛐砟承┮衾执笫γ窃谝贾湔莆樟苏庵諨NA碱基对的排列规律而做出不朽的作品。
但是崔乙显然不是,他是有意识地去创作,来契合听众们潜藏在脑内最原始的协调感,只有与他们可以达到共鸣的歌曲才能打动他们,崔乙深知这点,所以创作出大量与听众基因排列频率相似的作品。
但是唯有那首不同寻常,我记得金曾经说过,普通人是不可能和崔光筱一样不间断地听上三个月而没事发生的。
我和苏洛走进了电梯,电梯停在了六楼,那是崔乙工作室所在。
电梯门刚打开,我们穿过几米远的防火通道,看到一个巨大的空阔地带,周围放着很多装进箱子的音响设备,还有许多长势良好的绿色盆栽。一些忙碌的人似乎在收拾这里,我拦住一个面貌和善的小哥问崔乙在哪里,他朝里面指了指,说崔监制就在里面。我走进去看到一个长发、穿着多口袋深色马甲的男人,当然,对我来说什么颜色也不重要了。他侧着身子靠在一张躺椅上,戴着墨镜翻看着手里的纸,时不时还拿笔在上面写着什么。我怕苏洛说错话,于是让他单独待在外面,自己朝崔乙走过去。
他似乎很入神地在谱曲,我始终不明白,崔乙似乎从来没担心过发生在儿子崔光筱身上的事情,经常在医院走动的苏阳也说,崔乙从来没去医院看过自己的儿子,与董越然和朱远山对子女的关心截然不同。
我记得崔乙的妻子很早就和他离婚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是和儿子相依为伴,可父子间的感情却如此淡漠。
“您是崔先生吧?”我走过去打断了他的思路,崔乙似乎有些不悦,不过我也管不了了,不在电影上映前解决这事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苏洛告诉我,算上今天的话,离《六根岛》公映只有三天了。
“我认识你,你是远山委托的那个侦探。”崔乙将墨镜放低下来,架在鼻梁上。
“那太好了,这样可以省去很多废话,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请问你创作的那首歌曲是如何而来的?”我见崔乙不解,将曲谱和歌词递给他,崔乙的脸上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首歌还是我在农场下乡插队的时候偶然写下的,也就在和远山他们之间传阅过,我一直都没有发表,倒是犬子前些日子好奇拿去听了。”崔乙淡淡地说。
“词曲都是您做的?”我追问道,崔乙愣了下,然后机械地点了点头。
我意识到他在说谎。
“如果说曲是您做的,我相信,但是据我所知您创作的所有歌曲里没有一首做过词。”我盯着他只露出一半的灰色眼睛问道。
崔乙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随即愤怒在脸上化开蔓延,他摘下眼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手稿扔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在怀疑我的作词能力?”
“不是那个意思,您也知道,怀疑是我这行的职业本能嘛。”我笑了笑,安抚了一下非常愤怒的崔乙,但是我可以感觉他的发怒非常做作,更多的好像是做给外面的其他人看的。
看似情绪激动的崔乙让我有了想要窥视他记忆的想法,或者说,实际上正是他在暗示我去这样做。
这家伙伸出食指用力点着自己的太阳穴,不客气地朝我吼道:“我所有的灵感都来自于这里啊,你那样的脑子如何能理解我的作品?”
旁边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儿,惊讶地朝这边看过来,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我们两个。
一个像助理一样大概三十多岁,长相精干老练,发辫梳理在脑后的高个女人走过来,她穿着黑黄色相错的方形花格外套,黑色紧身束裤与高统皮靴,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杯,杯子里装着热气腾腾的咖啡。
“老师一定是昨天太累了,电影过几天就要放映,他希望电影的配乐完美些。”她充满公式性的笑容将一切化解得烟消云散,其余人也轻舒一口气各忙各的了。
“我是崔老师的助手。”那个女人友好地冲我伸出了纤细白皙的手,握手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修长十指上的几个老茧,看来是弹奏乐器所致。
崔乙端起杯子,将咖啡一饮而尽。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口腔内的热度,身体仿佛处在一个充满蒸汽的地方,接着一阵微风,景象又明朗起来,但依然有些模糊与不真实。
我看到眼前铺满一张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稿纸,那些是乐谱吧,接着又是一个年轻女性在我的面前,她的面庞清秀,但是又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就好像有人特意将水泼向了画板上的人物,那女孩坐在我对面,嘴里似乎在念念有词,而她的右手则在纸上飞快地记下来。
我瞟了一眼那些字,分明就是那首歌的歌词。
“你还不走么?这里不欢迎你。”崔乙将空杯子捏在手里,随手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
我笑了笑,“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找我,二十四小时都可以的。”
崔乙没有接,那女人礼节性地笑了笑,接下了名片,我向他们告辞,然后转身退出了房间。
外面的苏洛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着急着想问我情况,房间里杂人太多我没有说话,只是和他一起走出大楼登上了公车返回。
“有些许进展吗?”刚坐下来苏洛就问我。
“算是吧,我只知道,那歌词绝对不是他写的,是一个女人。”
“那是他还在农场的时候写的,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可能是朱远山的妻子,那时候这女孩是与四人距离最近的。”
“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可是那女人本身也是个谜,说是在海边发现的,其实也是朱远山自己背回来的罢了。”苏洛小声说。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有些惊讶。
“苏阳曾经和我去农场找你的行踪,顺便打听到的,其实当年有人想要追查那女人的来历,结果都莫名其妙地不了了之,权当做孤儿处理,在那个年代是很奇怪的事情啊。虽然后来她被怀疑是投毒的敌特,被朱远山送走,但是身背着这么大嫌疑居然可以安然逃离,也实在不符合情理啊。”苏洛说。
“这么一说,我对那女人更加好奇了,而且不知道十年前他到底查到了什么,你和他关在一起时他没有告诉你吗?”我问苏洛,他的脸上有些难看,似乎不愿意提及那段实验室的经历。
“没有,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人很好,似乎是他主动找复研开,至于如何被抓了起来就不得而知了。”苏洛勉强地说。
我不想再继续勾起他不快的回忆,这首歌词和曲子是不是朱远山妻子做的呢?还有那歌词是什么意思?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就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拉扯着我的脑内神经,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跳动,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网状根结交错的神经在皮肤下突起。
如果米莉亚希望成为这个世界最完美的物种,亚历山大的愿望又是什么?
真是对奇怪的兄妹。
在知道朱远山要开拍《六根岛》后,她与丈夫大吵了一架,抛下十多岁的儿子凭空消失,只留下那些怪异的画。
会不会她也是全色盲症患者?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了。
“如果你想找我问关于那首歌的事情,就不应该在那种场合。”电话里果然是崔乙的声音。
“其实想问的也不多了,只是想知道为您作词的女孩是谁。”
“你可能知道了吧,是远山的妻子。”崔乙的声音很轻。
“其实我想证实某些事情,那就是你还记得他妻子是不是有某些异于常人的特点?或者是奇怪的习惯之类的?”
“并没有太大不同,只不过她分不清楚颜色,虽然她一直都说自己想做一个画家,这当然对她是很大的打击,而且远山也不准我们问起她的身世,不过有一次她很怀念地说自己有一个很会画画的姐姐,以后就没再提过了。”
和我想的一样,朱远山的妻子的确是个全色盲。
“刚才之所以对您有所不敬,其实是制作间杂人太多,如果将您拉到一边细说,又容易被人误解有什么秘密。远山告诉过我,如果您来找我就闭口不谈任何事情,尤其是几十年前农场发生的,可是我觉得他似乎对那电影着了魔了,最近几个月我根本见不到他,只能靠他电话主动联系我。我对他非常担心,犬子自残又恢复的事情我也觉得非常奇怪,但他也不记得事情发生的经过。这件事远山是拜托您处理的吧,我希望可以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否则实在是非常不安。”崔乙是四人之中最为单纯的了,他甚至并不知道关于六根草和复研开对他们实验的事情,看来朱远山也没有告诉过他,我答应了下来。
“对了,朱远山的妻子嘴下是否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我问崔乙。在朱洗房间看到的照片已经模糊,我无法确定在旅馆梦境中与亚历山大寄生在一起的女人是否就是朱远山的妻子。
“是的,的确有一颗很小的黑痣。”崔乙说道。
我挂断了电话,开始将一切的线索串联在一起。
“为什么他老婆也会是全色盲啊,得这个病的非常少。”苏洛在一旁疑惑不接地问。
“没什么好奇怪的,还记得刘佳明说复研开给他看的照片吗?”我对苏洛说。
“哦?是那张背面写着给最爱的沙尼亚?”苏洛的记性很不错,虽然我只是将刘佳明告诉我的随口和他说过一次而已。
“是的,当时复研开拿出来是为了诱使他们去安德烈博士的大屋,我猜被撕去的那一半搞不好就是复研开自己和博士,他故意撕掉免得暴露自己吧。”
“为什么复研开要让朱远山他们的孩子去安德烈博士的大屋?”
“你不觉得奇怪么,同为感染者,但朱远山他们没有出现其余人身上那种昏迷发疯的异常排斥反映,可能这是复研开注意他们的原因。被感染后六根草的病毒基因估计会同样遗传到下一代吧,或许复研开想继续实验六根草,将其完善些,为米莉亚的复活做准备。”像复研开这种疯狂的科学家,大多时候都是完美主义者,估计他对朱远山四人没有排斥反应感到非常惊讶,所以盯上了他们的子女。没有比这四个孩子更理想的实验对象了,还可以研究六根草的遗传特性。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现在米莉亚一定在朱远山那里,可能复研开也在吧。
“对了,回到刚刚的问题,那照片究竟有什么问题?”苏洛转回来问道。
“没,只是我好像记得,俄罗斯人的名字相当于中国人的大名,即为正式名字。此外,尚有小名、爱称。爱称含有爱抚的意思,是小名的一种,所以也可以称为表爱的小名。大名与小名、爱称的关系是固定不变的,既有什么大名,就有与之相对应的小名和爱称。爱称是由小名演变而来的。同一个名字可以加不同的后缀,因此,一个名字可以有几个小名和爱称。由于小名经常以…α、…я结尾,所以根据它们很难确定这个小名的性别。”
“哦?还有这种事情么?比如说呢?”苏洛饶有兴趣地问道。
“比如‘瓦利亚’既是‘瓦连京’、‘瓦连利’的小名,又是‘瓦连京娜’、‘瓦连莉娅’的小名。”
“那沙尼亚也是?”苏洛反应过来。
我点点头,“照片后面的名字‘沙尼亚’既是‘亚历山大’的小名,也是‘亚历山德拉’的小名。”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觉得亚历山大其实是个女孩?”苏洛终于提到了我心中的疑问。
“在遇见米莉亚之前,我曾经怀疑朱远山的妻子就是安德烈博士的女儿米莉亚,但显然我错了,不过我现在依然怀疑。”
苏洛惊讶地望着我。
“难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说,所谓博士的儿子亚历山大,其实正是博士的女儿呢?”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在博士家的房间里看到了亚历山大么?
“我的确看到了,可是不可能几十年过后他还保持着自己孩提时代的样子,即便是六根草没有完全占据他的脑子,但那种柔弱的小男孩的身体是不适合六根草继续寄生的,我甚至觉得,进入到我脑子里将我感染的才是亚历山大,那个始终是小男孩的亚历山大。”
“你的意思是指病毒寄生在他身上之后,进化产生了分裂?一部分人格以电子信号的形式分离出来,待在安德烈博士的家里,而拥有肉体的那部分人格则离开了安德烈的家来到了农场,并且成了朱远山的妻子?”苏洛表情怪异地对我喊道。
“我无法肯定,但是在听到歌曲后我看到的的确是小女孩不是小男孩,那之前我以为我和其他人所看到的拿着洋娃娃低声唱着歌谣的小女孩是米莉亚,但米莉亚遗传自拥有一半中国血统父亲的安德烈博士的黑色卷发,所以我们看到的,其实是亚历山大,不,或许叫亚历山德拉更为合适。”这种事情我自己也觉得十分荒唐。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耳朵出了毛病了,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博士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儿子不是男的?”
“不,相反,可能正是多年的女装打扮让亚历山大产生了性错觉,加上米莉亚的出现,记得那首歌词么?或许那恐怖的场面其实正是他心里期盼的,通过器官的改变,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孩,作为妹妹的米莉亚的出现加剧了他潜伏在心底里的欲望,可是已经六岁的他在道德伦理上无法接受自己由男性变成女性,而六根草是一种可以读到宿主内心真正欲望和渴求的病毒,无所谓任何的人类世界的规范,而亚历山大自己的意识却又压抑着六根草将自己的肉体变成女性,所以他经常产生自己变成洋娃娃玩具的幻觉,而这种矛盾的心理使得六根草无法完全占据他。”我向苏洛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而六根草为了获得真正满意的寄生肉体,所以将那部分男性的意识分离出去了?”苏洛也明白了。
“是的,正是我在大屋里见到的亚历山大。”
“弄不好他真的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女性?甚至还可以生下一个孩子?”苏洛替我说了下去。
“连现代的医学技术都可以完成变性手术,对于可以改变人体器官能力的六根草,将亚历山大变成真正的女性再容易不过了。”我想起了那个在旅社的梦,梦中依附在亚历山大左肩的女人的脸我依旧清晰地记得,开始我以为那是米莉亚,但其实并不是。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递给我苹果的女人长得和朱洗的母亲颇为相似。
“如果按照年纪计算,似乎的却很符合啊。”苏洛想了想。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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