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女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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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清走进设接风宴的房间时，赵姬和赵政已经坐在里面等她。秦清赶紧入席，略微有些歉意道：“秦清来迟，真是抱歉。”
“少夫人客气，你当年许诺接我母子回秦已事隔多年，却至今仍未忘记履行承诺，我们母子谢你还来不及，怎敢怪罪。”美人赵姬对她迟到毫不介意，轻扯唇角微微一笑，媚态横生，使得屋内烛光都显得黯淡几分。
秦清却从赵姬的话音，听出另外的意思。当年她不只是承诺接他们回秦，还承诺赵政会坐上秦王之位，赵姬在话音里提醒她，不要忘记此事。几年不见，这赵姬不只是给人感觉外在的气质改变，原来连心机也多不少。
秦清既已知她话里深意，便出言安慰道：“秦清对夫人所作的承诺，自然是不敢忘记。”赵姬放下心来，与秦清相视一笑，两人倒显得颇有默契。
秦清做为主人，自然不能让客人觉得宴席太过无趣，好在她和赵姬同为女人（她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应该算是个女人吧），而赵姬又是一个极爱漂亮的女人，这女人之间自然有共同话题——服饰。赵姬对秦清上次送她的那个凤簪很是喜欢，听闻是她所设计，对她更加另眼相看。秦清又谈及这些年四处经商时，所遇到的有趣见闻，两人相谈甚欢。
赵姬再次见到秦清，态度较为客气，少了些五年前的那份傲慢。可能是因为秦清真的让人从赵国带出她们母子二人，心存七分感激，外加三分不看小觑她的实力。席间还算宾主尽欢，只除了赵政对她爱搭不理。就连秦清问及他这几年生活如何，也只是“嗯”一声带过，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好像是在生气昨天秦清没有认出他。
秦清看到赵政摆着臭脸，感觉自己很是冤枉。这怎么能怪她，当初见到赵政时，他只是一个五官精致，漂亮可爱的正太。被人欺负，也只是暗自隐忍，让人看到心生怜爱。再看现在，他的五官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个子比她高出一头，皮肤也晒成健康的古铜色。再加上下午在集市上，他展现出的高超武艺，手中长剑对准敌人时的狠绝，任谁也不可能把现在的他，和当年那个无助的正太联想在一起。
但这些抱怨，秦清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赵政是谁？他可是未来的始皇帝！皇帝说你错了，你喊冤枉就有用么。秦清见他正在气头上，觉得不是开口解释的好时机，只好等他气消些再跟他解释。
晚宴结束，赵姬向秦清告辞，准备回房休息。秦清连忙出声留下赵姬：“赵夫人，秦清有话想跟夫人单独谈，可否请夫人移步秦清房中？”
赵姬知道秦清找她，必是要谈当年许下的另一样承诺，于是微微颔首，朱唇轻启：“有劳少夫人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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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打击
秦清带赵姬回到房中时，秀儿和那个孤女郑紫筱也在她房中。秦清看到郑紫筱，眉头不由得一皱，心里暗怪秀儿未免对她太过信任。在她身份未明之际，自己与赵姬谈事，是不能让她听去的。于是叫秀儿和郑紫筱去备壶热茶，把她们打发出去。待秀儿送来热茶，秦清仔细叮嘱她守在门口，切莫让第三人靠近，然后才关好房门。
“客栈既已被少夫人包下，又何需如此谨慎？”赵姬到客栈后，看云来客栈里住的全是秦清的护卫及门客，不知客栈早已被她买下，只以为客栈是被她包了下来。
秦清拿起茶壶，为赵姬倒了杯热茶，开口解释道：“如换做平时，秦清或许不会多此一举。但刚刚那个郑紫筱，是今天下午在集市所救孤女，来历尚未查明，秦清怎敢拿夫人和公子的安危冒险。”秦清这番话，前半句是实情，后半句却是为讨好赵姬。赵姬可是秦始皇的生母，未来的皇太后，拍她马屁总是有益无害的。
赵姬听秦清这么说，颇为受用，认为她真的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难得少夫人年纪轻轻，顾虑却如此周全。当日少夫人曾说助我母子回秦，而且政儿会登上王位，赵姬看少夫人年幼，以为不过是小儿戏言，出言多有得罪，还望少夫人大人大量，不要跟赵姬一般见识。”
秦清却不会当真以为，赵姬在跟她道歉，微微笑道：“赵夫人客气，秦清既然说过，就一定会尽力而为！当初秦家势弱，还不具备接夫人母子回秦的能力，直到今日，才勉强能完成秦清当初的一半承诺。只是那另外一半，以秦家的微薄之力，是做不到的，还需有人相助才行。”
赵姬听秦清说无能为力，娇媚的脸上写满失望，又听她说需人相助才能成事，一双美目中射出热切的光芒，急急问道：“需何人相助？”
秦清轻声说道：“吕不韦，吕大人！”
“少夫人既然需要吕不韦相助，直接去找他就是，跟赵姬说这个有什么用？”赵姬听到吕不韦的名字，语气中带出一丝生硬之气，面色略微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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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听她语气不佳，却不以为意，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夫人以言差矣，需吕不韦相助的不是秦清，秦清即使亲自登门求见，那也只是白走一趟而已。”
“少夫人的意思是……”赵姬在心中隐约猜到秦清的意思，但又不能确认。
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再绕弯子说话，似乎没有多大意思。秦清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放下茶盏，直接跟赵姬挑明讲：“既然是为公子政的王位，自然要夫人这个做母亲的亲自去找他。”
“我不去！”赵姬绝美的脸上显得阴晴不定，似乎是对吕不韦有种恨意：“难道就不能找别人帮忙？”
“找别人？”秦清一声轻笑：“赵夫人久居赵国，似乎对咸阳局势不太清楚。秦清可以斗胆说句，换做别人，公子必定坐不上王位。”
赵姬似乎有些不信秦清的说法，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地问道：“在秦国朝野之中，比吕不韦官位高的人多不胜数，他能做到，为何别的大臣就不行。”
虽然赵姬较之几年前来看，略长些心计，但毕竟久居赵府深处，对朝野之事，她依然是一窍不通。秦清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夫人认为，庄襄王为何会登上王位？”
“那自然是有吕不韦背后支持，散尽千金为他收买人心。”赵姬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秦清一眼。
秦清知道她是在提示自己，认为自己既然想扶持赵政，为秦家获取后台，就应该为他散财，学吕不韦一样，去收买朝中大臣。天可怜见，她这些年为救他们母子回来，不只是散了不少钱财，还搅进脱不掉的浑水之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赔掉整府人的性命。只是有些事，不是花钱就能办到的。
秦清不理会她的弦外之音，又问道：“夫人可知当年庄襄王是如何登上王位，如今又是如何中毒不治而亡。”
“三年前，孝文王登基后不久，就遭奸人毒害，异人当时已被封为太子，自然是他来继位。”赵姬虽不解秦清为什么问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依然把近些年自己在赵国的听闻，如实地讲出：“两代秦王都是中毒身亡，赵姬远在赵国，虽有所耳闻，但却不是知道得那么清楚。”
“既然夫人不明白，秦清也不妨跟夫人直言，既然有人能把他捧上去，自然也能把他拉下来！”秦清见赵姬还没明白她问话的意思，只好直接告诉她。赵姬听后不敢置信，猛然站起来，好像有些激动：“你说这些都是吕不韦的阴谋？这不可能，他既然散尽千金来助异人，又怎么会害死他。”
“那是因为庄襄王在冷落他，渐渐脱离他的掌控。”秦清的话就像一把利剑，直指事实真相。
赵姬听后面色发白，瘫坐在席上，半天不语。秦清见她如此，心中略有不忍，但事实往往都是残酷的，她如果还想进入咸阳王宫，坐在后宫的那把凤椅上，这些事情越早明白，也就越早能进行下面的计划。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赵姬喃喃自语，好很受了很大的打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秦清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对她来说太过残忍。
秦清倒掉赵姬茶盏中冷掉的茶水，又重倒了杯热茶放入她手中，让她喝下压惊。然后把七年前，从赵国回来的路上，捡到和氏壁，献给嬴子楚换取赦令，包括与嬴子楚之间的交易和盘托出。只是小心地隐去自己刻意接近她，以及荆轲盗取和氏璧之事。
她此番举动并非是一时冲动，赵姬如果答应她去求吕不韦，将来可能会从吕不韦口中得知她当初的献璧之举。如果因此而怀疑她当初接近赵府的目的，必将对她心存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倒不如自己说出来，反倒显得坦诚。
赵姬听完秦清的话，思索良久才开口问道：“少夫人希望赵姬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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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秉烛夜谈
秦清看到赵姬渐渐想通，心中顿时感到轻松许多，不论外面的流言如何，赵政的身世之谜，自然是由生母赵姬口中说出较为可信。即使吕不韦连赵姬所言也不尽全信，但他们毕竟曾为夫妻，俗话还说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
也许赵姬在吕不韦将她送人的事情上，是否怀有恨意，但吕不韦面对旧情人赵姬，却不可能没有一丝感情。不论是旧情难舍还是愧疚，只要赵姬去找吕不韦，那剩下的一切，肯定会如历史发展。
秦清没有急着告诉赵姬具体计划，只是先把王位之争的情况，给她说个大概。咸阳与邯郸有千里之遥，秦国发生的事，如果要传消息到邯郸，即使马不停蹄地奔走，也要半个多月。而赵姬又一直躲在赵府，所听到的消息，大多都是由赵老爷转述。王位之争只不过是这十来几天的事，赵姬还没听到这个消息，就被秦武送到咸阳。
此刻听秦清讲述一番后，即使赵姬不懂朝野之事，也知道赵政即使身为嫡子，在这个被众人遗忘的时刻，想坐上王位是难上加难。她不由得秀眉毛紧皱，疑惑地问道：“少夫人怎知，赵姬去找吕不韦，他就一定会答应帮助政儿？”
秦清轻轻一笑，略显高深莫测：“夫人只需告诉他，公子政是他的儿子即可。”
“少夫人是在说笑吗？”赵姬闻言脸色忽变，对秦清怒目而视，大有她不把话讲清楚，就一拍而散地趋势。
秦清无意刺探赵政的身世，他的父亲是嬴子楚或吕不韦，对秦清而言并无影响，她的最终目的，只是让赵政的命运如历史进展一般而已。但见赵姬此刻好像对她有些误解，只好先安抚道：“夫人切莫着急，先听秦清把话讲完。”
“夫人应该知道，吕不韦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他费尽心思帮庄襄王登上王位，却又未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势，此刻既然重施故伎对庄襄王下毒，相信他必有所恃。自朝堂上开始关于继承人之承，秦清就大胆猜测，当初吕不韦既然能捧出一个庄襄王，如何不能捧出第二个？”秦清说到此处，停了下来故意卖了个关子，赵姬刚被她吊起兴趣，见她不再说话忙问道：“然后呢？”
秦清见赵姬已经被她的话所吸引，脸上已不见怒色，便喝口热茶润一下喉咙，接着说道：“公子子婴的生母白姬，乃是已故将军白起的亲孙女，白家家世显赫。其族人为自家的利益着想，定会为公子子婴争取秦王之位，吕不韦相助，也只会是锦上添花而已。而公子成峤则不同，他生母韩姬是韩国的平民之女，就和当年的庄襄王一样，身后没有家族支持。可这个没有家族支持的公子，却得得到朝中不少大臣的支持，所以秦清猜想，吕不韦本打算助公子成峤。”
她先前只是猜测到，吕不韦准备扶持一个傀儡，但并未猜到他准备找哪位公子来当这个木偶娃娃。直到流言散出后，吕不韦并未派人去接赵姬母子回秦，而朝堂上的继承人之争却越演越烈，没有平息的迹象。她开始怀疑，吕不韦并未相信流言，仍然支持原来选择的对象。
以她与吕不韦的两次接触，可以看出他很自信，但自信的人，同时也容易犯自负的毛病。他当初帮助嬴子楚，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对他而言是个失败，所以这次他肯定会选择公子成峤来抹杀之前的败绩。
赵姬听秦清把事情说得合情合理，心中怒火渐消，但却是仍有疑问：“既然吕不韦有心助公子成峤，那为何即位人选到现在还未定下？”
“那是因为，在秦清派人接夫人到咸阳之前，又出现新的流言。曾有人提及公子政，说他乃是嫡长理应即位，但又有人说，公子政是否嫡长身份尚有疑问，所以秦国的王位还轮不到他坐。”秦清为赵姬解惑，讲出前段时间发生的流言。
“既然如此，少夫人为何还让赵姬去找吕不韦？相信即使赵姬不去，吕不韦也会让政儿坐上那个位子。”赵姬刚刚的疑问得到解答，但是随着秦清的回答，新的疑问又在她心底生出。
“实不相瞒，那流言乃是秦清派人传出，为的就是让吕不韦放弃公子成峤，选择公子政。因为秦清和夫人所想一致，认为相对于庄襄王的公子来说，吕不韦更想让自己的儿子来坐上那个位置，秦国的天下才算是他吕不韦的。”事到如今，秦清为了说服赵姬，只好把先前的布署也告诉她。“只可惜吕不韦好像并未相信。”
“少夫人好大的胆子！”赵姬见秦清毫不避讳地说，是她派人揭出当年旧事，并用此施计，心中怒火又起，但她在愤怒之中却还有一丝赞赏。虽说她小小年纪，但却敢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