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女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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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花谢又花开，冬去春又来，宋清来到秦府已经两年。
秦子暮待宋清犹如己出，吃穿用度都不下于秦朝阳，使得宋清两年长了不少肉，一头乌发极其柔顺，个子也长高不少。又因为偶尔习武，身体也极为健康，完全看不出那个刚进府时贫困儿童的影子。秀儿依然爱打听八卦消息，随着年长，慢慢没了原来的毛燥。秦朝阳却是到了成长期，只去年小半年的功夫，个头就快赶上了秦子暮。
秦子暮却日见憔悴，宋清看他好像是病了，想找余管家来请人给他看看，但秦子暮自己却说没事，只是事情多有些累，宋清也只好作罢。
秦子暮出门有半年，宋清与秀儿在读书之余，就是帮着余妈准备年货。两人正忙活着，忽然就听到一个小厮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秀儿赶紧出去，满面怒容，啐了两口，“什么不好了，你个乌鸦嘴！”
宋清拉着秀儿的衣袖，安抚她的怒火道：“好啦，先别骂他，咱们先去前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两人刚到秦子暮房外，推门进去，见秦朝阳、余管家眼睛都有些红红的，余妈还在抹着眼泪，三人围在塌前看着床上的人不做声。
宋清轻轻地走过去，见秦子暮已经入睡。这次秦子暮出门时间比较长，有小半年没回家。但只是这半年左右的时间，便他见两鬓已经染上白霜，眼角的皱纹也开始显现，他才刚三十多岁啊，放到现代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现下却显得如此苍老。
看他睡得如此沉，宋清心里一酸，轻声问：“请人看过了么，怎么说的？”
秦朝阳守在床前，看着秦子暮沉睡的脸不说话，好像没有听到。余管家扯起了余妈，又朝宋清两人打了个眼色，便一起出去。
出房门后，余管家叹了口气，才开口道：“请人来看过，说是积劳成疾，又不常调养。”
宋清听后心里一沉：在这医学水平落后的时代，一些小病就很容易要人的性命。
“老爷什么时候病的，怎么就得了病？”秀儿急得都快哭出来。
“老爷近些年身子逐渐不好，前段时间去燕国，天气忽然变冷，便给冻着了。吃了好几副药，一直不见好，情况反而逐渐变得更糟，不知是不是药不对症。生意还没谈完，我也顾不得老爷反对，就直接带他返程回家。也都怪我，一直粗心大意没照料好老爷。”余管家颇为自责，整日跟在老爷身边，却没发现他的身体情况。
余管家虽然精明能干，但毕竟是个男人，照顾生活起居方面肯定不如女人一般细心，看他现在这样自责，宋清出言安慰：“余叔，您也别自责了，现在不如先看看能不能再寻个名医，来给老爷瞧瞧吧。”
余管家听后强打着精神：“好，清儿说的有道理，我去找秦文，让他出门去访个名医回来。”
“那我去炖只鸡，等老爷醒了也好有鸡汤补补。”余妈擦干眼泪，红着眼睛朝厨房走去。
入夜，宋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两年来，秦子暮对她非常照顾，让她衣食无忧，这份恩情是她怎么还也还不了的，只恨自己原来不是学医的，现在看着秦子暮生病，却也只能干着急，不由得轻轻一叹。
“清儿，你也睡不着么？”秀儿也同样醒着，转了个身对着宋清，“不知道朝阳现在怎么样，夫人早早就去逝，他只有老爷一个亲人，现在心里肯定很不好过。”
宋清听后，又一声叹息，再无言语。秀儿也同样沉默着，两人一夜无眠。
第9章雪上加霜
一连几日，秦府上下都陷于低气压中，异常安静，虽然临近年关，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人顾得上准备年货。
秦文几乎把方圆百里的术士请了个遍，但是都束手无措，只说让多多调养。秦子暮病情毫无进展，每日都是躺在床上看看书，走进院子就能听到他不时干咳。
宋清和秀儿现在都情绪低沉，秦朝阳整日里也是一言不发，更别提找宋清斗嘴。每日读完书便去秦子暮房里，陪伴着父亲。
午后，宋清洗完衣服，正想去秦子暮院子里帮忙，只见秀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以为秦子暮病情又恶化，连忙拉住秀儿，“怎么跑那么快？你不是去买药么，是不是老爷情况又不好了？”
秀儿低头不敢看宋清，“不，不是。”
宋清听秀儿言语闪烁，便知必定又出了什么事，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当即沉着脸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秀儿被宋清吓了一跳，立刻哭着说出来，“朝阳杀了人！”
饶是宋清这个二十多岁的现代人，也不免有些紧张，赶紧把秀儿拉回屋里，问个仔细明白。秀儿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了半天，宋清才把事情大概听个明白。
秀儿和秦朝阳拿着药方去抓药，快到府里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两个孩子在议论秦府。秦朝阳本来不打算理会，谁知两个孩子越说越过分，瞧那意思，隐约还是家里的大人先说起的。最让人痛恨的是居然说起来了秦老爷，问具体说什么，秀儿便满脸气愤不语，想来也不是好话，估计还很难听，宋清便知趣地不再问下去。
这些话秀儿听了都极其气愤，更何况是与父亲相依为命的秦朝阳，当下便冲了过去，与那两个孩子撕打在一起。秦朝阳从小就跟着秦武练习武艺，不论力气和技巧都不是那两个普通的孩子所能抵挡的，他一拳打在一个孩子的头上，因为在气头上，所以出手力道也极大，那孩子没站稳，一头撞到了墙上，接着便见血流出来。
剩下的那个孩子愣一下，便跑了，秦朝阳见闯了祸，拉着秀儿就赶紧回家。秦子暮还在生病，也不敢告诉他，就让秀儿给收拾了点东西，自己又去拿了些干粮钱财偷偷跑了。
宋清听完当即便问：“那孩子还有气么？”
秀儿抹着眼泪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当时一看流血，就赶紧跑了。”
“你就不会先确认一下么，那孩子没死的话，朝阳跑什么，多赔些钱财就是，本来这事也错不在他。”宋清见秀儿和秦朝阳两人糊涂，不免有气：“如果那孩子真的没气了，你当跑了就没事啦，那就是逃犯，要被通缉的，这时候让老爷知道，不是要活活气死他么。”
宋清缓了缓气，又问：“朝阳躲哪儿去了？”
秀儿见宋清如此生气，虽是大她两岁，但也不免被她的气势给吓住了，赶紧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两个当时害怕，光顾收拾东西，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去把你爹爹找来，让他想个主意。”看了一下秀儿红红的眼睛，又说：“算了，还是我去吧，你这个样子让老爷看到，难免会起疑。你先去找你娘来，别人看到你这样如果问起，你可什么都不要说。”见秀儿应下，起身就往前院走去。
宋清一路小跑到了门外，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进了屋里。
“清儿来啦。”屋内，秦子暮半倚在塌上，手中拿着一册账本，看到宋清进来，微笑地望着她。卧床多日，秦子暮的脸颊更显削瘦，皮肤也略显苍白，宋清有种心酸想哭的冲动，但是在他面前却也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宋清平息了一下心情，笑着对秦子暮说：“余妈有事要找余叔，她自己又走不开，让我来跑一趟。”
秦子暮还没表态，余管家就忙说，“不是要紧事就让她自己看着办，秦文去找术士了，我再离开，老爷这儿就没人啦。”
宋清不敢明说，又唯恐叫不走他，便为难地说：“好像是挺急的事。”
秦子暮见宋清面露难色，便对余管家说，“老余，如果有事，你便先随宋清去吧，我这儿一时半会儿地还没什么事。”
老余本不愿离开，架不住秦子暮和宋清三催四请，只好随宋清离开。出了院门，宋清才对余管家说：“余叔，不是余妈找你，是我和秀儿有事要与你商量。”
余管家愣了一下，见两个孩子平时也都挺懂事，这时候叫他可见也是不得已，便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宋清见来回都有人经过，便说：“到我们屋里再说吧。”
待到回去，秀儿和余妈都已经到了，宋清便让秀儿把刚刚的事又说了一遍。
余管家听后便开始思索，余妈便忍不住骂秀儿糊涂，怎么也不该让秦朝阳自己跑掉。却忘了秀儿一个小孩子，哪里见过这场面，又不通事，只知道秦朝阳杀了人，不要被官府捉到才是最好。秀儿又害怕又委屈，眼泪又不停地往下落。
余管家连忙劝道：“你也先别忙骂秀儿，现在派人把朝阳找回来最要紧，不然久了老爷会起疑的。老爷现在还在病着，这事还得瞒着他。再去派人打探一下，那孩子到底怎么样，这么久还没闹过来，想来还在救治。”
“你先去找秦武，让他趁少爷没走远赶紧追上，但记得这事不要声张。秀儿，你见过那两家的孩子，去打听一下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真的没救过来，要赶紧回来通知一声。清儿，你去老爷那里候着吧，就对老爷说我这里有急事走不开。如果老爷问起少爷来，就说随秦文一起出去找术士。这事先不要声张，家里人多嘴杂，免得传到老爷那里去，但愿那孩子能够救回来。”余管家毕竟处世老练，不一会儿便给众人分配好任务，各自行动。
秦子暮咳得厉害，下午稍好些便一直在睡觉，偶尔醒来问起秦朝阳，也被宋清按照套好的词搪塞了过去。宋清望着他沉睡中安详的脸，眼泪几欲流出，又被强忍回去。
晚饭时，秀儿回来得知伤了孩子那家，进进出出的全都是人，但是没听到大哭声，想必还是没事。但余管家放心不下，就让余妈换了秀儿，继续等准确消息。待到入夜，还是没有找到秦朝阳，余管家也顾不得瞒着其他人，叫秦文、秦武兄弟带着府里其它护卫全都出去找人。
秦子暮睡着后，余管家才回来。宋清累了一天，倍感困倦，正想回房好好睡一觉，却看见余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孩子恐怕断气了，秦子暮现在病着，如果再知道这事，恐怕会雪上加霜！
第10章临终遗嘱
“余妈，是不是那家……”宋清心中忐忑不安，不敢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唯恐让自己猜中。
“恩。”余妈神色黯然，又吩咐宋清：“清儿，快去叫你余叔过来，也好赶紧商量个对策。”
宋清一路小跑往秦子暮的院子里去，又唯恐惊醒秦子暮，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悄悄地走进去，轻轻地扯扯余管家的袖子，使了个眼色把他叫了出来。两个走到门口，只见余妈满面焦急，来回不停地走着。
“这该怎么办？那家孩子已经咽气了，他们家里正哭闹着呢，估计一会儿就要闹过来。”余妈神色焦急，不停地来回走着。
宋清听见事情不简单，也不由得担心起来：“现在家里人都出去找少爷了，闹起来我们拦也拦不住，老爷还在病着，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
余管家略一沉思，便对余妈说：“你先去那家安抚一下，说现在老爷已经知道此事，也正派人去找少爷，明天一早便给他们一个答复，眼下也只能拖一刻是一刻了。”
余妈应下，正准备出去，便听到“咣咣咣”的砸门声，夹杂着哭骂声。三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这种情况，余管家也只得前去开门。大门刚开一条缝，余管家便被连人带门一起踹开，一个粗壮壮汉带着七八个人，骂骂咧咧地闯进来。宋清和余妈赶紧扶着余管家起身拦人，可是三人怎么拦也拦不住。
“你们家老爷呢？快把秦子暮叫出来！他儿子把我们家大侄子打死了，总得给我们个交待！”带头的粗壮壮汉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嚷嚷。
余管家死命拉住带头的壮汉，“您先别动怒，慢慢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你做得了主吗？赶紧把你们家老爷给我叫出来！”壮汉丝毫不理会余管家，带着人就想往里冲。
“我家老爷正病着，各位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定会登门给个交待的。”余管家拉住带头的壮汉，继续劝道。
“哼！他病着？恐怕是吓得躲起来了吧！有人看到你家少爷已经跑了，还等明天？再等明天你们全家人都不见了，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还就不走了！”带头的壮汉一把推开余管家，想继续带人往里闯。
正当此时，忽然听到秀儿一声惊呼：“老爷！”
宋清回头望去，只见秦子暮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秀儿在旁边吃力地想把他扶起来。终究还是把秦子暮吵醒了，看这情况只是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余管家和余妈也顾不上拦人，匆忙扶起秦子暮，把他抬回房。
秀儿气愤地跑过来赶人：“滚，都给我滚出去，我们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秦府跟你们没完！”
那带头的壮汉一声冷哼：“你们老爷还没死呢，我家大侄子已经没气了，谁给谁没完还说不定呢！吐两口血就想装死，躲过这事，没门！”
宋清听了也气愤不已，只是这事不是骂两句就能解决的，还是先把闹事的人打发走为上。于是沉呼吸一口气，走到带头的壮汉身前：“这位大叔，您也看到我们老爷确实是病着呢，刚刚又吐了血，如果有个什么不测，也没人给你们家一个交待不是。倒不如先回去吧，我们老爷为人如何，相信枳县的也都清楚，他醒了肯定会给各位一个交待。如果诸位还是信不过秦家，唯恐我们连夜跑了，大可以派两人在外守着，只是千万不可再闹起来。”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讨论半天觉得也甚是在理，那带头的壮汉便对宋清道：“好，这事就依你说的，只是总不能一直让我们等着，总得有个期限吧。”
宋清略一思索：“三天！三天之后，秦府肯定会给你们家一个交待。”
众人得到答复，商量着留下两人在门外盯着，便都回去了。宋清和秀儿来到秦子暮房间，便发现他脸色面无血色，余管家赶紧出去请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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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士诊脉后，叹了口气对众人说：“准备后事吧。”
宋清只觉得两耳嗡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