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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金簪记-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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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的看到自己喝下迷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备受身心折磨,他却袖手旁观。
  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又给对方留下了把柄,不该想不到宣纸上的墨迹还是能印下去的。不该想不到,即使弄得现场在凌乱,也逃不过沈云城这般细心人的法眼的。该,和他说些什么了吗?
  “你真的相信,你的义父没有杀戈大人?”
  沈云城一愣,随即道,“你都听到了?”
  “我只想知道,如果他骗了你,你还会衷心保他吗?”
  “小姐在等你,先过去再说吧。”
  “想不到沈云城也有怕的时候,不,应该说有十分想回避的问题才对。”
  “你和她到底计划了些什么,我不想知道,可是,如果是对周府不利的,我不会客气的。”
  “就因为他是你的义父?你所谓的忠孝也只针对周府?那我不得不说,你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秦漫修,你现在的境况,似乎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哈哈!我还有什么?钱财?还是尊严?还怕什么?死亡?亦或是生不如死?自七岁之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为父亲洗清冤屈,查明真相。而你呢?一方面要维持你的忠孝,效忠周府,一方面又不肯舍弃那尚存的义气与良心。陷进如此的漩涡之中,说实话,我觉得你的境况,还不如我呢!”
  一语中的!沈云城的心一疼,他的确不如秦漫修,秦漫修至少有自己的信念,无论对与错,他都敢执着的走下去,然而他呢?左右为难,举步维艰,仿佛走到了多岔口的路口处,不知该如何选择一般。儿时,母亲去世后带给他的茫然,似又重新回访,这种压抑的感觉,他似乎越来越承受不住了。
  “帮我吧。如果能证明你的信仰是无错的,岂不更是件好事?”
  “要如何帮?”沈云城松口了,漫修微微一笑。
  “相信不久后,你们就会再见面的。帮她,安全的离开周府,就可以了。”
  “周府守卫森严,她私闯,一定会有去无回的。我,只是欣园的一个护卫。”
  “你还是他的义子,你说的话,没有人会不信的。”
  “好,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你需要带我去周欣然处复命,让她看看我有多可怜和绝望,不是吗?”
  秦漫修对着沈云城笑了笑,那笑容再次让沈云城心里一抖。秦漫修,他真该佩服的。
  之后,沈云城给漫修打开了禁锢其四肢的锁链,又递给了其来时的衣物。漫修静静的接过,一句话也没和沈云城多讲。
  可天知道沈云城现在内心有多纠结。乱了,真的乱了。义父和秦漫修,他居然选择了秦漫修!要真如秦漫修所言,要能证明将军与义父他们是无错的,是否也是个正确的选择呢?至少,不用在猜疑中度日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欣然遇刺
  秦漫修被带到了周欣然所在的雅间内。连漫修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演技居然是这样的到位。眼神中的痛苦,习惯性咬下唇的隐忍,微微颤动的手指,言语中的冷漠与颤抖,无不诠释着此刻的他的全部。
  这还是该感谢百花馆的,同伴的这种表情他是见过的,也是自己无数次想象过的,所谓残花败柳,沉沦的开始,带有几分青涩和苦楚,却又十分不甘,有几分绝望与悲情,却又不得不逆来顺受,男妓的命运也是不由自主的。
  这样,周欣然该高兴了吧!果然,对方嘴角的一个弧度,被漫修捕捉了起来。好恶毒的女人!好卑鄙的女人!或许周家与秦家真是前生冤家,今生夙仇。他虽不是个坏人,更不是个嗜血之人,但对周家,尤其是周可父女二人,他是宁可倾尽一生也要去诅咒的。而这咒,恐怕就是他自己。只要他存在,想必周可父女就不会再有安心的那一天了吧。
  “怎样,我今日送你的礼物你可还满意?”周欣然再次用手抬高了漫修本已抬起的下巴,以更进一步满足她残忍的欲望。
  “主人可曾满意?”
  “哼,你那些龌龊的事情,我才不屑于看呢,脏了我的眼睛。”
  “那主人现在就不嫌脏了手吗?”漫修用余光轻蔑的向侧下方望了望周欣然的手。
  啪!预想中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本不想顶撞她的,顶撞她自己就会吃亏,这点漫修不是不懂,可就不知为什么,看到她那得意的样子,想到她过分的精心安排,就没来由的愤怒,可是,他现在还是什么也不能做,杀了她,自己可就永远翻不了身了。
  “主人真是大度,这么龌龊肮脏的人,主人都能甘心主动地再碰第二次!”
  周欣然刚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微微发抖。但随即,沈云城就觉他的剑已出鞘,剑柄握在周欣然的手中,而剑尖却落在了秦漫修的脖颈之处,似,已有鲜血流出。
  沈云城无意阻止,他知道,这位周小姐再不理智,也不会选择在此时此地杀人的。更何况,对象还是秦漫修。
  “看来主人也嫌弃我了,那动手啊,杀了我,不必让我再弄脏周府的地方,污染主人的眼睛!”
  “呵呵,你在用激将法吗?想解脱?没那么容易!”虽如是说,但愤怒还是让剑尖又深入了漫修的皮肤半分,血似流的比先前更多了些。
  “那就多谢主人不杀之恩。”
  周欣然在喝茶等待的时候,预想了漫修千百种的反应,这种言语的反抗自也是他一贯的作风,可不知为何,真正预测准了,竟是如此的气愤。他是不在乎生死了吗?为何开始的那丝痛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竟是无所谓的冷漠,而真正生气受伤的仿佛自己一般呢?
  “伸出舌头来!”过了半晌,周欣然才下了道在外人看来莫名其妙的命令。
  “怎么,小姐也忍不住了!”
  脖颈处又疼了几分,“我十分讨厌你的舌头,现在,不想让你再拥有它了!”此话一出,包括一旁的沈云城,都是大惊失色。周欣然该不会狠毒的想要割去秦漫修的舌头吧!
  “不再能够说话!周欣然,你确定这样做你就不会再生气了吗?”
  “大胆,小姐的闺名也是你叫的?”一旁的莺儿大叫道,以致声音都有些走形了。
  “小姐?闺名?这些儒雅之词也配用到恶妇身上?”
  雅间内的空气因为漫修的这句话彻底凝固住了,被割去舌头之前想说的真心话吗?他从来就没瞧得起周欣然,周欣然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个恶妇,由于太多的不得不,他才委曲求全……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如此辱骂小姐,看你是活腻了吧!”莺儿指着秦漫修的鼻子大声辱骂着。
  而漫修只一笑,不置可否。“怎么你消息那么灵通,竟不知道之前伺候你家小姐的丫鬟都是什么下场吗?”
  莺儿怎会不知,可她只当是那几个丫头不知分寸,得罪了小姐,像小甜,是打碎了小姐珍贵的瓷枕,而小冰,则是敢放蛇咬小姐,这样的大罪,难道不该惩罚吗?可不知为何,今日漫修的一笑,加一句话,竟让她的心里无故起了波澜。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小姐要斩断你的舌头就对了!之前我还一直不明白百花馆的馆主馥郁在要斩断你的双手时为何不让你说话的原因,现在终于知道了。真是个祸根!还不赶快伸出舌头来受刑,莫非,还非要让我用强的不成?”
  “你?”漫修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直乐个不停。他的笑,倒着实让莺儿尴尬的不知所为,因为,周欣然一直没有发话。她此刻的脸黑白不定,愤怒肯定是一定的了。然她会如何对待秦漫修,谁也不知道。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此时,窗户突然破裂,随即闯入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那令人窒息的空气。
  只见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周欣然的心脏,显然要取其命而后快。然沈云城则飞身抢到周欣然的前面,先用剑套抵住了对方的攻击,又顺手拿回自己的宝剑,与对方过招。
  “来人那!有刺客!”莺儿大惊之余不忘向外求救,随周欣然一起来的守卫们听到此呼救应该很快就会进来相助的。
  来刺杀周欣然的?漫修饶有兴致的当起了观众。
  来人的功夫确实不差,与沈云城对招时,竟还能分身再杀几个同来的守卫。只是,沈云城的阻挡,让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周欣然。
  而此刻的周欣然,依旧高高在上的坐着品茶,仿佛早已把对方看成了死人,让沈云城陪他玩,只不过是为了看场好戏一般。
  突然,刺客射出几支飞镖,直取周欣然。而因为对方的纠缠,沈云城虽尽力而为,但仍漏打了一支,眼见那镖直直的飞向了小姐的方向。沈云城不顾自己防守的门户大开,硬生生的受了对方一刀,也要去挡住飞镖。可是,究竟还是晚了一步,只是,就在众人都认为镖会射入周欣然的身体里时,那镖竟奇迹般的不沿轨道继续前行,反而却停顿了片刻,反方向直打了回来。
  眼见飞镖返回,刺客情急之下要抓人来挡。他很清楚,射出去的飞镖都是浸泡过一整夜的毒的,一旦射入身体,可是必死无疑啊!
  可是,周欣然离自己太远,那丫鬟莺儿也紧贴在周欣然的身后,若论身旁之人,不是对手沈云城,便是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秦漫修了。
  刺客自认无力擒得沈云城来替他挡镖,对于这不认得的俊美男子,却是可以一用的。反正,他与周欣然在一起的,肯定,也是该死之人。
  漫修被他一把拽住了。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本想拉漫修过去挡毒镖的,却不知为何,成了漫修拉他。而他,竟也因此躲过了毒镖的攻击。
  巧合吗?还是,这个俊美的男子,是在救他?想着,对方一愣,却因此被沈云城趁机刺伤了左臂。
  毒镖去而复绝非偶然,而且,漫修可以很肯定的说这是谁做的。因为,就在他刚刚再见周欣然时,却也看到了她身边丫头莺儿手上的绿色戒指。想不到,这先生还有如此本领,可以用意志控制兵器的方向……
  至于眼前的这个刺客,漫修虽不识得,但他冒死来刺杀周欣然,仅凭这一点,漫修就决定要帮他。
  刺客还要与沈云城恋战,可却突然觉受伤的左臂一疼,原是漫修拽了他一下。刺客也是聪明,随即便拽漫修一起复从刚刚闯入的窗口跃出,算是他绑架漫修离去的吗?
  沈云城为护小姐,只派几个守卫追了出去。
  且说漫修与刺客逃到了离此不远的后山,一个山洞之中。
  “你是谁?为何要帮我?”对方十分警惕的望着漫修,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
  “我先给你包扎一下,如果你不希望他们很快就沿着你的血迹追过来的话。”
  “好。”对方虽仍有疑虑,但仍不认为漫修的主意不好。
  很快,漫修便给对方包好了伤口。
  “这只是临时的处理,回去还需上药。”
  “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那你又为何要刺杀周欣然呢?”
  漫修这句话倒让对方更加疑惑了,倒不是因为他问的问题,而是因为他居然敢连名带姓的直呼周家小姐的名字。看样子,他只是个下人……更精确的说,是奴隶!刺客此时看到了漫修脖颈处的奴字,有些惊讶,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漫修也察觉出了对方的心理变化,继续说道,“我叫秦漫修,你呢?”
  “你就是那个奴隶?”话一出口,对方才知有些失言,可漫修依旧风轻云淡的笑了笑,点头表示正确。
  可漫修看得出,对方对自己还是有疑虑的,似并不太相信自己,也不想相信自己,仿佛相信了自己,对方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一般。
  既如此,又何必强求对方呢?
  漫修微微一笑,道,“你快走吧,他们很快便能追上来的。”
  对方一愣,刚要起身走,却又停了下来,问漫修道,“那你呢?”
  漫修微微一笑,向他指指自己的脖颈,“就如你看到的,我逃不掉的。”
  “我,叫谢斌。”这是刺客在临走前留给漫修的最后一句话。没来由的有些感动,对方,居然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坦诚相告。




  第二百四十章 雪中江湖
  谢斌走了,漫修却留了下来,他要回周府。最好,是自己回去,在没被抓住之前。否则,有可能就被认为是逃奴,那样后果更不堪设想。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刚走到山洞门口,看看外面晴朗的天突然阴沉了下来,经验告诉漫修,马上就要下场大暴雪了。唉,上次下过留在地上的积雪还厚厚的呢,想不到这么快又要来雪了,再积,恐怕能连人也埋半个了,还是加快点步伐,早早出去吧。
  可是就在漫修刚要迈步走出山洞之时,却听见有脚步声往这里来。正以为是谢斌又寻回来时,却听得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是两个男子,口中还都骂骂咧咧,该不会是遇到山中的歹人了吧?此时招惹江湖是非可并不是个明智之举,索性,漫修往后一退,进入了山洞深处躲藏了起来。
  “妈的,天阴成这个样子,要下就下,跟尿尿尿不出来一样,憋屈死了。”
  “你他娘的,说话就不能好听些。”
  “好听?他妈的,你说个好听的我来听听。”
  “你可以说,这是干女人前的前奏嘛,马上就要来高峰啦!”
  “他娘的。你别说,我还真他妈想干那个臭娘们儿了。被她逼着追了这几百里路了,想想都窝气,看哪日老子不抓着她,叫她好看!”
  “呵呵,那可是个蛇蝎美人,杀人不眨眼的。再加上她身边还有那个缺胳膊的人,咱俩哪是他们的对手,别在这妄想了昂!能活命就不错了!”
  “他妈的,大白天,还不许做做白日梦了!”
  “好了,咱快先砍些树枝,抓点野味回来吧。一会儿下了雪,一时半会儿寻不着食物的。”
  “好吧,妈的,有家不能回,却要在这山洞里过夜,真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
  二人嘟嘟囔囔,先后出了山洞。漫修见这二人离去,才闪身出来,寻思这二人不知是得罪了谁,来躲难的,江湖上,也不太平啊。
  趁这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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