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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金簪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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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上最伟大的父亲!前些日子还和自己马上谈英雄,今日还和自己比试赛马的父亲!可惜现在只有血淋淋的人头了。漫修显然被吓住了,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无比的愤怒,他知道母亲为什么颤抖了,他恨不得要杀了所有的人为父亲报仇!可是,他忍了下来,他知道凭现在的他,不仅杀不了这些人,只能白白送命,反而还会让母亲更加难过,得想办法逃出这重重包围,保得母亲和自己的平安,才能从长计议。
  手下人收起了包袱,灵儿也松开了捂住漫修眼睛的手,“你们杀了他!你们居然杀了他!”
  “呵呵,朝廷重犯,擒拿拒捕,当然可以诛之!现在该我问你了!东西在哪儿?”
  “我不知道!”
  周可示意了一下,一个手下人下了马径直走到灵儿处,把漫修强行的抢了过去,灵儿疯了似的阻拦,却被一把推倒在了地上。漫修挣扎着,踢打着这个人,但也很快被轻易的制止住了,因为他被此人反手拿住了穴道,完全不能动弹一丝了。此人把漫修带到了陡峭的山崖旁,并一只手把他往外放,好似随时都会把他扔到崖下一样。灵儿想上前救,周可淡淡的说道:“你不怕他掉下去吗?”灵儿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漫修被扔下去,这可是老爷夫人唯一的希望!可是她又不能对不起秦威,这是几次救她和漫修性命的恩人,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养父!她绝对不能说出兵马分布图的所在,让秦威死不瞑目。
  “我确实不知道!”
  “好!”周可示意了一个眼色,那手下人就把漫修往下抛,最关键的时候竟抓住了漫修的手,虽没掉下去,但漫修的整个身体已悬挂在崖边,只要那人一松手,漫修便会掉落下去。
  “不要!”灵儿撕心裂肺的喊着。
  “拉他上来!”漫修又被拉了上来,刚才的一幕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说吧!在哪?”
  灵儿先是盯着周可和他的手下人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要杀她的朱四,心想这些人追踪秦威八年,都已夺得玉坠还是将秦威杀死,又怎么会放过自己和漫修,何况即使他们放过了自己,这个杀手也是断然不会就此干休,誓会拿二人的性命去向那刘喜邀功请赏的。而且,这周可势在斩草除根,是绝不会放过自己和漫修的。与其如此,倒不如死了干脆,也算对得起秦威的恩情,只是要对不起老爷和夫人了。
  “修儿,你还好吗?”灵儿的目光又温柔的转向了漫修。
  “娘,我很好,您放心!”
  “你怕死吗?”
  “刚才已经死过一回了,不怕!”
  “好!好!你是爹娘的好儿子,勇敢的好儿子!你看好了,这些人都是杀你爹的凶手!今日咱母子俩也是在劫难逃!有娘陪着你,不怕!但天理昭彰,总有一日,这些恶人会得上天报应的!咱们就是做鬼也要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着!”
  漫修本就对眼前这些人恨之入骨,此时更是恶狠狠的盯着每个人看了几遍,缚他那人一见他动,便动手去扇他的耳光,他趁势狠狠地咬住了那人的胳膊,那人吃疼,顺手甩将开来,漫修倒退了几步,脚下没踩稳竟跌落了下去。
  这一霎那的事情让灵儿还来不及反应,她眼睁睁的看见漫修跌落下了那陡峭的山崖,那可是个深不见底的山崖,这样一掉如何还能活得性命?当时就觉头脑一热,昏厥了过去。而其他人对此也是始料未及的,本想利用孩子威逼这个母亲说出实情的,但现在孩子跌落了悬崖,母亲是更不可能再说一个字的了。就在这时,一个烟雾弹应声而起,待烟雾散尽,竟不见了那个杀手和灵儿。原来朱四早有准备,料想这些人来头不小,问出情况后必然杀人灭口,因此一直在瞅时机,刚才的意外让他有机可乘。但至于为何要带灵儿走,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灵儿离自己最近,也许是灵儿亲见儿子跌落悬崖时的那种悲伤触动了他吧。




  第四十七章 开封叶家
  在开封,有一户叶姓人家,三代同堂,一家为官。祖父叶远出身贫寒,十年寒窗苦读,最终高中状元,又娶御史许大人的千金为妻,翰林学士正三品,掌由皇帝直接发出的极端机密文件。许氏贤德大方,与丈夫叶远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叶明知为翰林院侍读学士,正三品,次子叶明心好武,任了殿前司都头。女儿则被选入宫中,得皇上恩宠,赐封品妃。叶明知娶一妻一妾,各生一子,妻于氏之子名叶子廉,妾庞氏之子名叶子奇。叶明心虽娶妻,但膝下无子。子廉自小聪明过人,不仅熟读四书五经,对琴棋书画也是一点就通,深得父亲喜爱。母亲于氏在其八岁时染病,撑不到一年便过世。叶明知思妻心切,更是百倍呵护这个儿子。
  子奇与子廉虽是同父,但性格却与子廉大相径庭。不仅不好读书,自小便和些狐朋狗友相熟,七岁那年就调戏过母亲庞氏身边的丫头,庞氏整日忙于装扮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揽住丈夫之心,知道儿子胡为后竟不责怪,说这是人之常情,把这丫头竟直接给了儿子。叶明知得知此事后甚为懊恼,七岁的孩童如何如此教育,便用家法教训了子奇,又训斥了庞氏。到其九岁时,又因一下人只听子廉的而不听他的吩咐,心怀怨恨,竟指使家丁将那下人打成重伤,那下人因他是少爷,不敢反抗,白白挨了一顿毒打,但此人兄长也在叶府供职,因弟弟无辜被打,心有不甘,便寻个机会将此事禀报给了叶明知。叶明知大怒,询问之下才知庞氏也隐瞒了真相,气的叶明知当场要把庞氏和子奇都赶出家门,一旁的子廉为庞氏和弟弟求情,这二人才免于被赶出的命运。但是庞氏和子奇不但不领情,反对子廉更是恨之入骨。庞氏本就想母凭子贵,想不到老爷竟只是偏心这个子廉,再加上老太太和叔叔也都疼爱子廉,整个叶府上下竟都偏向了子廉那一方,拿庞氏的话说,“真是比东宫太子还太子!根本不把咱们娘俩放在眼里!”因而庞氏常想借机挑拨,但只要一提,得到的回应就是被训斥一顿,因而便不敢再多言语了。
  后叶远离世,品妃自不必说,连皇上都派人来吊唁,一时间朝廷大员竞相前来祭拜,这也更加确定了叶家在开封的地位。
  话说这叶子廉虽饱读诗书,却并未怎么出得远门,对外面的大千世界甚是向往,因此几次向父亲进言,说想出去游历几载,增加些人生阅历。叶明知开始是说什么也不同意,但子廉不舍不弃,又找祖母和叔叔为其说话。且说这许氏平日里最疼爱这个长孙,虽是舍不得他远离家门,但觉游历对子廉的成长会大有帮助,又经不起子廉每日的乞求,便点头答应。叔叔叶明心膝下无子,更把子廉当作亲生儿子来待,只是对他一个人出去甚不放心,便派出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名杨全的,保护子廉的周全。子廉原十分反对,觉得只带身边小厮出去便是,再加上叔叔身边的武将,难免行动会受牵制,而且杨全此人他也是知道的,武艺虽高,但为人没有半点情趣,说话办事都是甚为严肃,子廉还怕他扰了自己的兴致。但无奈,叔叔斩钉截铁,说如若子廉要出去,就必须带上杨全,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替他向父亲说话的。子廉无奈,也便应允了下来,再加上他也确实不会功夫,有个人保护也好。
  庞氏听说子廉自己主动要求要出去游历,更是喜上眉梢,巴不得这孩子快点出门,早早离开这个家庭,如果能在外面遇到点意外,永远回不来,那是更好不过的了。于是也和老太太、叔叔一样,劝叶明知答应子廉的请求。
  叶明知是个孝顺之人,对母亲许氏的话是言听计从,又加上庞氏和弟弟的劝说,还有杨全的保护,便应允了下来。但时间只给了子廉三年,说三年后必须回到家中,老老实实的准备大考,此时的子廉只有一十五岁。
  无论如何,父亲答应了,子廉十分兴奋。几日后,子廉带着小厮叶石,平日里称作小石头的,还有杨全,带了足够的盘缠,三人踏上了游历之路。两年多的时间内,子廉游遍了大宋疆土上的名山名水,收获甚多,也感慨甚多。眼见快到三年之约,子廉还欲再游玩,但杨全却在旁不停的提醒他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无奈,只得踏上返程。
  这一日,到达南京应天府时,就听街上哭声、哀乐声不断,路两旁围观的人众多,子廉等人也凑了过去。只见浩浩荡荡一个庞大的出殡队伍映入眼帘,出殡用的物品全是上好的,棺木更是用好楠木制作出来的,可见逝去之人非富即贵。棺木旁就见一妇人哭得死去活来,但令子廉心下一震的是,如何此妇人只有哭声,却不见泪水呢?
  这时,就听旁边围观人群中有人议论,说道:“你说这田老爷也是,不就得了个银屑病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是啊,都没留下一男半女就走了,这万贯的家财还不全都落入那年轻的妇人之手?”
  “哪里啊,田老爷不还有个弟弟吗?亲哥哥去了,还能不回来奔丧?”
  “他当时可是被田老爷硬生生的赶出家门的,如何还能回来奔丧?就算是回来,那族谱中也早已把他除名,又哪里来的他的财产?”
  子廉听到这里,心里更疑,便打听道:“这田老爷是何许人也?”
  “你是外地来的吧?这田老爷可是应天府有名的地主,名叫田启乾,家有良田百倾,更有吃不完的米粮,用不完的金银!可谓富甲一方啊!”
  “他还有个弟弟?”
  “是啊,叫田启坤的,亲哥俩,可几年前因企图对田启乾新娶的这个夫人无礼,被赶出了家门,自此再也没回来过。听说是去了邻县,这次田老爷去世,也派人通知他了。只是今日下葬,他还没赶来,估计是不能来的了。”
  “仁兄说的他新娶的夫人可是棺木旁那正哭泣之人?”
  “是啊,这妇人比田老爷小二十岁,都可以做他的女儿了,当时田老爷娶她时可是轰动了整个应天府啊!别看她年纪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自从她进了门,整个田府上下可都归她一个人说了算,小叔子给赶出了家门,之前田老爷的儿子也在园中玩耍时不慎落水溺死,现在这田老爷也莫名的去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作为呢!”
  “哎,我说你这个人,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岂容你在这儿瞎猜测,万一被田家的人听到,可是要告你诬陷的,即使不判你,你后半辈子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听旁边人这么一说,之前说话的人也立刻缄口不言。子廉心中有七八分明白,可见田家在应天府势力强大,根本无人敢去招惹的。
  正在这时,只见一人急匆匆的冲过人群,愤慨的拦住了送葬的队伍,并口中大骂道:“你这不要脸的妇人!如何敢毒害我兄长也!”




  第四十八章 开堂审案
  子廉顺着喊声望去,只见一八尺身高、披麻戴孝之人正张开双臂拦在前方。听他口道兄长,又面带无限的悲伤和愤慨,料定必是刚才众人口中的田启坤无疑。而经此人这么一拦又一喊,送葬的队伍停下了,哭声和哀乐声也止住了。围观的众人都鸦雀无声,只待看田家人的反应。
  只见刚才那只闻哭声不见泪水的年轻妇人袅袅走出,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说道:“田启坤,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没看到我们在给老爷送葬吗?”
  “哼,正因为我大哥去世,我才前来奔丧,不然有你这恶妇在,我又怎肯再踏入这应天府半步!”显然,田启坤说此话时气愤中还带有几分懊恼。
  “你虽被赶出家门,又除了宗谱之名,但现在老爷走了,我还是让人通知了你,无非是觉你是这世上和老爷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多个人来送老爷也是好的,可不是让你来闹事的!还不让开,错过了时辰,如何向老爷交待!”
  “哼,你让人通知我?还不是因为我先得知了大哥去世的消息,亲自找上门来,你没奈何才假装说正要派人去找我的?你要是诚心请我,又怎会今日大哥下葬你独不告诉与我?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如此?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说错过了时辰,如何跟大哥交待?你诬陷我在先,溺死允儿在后,现在又害死了我的兄长,还好意思说交待?”
  “田启坤,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赶你出门的是老爷,允儿是自己玩耍时不慎落水身亡的,与我何干?现今老爷去了,也有仵作验尸,谈何毒害?我敬你曾是我的小叔,不与你计较,且莫在此胡搅蛮缠,耽误了老爷的下葬时辰!”
  “我不信你!我要重新开棺!”
  “田启坤,你不要欺人太甚!看我年轻守寡,好欺负不是?老爷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您睁眼看看那,您这还没入土,就有人当众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说着,这妇人转身就扑倒在了田老爷的棺木上,又哭天抢地了起来。
  “让开!我今日定要再开棺验尸!不能让我兄长死得这样不明不白!”说着,田启坤就要推开众人,过去开棺,但被送葬的众人拦住。
  “哼!来人那,给我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打将了出去!既不是官府中人,又不是田家之人,有什么资格开棺验尸?现在老爷下葬的时辰重要,你当众诬陷我之言词,回头再与你计较!”听夫人这一下令,手下有好多人便一齐冲了上来,推推搡搡的把田启坤打将到了路的一边,田启坤好虎难架一群狼,被众人打翻在地,田启坤口中边喊着“我兄长死得冤啊!你这恶妇不得好死!”之类的言词,边抵抗着众人的进攻。而送葬的队伍却依旧扬长而去。
  这时,在旁一直观看的子廉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这位兄台既觉冤枉,为何不去报官?”这一句虽提醒了田启坤,却惹怒了田府的家丁,竟一齐对着子廉而来。杨全这时派上了用场,他怎么会让别人伤到少爷呢?只三五下,田府的家丁便都被打翻在地,因田府家丁平日里作威作福,欺负百姓惯了,今日见有人打翻了他们,为众人出了口恶气,因此无不叫好。
  子廉过去搀扶起了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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