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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锦绣民国-第92部分

小说: 锦绣民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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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我也是有亲生骨肉的!”慕容半承微微撇了头,声音里带着狠戾,“我不过跟她说了几句闲话,便被迫分离数年,再也不得相见!不过尔尔,你辛苦忍上几年,也就忘了你还有个骨肉,那些噬心的思念,也就淡了!”

    他……也有丢失在外的孩子?

    画楼微讶,只觉得跟他似乎不在同一片天空。他的精神好似有问题,她不过是随便一句话,便惹出他这般怪异的论调,他的孩子又不是因为画楼才不见的。 


那些扛着枪的随从却进退不得。

    对付外人可以不留情面。

    对付自家的小姐,只是吓唬她而已。

    大老爷临来的时候,可是说了不许动三姑奶奶一根汗毛。

    如今大老爷被三姑奶奶挟持,他们要怎么办?

    气氛微滞,画楼不敢肯定,这个慕容半承还是正常人。

    对付正常的有正常的手段,对付非正常人,自然有非常手段。

    却听到慕容半承笑声狂野:“好哇,我带你去见她!既然你回来了,既然你想见一见她,咱们就当面锣对面鼓,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我来!

    他自顾先走,画楼便忙跟了上去。

    易副官和罗副官也忙跟着,那些随从自然不甘落后,也跟了上来。

    慕容家的庭院,碧树繁花,郁郁葱葱;假山灵秀,池塘碧清;淡柳扶苏,桃蕊争艳,绕过数处的亭台楼阁,穿过一条抄手游廊,才到一处幽静小院。

    青色半高院墙,拱形花门上坠着藤蔓的翠绿叶子,随风摇曳着翠色波浪。

    院中半畦竹子,石桌石椅纤尘不染。

    宁静清雅又透出别出心裁的精致。

    年轻的女佣沿着青石小径迎了慕容半承,恭敬垂首叫着大老爷。

    两层小楼的雕花木门便被推开。门口也站了两个女佣,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端正。

    宽敞屋子里有暗香缭绕,似熏炉里的迷迭香。

    一座湘绣山水的屏风当着,内室里帘布半垂。

    副官和随从们都留在院外,只是慕容半承和画楼进了这房间。

    刚刚迎接他们的丫鬟蹑手蹑脚撩了帘幕进去,半晌后静悄悄出来,低声对慕容半承和画楼道:“老太太说,身上不舒服,谁都不见!”

    慕容半承似赌气般高声道:“你再去问,说白家的三姑奶奶从俞州专门回来看老太太了,问她见还是不见!”

    画楼瞧这架势,倒好像慕容太太真的不想见人。

    来的时候画楼便想着,只要她还活着,便什么都好办!离开了霖城岁月会慢慢抹平所有的伤口与耻辱。

    慕容半承话音刚落,内室里有哐当一声轻响,好似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小丫鬟看了画楼一眼,转身又进了内室。

    片刻出来为难看了慕容半承一眼:“老太太说,三姑奶奶回去吧,她很好,不用挂念。三姑奶奶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半岑少爷,她就安心。”

    “妈!”画楼听着这丫鬟的话,心中依旧不安。如果她还活着为何不见自己;倘若她已经不在了,这内室用来做什么?到底要做给谁看?“妈,您还好吧?您应我一声,我也就安心回去了。外面都在传说您已经不在了,我和半岑急坏了……”

    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画楼!”隔着厚重帘布终于听到了慕容太太的声音,她哽咽着“画楼……”

    已经说不出别的话。

    画楼欲撩帘而入,被两个女佣拦住。

    “三姑奶奶,老太太不想见人。”那个小丫鬟着急喊道,也拉住画楼的胳膊。

    比小丫鬟更急着急的,却是慕容太太,她急促喊道:“画楼,你别进来!妈……妈前段日子生病了,瘦了好多,妈……不想你心疼……妈没事,你不要再来了,帮妈照顾好半岑就行了!”

    好诡异。

    她到底怎么了?

    画楼声音里有些沉痛,亦带着试探:“妈,上次您给我的荷包,我准备送给半岑。他现在在念音乐学校,弹了一首好钢琴!妈,我有很多话跟您说,您让我进去吧……咱们母女俩好好说会话。”

    慕容太太微微抽泣,喃喃道:“画楼啊,你不用试探妈。那荷包是妈送给你的,还叫你不要给半岑!妈没事,就是脸色不好,不想见人。你回去,叫半岑也安心念书。妈一直等着他带媳妇儿子回来给妈磕头!”

    画楼微愣。

    是慕容太太的帘布后面,声音是对的,话也是对的。 
 

她相信,那个荷包,慕容太太是不可能跟任何人提起的。

    那么,为何不能见她?

    画楼倏然脑海中亮光一闪:是不是为了反抗慕容半承,她自毁了容貌?

    想到这里,画楼锋锐眼眸劈向慕容半承。

    那与她相仿的唇瓣微微抿着,噙了不屑的冷笑,绕过屏风欲往内室去:“莹袖,事到如今你还要藏着吗?让他们知道又如何?莹袖,让我们进去!”

    帘幕后面,便传来慕容太太凄厉的叫声:“你不要进来,你不要让画楼进来!你们都走,都出去!”

    “你不让我进来,我一样可以告诉她!”慕容半承声音里有着淡淡伤感又宠溺,叹气道,“莹袖,没事的,让我们进去!你是想我一个人告诉画楼,还是想你自己亲口跟她说?”

    长长的沉默。

    空气里漂浮着迷迭香,让人心神安宁。

    画楼的心却紧紧揪着。

    半晌,慕容太太声音又哽咽:“画楼,你进来!”

一百五十一节
 
    小丫鬟柔腻素白的手撩起幕布,画楼满腹狐疑,跟着慕容半承进了内室。

    古式的房子,雕花窗棂紧闭,屋子里有浓浓迷迭香味,有些闷人,光线很暗淡。画楼蹙眉,她一向用迷迭香来安神的。那么,慕容太太是不是睡眠不好,才用了这般浓郁的熏香?

    内卧尚且宽敞,幽暗光线中,能看清摆了一整套深棕色圆木家具,贵重大气,应该是慕容老爷子生前惯用的;卧室分了两截,用青葱色印花帘布隔开,摆了一人高的什锦槅子挡住。

    什锦槅子上摆着几个青花瓷瓶,几本古籍和一尊笑眯眯的玉佛。

    绕过那什锦槅子,小丫鬟撩起青葱色帘布,便能瞧见一张宽大拔步床,淡紫色雪镂稠帐子被金钩半钩着。

    床上铺着月白色绣金红线的花饰,宁静淡雅。

    慕容太太垂首坐在床沿,用手帕拭泪。

    她穿着宽大湘竹湖丝洒雪稠斜襟上衫,雨过天晴色锦云葛长裙,脸颊白净,比去年尚且丰腴三分。

    画楼微讶。

    慕容太太已经抬了手,招呼画楼过去。又见跟过来的慕容半承,声音里透出冷漠与戒备:“你出去吧,我想跟画楼单独说话……”

    慕容半承看了眼画楼,最终只是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慕容太太半垂了眼帘,不再看他。

    屋子里安静下来,唯有迷迭香暗暗浮动,有些呛人。

    画楼打量慕容太太的神色。幽暗光线里,她气色不算太坏,比以往丰腴了些;眼帘半阖,晶莹泪珠便毫无预兆沿着白皙脸颊垂落,滚滚热泪落在衣襟上,似盛夏莲叶上的露珠,饱满轻盈。

    她只是拉着画楼的手,不看她。也不说话,只顾潸然落泪。

    画楼掏出帕子给她拭泪,轻声道:“妈,大白天的您怎么不开窗透透气?这样紧闭窗棂,屋子里味道重。对您身体不好……”

    慕容太太接了帕子,并不答话,只是泪珠滚落更甚。

    画楼想找到事情说,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这般不停啼哭,对眼睛不好。她欲起身去开窗,慕容太太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放,半晌才抽噎道:“画楼,妈没事。不用开窗。妈……”

    她说着,手不禁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幽暗光线里,画楼觉得那小腹微微隆起,心如洞火般清晰。

    她眸子一冷,又连忙敛去情绪,不想慕容太太难堪。

    “……妈有了身子,快五个月了。妈不要脸……”慕容太太哽咽住,又是泪珠落下。她扬手拭泪的时候。画楼这才注意到,她皓腕上一条狰狞的伤疤。

    画楼的心好似被钝器割着,一下下剧烈又缓慢的痛。她拉住慕容太太的手,绵软手指拂过那条疤痕,眼眸不禁噙了水雾:“妈,您怎么这样傻!”

    这是割腕留下的疤痕。

    慕容太太慌忙抽手,却不及画楼的力气大。

    呜咽的低声哭泣。变成了大肆的蓬勃之势。她伏在画楼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帘外的人也听到这凄厉哭声,不禁眼眶微润。

    画楼在慕容家,一直待到黄昏时分才回去。

    见她眼皮微肿,白老太太也心中一酸:“见到你妈了吧?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上次我去瞧她。她就不成样子了……”

    画楼笑容很是勉强。

    白老太太也不多叨扰她,问她吃饭没有。得知她从慕容府吃了晚饭才回来的,便叫小丫鬟打水给她洗澡,让她早些歇下。

    画楼次日才把去慕容家的情况,告诉了白老爷子。

    “……这是身子不好,谁也不想见。”画楼道。

    白老爷子见她一副不愿意深谈的模样,想着慕容太太就算还活着,只怕也只剩一口气,也不好多问。

    吃了早饭,画楼便出门,说再去慕容家。

    出了白家老宅,她却是去了一间僻径的小茶馆,见了韩督军派过来保护她的将领。

说了大半个中午的话,画楼这才去慕容府。

    她直接去了慕容半承的书房。

    小丫鬟端茶过去的时候,听到大老爷愤怒的咆哮声:“……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别想……”

    门口高大英俊的副官脸色一沉,那小丫鬟手一哆嗦,把茶碟交给了那副官,转身疾步跑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从未指望你认我,也不想你原谅。但是莹袖,你休想带走!除非你杀了我!你有能耐就冲老子开枪……”易副官和罗副官听着这咆哮,彼此对视一眼,都很无奈。最终易副官使了眼色,两人跟那小丫鬟一样,退出了院子,守在院门口。

    书房里的咆哮声渐渐停了,慕容半承颓废坐在椅子上,神情萎顿。

    始终没有说话的慕容画楼面容如水般沉静,似玛瑙般的黝黑眸子静静的,看似纯真,实则深不见底。她唇线微抿着,并不看慕容半承,最终道:“我不是来征求意见,我只是来通知你!”

    慕容半承刚刚平息怒火,又蹭的涌上来。

    慕容画楼却已起身,闲闲走到窗前,轻轻摩挲那株四季海棠的叶子,青稠般浓密发丝任风缱绻。她声音婉约柔和:“这么多年了,是是非非该有个了断!你扪心自问,是我妈欠你的多,还是你欠我妈的多?”

    慕容半承微微愣住,含怒眸子有些怅然。

    “你若是个男人,就让我妈跟我走!留在霖城,那个孩子出世,会受世人唾弃,我妈也是死路一条!她当年怀了我,就死过一回,要不是我爹,她早已是荒冢白骨;如今为了这个孩子,她又死了一回。你要还有几分血性,要还想这个孩子活得干干净净,就放手吧!你只当十九年前,苏莹袖落水时,早已死去!我和我妈,都不是你应该惦念的人!”画楼声音平淡轻缓,似春风般轻柔。

    却如一把钢刀,寸寸凌迟着慕容半承的心。

    只当她们母女早已死了?

    这便是他日日夜夜期盼的亲生女儿知道实情后,给他的答复!

    “是要我来安排,还是你自己安排?”慕容画楼见身后半晌没有动静,悄然转身,眸子里有清淡的笑意,不带一丝感情,“我觉得还是你安排!明日我们家二房的幺子摆满月酒,你晚上七点多去报丧吧!”

    “你可以走!”慕容半承眼眸通红,似野兽暴怒时的凶残,“我只当你死了,只当从未有过你!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你想都别想!”

    画楼笑意倏然敛去,清湛眸子锋利顿现,似肆意飞扬的柳絮,漫天盖地,弥漫整间书房。她的声音亦如寒铁坚毅:“你是不愿了!那么,我来安排!”

    “你敢!”他与画楼对峙,“兵戎相见,我也不怕你!我手上有人有枪,我还是慕容家的家主!你不念一丝感情,也别怪我无情!”

    “好!”画楼望着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眸,将浑身透出煞气,声音却低沉下去,透出阴森,“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今天你有能耐说那是你的女人和孩子,真是汉子!你有本事就留下他们,你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想当年是怎么放弃了我和我妈!你有本事,就别等我妈再次自杀时愧疚!你有本事,就忘了我为何是你妹妹存活在这个世界!你有本事,就挡住霖城的风言风语,让这个孩子平安长大!我等着看你的本事!”

    若说刚刚的一席话,是割肉的疼;那么这些的话,便是敲碎骨头的痛。

    连躲在骨髓里的过往不堪,全部被摊开来。

    慕容半承那血红眸子终于变得如火焰般炙烫。

    他胸膛剧烈起伏,遽然喷出一口鲜血。

    那血,有一滴染在画楼的衣襟上,被风扬起,血色的妖娆在绸布料子上泅开,如朵月夜下怒放的罂粟花。

    她微带厌恶后退一步,转身出去。

    看着院中空空无人,便知道易副官和罗副官轻轻退到了院门口。

    她欣慰笑了笑,这两个下属越来越机敏了。

    身体里流淌着谁的血脉,画楼不是很在乎,只要生下她的那人女人是慕容太太,她便满足。所以慕容太太告诉她,慕容半承才是她的亲生父亲时,她只是微微吃了一惊,没有太多的震撼。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画楼亦不在乎。

    可是留在霖城,慕容太太是没有活路的。

    慕容太太跟画楼说,她从俞州回来后,他原本没有过那般禽兽行径。只因那个晚上,是他们二十年前初次相遇的晚上。他酩酊大醉后便不顾一切,强要了她。

    整个府上都是他的人,她无处声张,无处讨得公平。想着慕容半岑尚未成年,含血忍辱,苟且偷生。可有了孩子,于她是晴天霹雳,也断了她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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