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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春水绝-第2部分

小说: 春水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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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位掌门离去的时候嘱咐将岳麓剑院连同百来具尸体放火烧掉,再统一编造了下毒暗算的借口。 

还有便是:不可对任何人走漏风声,违者杀无赦。 

柳清阳看着岳麓书院在燎云大火中被烧成一片白地,但他隐隐约约知道,这件事,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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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有完,三年中那把剑神出鬼没,六大剑派时有高手离奇死去,死千奇百怪,但大都干脆利落,无非穿心贯喉。最离奇的是清河剑派的风雷神剑于干和,他策马上山,过山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路奔进清河轩,马停在门口嚼着草叶,人还保持着牵着缰绳的姿势,只是表情呆滞,门童好奇地轻手一推,他身子倾倒,一颗头便咕噜滚了下来。 

神秘的刺客从来没有露过一面,一时之间六大剑派关门闭户,各自守地为阵,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青麓别院。 

但六大剑派各有数百年基业,绝非等闲,三年中这神秘的听雨楼面目一丝一毫,终于渐渐残残缺缺,浮上水面,只是在各派掌门长老中私语流传,一灯如豆,晦暗不明的光前各自或暗自思索,或颔首不语,线索是一点一滴,但各自的算盘却转得飞快。死到第十六个人的时候,雪月城主何听泉飞鸽传书召集六大剑派掌门聚于瀚达雪山上的雪月城,声称自己已经掌握了极其重要的线索。 

那一日何听泉站在城楼,雪袖白衫灌满风雪,恍若飘然欲御风雪而去,他手拈微须,望着滚滚山下烟尘奔雪月城门而来,微笑着说: 

“快到了。” 

他的言语似有莫测高深,雪月城长老雪印站在一旁会心一笑,他当然知道何听泉说的“快到了”不仅仅指其余五大剑派上山的马队。 

这一日聚会之后,清河轩,夕照宫,雪月城,栖霞岛,蓬莱阁和鹤影楼六大剑派掌门聚集了最顶尖的弟子,攻向一个大多数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沧澜江,听雨楼。 

这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天南海北的六支马队滚滚而来,踏起六道杀气腾腾的尘龙。他们尊雪月城主何听泉为盟主,要来杀一个共同的敌人,虽然这个名号以前鲜有人听过: 

无念邪剑江心月。 

听到这个名号的时候柳清阳愣了一下,他终于想起了为什么他觉得江心月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他记起来十年前仿佛还有一个女子,叫做: 
   
姑苏桥下江心月。 

江南月夜,潺潺流水,玉石小桥,轻纱白衣胜雪,翡翠环佩玲珑,纤纤玉指搭上琴弦,清清冷冷的拨弦声如琉璃琅缳,声声吟哦婉转,那是怎样的风情旖旎? 

这会是一个人么?柳清阳苦笑,但他想起江心月的时候,便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刀法卓绝的少年,他隐约记得那个人叫做杨寒衣。 

很久很久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柳清阳却有点记不得了,何况那个名字,在曾经的七大剑派中,都是一个忌讳。 

不过七大剑派之中,又有多少忌讳?柳清阳不敢去多想,几百年的基业,也就以为着几百年里有多少血骨,埋在那些朱漆红门之下,阴森森不见天日地腐烂。 

天南海北割据一方的六大剑派约定汇合于沧澜江边玄石渡口,唯一有点意外的是,秋叶山上鹤影楼的一干女子,竟然半路上不辞而别,宣言自己名门正派,不需用这种以多胜少的无赖斗法,当独立挑战听雨楼,何听泉再三奉劝也无可奈何,只能苦笑一声,说下一个必定是鹤影剑派。 

没想到听雨楼反应竟然如此之快,但遭毒手的却是蓬莱剑派。 

此刻若再不齐心一致,必将遭听雨楼各个击破,分而化解。 

柳清阳不禁狠狠打了个冷战。 

“雪月城和清河轩的人何时到?”柳清阳低声问到,这个时候,似乎只有人多一点,才能够驱散他心中阴阴的寒意。 

“还要一天之后。” 石越华的声音似有微颤的惧意,她号称揽月剑客,也是栖霞剑派不世出的绝顶高手,从来巾帼不让须眉,此刻却花容惨白,柳清阳都忍不住想搂着她轻声安慰一番。 

柳清阳负手望向远处,只盼的能遥遥看见雪月城主的白衣白马,他觉得,似乎只有何听泉的那种莫测高深的笑容,反而能够稍稍令一颗惊鸟般的心稍稍镇定下来。 

 
玄空慌手乱脚,终于系好裤带,却看见那白衣的小女孩还傻傻地站在江边,一个石子一个石子的向江里扔,水花一声接一声响起。他心里正烦闷,无处发泄,便朝她吼道:“死丫头,还站在这里不走,再不走有你好看。” 

那女孩不理不睬,水花还是一声接一声。玄空烦躁之极,反手提了剑柄就想敲过去,手却突然凝在了空中。 

太诡异了。 

那女孩根本就是站着一动不动,她脚下的石子竟然一个接一个凭空消失,几乎同时便有一个接一个水花在她身前的水面溅起。初时是一个水花接着一个水花,接着便是两三个水花同时溅起,在江面上列成一条线,然后是五六个水花,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恍若急雨打在江面,水花翻腾激荡。 
   
最后二十来个水花同时溅起,排成一条长长的直线,从这女孩站着的地方,一直到沧澜江的对面。正像牧野歌之前打出的水漂一般。 

她歪着头看着一圈一圈水纹荡开,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此刻她的脚下已经没有一块石子。她笑得如此天真无邪,连玄空看了,也不由得跟着笑了一下,只是一下,然后他便看到了那女孩右手上沾着的沙土,他的心便不由震了一下。 
   
原来那女孩竟然是用一种快到极处的手法检起石子扔出,那二十多个水花原来是一个一个石子凌空射出,只是从捡起到掷出的动作竟然快到极处,二十多个石子扔出,以玄空的眼力,竟然没有看出那女孩的一点点动作。 
   
在这样快的身法面前,牧野歌之前的迅捷无伦的一刀,也简直是雕虫小技了。 

玄空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喊却喊不出来,他踉跄退后了几步,然后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些死了的人,青麓剑派的弟子,六大剑派的绝顶高手,临死之前也听过那样的声音,当然他们都死了,于是也没人能够描述那种声音。 

叮叮,叮叮…… 

宛若玲珑剔透的琉璃风铃被微风掠过,极清极轻的铃声,白衣的女孩仰起了头,似乎若有所思的听着那风中几不可闻的铃声。轻而软的发丝在微风中散开,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袖翩然若云卷舒展,她的面容如此清丽而婉约,使人想起那开在幽深的空谷中,那种丝毫不染俗尘的小小兰花。 

玄空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那个女孩便转身向他走来,一边走,笼在袖子里的左手缓缓伸了出来,那只手很嫩很白,如同刚剥出来的葱芯。他瞪大了眼睛,看见那手上似乎轻轻捏了一点什么东西,若有若无的,仿佛是一把剑。 

青丝剑,比蛛丝还要薄,比绒雪还要轻,比金刚砂还要硬,穿透血肉和骨骼如进出无物。 

白衣女孩似乎是自顾自地走过了玄空,他只觉得脖子上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微微有些痒,伸手摸去的时候,他的头便掉了下来。 

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他终于惊恐地叫了出来,紫霞山上夕照宫和出月湖中栖霞岛的弟子悚然而惊,他们赢得了一点时间。 

本来高手对决,一点时间的先机何其宝贵,但此刻却毫无用处。 

剑光闪烁间,无数把利剑出鞘然后指向这白衣的女孩,寒洌的剑光织成一道细密的网把她绞在中央,但她一点都不在意,在她的眼中,这些人拔剑到出剑的动作只比蜗牛的蠕动快了一丁点。 

只有当剑锋快触到她的袖子的时候才稍稍侧身让过一点点,这一点点,便足够让她在几乎没有空隙的剑阵中漫步一般自如穿梭。她几乎是漫不经心地一剑一剑刺出,青丝剑刺进肉体,切开血管,然后抽出来,下手迅捷而精确,上一个人还没来的及感觉到疼痛,她已经把剑从下一具身体中拔出。 

她以前并不知道这里面的诀窍,也没人教过她,只是三年来练手也够多了,熟能生巧而已。 

终于有两把绝世好剑稍微快了一些,石越华和柳清阳拼了全身的力气攻来。 

纯阳剑舞起白河落日剑法,玉蟾剑舞起栖霞琼月剑法,这是日月轮转,相克而相生的攻势。招式本来互补,加上两人均是门中高手,身法快绝无伦,这双剑合击,当是毫无破绽。 

但他们虽然比其他弟子迅捷许多,在这白衣女孩看来,却只是稍稍快了一点点而已。只要慢了,便全身上下,无处不是破绽。 

白衣女孩玩心大发,她一直等到双剑平平旋转着刺来,方才轻巧的跃起,左脚点在纯阳剑剑面上,右脚点在玉蟾剑剑面上,再借力跃起,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那一点的时间竟然不够石越华和柳清阳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那一点,仿佛是落花在水面溅起的震动。 

她的衣袖和裙幅在快到极限的速度尽头一折身中展开,白色的虚影翩然若舞,如同一只美丽而虚幻的白蝴蝶,她在两人的头顶掠过,轻巧地把青丝剑从头顶插进他们的脑中再抽出来。脑浆和血液还来不及嗤嗤喷出,她已经落到了他们的背后。 

白衣女孩对两支剑派的大屠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她轻盈地落到地上的时候,几个被刺中的夕照弟子才惊恐感觉到胸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炽烈而灼痛。有人开始惨叫,然后倒下,有人如此勇悍,不顾热辣的鲜血喷溅,还想硬撑着攻过来,但是那些他们的力气很快随着狂涌的血浆消耗殆尽,连两步都走不过来。 

白衣女孩选择的部位是绝对致命的。 

柳清阳只是惨笑了一下,当他发现是谁在屠杀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生命还剩下一个瞬间,他倒在玄石渡口那巨大的石碑前,颅腔的压力使得红白混合的脑浆和血液泛着泡沫,如同粉红色的雾气一样滋滋喷出,把那上面的字染成一片腥气扑鼻的涂鸦。他彻底坠入黑暗的一刹那,终于看到一个夕照剑派的弟子快马加鞭,奔出视线。 

还好,终于会有人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他最后一个欣慰的想法。 

 
夕照剑派弟子玄慧这次下山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跑。 

一旦那个神秘的杀手出现,他就要马上跑,带回尽量多的信息,无论将要死多少同门好友,无论会有多么惨烈的牺牲,他也不许插手相助,因为他的任务就是逃得越快越好。 

他的马是紫霞山脚力最快的踏雪驹,毛色纯白,奔跑起来如同白色的闪电掠过平原和大地。他此刻紧张到了极点,汗透背衫,只是不断夹紧马腹,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其实没有看到到底谁在屠杀,只听到了玄空临死前的一声凄厉的惨呼,那里面的绝望和惨烈,已经让他下意识地翻身上马。 
     
他觉得眼前花了一下,然后突然看见一个白衣的小女孩垂手怔怔站在他面前的路上,他悚然一凛,下意识勒起缰绳。踏雪驹受惊,嘶鸣一声,前身昂起,高高扬起了两只前蹄。一人一马的巨大身形把那白衣女孩罩在下面。 

就在这高高昂起的一刻, *** 和踏雪驹的躯体砰然炸裂开来,高速的冲力下,之前青丝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绞出的无数极细极长的伤口全部爆开。血浆从无数细长交错的伤口中热烈地喷溅而出,无数条猩红的幅线自一人一马身体炸裂的中心射出,如同两朵有妖异巨硕的腥红色菊花自一人一马的体内疯狂而热烈的绽开,断裂的肢体借着惯性向四面八方飞射。 

死得真 *** ,这是玄慧的头颅砸在地上时最后一个想法。 

一切终于安静下来,白衣女孩静静的站在那一摊血弧的最外沿,她的左手重新笼回袖中,雪白的衣裙依旧纤尘不染,对她来说,躲开四溅的浆液和躲开利剑没有什么两样,都很容易。 

 
乱云满天,夜风劲急,牧野歌在沧澜江边的草滩寻了处干燥点的地方,埋头捣鼓了半天,终于生了一堆篝火。 

他端坐着盯着跳动的火苗,那黄衫女子婀娜的身影似乎总在眼前晃动。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白天里从纯阳剑上削下来的穗子。 

连我的刀都躲不过,这样的身手,还去找听雨楼的麻烦,不是去送死么?他有些无奈的想着,把穗子扔进火里。 

牧野歌仰身舒舒服服地躺在火堆前,头枕在手臂上,他望着夜空中被明月烘托出来的云卷那茸茸的毛边,真像是在纸上洇开的深深浅浅的墨迹。 

阿瑶以前也喜欢丹青的,可是牧野歌自己却不懂,他看不出来那一团一团的墨迹到底有什么好玩。 

我终究还是个野小子吧,他侧过头去听着沧澜江哗哗的水声。 

阿瑶啊阿瑶,你现在到了那里去了呢?你若是还没有走,再等我几天吧,他微笑着想,已经快了吧。 

他探向腰间的刀柄,木柄温暖而粗糙的触感让他心里又安定了下来。 

“喂,小子!” 

牧野歌一仰头,正是那黄衫少女气呼呼的盯着自己。他愣了一下,笑问道:“原来是鹤影剑派的慕容姑娘,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那少女正是鹤影剑派的女弟子慕容涓涓,她冷笑一声,道:“我都没自报家门姓名,你却都知道了,可见这几天你不仅仅是暗中跟着我们,连我们的底细也查的一清二楚。” 

牧野歌微笑着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他坐起身来,慕容涓涓便隔着火,气鼓鼓地坐在他对面,她的面容在火上的气流中显得有些模糊,在牧野歌的眼中似乎更像另一个人。 

“你干嘛跟着我们鹤影剑派?你是不是其他五大剑派的人?”她没好气地问到。 

牧野歌很老实地摇了摇头,他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少女,笑容很是古怪。 

“我可不是跟着鹤影剑派派,我们本来就是要去一个地方。只是既然正好顺路,我就干脆跟着你后面。” 

他没有说“你们”,而是“你”,慕容涓涓惊异地看着他。 

“你也要去那个地方?” 

牧野歌点点头,他肯定了一下慕容涓涓的说法:“听雨楼。” 

“现在我们都快到了,以后我就不会再跟着你了,”他有些遗憾的说,“最多再跟着你一日吧。” 

慕容涓涓觉得他的话很好笑,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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