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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血帖亡魂令-第7部分

小说: 血帖亡魂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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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内心觉得很对不起这位父执之辈,但也无法说明,还了一礼道:“不敢当,堡主请便!”

白薇牵回了马匹,主婢三人,径自出堡而去。

正行之间,紫鹃道:“少主,婢子有话奉禀!”

“请讲!”

“不久前接太夫人密令,因江湖情势的转变,除少主业已显露身份外,其余同门,仍在暗中活动!”

“哦,好!”

许多疑问,仍使他不释于怀———

谁人以天绝传音之法,告诉自己“天绝门”不参加结盟?

为什么不参加结盟?

“无名老人”何以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来历?

“死神”既已传出“血帖”,会不会向一干与会的各门派人物下毒手?

“玉牒堡主西门嵩”对“血帖”出现,似乎不若旁人的惊惶,为什么?

……

这些,属不解之谜。

他同时也想到了血洗“圣城”的凶手,与肢解义父义兄的仇家,凭猜想,“死神”极有可能,但“死神”的标志是“血帖”,而自己从亡父手中得到的却是一面鹰龙牌,这可能又否定了这假设。

到底这“鹰龙牌”是仇家所遗,抑是父亲另有用心?

心念之中,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怀中的那面谜样的铁牌,一摸之下,手指忽然触到了一个小纸条,不由大是骇然,急忙取出,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潦草地写道“今夜起更,请到堡后墓地一晤。”

甘棠登时心头大震,这字条是谁写的?什么时候放入自己怀中?到墓地一晤是什么意思?

以自己目前身手,被人在身上做了手脚还不知道,实在惭愧。如果这人要取自己性命,岂非容易之机。

想着,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白薇见状,道:“少主,什么事?”

“你看!”说着把字条抛了过去。

白薇与紫鹃略一过目,白薇把字条揉了抛掉,道:“少主意下如何?”

“准时赴约,只是……”

“只是什么?”

“猜不透对方是谁,也不明白对方的目的何在。”

“反正届时自知!”

“字条上说起更,现在还差一二个时辰,我们先到附近镇上找宿处吧!”

主婢三人按辔徐行,不久来到一个小镇,进了一家“高隆店”,男女有别,要了两个房间,分开安置,用完酒饭,已是黄昏时分。

甘棠换了一袭普通宝蓝色衣衫,吩咐二婢在旅店守侯,坚持一人赴约。

出了小镇,身形一展,捷逾轻烟地向“玉牒堡”方向奔去。

堡后约一里之遥,靠近山脚的地方,是一片大坟场。

走磷飞萤,野草凄迷,垒垒的墓冢,在暗夜中有如魅影幢幢。

甘棠踏入坟场,心里不由有些发毛,不知对方何以要约自己在这种地方见面?

时正初更,甘棠兀立在一座巨冢之上,双目在夜暗中不断游扫,奇怪,竟然不见任何动静,按理,提约的人应该在地头先等才对。

这是一个神秘而荒唐的约会,只凭怀中不知其所自来的一张纸条,既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正感不耐之际,只见五丈外一堆新土之后,缓缓冒起一团黑影。

甘棠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

他这一扑之势,可说快逾电光石火,只那么一闪,便到了那堆新土之前,目光掠处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堆新土,赫然是一座新坟,坟头上蹲踞着牛犊般大小的一只灰狼,目光灼灼地瞪视着他。

约会的人呢?

甘棠不由直皱眉。

那灰狼后股突地翘起,前爪伏土,后爪连连扒土,闷嗥一声,疾扑甘棠。

以甘棠的身手,一只狼当然不放在眼中,迎着来势,劈出一掌。

一声刺耳狂嗥,曳空而去,那灰狼飞栽五丈之外。

甘棠舒了一口气,目光不经意地瞟过墓碑,登时又是一震,那碑上赫然刻着:

“故义婢伍若兰之墓”。

伍若兰,这名字好熟悉,心头,顿时浮现一个黄衣少女的倩影,他想起来了,伍若兰正是谋刺“玉牒堡主西门嵩”不成,而被“无名老人”点死的那少女。

随即,他发现这新坟似有些异样,土石狼藉,后半段似已被毁。

转到墓后一看,“呀!”

半段白木棺材露在土外,棺材头的封合板已先破裂,地上有些破碎衣衫。

毫无疑问,伍若兰的尸体,业已遭了狼吻。

甘棠不禁摇头一叹,从伍若兰行刺西门嵩的神情来看,似怀有极深的怨毒,而“无名老人”横岔一手,结束了她的生命,现在落得尸体都不能保全。

他本身负有血仇,是以对寻仇报复的事,特别敏感,潜意识中同情弱者。

突地——

不远处的坟堆中,传来一声低沉的狼嗥。

一股无名孽火,自心底升起,飞身射了过去,果见地上蹲伏着两条黑影,冷哼一声,举掌便劈……

掌力过处,土崩石裂,扫平了三座荒冢。

黑影却在丈外人立而起。

甘棠这一惊非同小可,掌势再扬,“噫”了一声,收回手掌,眼前,赫然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少主,是老朽!”

甘棠一看,呆了,一个是“无名老人”,而另一个赫然是黄衣少女伍若兰。

难道死了的人还会复活不成?

一时之间,他如坠五里雾中。

“贱婢伍若兰参见少主。”

黄衣少女已跪了下去。

甘棠茫然不知所措地道:“请起!请起!”

伍若兰站起身来,已是泪水盈睫。

甘棠定了定神,目光迫视着“无名老人”道:“约会小可的敢是老丈?”

“不敢,正是老夫!”

“怎么回事?”

“今天在堡中,老夫出手点了这小丫头,少主心中似乎不满,所以要当面解释!”

“哦!”

“少主很感意外是吗?”

“一切都感意外。”

“如此听老夫说明,这丫头便是‘玉牒堡’前任外务管事伍天才的女儿!”

“哦!她……”

“少主当记得半年前到‘玉牒堡’退婚,出堡之后,被蒙面人狙击……然后作成自杀的情状吊在道旁树上?”

“是的,怎么样?”

“那蒙面人就是她的父亲伍天才!”

伍若兰垂下头去。

甘棠心头一震,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栗声道:“他为什么要对小可施这等毒手?”

“奉命行事!”

“奉何人之命!”

“西门嵩!”

甘棠全身一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西门嵩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也是自己名份上的岳父,半年前初见面之时,他还口口声声要为故友复仇,这可能吗:如果他为了女儿另婚他人而生此恶念,但自己声明解除婚约,他没有再杀自己的必要,这……

心念之中,骇然道:“西门堡主?”

“不错!”

“为什么?”

“这是个难解的谜!”

“谜,难道不是为了他女儿的缘故?”

“也许是,也许不是!”

“此话怎讲?”

“照理,你是他故友之子,而且自动上门退婚,并不影响他与‘青龙堡’结亲的事,他没有下毒手的必要,所以老夫认为可能另有隐情!”

“有何隐情呢?”

“这只是一个推测,西门嵩表面上仁义道德,掩盖天下人耳目,实际上城府极深,诸如此次柬邀各门派聚会,推选盟主,便有极大野心!”

甘棠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位伍姑娘不是已经……”

“死了一次!”

“这……”

“西门嵩命伍天才对少主你下手之后,又杀之灭口!”

“灭口?”

“不错,名义上是伍天才在一次任务中被外敌所毁,其实是谋杀!”

“何以见得?”

“伍天才极富心计,在那次行动之前,即有预感,事先告诉了伍姑娘!”

“哦!”

“所以今天中午老夫若不出手点封她的经穴,使她假死,势难逃西门嵩毒手!”

“老丈算准了她被葬于此,又救活了她?”

“一点不错,这就是本门‘歧黄’之术的奥妙!”

“本门?”

甘棠骇然大震,“无名老人”竟然自称本门,难道他是……

“无名老人”面容一肃,道:“少主,老夫南宫由,本门首座长老。”

“哦!”

甘棠才算明白了一切,怪不得“无名老人”一口道出自己的来历,白、紫二婢始终保持缄默,而“无名老人”一直以少主相称。

他此刻尚未接任掌门之任,谈起来长老的位别要比他高,当即施了一礼道:“见过长老!”

“不敢,少主今后在人面前仍以‘无名老人’相称!”

“称老丈岂不更好?”

“任便!近奉太夫人之命,本门仍不公开在江湖中活动。”

“哦,在堡中时,以本门秘法传声的敢是长老?”

“不错,连那‘血帖’也是老夫按上门的!”

“血帖是……”

“少主当记得埋葬少林五僧之事?”

“怎么样?”

“少主把‘血帖’按在墓碑上,本座这时藏身墓后,俟少主转身之际,以本门‘追风化影手法’凭空传劲,少主误以有人偷袭,本座乘机取走‘血帖’!”

“哦!惭愧!”

这“追风化影”之法,甘棠也会,这就该是经验不足的关系了,否则岂能瞒过。

“本座为了阻止结盟,不得不利用‘血帖’一下!”

“那么;‘血帖’主人……”

“此事大有蹊跷!”

“什么蹊跷?”

“死亡敕令之主‘死神’,传言已于六十年前与围攻他的千名高手同归于尽。”

“传言不足为凭!”

“本座发现可疑之点!”

“死神惯例,‘血帖’传出之后,随即收回,决不会留置现场,少林五僧被害之后,‘血帖’仍留在尸身之上,一日夜未曾收回,这与惯例不符!”

“也许‘死神’借此以警告赴会的各门派高手?”

“嗯!也许可能,但‘玉牒堡’近在飓尺,何以‘死神’过门不入!”

“听说‘玉牒堡’按上古奇阵建造,也许‘死神’不得其门而入!”

“这不是理由,堡中人不断进出,未曾受害……”

“以长老的推测呢?”

“事关整个武林劫运,本座不能妄自猜测,总之这仍待事态发展来说明。”话锋一顿之后,又道:“当少主取‘血帖’葬五僧之时,本座发现有暗中窥伺之人,为了慎重,不得已用本门‘真丝贯脑’之术,废了那窥伺之人,使他丧失记忆!”

“长老何不询问那人口供,也许可能得到些‘血帖’之秘?”

“事实不许可,那人是堡中人,功力不弱,弄不好便影响大事!”

“长老在堡中似乎很受尊敬?”

“本座这几十年混下来,到哪里都是被人看重,只是……唉!两代掌门被害,到今日仍不能查出真凶,做弟子的实在愧对祖师之灵!”

“依愚见会不会与‘死神’有关?”

“这……很难说,下手之人,不但功力高得出奇,而且深知本门‘生机不灭’的绝学,才把掌门父子肢解。”

甘棠沉重地颔首,道:“这血案我誓必澄清,准备赴太行山现场详察一遍!”

“没有用,太行山每一寸土,都被本门弟子踏过,毫无蛛丝马迹可循!”

甘棠暗中下了决心,不再争论,换过话题道:“伍姑娘的坟墓似被狼……”

南宫由哈哈一笑道:“本座为了不落痕迹,先做成被狼毁墓啮尸之状,然后以真气传出狼嗥之声,引来狼群,以蒙人耳目!”

甘棠由衷赞佩地点了点头。

伍若兰再次向甘棠行下礼去,悲声道:“先父生前对少主开罪之处,贱妾在此谢罪!”

甘棠急摇手道:“伍姑娘言重了,事已过去,不提也罢!”

“无名老人”南宫由白眉一轩道:“少主,找们离开这鬼地方吧,本座立即要安顿这丫头!”

“长老请便!”

“少主你……”

“我马上回旅邸!”

“如此前途再见!”

“请!”

南宫由与伍若兰弹身疾奔而去。

甘棠一个人坐下来仔细地想,西门嵩为什么要遣人对他下毒手,而且还要杀人灭口?伍若兰死而复生,南宫由身为首座长老,所说的话决不会假,难怪西门嵩当面认不出自己,原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未婚妻改嫁他人,他无怨无尤,但取他性命这一节,却令人忍无可忍。

如非事实俱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如若自己不适逢“天绝门”所属的“天威院”主程琦相救选为本门继承人,不但甘氏绝了后,一门血仇,岂非也永远沉埋!

心念之中,一股怨毒冲脑而起。

大丈夫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目光透过夜空,扫向那宛若黄昏睡了的“玉牒堡”,恨,在血管里奔流,仇,在心胸里燃烧。

“老匹夫死有余辜!”

甘棠恨恨地咒骂了一声,不自觉的向玉牒堡方向奔去。

顾盼间,堡墙已经在望。

他想起了“玉牒堡”乃按上古奇阵建造之语,不由大感踌躇,如果自己贸然闯了进去,奇门阵法并非武功可以克制,势必遭困无疑,不如由堡门堂而皇之地叫阵,只要西门嵩出面,事情便可解决,同时,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天绝门”少主,钻穴逾墙而入,也非所宜。

心念既决,正待转身改道……

就在此际——

一缕极细的箫声,袅袅从夜空中飘传入耳。

这箫声,若非是在这种万籁俱寂的夜晚,像甘棠这种出类拔萃的高手,根本就无法发觉。

甘棠乍闻箫声,暗忖,谁有这等兴致,寒夜弄箫?

他不自觉地用上了“天绝门”独门“潜听”之术,灵台明净无尘,这一来,箫声便清晰了。

箫声来自“玉牒堡”后的峰头,凄怨绝伦,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一丝丝,一缕缕,撩人神思,使人浑然忘我,不自觉的融入了那韵律之中。

听着,听着,被那箫声感染,自伤身世,想起父亲尊为“武圣”,家院尊为“圣城”,竟然落得惨遭血洗,除自己孤身一人之外,全庄上下无一幸免,而今血仇未报,一任死者含冤地下,不由悲从中来,落下了伤心之泪。

冰凉的泪水,沿颊滚下,滴浇在扶腮的手背之上。

冰凉的感觉,使他灵明一振,暗道一声:“惭愧!”以自己修为定力,竟然入了魔,如果此际强敌在侧,后果何堪设想。

心念之中,悚然而震,疾以本门心法守护心神。

但箫声缕缕不绝,竟有些难以把持之感。

他发现这箫声大有古怪,不是普通的箫声,而是一种至上的玄功,透过箫声发了出来,对普通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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