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之月也闪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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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看到你伤得这么严重，就忍不住……”我抹掉脸上的泪水。
“你……你能看见了？”天观惊喜地问。
啊……我现在是看不见的……怎么办？天寒还在身边呢……
“不……我是听天寒说的，你伤得好重，所以……所以……”我慌慌张张地解释，眼珠子一直定在窗口上，坚持不去看他们……
“哦……这样啊……”冷天观失望的表情跟天寒如出一辙：“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来做你的眼睛……”
做我的眼睛？冷天观……
真的很谢谢你……天观……
谢谢你愿意做我的眼睛……
谢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在我危险的时候，在我身边……
谢谢你……在我需要人陪的时候，你待在我的身边……
谢谢你……
我埋下头，让眼泪滴在自己颤抖的手背上……
我该如何回报你？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可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
缓缓地抬起头，对天观投以感激的笑：“真的很谢谢你，天观……”
“……”天观这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若音……”冷天观低声喊道。
忽然，我觉得背后有股寒气在蔓延……
“呵……”然后，一个清脆的笑声发自那个美丽女人。
我不明事已地四处张望……
“妈……”冷天观埋怨地瞪了旁边那个美女。
“儿子啊！做妈的总算见着你真正入迷的样子了，不错不错……不过，你也要顾及旁人的反映，你没看见你现在还在面临危险吗？我可不想我那刚拜访过阎罗王的儿子再去跑一趟啊！”
面临危险？什么意思？
“……”冷天观听完她的话，眼睛转向我身后的冷天寒，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那……那个……”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对吧！”美丽女人忽然大叫。其实，我刚才什么都没想到，只想打破那汹涌澎湃的局面。不过……
“呃……对！”其实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我就知道，我这么聪明，一个集美丽、智慧于一身的女人，怎么可能猜不到啊？哈……”
“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耍宝了啊？”
“臭小子，你妈在耍宝吗？是不是你嫌伤得不够重啊？啊？”她凶狠地瞪着冷天馆。然后，转向我时，却展开了温柔亲切的笑脸：“你是慕容若音啊？你好啊！初次见面！我是这死小子的母亲，冷季湘！”
“阿姨，你好！”我点头致意。
她就是上次奶奶提到的季湘啊？奶奶的女儿真的好漂亮啊！奶奶年轻时是不是也这么漂亮啊？想想，我还没见过她老人家呢！不知道她回来了没？
“听妈说，冷家来了一个女孩子，特别讨人喜欢，一直想回来看看。现在终于看到了，也终于明白妈所说的‘讨人喜欢’是什么意思了！哈……这次回来真是正确的选择啊！不枉我放弃去维多利亚的机会啊……”
“妈……你很吵哎……”
“看来，你伤得不是很严重！还可以大呼小叫的！”身后，飘来极度冷冻的声音，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啊！天寒啊……来……陪姑姑去买些东西，我正需要一个助手……”这时，冷季湘走过来拉着天寒的手臂，就要往外走。可是，冷天寒，一直看着我，无动于衷。
“天寒？”
“姑姑找别人吧！我不想去……”
“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难道你要我拉着其余两个病人去？而且……”冷季湘接着在议案寒耳边说着悄悄话，然后，我看见冷天寒的脸色变得苍白，紧咬着牙，然后点头，毫无怠慢地走出病房……冷季湘转过头来，笑着对冷天观说：“儿子，接下来……自己加油咯……”然后，追上冷天寒的脚步……
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天观和我……
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让我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把眼睛看向哪里才好。因为冷天观那炽热的眼神，我无地可遁……
“那个，天观……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是天寒把我们救回来的……不，应该说，是尹旭放我们回来的。当时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看你昏倒了更是楞住了，我想当时他就会放我们回来的……这个时候，天寒出现了，那时，天寒……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差点就要剿了尹旭的巢穴……”
“你这笨丫头，自己都快撑不住了，为什么还要逞那个能？要不是天寒及时赶到的话……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对不起……”
“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我赶忙摇摇头，说道：“才不是呢！你已经……保护我了……谢谢你……”
“若音……我……”
“啊！那个……那个……叫尹旭的，就是绑架我们的人……是谁啊？”我看见，冷天观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那双炽热的眼睛。我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便随随便便找了个话题岔开。
“……他是西宫白虎的少主，他之所以会绑架我们，是想报复天寒。因为天寒间接害死了他的妻子，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天寒进行攻击，打击他，让天寒尝试失去身边的人的滋味。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会找上你……本来以为他应该不会对无辜的人……现在，我们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只知道傻傻地防备了，冷家，也该采取行动反击了……”
说着话的冷天观的眼神特别凛冽。
原来，尹旭是为了他妻子才这样做的啊……怪不得他对天寒那么恨……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只是因为所爱的人，又何必去伤害别人呢？嗯……尹旭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天观……你能不能就不要去恨他……虽然他这次把你伤得这么重，但是，还是不要再斗了……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了……”
“可是他这次伤的人可是你……明知道你只是一个行动不方便的柔弱女孩，还对你下手……”
“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才会选择这么做的……我并不怪他！”
“你现在因为他又住在医院里，你也不怪他？”
“嗯！说真的，我很欣赏他的痴心，只不过他的方法用错了……我想，如果他妻子知道的话，也许会伤心吧……我妈妈说过，没有一个女人会很高兴自己所爱的人因自己而去伤害别人……所以……我并不怪他，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你这傻丫头……我想，天底下也只有你这个笨女孩才会去可怜那些伤害你的人了……”
“呵……”真好！冷天观那双不再凛冽的眼神。我想，冷家和尹旭之间的恩怨也许有机会缓和下来……
“呃……那个……你们说的苍龙、白虎是什么意思啊？还有，一直听你们说的组织是……”
“……”冷天观的脸霎时发白，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假装没看见他的表情，轻松地询问道。
“你……都知道了？”我点头。
“唉……原本我就和天寒约定，绝不能让你知道有关组织和‘四象’的事，绝对不能让你淌入这趟混水之中……为什么你……还是知道了……”冷天观的声音在颤抖着。
“‘四象’是东宫苍龙、北宫玄武、西宫白虎、南宫朱雀，他们分别是冷、苏、尹、乔四大家族各组成而来的组织。原本四大家族安居‘各’业，友好来往的。却没想到，去年天寒拒绝协助西宫白虎的一次计划，导致的妻子死于那次意外，于是，尹旭便把一切责任推到天寒的身上……对他施以报复，而天寒也一直愧疚着，因此他并没有反击……”
“东宫苍龙是冷家一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已经扎下了很深的根基，在‘四象’之中更是占了很重大的位置，特别到了天寒的手上之后，只是……天寒的心并不在自己的组业上，这是大家所头疼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四象’当家作主的人有天寒、尹旭，还有谁啊？”
“乔清昂……也就是乔榕的父亲。还有，苏绣……”
这两个名字像一个响雷轰打着我的脑神经……苏绣？是苏绣？？我最爱的苏绣吗？
“苏绣？北宫玄武的少主？”会是她吗？
“呃……她前几年才刚上位，虽然是女孩子，小小年纪，但是能力却是众多人所佩服的！只不过她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一个相当神秘的一号人物，连我都没见过她的真面目！”
“是嘛？”不可能会是她！那年，她突然失踪，大家都说她死掉了，我不相信，她怎么可能无怨无故就死掉了呢？可是，她不见了是事实。我找了她好几年，打探了她的任何去向，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一直相信，一直一直都相信，她还活着，在这片天空的一个角落里。
还记得，我和她刚认识的时候……
夕阳之下，两个五岁孩子的身影倒映在湖面上。
她俯身拾起一块棱角突兀的碎石瓦片，侧着身子将它掷出。瓦片在一片金色中飞向水面，划开湿重的空气，带着疾驰的速度感，凛冽中奔赴了湖面的怀抱。它像一个若即若离的顽皮孩子，在父母伸手搂抱的一瞬间又脱手而去。瓦片就是如此，在我以为是休止的时候又再次起跳，像是一次全新的开始。在空中画着光滑的抛物线，反复七次，朝着水中那轮残缺的夕阳飞去。第七下时，瓦片终于沉入水中，将湖面那轮夕阳浑象砸个粉碎。我看得痴了，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能带来这样的美景。
我也效仿地拿起一块石子，屈膝侧身向湖中投去。湖水一下子就吞没了石子，像饥饿的动物，只发出“咚”的一声，仿佛轻轻地咀嚼。平静的湖面泛起浅浅的笑涡。
她微笑地走近我。
她摊开我的手掌心，轻轻递给我一块薄扁的石片，我略为拘谨地埋下头去，握着石片踌躇了片刻又再次将石片投向前方。石片凌厉地腑冲向湖面，薄浅的水面已淹没了石片的一角，却在预备的时刻破水而出，向更遥远的地方飞去。
我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掌，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兴致勃勃地抬起一地的瓦片，一片片地丢出，2下，2下，1下，1下……在我准备将最后一片瓦片投掷出去的时候，她上前握住我的手，我回身看她，不经意瞥见她眼中深深的落寞，以及浅浅的纯真。她五指轻轻按住我的手腕，甜甜道：“注意手腕用力……三……二……一”
石片箭一般滑向碧蓝的湖面，掉入水中又迅速跃起，在水中形成四个连续华丽无俦的弧度，然后漂亮地坠入夕阳里，顿时一片绚烂……
“我叫苏绣，很高兴见到你……”
……
“若音？若音？……”
“嗯？”
“你怎么了？”
“没……没有……呵……”我勉强地对他笑笑。
“呃……天观，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突然有点累了……所以……”
“……那，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要不等我妈回来，我让她送你过去……”天观担忧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手无足措。
“不……不用了，我的病房就在隔壁，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我尽量让自己做得更小心翼翼，我不能在他面前泄露我已经复明的事。
“若音……”冷天观低声喊。
“嗯？”我转过轮椅。
“……”冷天观温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该不会是想？
看不到！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自然点儿，只要自己再自然点，要不会在这个时刻被看穿……
“……小心点……”
吓……吓死我了！
“好的！”
待我进了自己的病房，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头的那块石头却越来越沉……本来以为自己听到乔榕的名字会自己心痛到死掉。可是，一听到“苏绣”，我就忘记了呼吸……本来就快要失去信心的了，在这个时候，忽然迫切地期望见到她，心里的不安像波纹一样蔓延开来。我不想那个我最爱最信任的朋友会欺骗我！曾经，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那片单纯快乐的土地，两个天真无暇的身影。可是，可是，现在，四大家族之一，有强大组织背景的苏绣，会是当年的苏绣吗？如果是她，她还会记得我嘛？
希望……是她……
“跟我结婚的心，已经在动摇了，是吧？”门外，突然听到一个落寞可是又很镇定的女声。她，也是一个为爱烦恼的人吗？
“……”
“我想，你的心，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紧紧关闭着的了……那里面已经有人闯进去了！”那不是询问的话，而是相当肯定。
“所以……你现在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冷漠地对待我们之间的事，是不是？”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冷……冷天寒的声音？他……那另外一个声音，不会就是……
乔榕！
“我宁愿不是冷家的人，那也就没有什么家族遗嘱什么指腹为婚这些枷锁。”
“枷……枷锁？原来你一直认为这婚姻是……难道，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在法国的这几年里，你都没有想过我？”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打哆嗦……
我轻轻地打开房门，探出一只眼睛搜索，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眼珠儿水旺旺的，好象会滴出水来……原来这就是冷天寒的未婚妻啊！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得匹配啊！而我呢？又有什么资格参入其中，去破坏他们！慕容若音……你出局了，你注定是无法走进他们的世界，你只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位过客……
你是局外人。是啊！一切都归于零了啊！我的眼睛失明又恢复光明，就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虽然曾经在黑暗中游荡过，曾经萌芽的情意，此时都已经凋谢了……只是，心痛的感觉，能不能也就此截断……接下来，也该离开了啊……慕容若音……
我轻轻关上门，心一横，便下了决心。
想让自己轻松地笑起来，可是，脸上却布满了泪水……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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