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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破身王妃-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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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提供的线索,也没有让任何人找到苏敏的下落。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南宫政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还是遥望着窗外的景致,他的眼前,是一片桃花浪漫。
  他重新看到光明的时候,用了整整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
  但就在去年的某一日,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却看得到暖暖的日光,公孙洋都觉得奇怪,他可以忍耐下来,这么长一段的枯燥时日。那时候强迫自己配合公孙洋的诊治,反正喝药还是针灸,甚至把皮肉切开来对他而言,任何一种,都不是痛苦。
  真正的痛苦,是来源于她,他的身边没了她。
  从隐隐约约见得到一些光亮,到见了清晰的景色和人物,也花费了半年时间。
  他却没有那么惊喜,因为如今的悲伤,负担,责任和喜悦,都早已失去那个想要第一时间跟她分享的人了。
  他如今,看得到春日的阳光了。四季,不再是只有冬日的寒冷了。
  但也失去了,那人生之中照亮他的一束阳光。
  他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至少一年多过去了,他还是不愿将死亡,跟她扯上关系。
  这样,才不能去想,她死的多惨烈,多可惜。
  “主子不考虑,选妃的事了吗?”
  凌风沉默了半响,才问出口。
  这一年多来,朝廷的大臣,从未放弃过这方面的努力。
  毕竟无后为大,没有那一朝的皇帝,是身边没有女人,也没有子嗣的。
  每一次都是被南宫政厉声斥责之后,消停一阵子,而如今他已经复明了,朝中这类的声音,就更响亮了,也更觉得理所应当了。
  “你觉得我的心,还有地方容纳其他女人吗?”南宫政的声音渐渐有些低哑,一年多了,那一只银钗,还是藏在他的胸口。
  总是,跟随着他的心跳,一起。
  当然,他不是不能接纳其他女人,只是那种,最多只是渴望,而不是爱。
  男人是不需要任何感情也可以跟不爱的女人生下子嗣的,这个道理,常人懂,身在皇宫长大的皇子们,更是懂得这个道理。
  子嗣繁衍,才是最重要的事,必须巩固这个姓氏,所得到的江山。
  但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走出来。
  “凌风,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等一个根本不会出现的女人。别说万两黄金,就算让出半座江山,也无人可以把她送到我的身边。”
  他笑,笑意带着苦涩,还有孤独。
  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太久了。
  “主子还想继续等下去,那就等下去,如果这样主子觉得更加好过的话。”
  凌风回以一笑,随后,两人都是沉默。
  “或许当时不该纠缠她,也就没有如今的结果。”南宫政将目光收回了,他紧紧闭上黑眸,苦苦一笑。
  “她真的是我的劫难,而我,更是她这辈子的劫难。”
  如今才说悔恨,多么令人惋惜的一句话。
  他也清楚,男人鲜少是常情的,不过,等了一年多,他还是想要等下去。
  这样的话,心反而更自由。
  这样的话,就不必说再见。
  她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回忆里,是活着的。
  在那一个世界,她没有遭遇苦难,她哭着,她笑着,她凝望着他——天长地久。
  。。。。。。。


166 终于相遇
  “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的目光,缓缓滑过眼前的女子,一年多了,她的容颜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她不太笑,所以让人隐约觉得有些冷傲。
  女子微微拉紧身上的袍子,默许了,坐在他的对面位置之上,眼底没有任何的起伏。
  男人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眼底波澜不兴。“我马上要走了。”
  她抬起眉眼,微微怔了怔,他下的这个决定,实在太过仓促。“走?”
  男人笑了笑,点点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看她。“我跟一个人发过誓,晚些时候,就该去陪她了。”
  只是他没有料到,等到她的身子彻底痊愈,居然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有好几次她都异常的虚弱,他请来的郎中都连连摇头了,不过她却还是撑下来了。
  他每一晚睡觉的时候,仿佛一闭上眼,就看得到一年前她躺在溪流中的碎石堆上,血水冲刷下流,当他趁着夜色浓重抱着她回去的时候,她后脑的血流,早已把他的胸膛染红了。
  那一夜,他都不敢休息一会儿时间,她的情况异常危险,好不容易止住了血,郎中却有些不知所措,束手无策。
  郎中说,她身上的皮肉伤还算其次,关键是腰骨重创,还有就是脑后的重伤。这伤到骨头都不算要害,怕只怕,伤到了脑子。这脑子可比一个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什么仙丹良药,都救不了。
  他也并无抱的太多希望,就像他已经生生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之后,他面对上天非要带走的残忍,早已变得淡然。
  郎中问,如果马上给她诊治休整的话,也许可以救的一条命。不过,这个脑后的伤口若是补起来,也有很大的风险。
  他沉默了很短暂的时间,然后,点头。
  他总要试一试,否则,这辈子都会后悔。
  他也觉得惊奇,跟个陷入睡眠的病人一般无知无觉躺了整整三个月的女人,却最终醒来了,他至今觉得奇妙,这么一具看似娇小微弱的身躯里面,却藏着更多更大的能量。
  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更多,很多个夜晚他都陪在她身边,生怕自己已入睡,她就咽了气。
  但出人意料的是,有时候她的气息变得微弱,气若游丝,但她从未停止过呼吸,郎中说,应该是她不想死,想要继续活着,才会这么坚强地坚持下去。
  到了第十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听到她开口的声音,只是她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原本清新的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且,她用尽力气锁住他的身影,询问的是,她自己的名字。
  他什么都没说,既然她连自己都忘了,他也没必要让她记得一切,往后,他看着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不过他的逃避仿佛让她觉得彼此也并非万分熟络,所以她不再开口询问任何懵懂的疑惑。
  他待她极好,任何要花费心思,耗费力气的事,都假手于人。
  她的身子整整瘦了一圈,看起来更加单薄,宛如还未成熟的少女,而且她看任何人,任何物的目光,都带着陌生和避让,跟以往那个从容不迫,舌灿莲花的女子,差距不小。
  仿佛是拥有一样面貌,性情截然相反的双生花。
  他固执地认为,她想起过去对她无益,而且她也不能追忆太过复杂痛苦的回忆,这对她的身子,也有害。
  索性的是,她很安静,很懂事,不太发问,不缠人,虽然寂寞在她身上,在她的眼底看的很清晰,但她还是常常安静的坐在一旁看风景。
  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至少,他觉得她已经解脱了,不悲不喜,才能顺遂走完一辈子,才能不再遭到更多的劫难,才能修行一生。
  女子将视线缓缓移开了若有所思的男人身上,她拨弄着手中的桃花花瓣,嘴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笑容。
  他说他要走,她觉得有一些些失落,却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
  好像觉得他的决定,她不该阻拦,没道理阻拦,那是对他更好的结果。
  这些,仿佛都是心暗暗提醒她的。
  自己异常的镇定,告诉她,所以,他们并非是夫妻的关系,一切只是不让人怀疑的幌子。
  这个结果,跟她以往料想的,一模一样,所以她平静的面容上,没有惊诧的颜色。
  她数着手中的花瓣,头也没抬,一片,两片,三片……。
  “什么时候走。”
  男人喝了一口茶,环顾四周,这一间朴素温暖的屋子,他寸步不离几百天了。如果她那一夜没有撑过来,在半夜咽了气,他也会带着她,回到洛城再去完成人生最后一个心愿。
  正因为她一直在挣扎,不想跟命运低头,他才说服自己留到今日,不过眼看她的境况一日胜过一日,如今她不只是可以下了*床,甚至可以在庭院中走走。
  他也没有不走的理由,毕竟他答应过另外一个女人,延迟了一年半,他没办法继续推阻了。“明天吧。”
  她长睫煽动,手中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却继续数下去,十一片,十二片……
  男人想了很久,巨细无遗地交代接下来她独自要面临的所有细节:“这间屋子,我留给你,厨房里面还有一个月的米粮,朱大婶的月钱我已经给了一年整的,所以有什么活儿,你尽管让她帮你。银子我放在柜子里,足够你用三年时间的……”
  “我也想走。”他的决定好像是一夜之间做出来的突然,但是他却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周到得体,她觉得有些矛盾。
  望了一眼这个屋子,虽然这每一个角落,摆着什么物什,哪里是书架供她解闷,哪里是花瓶让她赏心,哪里是暖炉供她取暖,她都记得清楚,偏偏,这里没有让她的心留恋的细节,好像,只是临时的住所而已,却不是家。
  男人突地望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道讳莫如深的情绪。
  “什么?”
  她径自说着话,将数完了的桃花花瓣,塞入桌上的绣包中,神色不变。“总觉得这儿是陌生的,你都走了的话,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他变得沉默,或许是他想的不够周全,太过自私,他没想过她不会安于现状,即使头脑一片空白,她对这个地方也毫无留恋,跟他一样。
  她仿佛读出了他的为难,虽然他总是伪装出跟自己陌生的关系,但她想,一个不曾谋面的陌路,很难足不出户照顾她一年半的时间——除非,他们早已相识。
  不过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她也不想让他觉得尴尬,所以从不追问,彼此之间的真正关系。她顿了顿,神色一柔,不疾不徐地问了句,“冒昧问一声,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吗?”
  男人微微迟疑着,然后,缓缓摇头。
  她眼底的最后一抹希望,瞬间熄灭了,她的失落很明显,来不及遮掩,就全部落在他的眼帘之内。
  没有家人的话,那还有家吗?只有自己的家吗?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这个答案,真让人寒心。之前只觉得一丝落寞,现在,却真的有些尝到了苦涩的孤独的味道了。
  他觉得揪心,不想见到她孤独寂寥的模样,最终改变了自己的决定。他牵扯着嘴角的笑容,笑的有些牵强:“你想走的话,我顺路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她清澈的目光,直直望入她的眼底,然后,听到他说的认真。“在那里有你之前的家。”
  她的心,有些忐忑,有些不安,还有些期待。
  只是她无法想象,去了那个地方之后,到底有什么,在等待她,在迎接她。
  男人又沉思了许久,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低声问道。“不过,要送你回家有些勉强,我跟那个女人说好了,明天是最后的时期,应该只能把你带到城门,你一个人去,可以吗?”
  “这有什么难的,也许到了家门口,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呢。”
  她会意一笑,将淡蓝色的绣包凑到鼻尖,家那个字眼,很快就击退了她心底的那些不安和消沉,让她仿佛也嗅到了,桃花的新鲜香气。
  她的笑容,很温和,带着一丝期许,明朗了他的眼神。
  他希望可以看到她幸福过活,即使没有回忆也可以快活,希望她的余生,再也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他对任何人都不再留恋,唯独还有这个期望。
  “我让朱大婶准备晚饭。”
  他见窗外天色已晚,站起身来,说了句。
  “好。”
  她不拒绝,对他的印象虽然陌生,但一起度过一年半的时间,也并非毫无感情。这世上,有的人即便有血亲关系,也不会对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付出这么大的耐心。
  “是最后一顿一起吃的晚餐了。”
  她朝着他,微笑,那笑意虽然很淡很淡,却像是冬日里的第一束暖光。
  他笑而不语,走了出去,不再说什么。
  清晨。
  她醒来了,却看到他还是坐在原地,神色专注地擦拭着手边那一盆兰花叶子。
  难道他一夜未睡吗?
  她蹙着眉头看他,轻声问道。“你喜欢兰花吗?”
  “是某个女人喜欢,说我像兰。”他的动作不变,他常年都跟她在一起,不放心她独自留下,唯一的消遣,就是守着这一株兰花。
  她习惯了安静地待着,有时候不经意望着他,看着他就这么擦拭兰花叶子,等待兰花绽放的那一刻。
  他总是给人斯文的感觉,荣辱不惊,看着他把兰花当做自己的守护,他这个时候的神情比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柔和,她总觉得背后有另外一个故事。
  “兰一样的君子吧。”她挽唇一笑,说的平静。
  他眼波一闪,继续擦拭另外一片翠绿的叶子,动作透露万分的小心翼翼。“也许她觉得我是君子,但我有时候,更像是小人。因为为了那个女人,我也曾经伤害过其他人,所以称不上是君子。”
  她愣了愣,听出来他语气之中的悔恨,不过她没有多想,短暂沉默过后,才柔声问道。
  “那是你心爱的女人吧。”
  “对。”
  他终于放下这一盆兰花了,站起身来,走向庭院外,隔了些许时间,朱大婶将早饭送进来,凑到女子的耳边,轻声问道。
  “夫人,今天中午想吃些什么,我待会儿去市场上买。”
  女子扬眉,神色比起以往,多了鲜明的颜色,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不用了,我们今天要走了。”
  “走?去哪里?”朱大婶觉得奇怪,追问道。
  她笑,却不说话。
  朱大婶猜测着:“喔,我知道了,是回家吧。”
  她望向那个依旧伫立在庭院之中的男人,然后抽回目光,压低声音,体贴安慰。“小两口背井离乡的,现在夫人身子好了很多,也该回家看看了。”
  “这间屋子,就送给你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男人站在门边,脚步停顿了些许时间,这么说道。
  朱大婶的眼前一亮,蓦地转过身去,一脸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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