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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破身王妃-第50部分

小说: 破身王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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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南宫露面
  前几日春凉又下了雨,苏敏没穿暖,在洛城内巡视各商行的情形,回府后就开始轻咳。丫鬟劝她歇息,她偏不听,边咳边忙,小小的风寒一拖再拖,到了昨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病得瘫软在杨上,无力起身。
  吕青阳原本忙着联络买酒的新商家,听到消息,觑了个空,亲自来苏府探病。
  “这儿有些补气祛寒的药品,分次加入她的汤药里。”
  跟守着她的丫鬟吩咐,他站在她的门外,默默望着她的疲惫模样,笑意无奈。
  苏敏抬起湿润的眉眼,淡淡望着伫立在屋外的年轻男人,跟身边的丫鬟说了什么,丫鬟走向他的身边,悄声说道。“先生,小姐请你进屋坐,屋外风大。”
  她对自己信任,即使外面流传的传言,她也毫不在乎。
  但他却没有逾矩进她的闺房,只是脚步不移,等待他亲眼看着她喝下那些汤药,才摇头,笑着告别。
  走入苏家的账房,他敛着眉,嘴角勾着淡笑,伸手拉开抽屉,又拿出一个乌木算盘,埋首继续算帐。
  时间过得真快,苏敏凝望着丫鬟关门的情景,夜色渐渐被关在门外,心中的感触更是复杂起来。
  算了算,离开京城一个月之久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悲痛,她早已感觉不到,自己是否真的疲惫了。
  但至少,如今自己是自由的。
  默默闭上双目,微微转身,将自己的面容面对着床内,她在心中无声祈祷,一抹悲怆,缓缓淌出她的眼角,湿润了干涸的心。
  ……
  “上杯茶。”
  洛城街巷边的一处茶铺上,一个身影从马上跃下,淡淡丢下两个字。
  此刻正是清晨,没有多少生意,妇人急忙将暖热的茶壶端出去,眼神不受控制往这个男人身上飘过去。
  他的浓眉斜飞入鬓、双眸炯亮,身穿月牙白的丝绸长衫,腰间一束乌纱带,比洛城任何一位公子更出色,找遍洛城,只怕都寻不见比他更俊美的男人。
  擦了擦木桌,妇人笑着迎接他坐下,笑着问道,“还需要什么吗,客官?”
  闻言,男人摇头,神色冷淡,周身仿佛春日的清晨一样,还带着些许冬日未曾彻底褪去的寒意。
  “你又去哪里了?还不快帮着做事?”
  不远处走来一个粗壮的汉子,妇人脸色一变,甩下手中的灰色布巾,恶声恶气地抱怨。
  “早上生意冷清,我出去转了圈。”汉子厚着脸皮笑着,走到茶铺一屁股坐下。
  “对了,婆娘,家里没多少米了,我们要不去买些回来?”
  “你想去苏家米铺买吧,顺便看看那位二小姐在不在巡查商号,是不是?”妇人没有听完整句话,已然气急败坏,大步走向他,一把扭着汉子的耳朵,把它攥在手中,直到汉子整个脸变得通红,才肯放手。
  “色胆包天你——”出口啐道,妇人蛮横宛如泼妇。
  “我不买了还不行吗?全家没米吃,等着饿死好了!”汉子双手背在身后,狠狠瞪了妇人一眼,丢下一句狠话,一转眼就离开了茶铺。
  “客官,让你见笑了,我们家这位就是这个德行,你继续喝茶,继续。”妇人抬起眉眼,这才发现那个俊美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边的方向,不禁有些难堪,笑着赔罪。
  “老板娘,我问你一些事。”
  南宫政的薄唇边扬起温文笑意,让他原本就非凡的俊容,更多了几分平常人也可以得到的亲近感。
  “我一眼就看出来客官你不是洛城本土人士,你问我就对了,我们祖祖辈辈都在洛城扎根,简直就是百事通!”妇人在腰际的擦了擦自己的双手,忙不迭地坐在南宫政的对面,滔滔不绝地自夸起来。
  “这个苏家,就是在全国都开有商号那个?”
  南宫政眼波不闪,邪魅的笑意,藏在黑眸之内,无人窥探的到他的不怀好意。
  “对,苏家在洛城,是了不得的商家。”连连点头,大口喝了一杯淡茶,妇人脱口而出。
  “听你们说话,好像这位苏家二小姐,也相当有名气。”南宫政噙着笑意望向妇人,不疾不徐地道出这一句,一切自然的看不出一分刻意的痕迹。
  “客官,她的姐姐可是当今王妃,她怎么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了吧,再说了,苏家的老爷去世了,如今变成她当家,这件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洛城没有一个人不知晓的。”妇人谈起这些事,眉眼飞扬,很是投入。
  “这位苏家二小姐,年纪约莫多少?”眼神一暗,他的神态依旧平和,缓缓端起木桌上的白瓷茶杯,即使身处如此简陋的路边茶铺,坐在木桌上,品着最次的淡茶,他的优雅高贵,似乎还源源不断从体内汇出来,使得经过的旁人,黯淡无光。
  这般的好模样,令三十开外的妇人也不免心中喜欢,多看了两眼,笑道。“过了年了,应该十七了。”
  “难道还没有婚事在身?”嫁给他的女人苏郁,过了年就该十九了,他的黑眸之中,闪过一道精光。
  “洛城的人都知道这位还未出阁的小姐,身边总是跟着一位账房先生,而且对他极其信任,据说不少人看到他们单独进进出出谈生意。”妇人似乎怕隔墙有耳,一手遮面,凑近了南宫政,压低声音低笑道。“我说啊,他们肯定是暗通款曲,早就好上了!”
  仿佛还嫌说得不够多,一旦打开话匣子,妇人就一发不可收拾。“还有啊,苏家小姐实在是跟毒蛇一般,出殡那天一路上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这样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心都变硬了……那可是自己的爹呀,她的良心泯灭了吧。”
  “你胡说什么?”半途似乎忘了什么而折回来的汉子走过妇人的身边,不满她说长道短的嘴脸,低喝一声,打断了她无边无际的猜想。
  “本来就是,那位小姐毫不忌讳跟一个男人走的那么近,根本就是相好的——不然,她难道不在乎世人眼光,也不想出嫁不成?”妇人脸色一僵,蓦地叉着腰站起身来,胖胖的手指指向汉子的鼻梁,扬声反驳。“出殡那天可是全城人都看着的,我难道还说谎了?”
  汉子似乎对于不久之前的事,又忘记的一干二净,涨了不少胆量,冷嗤一声。“你知道什么,她是当家的,能不跟账房在一起吗?再说了,没有眼泪难道就不难过?我老娘走的那天,我也没见你哭过。”
  “呸,你少拿我说事——”狠狠将手中的抹布丢向汉子,妇人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说呀,反正她沾着自己姐姐的光,成了皇亲国戚,估计也不怕嫁不出去,这么不守妇道,跟个账房先生胡搅蛮缠,还未出阁就如此,啧啧……”妇人语气笃定,横了汉子一眼,语气霸道笃定,似乎不稀罕在这个话题上跟汉子争吵,看又有三两个过路的牵着马来到茶铺,匆匆忙忙招呼去了。
  “这位客官,你想必是初来乍到吧。”汉子咧嘴一笑,将洗干净的茶杯,搬到桌上。“我家这个婆子喜欢唠唠叨叨,你听听解闷就好,可别当真。”
  “我倒是觉得这个苏家二小姐身上的故事很有趣——”南宫政的眉宇之间,覆上些许阴暗的颜色,他的语气平静,炽热的眼神不变。“听老板娘的口气,老板好像见过这个小姐,所以也乐于为她说话。”
  “倒是隔着远远的距离,看过一眼,不过,我可不是因为她人美而这么说。你想想看,自己的爹刚死,一人挑起苏家的担子有多不容易,难道商人还能不跟男人打交道吗?所以啊,有这些那些的谣言是在所难免的。”汉子倒是个老实人,神情认真,分析的似乎入木三分。
  南宫政听完了,面色冷沉,短暂地陷入沉思。
  最初他对苏家是万分厌恶,所以也不曾打探过苏郁的姊妹过,而她也不曾提起自己的妹妹。要想知道她是否藏在苏家,那么,这位当家的二小姐或许能够给他提供新的消息。
  起身,他丢下一块碎银,牵过马。
  “客官,你给太多了。”汉子一转身,已然看到桌边无人,桌上的碎银闪着银光,忙不迭追过去。“这杯茶,不过十文而已。”
  “别找了。”
  南宫政面色恢复了漠然,跃上马背,挥动手中的鞭子,疾驰而去。
  ……
  “吕大哥,我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么?”
  吕青阳为求慎重,在她休养身子的这些日子,还是每日都将帐册送过来,照旧请她批阅裁示。
  翻阅着手中米铺的账本,苏敏支着额头,细细盯着那些数目,淡淡问了句。
  “我查过苏家近半年来的账务,没有一桩生意,跟姓氏为南宫的人打过交道。”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苏敏眼神一沉,厉芒一闪,转瞬即逝。
  商场如战场,很多事不掘地三尺,是看不到一丝痕迹的。
  若当真是南宫政跟苏家作对,如他一般阴沉精明,满腹狡诈诡计的男人,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给她机会报仇。
  但,难道她没有证据,他就能为非作歹,为所欲为?!
  双拳攥的很紧,面色愈发苍白起来,胸前传来阵阵闷痛,她蓦地侧过脸,连声轻咳起来。
  深幽的眸子,落在她侧过的身影之上,看着她咳得双肩轻颤的娇弱模样,吕青阳不禁走上前去,大掌轻轻落在她的背部,一下下拍打着,力道不大不小,掌握的正好。
  苏敏终于止咳住了,她咳得双眼通红水润,樱唇却愈发苍白暗淡起来,从床头掏出一个装有药材的香囊,压在自己口闭上,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
  “南宫这个姓氏,是国姓,难道……那个人跟皇家有关?”吕青阳转身,倒出一杯清茶,端到苏敏的面前,见她顺了顺口,才低低问道。
  “你应该知道,苏家跟谁皇家中的谁,扯上了关系。”苏敏眼波不闪,薄唇微微上扬,心中却满是自嘲。
  “你是说,大小姐的王爷夫君?”吕青阳难得改变的温文笑意,瞬间敛去,眼神中是一闪而过的惊愕。
  怎么会无缘无故怀疑上自己的姐夫?
  他这么想着,却没有多说一句。
  苏敏但笑不语,收回了目光,深沉的眸光,再度落在手边摊开的账册上,神态仿佛平静的不受任何人干扰。
  “范老板答应继续跟我们合作下去。”半响之后,吕青阳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芙颊之上,微怔了怔了。
  这辈子,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人,但苏敏的迷人,却是因为这种认真专注的瞬间而发光。
  没有任何出乎意料的惊喜,她的动作都没有改变,除了彼此的呼吸之外,整个偌大的房间,安静的一根针掉落地面,都听得出来。
  下一瞬,终于传出了细微的声响。
  “这回可不能凭借着彼此的信任打交道了,他能够毁约一回,说不准还有下回。”苏敏手中的银色算盘哔哔啵啵从未停下,她的嗓音轻柔,混合着算盘珠子拨动的声响,居然汇成一股异样的和谐。
  头也不抬,她检查完一本账目,接着又翻开第二本,凝神一笑。“我准备了契约书,就在桌上,你拿去让范老板签字盖章。”
  “你早就准备好了契约书,也就是一开始就猜到他会回头了。”吕青阳的嗓音还是一如往昔的低醇,像是上了年份的好酒。
  吕青阳的嗓音,是她听过男子之中,最为令人觉得舒服的。像是她弹奏的安神曲,听上几遍,就能够暂时忘却烦忧,听着听着,就会上瘾的。
  “契约书上写的是合作五年,在这五年期间,除了往年给范老板供应的寻常酒类和数额不变之外,增添新出的芙蓉香,每月十坛。”吕青阳神色自若打开桌上的契约书,缓缓读着这句话。上面漂亮的小篆,来源苏敏之手,为了不让对方在词句中有可趁之举,这两封契约书,也是她亲笔所写,字字斟酌。
  “跟范老板说,我需要的是长期的合作。给其他酒家提供的份额不过是每月三坛子芙蓉香,相比之下,这是我给他最优越的条件。”苏敏捉过软榻边的狼毫,在账本最后一行签署下自己的名字,眼神清明。“他若觉得合作的时间太长久,跟他说,我不喜欢见异思迁的人,就当我们不曾见面商谈过,这些条件也不成立。”
  吕青阳的唇,微微上扬,淡淡睇着她不服输的眉眼,问道。“小姐这么有把握?”
  苏敏噙着笑意,抬起眉眼看他,低声说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再说了,他会答应的。”范老板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当然不会放着大笔利润不管不问,而去追求洛家清酒的微波利益。他只当苏家后继无人,但那回见过面之后,若还不改变主意,那就是她看错人了。
  “看来,芙蓉香真是个绝佳的诱饵——”仿佛瞬间迷失在那一双带笑眼瞳之内,吕青阳下一刻,笑意更加深了。
  “无论大鱼还是小鱼,迟早都会上钩的,不是吗?”她的笑意一敛,月华般容颜上,多了些许清绝纯净的颜色。
  她的美非单单因自身容貌,而是由内而外表现的自然气度,玉质光华显露出不凡丰姿,轻而易举地成为人群中最耀目的光芒。美虽美,却总是给人一种不可亵渎之感。
  他将契约书收在纸袋中,出自真心的吐出溢美之词。“小姐好智谋。”
  “我只是在吕大哥的教导之下学习为商之道,这第一回还是少了些底气。”要将自己的内心浇铸满融化的铁水,等待凝固之后铸成钢铁般的围墙,她不会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在外人面前。
  苏敏的目光缓缓落在不远处,眼神万分安谧,像是陷入沉思,独自遥想。
  “凡事慢慢来,全府上下担心的是小姐你的身子。”吕青阳不难看出她的三分急于求成,也清楚她对自己的身体太过忽略,说话的语气,不禁多了温暖的关怀。
  “我喝了药,好多了,等春日转暖,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她在等,春日来临,不想在这样的冬日生活,或许,等春天来了,她的心也不会这么寒冷。
  吕青阳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紧紧攥着手中的纸袋,眼底划过一抹极其深沉的模样。
  “对了,忘了给你总章,没有信物的话,范老板这么老奸巨猾的人,恐怕要跟我们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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