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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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直雁生和粱狮终于到了万象城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些萧条的街道，匆忙的人群，混乱的脚步还有明显增多的士兵。
街道上四处都有乞讨的乞丐，直雁生频频皱眉，都不知道万象的官员究竟在做什么。
两国归属不过几年的时间，各种管制和治理都还在初步实行阶段，因为种种原因，东翔没有废除金柯和万象的王族地位，只是剥夺了其权利而已，而等到这一代的王族结束后，便不会再有新的王族产生，王族的头衔和称谓也会消失，从而彻底纳入帝永的统治。
东翔可谓是步步为营，已经深为各国的百姓考虑，如果自己国家的王族突然消失，老百姓必然会恐慌，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引出多大的麻烦，让帝永的势力一点点渗入，也能让老百姓有个适应的过程，虽然看上去挺完美，不过现实总是喜欢恶作剧。
就好像若涵经常发呆时喃喃自语的“生活如戏啊，生活如戏。”
虽然他们早就料到了不会那么容易，但谁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背景神秘，目的不明……
粱狮回过头，就见直雁生一脸愁眉苦脸的看着马车外面，那双淡淡颜色的瞳孔里装满了心事，薄唇微抿。
“别胡思乱想了。”粱狮突然开口，他赶着马车缓缓往前走，想要找一家小酒馆住下来“过不了多久大王大概就能找到我们，路总要一步一步走，现在急也没什么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直雁生看了粱狮的背影一眼，知道对方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自己。
想了想，直雁生叹口气，也没说什么，正想把车帘放下来，突然顿住了，眼睛猛地睁大。
“粱狮！”直雁生突然压低了声音叫道。
“做什么？”粱狮一手提着马鞭一边回过头来，就见直雁生从车帘里伸出一只手，直直的指着右边的一条小街。
粱狮跟着转过头去，就见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长衫，鹅黄色的小短袄，竖起的领子遮挡了倾长的脖颈，露出一张秀丽美好的脸来，细细的眼眉，小巧的鼻梁，红润的唇，黑瞳还是如记忆中闪闪发亮，卷曲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只带了一些简单的发饰，看起来像是青莲出水一般。
“那是……”
“嘘！”直雁生猛的对惊呆了的粱狮做动作“先走了，快点，别让人认出来！”
粱狮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点头，一扬马鞭，轻轻驾了一声，马车又咕噜咕噜动了起来，转过了街道，朝和若涵的反方向而去。
随便找了个小酒馆，粱狮一下车，就对直雁生吩咐“你在这里待着，我得去跟着他们！”
直雁生也明白，第一天进城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自然是不能跟丢了的，点点头，嘱咐了一句“小心点！”
到了午饭时间，若涵有些饿了，成远带着两人去了一家大酒楼，那家酒楼在一条大型的街道上，四面都很开阔，酒楼有三层之高，门上挂着硕大的牌匾，看得出来，确实是很气派的。
只是就算是如此的大酒楼，如今也是门可罗雀，店小二有些百无聊赖的守在门口，见若涵几人来了，连忙扯开了嗓子吆喝。
“三位客官？来吃饭吗？”
若涵一听，就觉得有些好笑，心道，来这里不吃饭还能干什么？
成远点点头，指了指楼上“要一个雅间吧。”
若涵一愣，想到和这三人挤在雅间里吃饭，那不得尴尬死，那气氛得多别扭啊，连忙摆手阻止了成远。
“就在楼下吃就好了，雅间里憋闷。”
成远愣了愣，但也不违逆，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二。
“听见了吧？把你们这的特色酒菜都端上来吧。”
“好好！”
店小二高兴得不行，连忙收拾了一张桌椅让人坐下，自己甩腿就跑去后面张罗去了。
若涵左右瞧瞧，来吃饭的人还是有的，不过稀稀拉拉这里两个，那里三个的，看上去显得这酒楼顿时空洞了不少。
“这酒楼是万象口碑最好的，厨子不错，老板人也不错，以前可是门庭若市啊，一到了晚上，更是热闹的不得了。”成远喃喃介绍，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回忆起以前的一些快乐时光，随后，便又叹了口气。
若涵点点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成远比较好，这个世界，不论是哪里都一样，什么都可以缺少惟独战争不会改变。
争权夺利，害的总是老百姓，老百姓其实才不管你究竟谁掌权谁执政呢，只要能他们一辈子安安平平，不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谁坐那王位都是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可和老百姓心心念念盼明君的心思正好相反，那些想要坐上王位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为天下社稷着想的。
忍不住想着就叹了口气，店小二上来端了酒水，先就给三人倒上，成远正要拿杯子喝一口，就见旁边若涵猛的端起杯子一干而尽。
“唔……咳咳！”若涵见店小二端水上来，也没想那么多，直接伸手拿了就往嘴里灌，整杯酒进了嘴里，才突然发现居然是烈性的白酒，喉咙和舌头都火烧火燎的，猛的一个呛咳，一张脸都涨红了。
“公……小姐！”成远连忙放下酒杯想帮若涵拍拍背“没事吧？”
史越坐在一边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若涵的样子，自己也端杯子喝了一口，热辣进了胸腔，激起满腔莫名的情绪，若涵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回响，怎么也挥之不去，让他觉得恼火异常。
抬眼，看见若涵因为喝了烈酒一时间红润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的唇瓣，两腮边也染上了红霞，看上去突然让人动心不已，史越的眼睛紧紧盯住若涵的唇瓣，张口又抿了一口酒，心里突然有些发痒……很想知道，那双红艳的薄唇，是不是也如这烈酒一般热情……
趁着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别处，粱狮一个闪身进了酒楼，坐在了稍远一点，又不会被注意的地方。
店小二上来，正又要扯开嗓子吆喝，被粱狮突然甩出的一锭银子吓住，话就堵在了喉咙里。
“随便上点什么就行了。”粱狮挥挥手，小二就连忙下去了，粱狮转眼，先观察了一下若涵右边的成远，虽然着了便服，却能看出他绝对是个练武的，体格高大，身材健硕，武功大概一般，不过有些武将的气质，就是有点愣头愣脑的感觉。
再看看四周，有几个同样身着便衣，但其实一直密切注意着若涵她们那桌情况的人。
人数不多，好几个带了佩剑，大概是负责监视的。
大概看了一圈，粱狮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他最在意的人身上。
若涵右边的那个男人，他看不出他到底是会功夫，还是不会功夫，通常这种人反而是最难搞的，说不定，是个极度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就见对方一身深色华服，看上去很有霸气，短硬的头发飞扬跋扈的，脸很硬朗，只是他似乎敛去了身上的气息，看上去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粱狮皱起眉，心知这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但是再仔细一看，突然又愣住。
就见那人始终仔细的注视着若涵的侧脸，眼里似乎沉思着什么，一种预感出现在粱狮的心里，凭他在战场上一流的直觉和敏感度，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起来。
吃过了午饭，三人又继续逛了逛，城郊的河畔，姑娘们最爱去的几条主要的街道，他们一一逛过去，只是情况都并不是多好。
听说以前经常有画舫游历的湖面上，只有几只野鸭子，旁边栽种的一排排柳树随风飘着，看上去有几分凄凉，姑娘们最喜欢逛的街道，好多店面也没开门，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有姑娘走过，看上去是都挺美，秀秀气气的，轻轻柔柔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刮跑了，不过她们大多脸上都没有笑容，脚程也很急，似乎并不想多在街上逗留。
若涵撇撇嘴，觉得没劲，但又为这里的百姓觉得同情。
“那个落青王子究竟在搞什么。”若涵抱着手臂走在前面一点，左右看看，十分不满“这样他也愧为王子吗，他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百姓们的情况啊？”
成远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这样称呼自己皇兄，不过后半拍又想起来，这不是真的公主，便也没答话。
史越倒是赞同的点点头“这里的治理确实很糟糕，反观帝永，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景。”
若涵笑笑，点头“那是自然，毕竟管理的人不一样嘛。”顿了顿，她有些奇怪的回头“你居然还会夸帝永吗？我觉得你似乎很讨厌帝永王啊。”
“只是说事实而已。”史越表情淡淡的“帝永王确实善于治国，不过可惜的是，鞭长莫及，等到他能够触及到万象的时候，恐怕已经晚了。”
若涵当然知道这人说话是别有深意的，也不理会，只是摇摇头“那不一定，帝永先王既然能把两国收服了，就不可能没想到过后续的可能性，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被别人统一。”
史越没说话，只是细细看了若涵一眼，确实，东翔极有可能早就料到了金柯和万象会组织兵力力争王权，只不过，他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那亚史越居然会从中参合。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想罢，史越也不解释什么，只是继续跟着若涵走，不过几人的对话倒是被跟踪的粱狮听得仔细，粱狮原本功夫就高，耳力极佳，当听到若涵的说话时，心里不由得一阵欣慰，这家伙可是真心为帝永着想的呢，还颇有几分帝永王后的担当，也没辜负东翔的一片心意。
想着，眼光又在史越身上来回看了几眼，皱眉，这等东翔来了的时候，要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呢？说你家若涵被人囚禁不说，还很可能被另外的人盯上了？
啧啧。
粱狮自顾自的摇头，这刺激会不会让东翔想要直接拿刀和那人拼命啊？
逛了一下午，若涵终于回了万象宫，远远地，粱狮看见几人进了宫门之后，他又在万象宫四周查探了一下，这才转身往回走去，路上，他为东翔标注了一些记号，以方便几人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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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天色暗了下来，在离若涵寝宫不远的地方，史越站在院落里的槐树下，仰头看着夜空，似乎在想什么事。
一个黑影突然跃上墙头，身影迅速，动作悄无声息，可见此人功夫极高，只是史越却没有回头看一眼，依然盯着天空，慢慢开口。
“今天跟踪我们的人……是帝永派来的吧。”
黑影落到墙下，缓缓靠近，月光投射到他半边的脸上，那人有一张鹰隼般的脸，眼睛里有着残忍的光，他的大半截脸都隐藏在黑巾之下，额前的头发盖到眉头，不过从身形看，是一个很瘦弱的人。
“据我探查，应该是。”那人声音暗哑，像是挤着嗓子说话“他们在一家小酒馆住下了，要解决他们吗？”
“……”史越没作声，眼睛落到隔壁的院落，那人也跟着看过去，黑巾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
“大人最近对那女人的态度，可让花家那丫头不满意得很啊，说不定那女人撑不到大人占领帝永的那一天了。”
闻言，史越这才回过头来，槐树的阴影下，史越原本温和的脸显得有些狰狞，眼里闪着慑人的冷光。
“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黑影嘿嘿一笑，耸耸肩，依然是那副让人不＇炫＇舒＇书＇服＇网＇的嗓音“那是自然的。”
史越看了他一眼，便转回头去，继续看着那边的院落，想象着那个小女人现在正在干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的，脑袋里想到的都是她了，她的一笑一撇，她生气的眼神变化无常的情绪，让人摸不着头脑，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偶尔倔强逞强，难过时会微微颤抖的肩膀。
这是什么感觉？史越并不知道，但至少他知道，他对她是很在意的，虽然若涵被称为绝色佳丽，但实际上，史越见过的佳丽美人又何止几百，却没有一个让他会有这样的感觉，若涵身上像是有一层魔力，一旦和她相处久了，便会不知不觉的被吸引，像是喜怒哀乐都只会为着她转了。
一想起白天，若涵对自己说的话‘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史越就脸色难看，心里似乎产生了郁结，惹得他连伪装都忘记了，对着若涵露出了凶悍的模样。
叹口气，史越对身后的人挥挥手“你下去吧，继续监视对方，最好能查明他的身份，先别动手。”
黑影人点点头，答应一声，平地纵身一跃，又跳回了墙头上，但他并没有急着离开，眼光先是落到隔壁的院落里，木窗上，烛火里，投影出纤细的身影，再转回头，看一眼自家的主子，眉头挑了挑，似乎露出一些诧异的表情。
他可从未见过那亚史越叹气，而且这气叹得还颇有几分怅然的味道。
看来，花家丫头是没戏了。
……
公主寝宫里，若涵正在吃夜宵，史越带来的食盒里放着好些糕点，若涵有些无聊，便让人热了那壶花茶，配着用花朵制成的糕点品尝起来。
花茶散发着清香，淡淡的，有点像……茉莉的感觉，糕点的味道也很好吃，不甜不腻，入口即化，花香都是淡淡的，并不觉得闷。
恩……史越的品味似乎还不错。
若涵自顾自点点头，拿着糕点想着想着就又突然发起呆来。
东翔……现在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