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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部分

棋魔前传-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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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宫本小百合也现出了喜色,以她的棋力无法判断这两招的交换黑棋便宜了多少,不过王一飞灿烂的笑容让她有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再次瞟了王一飞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李昌赫眼光停留的时间却变得更久,他听不懂王一飞口中所说的话,但从对方眼神中所透lou出的兴奋,他知道这位少年棋手是明白这颗子对此局胜负的意义。

“什么?”梁浩模的脸色变了,他不是李昌赫,没有能力从棋局中觉察到棋局形势的微妙变化,但他有一双非常灵敏的耳朵,能够听清隔他只有一个位置少年人的轻松笑声。

“怎么了?”李昌赫的表情万年不变,对局时,连对手都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觉察到形势的优劣,更何况他现在只是在观战,崔勋成听到梁浩模下意识的小声惊叫,于是把头转向了他。

“不好了,王一飞说,现在黑棋领先了。”梁浩模压低声音向崔勋成汇报道。

“呃”,崔勋成的脸色迅速阴了下来。

第八百三十二章   垃圾时间

比赛在继续。

退让一步的后果表面看来并不明显。换算成目的话,可能也就几分一之,但是,高手相争,争的就是这一点半点。

宫本武雄的官子实力虽比不了李昌赫的天下无敌,却亦也是从无数次激烈战斗中磨练而来的真功夫。

一步步,一招招,黑子和白子在棋盘上进行着最后的争夺,双雄对峙,悬崖上的战斗,谁也容不得半点松懈,因为这是围棋,不是象棋,没有和平解决,最后的胜者只有,而是只能是一个。

中官子,小官子,漫长的官子战中,越来越多的地方被定型,而能够造成混乱的地方也越少,实战中。李永铉大概也意识到形势未必于自已有利,白棋开始了凶狠的反扑,然而,时间充裕的宫本武雄在用掉最后五分钟自由时间后果断的选择了转换,将最后一个难题解开。

李昌赫没有动手摆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棋盘:他已经算清楚了,虽然形势极度细微,但白棋已经不行。

“倒底谁好?”从李昌赫的表情中无法看出棋盘上的形势如何,崔勋成问道——围坐着的这一圈人中,大概也只有他有资格这样发问。

“棋很细,我看不清。春兰杯使用的是中国规则,还是由中国棋手来判断吧。”李昌赫轻声答道:他知道崔勋成对这盘棋的重视,所以不想从自已口中说出这样的消息。

“呃,梁部长。”崔勋成微微一愣,他很难相信李昌赫会看不出这盘棋的结果,但李昌赫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便强求,于是转脸向梁浩模吩咐。

“是,王一飞,请你来判断一下结果吧,数子规则,你比我们更熟悉。”梁浩模连忙翻译过来。

王一飞也不客气,反正棋盘上的官子已经不多,他索性一手拿着黑子,一手拿着白子替双方将剩下的地方填满,动作之快之熟练,让不少围观者都暗自惊叹。

宫本小百合轻轻咬着嘴唇。放在桌子下边的两只手握在一起不安地扭动着:她知道,王一飞现在要做的不是形势判断,而是实实在在的数子!

不过半分钟,王一飞已经把棋盘上所有的官子,包括单官全都填完,随后熟练地摆棋作棋,将棋型整理为易于计算的几块。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飞速运动的手指一动不动,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仿佛那只手移动的不是黑白两色棋子,而是他们的希望。

没有去数分隔得整整齐齐的空地,王一飞接下来直接就把还留在棋盘上的黑子以十为单位排列起来:他数子的目的是判断胜负,而不是比赛裁判宣布结果,所以,炫'﹕'书'﹕'网只要知道最后黑子的尾数是几就够了(假如双方的形势差距会达到两位数以上,没有哪位职业棋手会厚着脸皮一直走到现在。

最后几枚散子了,王一飞右手手指移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一,二,三,四,五。

五枚黑色棋子被单独摆在棋盘的中间。

按照中国数子法规则,确认终局和死棋、活棋。着子完毕的棋局,将双方死子清出盘外后对任意一方的活棋和活棋围住的点以子为单位计算,终局计算胜负时,黑棋贴还三又四分之三子,也就是黑方得一百八十五子为黑胜四分之一子,黑方得一百八十四子则为负四分之三子。当然,所谓四分一或四分之三子在棋盘上并不存在,对为何得出这样的数字即使是在职业棋手中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并接受,但是,对棋手而言,只要知道黑棋是四输五赢就够了,至于为什么的问题,那是研究围棋规则的专家们该关心的事情。

默然无语,韩国人的脸上大多一片懊恼遗憾的神情,反之,日本人这边则是面带喜色,特别是宫本小百合,更是笑得连嘴角都翘了起来,满桌子的人,只有李昌赫一位还是坐在那里无忧无喜,冷静得有如一座雕,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境。

“嘻嘻,飞飞,谢谢你。”宫本小百合甜甜地笑着说道。

“谢我干嘛,是你哥哥下的好。”王一飞答道。

“呵,不管怎么说,是你在最困难的时刻给了我们信心。”宫本小百合笑道,隔壁的宫本武雄当然不可能知道王一飞在这边提前替他找出扭转形势关键的一手。不过坐在研究室里的他们却需要这样的鼓励。

王一飞不好意思的咧咧嘴,他只是实话实说,却不曾想会得到这样的感谢。

研究室里的人们不再摆棋,再往后都是非常简单的小官子,而这种小官子的收束对职业棋手而言几乎是本能性的条件反射,出错的可能近乎于零,所以也就没有再研究下去的必要,有些人开始谈论对今天这两盘棋的感想,有些人则聊起棋以外的事情,大家都在等着,等待着棋局的结束。

“飞飞,飞飞,过来一下儿。”忽然有人叫着王一飞的名字,王一飞回去过头,却原来是陈海鹏、宋玉柱那帮年轻棋手,陈海鹏旁边坐着的黄妙龄正在向自已挤着眼睛。

“他们在叫我,我过去了。”和宫本小百合打了个招呼,王一飞离开这桌跑到了那桌。

“哎,飞飞,看你在那桌挺神气的呀。”陈海鹏笑着问道。

“呃?什么神气?”王一飞不解。

“呵,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李昌赫面前那样摆棋,你可是第一人呀,除了他的老师曹铉石。我还没见过谁在他面前摆起棋来那么张扬的。”宋玉柱笑道,他和陈海鹏现在可以说是除董锐、曹灿外国内第三、第四号高手,参加世界比赛的机会自然不少,当然见过李昌赫和别人一起摆棋研究时的情景。

“啊?是吗?”王一飞愣了:自已刚才光顾着摆棋,想早一点儿知道棋局的结果,所以根本就没有去想斜对面还坐着一位超一流高手,此时被宋玉柱一提醒,他这才意识到好象有点不妥。

“嘿嘿,还问是吗?是不是看人家日本小姑娘长得漂亮,想在人家面前好好表现表现?”黄妙龄笑着插口道。

“啊,你胡说!”王一飞不自觉地回头向宫本小百合望了一眼。后者正满脸兴奋地和旁边一位日本随行人员说话,根本没有听到这边几位中国年轻棋手闲得无事儿的胡扯。

“哟哟哟,你们看,你们看,脸红啦!”女人身上的八卦成份总是更多一些,王一飞脸上些许的变化很难逃过她的眼睛,马上伸出手来指着王一飞的脸,象发现新大陆似地对着其他几位年轻棋人叫道。

“真的?快让我也看看。”几位年轻棋手顿时哄笑起来,有一位还扳过他的肩膀,睁大了眼睛,似乎真想从他脸上发现点儿什么。

王一飞脸上原本也没那么严重,他现在只是一位十三岁少年,每天每日,想的都是如何尽快提高自已的实力,早一点登上一流高手们的活跃舞台,脑子里哪儿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刚才之所以有点儿脸红,也是出于少年心性,总觉得被人家说成在女孩子面前故意表现自已是件很幼稚的事儿,此时被这些闲着没事儿,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人一哄,一张脸顿时涨得好似红布一般,连耳根也不例外。

“别胡说!海鹏哥,你还不管管她!”王一飞向陈海鹏求助,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他的话对黄妙龄有约束力。

“呵,飞飞,看你求的这人,你也不想想,他们俩呆在一起的时候,倒底是谁管着谁?别的我不清楚,反正有一次,好象某位大小姐想吃冰激淋,一个家伙就冒着三十七八度的高温跑到超市给买了回来,那个听话哟,让我直接就联想到一种摇着尾巴,总喜欢汪汪叫的动物。”宋玉柱笑着说道。所谓揭底就怕老乡。他和陈海鹏同是国家队成员,又同是国内年轻棋手的杰出代表,一起训练比赛的时间极多,这种小事情自是瞒不过他。

“喂!宋玉柱!你敢胡说八道!”这一下,黄妙龄的脸也有点红了,俏脸一寒,对宋玉柱发起了威胁。

“胡说八道?嘿嘿,海鹏,有人不承认,你说怎么办?”宋玉柱也不怕,笑着向陈海鹏问道,而陈海鹏只是笑而不语,显然在暗示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

年轻棋手们顿时哄笑起来。

“好你个宋玉柱,居然敢惹我!哎,你们都先别闹,我也爆个料,前天下午三点左右”黄妙龄俏脸通红,银牙一咬,反唇相讥,来个以毒攻毒。

“哎哎哎,别呀,算我怕了你行了吧大小姐?对了,咱们刚才不是想怎么消遣飞飞这小子,怎么自已倒打起来了。飞飞呢?”显然,宋玉柱也有什么把柄握在黄妙龄手里,一看黄妙龄要绝地反击,他连忙转移话题。

“呃,对呀,他跑哪儿去了?”黄妙龄也醒悟过来,四下寻找起了王一飞。

“你们呀,刚才互揭老底儿的时候,他早就溜出门儿去了。呵呵,下棋的时候象泥鳅似的抓也抓不住,没想到这时候也挺机灵,知道惹不起,躲得起。”陈海鹏笑着答道。

第八百三十三章   记忆

王一飞确实是跑了。

很显然。那几个人是闲的没事拿自已开心,自已一张嘴,再怎么能说也斗不过人家好几张嘴,正所谓檀公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趁着这几位一时内哄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机会快跑,等他们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可就晚了。

该去哪里呢?

站在对局研究室的门口,王一飞挠了挠脑袋:现在回去肯定不行,可不回去,自已又去哪里呆着呢?宫本武雄和李永铉这盘棋的胜负虽然已无悬念,但接下去还有十几处小官子要收,半目胜负的棋,肯定要下到收完单官,如此算起来还得等至少十来分钟,难道就这样傻呆呆的站在门口当门神爷?

王一飞才没那么笨呢。

随便逛逛好了,五洲酒店这么大,自已只进了三个房间,反正暂时也没什么事情,逛一逛,十几分钟那还不是说过去就过去。

打定主意,王一飞离开研究室,先到对局室。顺着围在门口的人群缝隙往里张望,两位对局者果然还在不慌不忙地落子,充分利用着每一次六十秒钟。

真是顽强呀。

王一飞心里想到。

信马由缰,王一飞开始在酒店的十五层闲逛,酒店楼道的墙壁上挂着不少装饰用的工艺品,花鸟鱼虫,风景山色,各种各样,看起来倒也是赏心悦目。

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中,王一飞便远离了赛场,前边一处拐弯,转过去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附近是繁华的街道,再远处则是一片新建楼盘,一辆塔吊正在工作之中,将一根足有十五六米长的钢梁送向楼顶,一位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挥动双手指挥吊车工的操作,远远望去,就好象一只小小的昆虫想要飞起。

落地窗前有一道银色护栏,护栏的高度大约在一米四左右,敬业的服务生将护栏擦得是锃明瓦亮,如果表面不是曲线,完全可以当成镜子来用。

而在这道护栏前,此时正有一个人倚kao在上边,西装革履。穿着非常正式,左手托着腮,右手伸在护栏上,食指、中指、无名指,无意识地轻轻弹动着。

“咦?是谁这么有兴致,没事儿跑到这里看对面工地施工?不会也是象自已一样闲的没事儿自已给自已找乐吧?”王一飞好奇心起,轻手轻脚kao了过去,他想看看什么人和他一样无聊。

王一飞的动作虽然小心,但还是被那个人发现了,也没回头,“别费劲儿了,又没拿着隐身草,演哑剧呀。”那个人说道。

“呃,嘿嘿”,被人家叫破,王一飞愣了一下儿,心说这个人难道长了后眼,背对着自已也能知道自已的动作?再仔细一看,却原来是落地窗的玻璃出卖了自已,自已的影子此时不正映在上面吗?

既然被叫破了,也就没必要偷偷摸摸的了。王一飞来到护栏边抬头一看,这位欣赏风景的人却原来是曹灿。

“咦,曹老师,您怎么在这儿呀?”王一飞奇怪问道。

“呵,没什么,散散心。”曹灿笑笑答道。

“散心?应该是比赛输了,心情不好吧。”王一飞想到。

今天比赛的胜者可以进入决赛,后天和另一盘棋的胜者争夺春兰杯冠军,即使没有夺冠那也是亚军,眼看机会就在自已跟前,结果转眼便成了一场空,谁心里大概也不会好受吧?所谓胜亦欣然,败亦可喜,这种话只是把棋道视为修心养性,陶冶情操的文人墨客理想的画面,对职业棋手而言,这种理想之中的情况,大概也只能在退役以后才可以体会到吧?

“您今天这盘棋前半盘发挥其实挺好的,就是左下角应得太急了一些,如果先守一步,其实还是白棋优势。”王一飞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只能按照自已的理解开解道。

曹灿收回望向远边的视线,低头看了王一飞一眼,脸上lou出一丝笑意,“呵呵,谢谢你,我没事儿。”

一位在职业赛场厮杀十数年,现在国内排名高居第一位的高手居然会被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来劝解安慰,曹灿心里感到有些滑稽。不过显然,王一飞完全出于好意,虽说效果不佳,但这比客套的官样文章让人舒服多了。

“真的?嘿嘿,我还以为您会难受很久呢。上次在围乙联赛第一轮输给蔡老师,我连着两天都没睡好,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盘棋失误的地方,后来还是教练还有队长他们开导,我才慢慢恢复过来。您这么短时间就能恢复,真是太厉害了!”王一飞信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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