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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部分

天下枭雄-第592部分

小说: 天下枭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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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唯恐杨元庆不答应,又把钱罐往他面前推一推道:“军爷尽力就行了,办不成也没关系,就这算军爷的辛苦钱。”
    杨元庆暗暗佩服老者会说话,话说到这一步,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好吧!我姑且试试,我有一个朋友,他的亲戚是楚王张侧妃,或许可以替你们送信,不过我想问一问是什么事,你们是要告状吗?”
    “告状倒不是,只是想反应一个情况,我们听说恒山郡的田赋是二十五税一,为什么我们这里要二十税一,还有青苗利钱怎么算,还有就是义仓粮,以前规定是灾年返还,去年和前年我们交了,但这次秋旱返还,只有今年夏天交的一点点,说以前不管,难道去年和前年我们都是白交了吗?”
    河北诸郡中,恒山郡和上谷郡是因为深受魏刀儿荼毒。所以给了一个宽松的税率。二十五税一,清河郡和渤海郡也是一样,其他郡都是二十税一。这个倒没什么花头。
    而青苗钱是官府在青黄不接时,临时借给农民的生活费,夏收和秋收时返回。不收利息,所以杨元庆听到一个青苗利钱就不由一愣。
    杨元庆便问道:“当真奇怪了,你们这里的青苗钱还有利钱吗?”
    “就是奇怪啊!别的县都没有,为什么就我们县有,虽然利钱不高,每二十钱付一文利钱,但还是让人心里堵得慌。”
    杨元庆心中疑惑,他依然不露声sè道:“田赋二十税一是对的,恒山县是因为被魏刀儿糟蹋得厉害。所以税赋特殊一点,至于青苗利钱先放一放,我们说说义仓。今年秋旱。你们返还了多少?”
    站在门口的几名老者也进来了,七嘴八舌道:“都只有五斗米。那是今年夏天交义仓粮,可是去年和前年我们各交了一石粮食,我们去找县衙,县衙让我们去找窦建德要,可是窦建德并没有把义仓粮拿走,我们都知道的,为什么大隋就不认了?”
    杨元庆眉头皱成一团,他记得今年四月紫微阁专门讨论过恢复义仓制度,其中就有关于前朝义仓粮食的延续问题。
    当时是说,由各县盘存义仓粮库,如果有存粮且帐本清晰,要么就要算进来,当时还派出监察御史,抽了三十个县进行监督复核。
    房子县或许是因为义仓账簿不全,或者确实已被窦建德军队调走,都由可能,但这个县竟然违规收青苗利钱,这就让人怀疑义仓粮食也有问题了。
    想到这,杨元庆道:“这样吧!我明天替你们出头,去问问县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也派几名长者和我同去,把事情搞清楚。”
    乔村正和几名老者对望一眼,一起站起身躬身施礼,“多谢军爷替我们仗义出头。”
    。。。。。。。
    次rì一早,杨元庆率领五百亲卫继续向北进发,房子县县城就在乔家村以北二十里外,同行的还有乔家村的五名长者,包括乔村正在内,他们都以为杨元庆是从京城来的偏将,虽然军政互不相关,但京城来的人总是会让人产生一种权力的幻想。
    杨元庆却几乎一夜未睡,他在考虑这些制度的漏洞在哪里?自古以来,朝廷制定各种制度之人总是不肯把制度定得完善,总是会留下一点缝隙在里面,这就容易给底下的人钻空子。
    这固然是因为制定得太严密,会给朝廷增加负担,更重要是要给下面官员留一点余地,这也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凡事都要留一点余地,做人留一点余地,做官也留一点余地,所以订制度也会留一点余地。
    这样一来,下面的官员就有了捞钱的机会,就像义仓的延续问题,加了一条,若账簿不全,也可以不予新旧合并,什么叫账簿不全,账簿本来是全的,就因为这条规定出来,地方官员们就会毁掉账簿,让它变得不全,从而使义仓的旧粮就变成了无帐之粮。
    杨元庆是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但他不可能考虑得面面周全,所以他才实行紫微阁合议制度,这种涉及制度的大事,由大家共议,然后表决通过,但正是这种留一点余地的传统思想,使相国们心照不宣,很多制度就这么留下一点点漏洞地通过了。
    最典型是唐朝的永业田制度,就是不肯加上不准买卖这把锁,留下了可以买卖的空子,导致中唐时土地大规模兼并,最终爆发安史之乱。
    还有后世的各种典章制度,漏洞何其之多,真的是考虑制度的人不懂吗?非也,其实根子就是这种中庸思想作祟,凡事都不要做绝了,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哪一天就转到自己或者子孙的头上了,所以美其名曰:做人要存三分素心。
    其实再往深层次想,就算制度制订完善了也没有用,因为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制度需要来人执行,执行不力,板子高高举起,却轻轻打下,甚至根本就不理睬所谓制度,你又奈我如何?
    杨元庆在沉思之中,程咬金却兴致勃勃,他昨晚一口气喝了三瓶酒,尽管都是果酒,但非常畅快,让他所有的沉闷一扫而光。
    程咬金已经知道了杨元庆要去对证之事,他的点子极多,很善于应对这种事,他上前对杨元庆道:“总管,这些当官的一个个jiān猾如鬼,肯定都想好对策了,这么光面堂皇地去问他们,肯定没有什么效果,不如让卑职私下去调查,挖出真相来。”
    杨元庆也不得不承认,程咬金有时很有用,并不是所有的事情走正路都走得通,有时也必须走走歪门邪道,而这个时候,程咬金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杨元庆点点头,“你带几个弟兄去吧!记住不要暴露自己。”
    “总管放心,做这种事一向是老程的优势。”
    程咬金带领几名弟兄加快马速先走一步了。
    。。。。。
    房子县是一座中县偏小,县城内只有不到两千户人口,大多数人口都住在乡村,县城也不大,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便可横穿县城。
    房子县县令姓徐,名叫徐守信,今年约四十余岁,从大业九年便担任县令至今,县里的各种关系他早已盘根错节。
    徐守信并不知道楚王过境之事,更不知道他已经被县南面的村民告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怎么把义仓多余的粮食搞到中原去卖掉。
    中午时分,徐守信正在官房内策划方案,忽然有衙役跑来禀报,“县里,外面来了一队骑兵,说是从京城来的,让你去见面。”
    徐守信不由低低骂了一声,不用说,这些骑兵一定是混吃混喝,无奈,他只得走出了县衙,却一眼看见了骑在马上的杨元庆。
    徐守信并不认识杨元庆,也不太懂军队的编制,没有看出这数百骑兵都是装备最为jīng良的楚王亲卫,不过他毕竟是一县之令,多少有一点见识,他见杨元庆居然头戴金盔,心中不由一阵打鼓,金盔只有一军主帅才能戴。
    一军主帅的概念就是独自率领一军,比如现在的徐世绩和秦琼,他们都可以戴金盔,只是二人不敢冒犯,都没有戴金盔,而只是头戴银盔。
    徐守信心中有些不安起来,这个戴金盔的军中高官会是谁?这时,他忽然看见杨元庆腰间佩戴的宝剑,竟然是黑玉剑柄,他曾是隋臣,他当然知道这柄黑玉剑柄的宝剑是什么?
    这是盘磬剑,从前的天子之剑,这柄剑曾经赐给杨元庆,天下皆知,现在又出现在这名军官的腰间,金盔、盘磬剑,两个线索合在一起,那么马上这名军官的身份便呼之yù出了。
    徐守信双股一阵阵战栗,他已经猜到眼前这名军官谁谁了,‘扑通’一声,徐守信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颤抖着声音道:“房子县县令徐守信参见楚王殿下,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这句话将乔村正和几名老者都惊呆了,站在那里就仿佛呆傻了一般,忽然,五名老者一起跪下,磕头如捣蒜,头磕得砰砰作响,“小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楚王殿下,恳求楚王殿下恕罪!”
    他们说的是实话,昨晚杨元庆率士兵夜宿村子,他们只是敷衍地烧了一锅热汤应对,早知道他们就该拿出粮食和猪羊,好好招待一番。
    杨元庆一摆手,对两边人道:“大家都请来吧!”
    他又对徐县令笑道:“这几位乡农对一些事情看不透,所以我特地带他们来询问一下。”
    徐守信心一寒,仿佛一桶冰块倒入他的心中。
    。。。。。。

第五十一章 一叶知秋
    县衙议事堂内,杨元庆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慢慢地喝着茶,在他下方左右各坐一批人,左边是乔家村的五名长者,右面则是房子县的徐县令和任县丞。◎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从礼仪上看,应该是县令和县丞为长,坐在左边,毕竟他们是父母官,但在杨元庆面前他们却不敢摆出父母官的架子,只能摆出卑下谦虚的姿态,屈居右首。
    五名乡村长者却不知道座位的讲究,他们只关心青苗利钱和义仓粮食,这才是涉及他们切身利益的问题,有杨元庆撑腰,五名长者的语气也变得直率而尖锐。
    “请问徐县令,别的县借青苗钱都没有利子钱,偏偏房子县就有,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朝廷对房子县特殊?”
    质问得相当锐利,徐县令额头已见汗,他用袍袖擦擦汗,这些事情他们当然早已应对之策,只是在杨元庆面前,还是让他心中一阵阵发虚,他与其说是给五个乡民解释,不如说是给杨元庆解释。
    “这个。。。。县里也有苦衷,朝廷规定青苗钱是没有利钱,从官廨田收入中支取,但这里面就有一个问题,有的县有官廨田收入,有的县没有官廨田收入,房子县虽然也有五十顷官廨田,但这几年战乱连连,官廨田分文未有进帐,哪有余钱借青苗钱,我们只得问邸店去借,可问邸店借是要利子钱的,这笔利子钱官府负担不起,只能让借钱者负担。官府能做的事情只能是尽量压低利子钱,别无他法。”
    说到这,县令徐守信苦笑了一下,眼角余光偷偷瞥向杨元庆,他感觉杨元庆依然面无表情,似乎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心中稍稍定下来。暗忖:‘难道楚王殿下也是走走过场?’
    想到这,他语气和缓一下,又道:“当然。县里也有考虑不周之处,没有及时把这个前因后果告诉各位乡亲,让大家心中疑惑。我向各位乡亲道歉。”
    避实就虚是官场上推卸责任的惯用伎俩,官府不痛不痒地自责一下,便把利子钱之事揭过去了,杨元庆没有说话,因为他也知道,官府既然敢光明正大地收利子钱,必然已有充足的对策。
    但朝廷在青苗钱的规定中确实有漏洞,要求官府用官廨田的收入来支取,现在地广人稀,有几个县能有官廨田收入。完全可以用义仓的粮食来代替青苗钱。
    五个长者对望一眼,他们也无话可说,而且青苗利子钱也不多,亏也就亏了,但他们更关心的是义仓粮食。大部分人家都有两石以上,怎么能换了朝代就不认账,县官们却一个没有换。
    “利子钱之事就暂时不提了,我们关心的是义仓粮食,请问徐县令,我们前年和去年存在义仓的粮食到哪里去了?今年秋旱为什么不发放?”
    县令徐守信叹了口气。“义仓粮食在今年年初时全部被窦建德调走了,我上次也给大家说过,我们也没有办法,难道让我们去找窦建德要回来吗?”
    青苗钱叫避实就虚,义仓粮食就叫死无对证,其实就算找到窦建德,他也不一定知道,这是他手下所为,人已死,账册已丢失,这就真的是无处对质了。
    杨元庆还是没有表态,做上位者要有上位者的觉悟,他不是监察御史,也不是太守,他不能因为几个乡民的疑问就把县官拉下去打板子,逼问真相,那不是他一个治国者该做的事情。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县令们一个解释的机会,或者说给他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更重要是,他需要完善制度……如果让程咬金做监察御史,倒是一个合格者,他自有他的办法,他只抓住一点,这个徐县令不可能自己亲自去搬粮食,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去搬,只能是他的心腹胥吏。
    那么只要抓住这个心腹胥吏,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要找到这个心腹胥吏也很简单,程咬金知道每个地方都会有掮客,想做事情没有门路怎么办?没关系,掮客可以帮你拉关系找门路,房子县这种小县城,只要在一家酒肆里打听一下,很快,就会有掮客自己上门来。
    程咬金付给掮客十吊钱,便找到了这个县老爷心腹胥吏,胥吏姓陈,是房子县的光初主簿。
    掮客带着程咬金走进一条巷子里,拿了十吊钱好处,很多话他也不隐瞒了,一一告诉了程咬金。
    “这个陈主薄可不是简单,他原本是徐县令的书童,从十岁起就跟着徐县令,是徐县令最可靠的心腹,程爷既然想在本县做生意,总要和官府打交道,找这个陈主薄就对了。”
    程咬金当然没有穿戴盔甲,他穿一件紫红sè长袍,头戴绿平巾,穿红戴绿,还带着三四个随从,一看便是一个发了横财的阔佬。
    程咬金迈着八字脚,一步三摇,囊中多金,说话也气粗,“现在还是白天,这个陈主薄怎么不去县衙,呆在家里做什么?”
    程咬金怀疑瞥了马掮客一眼,“你小子不会是在骗我吧!随便找个傻子来冒充。”
    马掮客急了,连连保证,“我向上天发誓,我绝没有骗程爷,若我敢骗程爷,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又低声对程咬金道:“程爷有所不知,这个陈主薄名义上是县衙的光初主薄,实际上他从不管县衙中的事情,他是替县令打点生意。”
    “县令居然还做生意。”
    程咬金有些奇怪地问,“他忙得过来吗?”
    “哎!现在当官的谁不在做生意,当然县令本人不做,都是家人或者心腹在打点,我们这个县老爷在房子县呆了四五年,靠那点俸禄,他能养得起三个小妾?”
    程咬金点点头,他明白了,走进巷子,他们来到一扇大门前,这是上好的枣木朱漆大门,包有铜边,院子也是用砖砌成,墙头还铺了青瓦檐,显得十分考究,和其他用黄泥麦秆夯成的土院墙完全不同,一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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