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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宋末商贾-第111部分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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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进门的是十位统制中的一个,也正是山都刚才所见在与人商谈之人中的一个。林强云早从雷公雷大山的口中知道此人姓唐,亦即是李元铠信任的四个人之一。不动声色地把话交代了一遍,把“照妖镜”朝这人一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装模作样地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想要谋害我。来呀,把他拿下。”

这人一听少主大喝,进来时就心中一直发虚的他,知道已经被“照妖镜”识破他的行藏,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地,把头磕得“咚咚”作响,颤抖着尖叫:“唐大成是受人蒙骗的,不是出自本心要谋害少主,求少主饶命。”

早得到林强云示意的四个护卫队员冲过去,把这个姓唐的统制按倒在地,麻利地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张本忠阴森森地说:“是不是出自本心,‘照妖镜’已经把你看得一清二楚,押在一边,听候公子发落。”

林强云严厉地对唐大成说:“要想活命的话,等一下把你的同谋指认出来,若是老实,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也免得消耗我‘照妖镜’的法力。”

唐大成脸色苍白地连连点头应道:“小的一定将同谋指认出来,将功赎罪,只求少主放过小人和家中老小的狗命。”

接下来倒也简单,只要有人进入厅中,还没等林强云用上“照妖镜”呢,那唐大成就把人都给指了出来。

气得与他同谋的另一个叫阮山娃的统制破口大骂:“没卵子的胆小鬼,早知道你会出卖我们,大家不如先逃出山寨去,也好过让人抓猴似的捆在这儿。”

唐大成还嘴骂道:“一个人逃走有什么用,我还有妻儿在这里,难道要连累我的妻儿也一起送死么。”

张本忠骂道:“你们几个都是汉人,怎么会一心想着去跟李蜂头做汉奸。做汉奸的很光彩么,亏你们把张臭嘴讲得‘啪啪’的响,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阮山娃眼珠一通乱转,沉默不语。待到又有人进来时,便张嘴胡乱叫道:“他也是我们的同伙,把他抓起来。”

刚进来的人气得脸色发白,大声叫骂:“你怎么血口喷人,我何时与你同谋做什么了,休要害我。”

林强云看护卫队的人把他抓住,心里暗自焦急:“阮山娃这么乱咬一通,只怕剩余的三四十人都会被他攀上,这可怎么办啊。把眼光朝唐大成看去,露出询问的神色。

唐大成对林强云摇头,话却是对阮山娃说:“阮统制,你的心比我坏多了,到了这时还想害死别人吗?”

陈归永悄声对林强云说:“不如先把这个姓阮的押到外面,省得他再来捣蛋。”

林强云道:“不,让他在这里胡说。看他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做了个手势示意护卫队员们放开他,转而对那人说:“你不要怕,真金不怕火炼,心里没鬼就过来这里向‘照妖镜’里看,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清白。”

那人愤恨地瞪了阮山娃一眼,大步走到林强云面前,抱拳行礼后毫不畏惧地说:“请少主照吧。”

当他看到自己神色不变的面容时,不由高兴地叫道:“我是好人,‘照妖镜’里照得清清楚楚。阮山娃,有少主在,你想害人的诡计休想得逞。”

林强云笑着对他点头,挥手示意他可以。

阮山娃没想到“照妖镜”真能照出人的好坏,可以看到那人走出门去,不由大为懊恼,心念一转间,朝同在屋里的雷公和另一个也是统制的人大叫道:“对,我们是受军师的指派,准备拉着少主扯旗造反,可还有雷公的杜运来,他们两个也是和我同一伙的,为什么他们就没事?”

雷公哇的一声怒叫,冲上去一脚把阮山娃踢倒:“我们,你这条狗还敢指认我们?少主,这人心肠太坏,干脆一刀杀了完事。”

另一个统制杜运来也骂道:“贼心不死的家伙,你到底要拉上几个人为你垫背哪,你那两个老婆和乌珠、乌饭两个孩子,真不知道前辈子干了什么,会摊上你这样一个男人、老爹,他们早晚会被你害得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

一说到他的老婆孩子,刚挣扎着坐起的阮山娃脸就变了,汗珠大滴、大滴从头上冒出,抬起头用迷茫的眼光看着竹瓦盖的屋顶,抖动着嘴唇喃喃地说着什么。

有了唐大成的指认,再加上“照妖镜”的威慑,九个李元铠的党羽很快就被找了出来,他们的家人也无须再行指认,和他们一起关押在各自的屋内。

山里的天黑得快,众人吃完了晚餐,夜幕就向大地罩下。

这一餐的野菜粥吃得嘴里直发苦,山都也看出恩人没吃多少东西,想来和自己一样对苦涩的野菜难以下咽。

他眨着小眼睛,歪头想了好一会,匆匆跑出门去。

过了半晌,山都急匆匆地拉起林强云就向外走,嘴里嘟嘟喃喃地说:“山里,‘呱、呱’的好多……好多,‘呱呱’。”

莫名其妙的林强云看他拿了一个松明扎成的火把塞到自己手里,问道:“呱呱?这是什么意思?还要带上火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山里找‘呱呱’鸣叫的东西吗?”

山都连连点头,把一个装米的长布袋送到他面前,学着林强云的语音应道:“系,系哟,跨滴会号毛(闽西连城方言:快点去好吗)。”

天黑沉沉的,山林间一到夜晚就没有白天那么热了,这几天又是翻山越岭的赶路,到山寨后又遇上李蜂头的一伙探子来捣乱,让人烦闷不己。

火把冒出的松烟,不时会向脸上涌来,呛得林强云双眼发红,咳嗽不止。

“我说山都啊,一人走一边好不好。”林强云受不了浓烟的熏燎,只好和山都商量:“你人短,又要走在前面,火把上的烟全都往我脸上冲,怕是等会儿把眼睛熏坏了,连回去的路也看不清呢。到时候你能背我走吗?”

山都裂嘴朝林强云笑笑,洁白的牙齿被火把的光线映照得闪闪发亮,默不做声地向山涧另一边指了指,又把右手食指竖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林强云不可再说话。

快步走了二步,山都一俯身在一块黑石头上抓起一个什么东西。当他将火把靠在身上,用手把那东西的腿折断时,林强云才看清楚那东西的形状。

“石蝀(一种生活在山涧的蛙类)!”林强云用力一敲头,痛得“嘶”地一声吸了口气,但他还是高兴地叫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傻入骨子里的傻瓜啊。”

说着,一下跳走去就要拿过山都手上的石蝀。一下没站稳,滑进了山溪水里。山涧的水很凉,不小心踩到水中还真有点冷冰冰的感觉。

山都并没有如他的心愿把石蝀交到他手里,而是在山涧边拔了几根草,绞成草绳把石蝀拦腰扎好提在手上。

再抓到一只石蝀又把蛙腿折断,将两只石蝀绑成一串丢下水中,才对林强云招手向山上前行。

林强云小声嘟喃说:“原来现在也是有这样的规矩,想必我们那个时候的规矩就是现在传下去的罗。”

说得不错,林强云在下乡到赖源时,就知道山民们上山抓石蝀,必须先把抓住的第一只折断腿放回原处,然后再到山溪上游,从上往下一路捉到抓住这只折断腿的石蝀。就不能再动它们了,哪怕眼前有成堆的石蝀一动不动的挤在一块也不能捉一只半只。否则,将会有山里的守护鬼神会出来跟你过不去,弄得不好,当夜会迷失在山上不能回家,已经捉到的石蝀也会变得又苦又涩不堪入口。这是山里人必须信守的规矩,就是外来的人也不能加以破坏。谁要是不信邪,尽管去试试。

这条山涧还真是长,从上往下在上去的时候觉得不过二百来丈远,可当他们往下走了三四十丈后,林强云那条米袋就装了大半袋的石蝀,足有三四十斤。再往下不到二十丈,装满抓获石蝀的米袋在林强云身上挂了一圈,再没法装了。

这下林强云吃的苦头大罗,五六十斤冷冰冰的活物,坠得林强云高一脚低一脚的站立不稳,想快一点赶上山都也没这个可能。把林强云恨得牙痒痒的,心里直发狠:“死山都,臭山都,只顾自己一个人走,把我丢在这么远的地方理也不理。看我回去以后不把你……把你……哎呀,我能把他怎么样哪?”

想了好久,林强云也没想出能把山都怎么样,才能出自己被丢下这么远的一口气。唉,说实在的,要怪也怪不到山都的头上,还不是应该怪自己没用,才五六十斤的东西就连路也走不动了!

不管怎么说,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

但是,林强云好不容易走到等了他好久的山都面前时,肚子里的气一下子全消了。

山都身上交叉背着用草绳扎紧的上百只石蝀,石蝀们心有不甘地向这捉住它们的人直蹬腿,山都的脸上已经被石蝀不很硬的爪尖划出了好几条血口子。

林强云忍住心中的苦涩,伸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按抚了一下,硬抢过他提在手上的十多只石蝀,小声责备说:“看看你,成了血花脸了,少抓些不好吗,非得弄到这么狼狈?走吧,我们快些回去。”

山都笑道:“毛事,我毛事的。”转过身歪歪倒倒地领先向山寨走去。

出去了近一个时辰,带回了百余斤石蝀,这让张本忠、张山、张河这几个山东大汉吃惊得瞪大眼睛围着山都直打转。张山、张河这两个与山都接触很少的人,不往拉起山都的裤脚、衣袖,捏捏他的手臂,再捏捏他的小腿,连声说:“没什么特别呀,比我们差远了,怎么就能和公子一样,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回来呢?”

张本忠则向林强云问道:“公子,这些山上的黑蛙是你作法捉来的吧?”

“胡说八道,”林强云笑骂:“什么作法捉的,是山都一个人捉的,也只有他才能分辨出怎么样的山涧里会有最多的石蝀。哦,石蝀就是你说山上的黑蛙。我只不过是去帮忙把他捉的石蝀带回来罢了。”

张本忠朝林强云眨眨眼,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调,笑着说道:“是,这些石蝀全部是山都捉回来的,公子根本就没用什么法力,只是去帮忙把这些黑山蛙带回来。我说得没错吧?”

林强云听他们的声调,根本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么,有些急眼了,再追问了一句:“你不相信?”

张本忠、张山、张河一本正经地异口同声说:“我们相信!”

他们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可他们的眼睛里却全都是笑意,任谁也看得出说的是反话。

“林贤侄回来了。”徐子丹笑容可掬地走进门,向张本忠他们点头招呼后,朝林强云问道:“刚才去什么地方了,来了几次都找不到你。”

林强云狠狠的瞪了张本忠他们三个一眼,眼里能杀死人的目光警告似的说出心里的话:“且先放过你们,等一会再和你们算账”

站起身让徐子丹坐到凳上,林强云指着屋角一大堆的石蝀说:“咳,晚餐没菜吃不下饭,我就和山都一起到山上捉来这些东西,正想叫人去请你们过来一起尝尝呢,你老就到了。徐叔找我有事吗?”

张本忠他们看有客人来,也去屋角帮忙山都一起整理宰杀捉回的石蝀。一时间,屋里响起一连串噗噗啪啪的击打声。

徐子丹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夫就是带小女过来,让她谢谢林贤侄的救命大恩。”

林强云连忙谦让道:“这些小事,哪里谈得上救命大恩呀,快别说这样的话,让人听了笑话。徐姑娘呢,怎么不叫她进来呀?”

徐子丹可不理会林强云怎么说,只管朝门外叫道:“丫头,还不进来谢过林贤侄,躲在外面做什么。”

门外一个女声说:“进去呀,又没老虎会吃了你,怕什么呢。就是有老虎在里面,我们还有位打虎英雄在,他还真能让老虎把你吃掉了不成?”

徐兴霞垂头出现在门边,迟疑不定地欲进又止,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哇”地叫了一声就借势冲入房中。她红着脸回过头骂道:“要死了啊,你干嘛推我?”踏上一步伸手把门边躲着的应君蕙也扯入门内。有了女伴之后,她才向林强云蹲身福了一礼,小声道谢:“林公子刚才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应君蕙笑道:“哎呀,这么小声,连我这站在旁边的人都听不清楚,那么远的林公子能听到吗?不行,道谢贵在要有诚意,说大声些。”

林强云起身回礼,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那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姑娘的谢礼。”

听了应君蕙的话后,林强云又说道:“啊,我已经听到徐姑娘的话了,再谢就不必了吧。两位姑娘快请坐下说话,等到一会还要请你们品尝我和山都刚才捉来的石蝀。”

徐兴霞这次见到林强云对自己和颜悦色,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他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一样了,露出了许久没出现过的笑脸。

高兴劲一过,徐兴霞脸上又变得阴晴不定,心里患得患失的暗道:“他以后还会像今天这样对待我吗?但愿从今以后,他再不像那天在书房里一样,看到我就掉头而走。自己真的那么令人讨厌?”

就在这时,正专心致志埋头宰杀石蝀的山都,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徐兴霞,心里记起她那天对恩人不友好的态度,眼里再次射出凶狠的目光。

徐兴霞突然间又觉得像那天在益将隘客栈里一样,有人在暗中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脱口叫道:“有鬼!”一把拉住应君蕙的手不放。

这一声“有鬼”,害得应君蕙也紧张起来,惊恐地向四处张望。

徐子丹“哈哈”一笑,看了林强云一眼说:“有天师道的高人在此,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这里现世。霞儿,你恐怕病还没好,身体太虚了,才会觉得这里有鬼罢。哎哟,林贤侄,既然我这霞儿心里害怕,何不把你的‘照妖镜’取出来,既能使万邪避易,也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见识、见识。”

屋角宰杀石蝀的张本忠他们三个,一听到徐子丹这句话,立即跑到林强云身边,满脸希翼地说:“是啊,公子把‘照妖镜’拿出来让我们也见一下吧。”

林强云对徐子丹父女笑了笑,“疾”字出口,手动镜出。

山都少了伴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所有人都围到恩人身边,也丢下手里抓着的石蝀,跑到林强云身前依偎着。但一看到恩人从挎包里取出那个布包,又要取出能看清楚自己相貌的宝贝时,高兴得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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