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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宋末商贾-第180部分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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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地纷纷议论,这“仙人镜”到底能值多少钱时,紧闭的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陈归永一怔,自己早已经吩咐过,除非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发生,任何人都不得前来打扰。既然下过严令都还有人来报告,说明事情很严重。他举起双手止住大家说话,沉声问道:“何事前来禀报,说!”

门外的人大声道:“有人求见局主,说是有极重要的事情向局主传报。是否将他带进大厅?请都统领示下。”

陈归永向林强云看了一眼,见林强云微微点头,便扬声说:“好,将那人带到大厅,我们马上见他。”

陈归永向林强云说:“强云,我和张兄弟先去看看是什么人,问清真有大事的话,你再去见他不迟。”

说完,招呼张本忠一声就匆匆走出门去。

不过半刻时辰,张本忠匆匆走进门来,附在林强云耳边悄声说:“是回半城的大管事公治渠,不肯将事情告诉我们,非要公子去见他才肯说出他的来意。看他着急的样子,似乎确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向公子讲。”

林强云站起身,笑着对大家说:“你们继续讨论,我先去会会回半城的大管事。我想,他的来意不外乎是关于黛丝娜、荷丝娜两姐妹的事情,这也是我们急于知道内情的事。非要去见他一面不可的。叔,张大哥我们一起出去会会公治先生。”

走到大厅中,公治渠不安地在大厅里来回走动,不时抬头向侧门探看。

见到林强云大步走来,公治渠抢上几步到林强云的面前,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大概是觉得不曾有什么事情发生过,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拍拍胸口说:“还好,还好,总算没出什么错,还算来得及时。”

公治渠向林强云深施一揖,抱歉地说道:“公治某人来得匆忙,适才又因情急鲁莽,请林公子大人大量,勿要怪罪在下种种不敬之举。”

林强云慌忙向公治渠还了个深深的揖礼,连连说道:“公治先生千万别如此说,没的折杀林飞川。能得公治先生屈尊到后生小子的蜗居赐教,林飞川不胜感激之至,不胜感激之至呐。公治先生请坐下详谈,请。”

林强云这番话说将出来,连他自己也是既好笑又吃惊,自己何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而且还是文绉绉的一派书生口吻。

他也还注意到,公治渠的座位边放着个小包袱,像是要出门远行的样子。

乖巧的翠娥为公治渠和林强云送上茶水,退到边上的小凳子坐下。

公治渠目注翠娥没有出厅,口气有点迟疑地问道:“林公子,这位女孩是……”

“哦,她是我的朋友,若是公治先生觉得不方便的话,先让她先到外面去歇会好了。”

翠娥听公子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是他的朋友,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下人看待,心里的感激真是不可言状,慌乱的起身向林强云福了一礼,快步向大厅外跑去。

林强云接着向公治渠介绍说:“公治先生,这两位沈念宗、陈归永是林飞川的叔辈,这位张本忠大哥也是自己人,厅外有我的护卫队守卫,相信能没人潜近到离大厅的十丈之内。有话但请先生直说不妨。”

公治渠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能让林强云他们都刚好听得清的声音说:“公治某人本来不想这么早就把事情向林公子说出的,但今天却因为听到一件事关公子生死的大事,所以只好冒险向公子通风报讯了。上月回半城马大官人输了马车的赌赛,却把他的两个亲侄女,也作为输掉的赌注送到公子府上,其实是不安好心。”

沈念宗“哦”了一声,与林强云对望一眼,心道:“果然被我们料中,那两个番女来意不善,幸好还没出什么大事,没被回半城的奸计得惩。”

公治渠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他那两个侄女受过某种教派的‘割礼’,自小就投到自称为‘游天散仙’的一个阴阳人门下,学会了所谓的‘媚男’秘法。据公治某人所知,此种‘媚男’之法是女人专用于吸引迷惑男子的功法,使出来时不仅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与其交合的男子元精吸走,令其人日渐消瘦,时日稍长即元精尽失……大有可能连命也丢掉。”

沈念宗、陈归永、张本忠三人听得脸色大变,一副好在没被妖女得逞的表情,神色也慢慢平静下来。

公治渠道:“此外,此法一施,也将令男人对施法的女人神魂颠倒不克自恃,对那施法的女人言听计从。而行过‘割礼’的女子,则是绝难有男人可以令其动情,这其中的内情如何,在下也是不知其详。回半城打的主意,是用他这两个侄女令林公子入迷,再借蒙古人之手将几位主持大局的人除去。然后逐渐将你能赚钱的生意,包括那些工场、作坊等,全都转到他的手上,以独占泉州城的所有生意。他的打算是,一旦将来有一日海舶如从前般大批到来时,其数十年生意上的亏失便可稳稳的赚回来了。蒙古人则要借回半城这两个侄女之力,将林公子掳到大都为他们效力……”

沈念宗止水无波地说道:“回半城能使出如此的办法,将自己的亲侄女都舍得用来做饵,以图引诱强云,那就有些下流了。不过,生意上的你争我斗是常有的事,他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倒也不足为奇。”

公治渠正色道:“正是,在下也认为,这蕃人使出下流手段,以他平日的为人行事来说,实是其本性如此。再者,以林公子乃天师道门下高弟,所习的道法仙术自也不惧‘媚男’、‘割礼’之类的邪术,故而没来向林公子说出这事。”

陈归永沉声问道:“请问公治先生,你在回半城家中任管事,看来贵上待你不薄,为何会想到将此等秘事专程上门来泄露与我等知晓呢?”

“这位问得好。”公治渠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想我天朝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我辈做事自是要依理而行。在下不才,再怎么说也是个自小学得圣人之道的读书仕子,虽然数试而不举,未得入朝为官,不能为国为民做些兴国益民之事,却也还是存有天理之心。公治某人在那蕃人家中见多了其用心、手段,早就不耻其为人行事,有心离开他去。当此之际,又眼见蕃人使出这般下流手段,以谋夺我大宋汉人的基业,如何能忍得下不管,故而方有今日冒昧前来报讯之举。各位休得生疑,请听在下把话说完。”

公治渠举茶向各人示意,自顾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本来公治某人准备过了本月便要离此他去另谋生计,但在今天听得了一件秘事后。下决心立即星夜离开回半城家,回老家成都府去。临走之前特来将所知的秘事能报与林公子知晓,以便林公子多有准备,不使奸人的诡计得惩。”

林强云走到公治渠面前深施一礼,正色问道:“公治先生,林飞川在此先行谢过。不知先生所说的秘事为何,请先生明示。”

“林公子请先坐下,且听在下说来。”公治渠坦然受了林强云一礼,伸手向他示意。待林强云坐回原位后方说道:“昨日,有一伙北地客商来到回半城的马家大宅,这些人出入躲躲闪闪、行踪诡秘,在下向几个胡姬舞娘一问,方知他们是从中都路大兴府——也即是如今蒙古人所占的原金国中都——来的。据侍寝的胡姬所言,这伙人是来谋取林公子炼制钢弩、箭矢秘技的,只待将秘技弄到手后,便要动手一举将公子掳去北方。在下的话已经说完,请林公子小心防范。告辞了。”

沈念宗急叫:“先生且慢走,我还有一事与先生商量。”

公治渠把提着的包袱挂到肩上,回身问道:“有事商量?请讲。”

“请问先生,此去回到老家,欲做何生理?”沈念宗向他提出个问题。

公治渠:“有劳先生下问,在下家中只有薄田六七亩,还不足以养家糊口。回老家后别无他途,只有收几个蒙童课读,以谋生计。”

林强云这下明白沈念宗的意思了,连忙走向公治渠,施礼后把他拉回到座位坐下。盯住他的眼睛问:“公治先生,如果你家中没有急事,何不先在林某人这里住些时日,若是觉得我为人做事还能顺眼的话,就留下来帮我如何?即使你不想留在我这儿,十月我们一起到临安去,从临安回去城都府也更容易方便些。先生看怎么样?”

“既是林公子有意,公治渠就先留下看看。至于帮你的话么,以后再说罢。”公治渠也是个痛快的人,毫不犹豫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起来,林强云心中惦记着应君蕙,慌乱的接过翠娥递来的面帕,胡乱擦了把脸就向外走。

急得小姑娘顿脚高声叫道:“公子你还没把衣服穿好呢,哪有人穿着中衣去看姑娘家的道理呀。这也太过……太过那个……什么了吧?”

林强云心道:“你这小丫头反倒来说我,自己还不是见着了穿中衣的人么。”

穿上外衣,林强云对拿起梳子准备为自己梳头的翠娥说:“回来再梳吧,我得先去看看应姑娘,不知她昨天夜里怎么样了。”

“放心,应姑娘精神得很。”门外传来沈念宗高兴的声音:“她天一亮就来和我们说了,昨夜一觉睡到天明,自觉好得很哪,哈哈!”

走进门的沈念宗兴冲冲地说:“强云,今天我们一起去酒库,看看能否把那里的现状改变过来。另外,归永和张兄弟今天又准备去海上训练炮兵了,你要不要去吩咐他们一下。”

“好,我们先去码头,交代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后再回来吃饭。还没好么?”林强云后一句是问正为他梳头和翠娥。

“马上就好。”翠娥喜滋滋地说道:“公子,你不在的时候小婢可以到外面走走么?三富哥叫小婢去他哪儿玩,说是要送我一盒‘雪花膏’呢。”

林强云笑道:“傻丫头,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小婢、小婢的自称,这里谁把你当婢女、下人看了。想去玩,就是我在时也自管去玩就是,你要喜欢雪花膏,便去找三儿要。不必来问我。”

“多谢公子。”翠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急急把林强云的头发扎好,左右看了一回,方说道:“好了,这下可以出去办事喽。”

此时前院里只有百余新招来的护卫队、小孩儿兵在操演队形。另一角,数十个小不点在两个稍大的孩子带领下,也把方队排得整整齐齐,与数日前的零乱混杂不可同日而语了。

太阳光照到大地上时,林强云和沈念宗走到距家门一里多、新砌好的码头边。这是林强云新建起来的私人码头,三里长的码头水深圳特区有近四丈,可以停泊十余艘大型海舶。

两艘海舶上的水战护卫队已经整装待发,马上就要再次到海上去训练射炮。

这次,两艘船上都装了四门‘子母炮’,除了上次五门修好的炮外,吴炎他们这些天又赶制出三门炮和数百发改进了的炮弹头。

林强云找到正忙碌的陈归永和张本忠,对他们说:“归永叔,你和张大哥这次不妨走远些,看看是否能遇上抢劫商船的海盗。将他们抓回来,选出些能为我所用的人,补到我们的水战护卫队中。若是有可能的话,最好把他们的老巢端掉,将他们历年抢去的财物夺过来,以弥补我们打掉的火药和炮弹。”

陈归永和张本忠听了林强云的话后,不由得一齐哈哈大笑,许久才止住笑声。

张本忠看了陈归永一眼,见他赞同地点头,便对林强云说:“公子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自那天听你说过,打一发‘子母炮’要花去十多贯钱后,我就和归永兄商量过,再出海训练时必须寻到几股海盗来试手,得便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们抢掠到的财物都抢到我们的手里来。”

林强云:“哈哈,这叫‘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好,我们就是要这样干,先把我们上下运粮的通道打开,省得到时候这些不长眼的家伙连我们的东西也抢。我说,我们是不是在训练一些时间后,就用这两艘海舶运点什么货物去两浙、两广,回程时贩回粮食、耕牛和我们这里需要的货品,以便我们能有足够的粮食贮存。”

沈念宗道:“贩回粮食、耕牛倒没问题,但要运什么去两浙,又运什么到两广却是颇费心思。这主要是我们中没人做过这两地的生意,一时没得理会处。”

张本忠:“那位公治渠先生不是在回半城家做了几年大管事么,何不向他请教?说不定他能给我们一个好的建议呢。”

林强云一拍大腿:“对,去请教公治先生。实在不行就先胡乱运少量的货物去,摸清那里的行情后再作打算。话说回来,运货去卖是顺便赚点小钱,我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运回粮食和耕牛。这事我和叔会想办法处理妥当,你们就不必为此劳心了。时候不早,你们也要出发了。”

泉州所属酒库位于县城北门外二里许,占地二十亩上下,有制酒专用房屋七十余间,总酒匠三人,酒匠十一人,杂役一百一十七人,大小管事吏员十三人,共一百四十四人。所有这些人里面,并无厢军充役,全是募役。

这里产出的“竹叶”酒,系当代的名酒之一。按官府的规定,一斤糯米只能酿出十二两“竹叶”酒,比民间私酿一斤糯米出一斤二、三两的酒好了不知多少。所以,酒是不愁没人买的,只有不够卖的时候。

从回半城的手里接过酒库后,沈念宗从黑风硐来的人里选出一个姓刘的,派他带了两个人到这里换掉回半城的人做管事。

林强云找到管理账籍的吏员详细一查问,方知官酒库的经营情况远比自己所想象的糟糕。自大宋开国以来,福建路的福州、汀州、泉州、漳州、兴化军就是不榷酒的州军,民户私人多有酿酒。只不过这几个州军的酿酒粮米都不能自给,所以私酿酒数较少,大多还是要到官酒库来买酒喝,酒库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林强云发现,这些年酒库在酒价高得吓人的情况下,所得利钱还十分少的主要原因,除了沈念宗所说出酒率低以外,另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本州的内酒、法酒、公使酒都要由这个泉州治所晋江县唯一的酒库上供。

这里所说的内酒,并非送往临安皇宫大内去的酒,而是供给皇家南外司皇子皇孙们宴飨享用的酒水。

法酒,指“以奉天地宗庙社稷之用”的酒水。

公使酒,则是“专馈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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