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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宋末商贾-第249部分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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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吃了,万一那些成了精的耗子又没被陷阱给压住……呸呸呸,不可能没被压住,只是说万一,那么自己还有最后的一点希望。所以,无论妻子怎么说,他还是将这粒可以救命的麦饭,宝贝似的放到碗里用木板盖得紧紧地,准备下次设陷阱时有饵可用。

一夜都没有听到支起一边的石磨落地之声,陆甲垂头丧气地深深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门槛上:“怎么办,今天又是不可能有东西入肚了,去城外寻些可食的物事么,自己又走不动。唉,此刻只要有二三十粒饭入口,就能走到城外前天设下的吊索处再看看,可能运气会在今天照顾自己,能套上个什么小野兔、小山鸡之类的小动物也不错。”

至于他设的那个套索原先是为大野物所设的绳圈,这时他可是连想都不敢去想,会有什么大的物事上套。

厨房里传出一声幼细、带着哭声的尖叫:“哎呀,爹妈耶,你们快来呐,磨石底下有耗子了啦。”

咦,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跑到厨房里去了?哦,定然是和自己一样饿得受不了,实在是忍不住,便趁自己坐在门槛上失神时溜进去的……等等,她在叫什么……好像是说磨石底下有耗子……

“丫头,你千万别去动,乖乖的等爹娘来啊,等我们看清后,再将它取出来煮给大家吃。”陆甲一下子精神大振,用他所能叫出的最大声音,向厨房那儿喊。

外面街上,隐隐传来一阵锣声,并有人高声喊叫着什么话。陆甲对此没去留意,他的全部心思全都落在了如何将磨石下的耗子,不损分毫的完整取出,让自己和家人能多喝上一口带有点肉味的汤上。

夫妻俩和他们的女儿惊喜地发现,只露出一条尾巴的磨石下,竟然压住了一大一小两只耗子,虽然大的不过才三寸长,小的么仅有寸半左右。可这毕竟是两只,两只耗子啊,可以让一家人吃两顿了。

陆甲志得意满地迈出家门,拍拍每走一步就“咕咚”响一声,涨涨的肚皮,心里还在回味刚才的鲜汤:“真香哪,有肉的汤滋味就是不一样,虽然那些细细的毛让人有点恶心——不,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讨厌,但一大锅汤还是让四个人将肚皮都快撑破。余下那一小半,晚上也还能吃上一次。”

隔壁的苟乙拖着有气无力的步子走来,陆甲用少有的大声向他招呼:“苟乙,这么冷的天去何处,不在家里呆着省些力气,也可以省下些米粮么。”

苟乙:“你没被外面响起的锣声惊动?我家老头说,这可是十三、四年来第一次听到的锣声哪。锣声敲响时,还有人大声喝叫,说的是:‘本县换了新主,官府公告收取境内的田地山场,再租佃给大家耕作,租赋共收其地产出的三成。原有山、田地契的主户人等,请立即带好自己的文书契据到县衙换取银钱粮米,办理租佃田地的文书字据。详情可到县衙外观看榜文,若有疑问则可向衙门的书办探询……’我家老头叫我去探听清楚,若此事是真的,就准备用那四五年没种出过多少麦粟的二十多亩田,先去换些粮食,把一家大小的命保住再说。”

陆甲现在一心只想在自己还走得动之前,快些到吊索处看看,万一真有个什么里物上了套,自己一家人就可再活上几天时间,说不定能捱到新春元旦过完也说不定呢。对苟乙的话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朝西门外行去。

布置吊索的地方还真有点远,出西门得走近十里的小径才能到。以前家里还有粮食吃的时候,这十来里的一点路根本不在话下,只需半个来时辰就可走完。但今天,陆甲用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他设的吊索附近,再有二十余丈便能看得到了,自己一家人是否有命过完这个年,就在此一举。

陆甲跪下地,虔诚地合什祝告:“老天爷,过往的诸天神佛、山神土地,请你们保佑细民陆甲,在小人布下的吊索中,能像家中的石磨一样,得两三个野兔也好,野鸡也好,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能吃的就行。小人将会……将会……在未死之前,每天一有空闲就给各位磕头。”

四周没有一点动静,看来神仙们没听到自己的求告,或者是对磕头不感兴趣,没理会自己。本来他想许愿的,可一想到自己家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还神,也就只好说有空闲时磕头,看看是否能打动诸天神佛、山神土地等神仙了。

拖着又饥又渴,已经快倒仆于地的身体,绝望的陆甲慢慢走近设置吊索陷阱,耳中听得前面不远处有噼啪的折枝踏草声,陆甲小声道:“各位兔儿、鸡仔大哥,你们还是走远些吧,我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来和你们玩兵捉贼的游戏了,今日连走回家去吃那一点肉汤的力气也快用光喽……啊……”

那响动非但没远去,反是更显快速激烈,抬头一看,六七丈外自己所设的吊索上,不正有头小鹿,一只后腿被吊得离地半尺,瞪着它惊恐有眼睛朝自己看来吗。

“天啊!”陆甲惊喜地叫道:“显灵了,神仙们终于显灵了呐。”

跌跌撞撞地冲上前,猛扑到小鹿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小鹿不放,生恐自己稍一松手,就会把这条能救自己一家四口好几天命的可怜小鹿给放跑了。

手忙脚乱地解下腰带,小心翼翼地把用了数年的布带十分温柔地绑在小鹿的脖子上,一手抱着十斤上下的小鹿,一手去解在它腿上的套着食指大的细藤。这时他才发现,因为索套置于地上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有了刚开始做时吊索时的柔韧,弯下的小树也根本没有一点弹性。这条自己找了好久才寻到的藤蔓,仅是松松的套在这头小鹿脚上,只要它稍微机灵点,不向前跑出,或是回到原位,一缩脚就能毫不费力的脱开束缚逃出生天。

“天可怜见,注定我一家人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年。”陆甲有点不忍地轻拍小鹿的头,小声对它说道:“只是苦了你这小东西,怕是才出生不久吧,却要被我换成其他食物裹了我们一家人的肚腹。唉,我们都可怜呐,你可不要怪我啊!”

“小鹿耶,小鹿丫,你是我的命,你是我的根,你是我家的大福星,粟粥麦饭和面糊都有落在你这小福星的身上啦。”

小鹿在陆甲粗哑双欣喜的歌声中,流出无助的泪水,害怕得浑身的皮肉一直颤抖。被陆甲抱出了这片高过人腰的草地。

一鼓作气走到小路上,陆甲实在是抱不动这头小鹿了,一屁股坐下,将小鹿放下地和它商量:“鹿乖乖,我牵着你走好么,还有十来里路呢我可没那么多力来抱你。若是肯自己走的话,我答应不到实在是饿得没法子了,决不动你身上皮肉分毫。”

陆甲叹了口气站起身,抖动手里紧抓住的布带朝前拉,那小鹿退缩着就是不肯跟他走,惹得陆甲火起,回头喝道:“再不走的话,我就硬拖了啊。”话声一落,自顾朝前大步行去。

谁知小鹿才被拖了几步,陆甲只觉手里的布带一松,回头看时,自己用来绑在小鹿颈上的腰带,在小鹿脖子上断掉了。那头小鹿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瞪着一双鹿眼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糟糕,真要命。”陆甲一面慢慢朝小鹿走,心里暗暗祈祷:“你可千万别跑啊,我一会抓住你后,自己辛苦点,抱着你走回城里去就是,听话啊。”

小鹿从惊惧中清醒过来,它可不管陆甲心里是怎么想的,四足一蹦朝路边的草丛中钻去,片刻间便连它逃走时晃动的草也平静下来。

陆甲微微躬腰不言不动,呆呆的站了半天,然后才“哇”地大哭出声:“没命了,一家四口的命就被我这样送掉了呀,天呐……”

天将暗,陆甲凄凄惨惨地踏入自家屋门,看到七岁的大女儿很小心地用一把生满铁锈的剪刀,剪开那只退光了毛的小耗子。五岁的小女儿则帮着姐姐,用她的一只手抓住那耗子的尾巴。

看到父亲走进家门,一双女孩眼里闪动着陆甲从没见过的亮光,高兴地叫道:“爹爹,我们有好稠好稠的米粥吃了,娘留了好大好大的一碗给你,放在锅里热着呢。”

“什么?”陆甲一下跳前两尺,嘶声问道:“好稠的米粥?稻米,那是好贵的物事,大富人家才吃得起的东西呀。你娘何处弄来的米,她人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胶西县沸腾了。

官府收回所有的山场土地,按市价补还给原主钱粮,然后又可以依自己的能力租佃数量不等的生熟田地。熟田先由官府租户共同厘定产量,连税赋并田租一起才收取三成,qi书+奇书…齐书比过去向主户租佃的租赋少了一半还多,每口人有三亩地种出的粮食就够一年所食。若是年成好的话,日用百货都能得到解决呢。不仅如此,人们租佃了官府的田地以后,还能从官府中赊来耕牛、种子、农具以及必须的生活用品,以后只要每年再按产量多交一成用以还本付息,还债的时间不限,直至还清为止。利息则每年只收取本金的一成,少得令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随后涌入城中的牛、骡,以及一队队鸡公车运载来的大批粮食物资送入县衙,或由新官府派出的人租用民房作为临时仓库都存放得满满当当后,再无人怀疑这事的真假了。一时间,县衙外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来这里,大呼小叫的煞是热闹。

从耕牛入城的那一刻起,许多三十多岁到五六十岁的男人们就紧随着这些牛群,不肯须臾稍离,这牛和土地两样东西,可是作田人家的命根子啊,有了田地,再有一头牛,一家大小就能活命。缺了一样,种田人都会过得无比艰难,年成稍差点的话,可能还会饿死人呢。

这些人不用官府拉差,各自纷纷去找来干草、工具,帮着官府之人安顿、喂食。人们做得很细心,对这些将有某一头成为自己家庭一员的牛们,他们不敢有所偏颇。这些人都很相信,耕牛是有灵性的,自己对出大力帮着一家谋生的牛们是个什么态度,它心里一清二楚,好好的相待它们自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你对它们像家人一样的照顾,它们也会像子女孝敬父母一样的报以养育之恩。你若是对它们视如仇雠,它们也就会视你为路人,非但不肯为你出力,反会让你有种无收。

这天傍晚时分,城内新开张了三间铺子,一间米粮铺,一间布帛铺,另一间则是肉铺,三间铺子所用的招牌都是“双木”。

这几间店铺内的货物比本地前些时还有出售的粮米低了一成价钱,凭“官引”限量供应米面粮食和粗细麻布及绸缎,还有新旧不一、有大有小的各式成衣、鞋帽等等。

肉铺则只是供应腊肉和少量的鲜猪肉,想要买肉的人必须持有县衙核发的“肉引”,方能按肉引上标明的数量买到肉食。

既便如此,全城的人也还是露出了他们难得一见的笑容,最起码这个年可以有吃有穿的过得安稳了。手脚快、脑子灵,且胆大的人已经租佃到田地,领到钱粮、耕牛、农具以及一些日用品,他们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只大半天的时间,胶东县城内一改上午的死气沉沉,显得异常活跃,气氛热烈得让人感到心跳加快:新的时代将从今开始,过去缺衣少食的苦日子将不复再来。

接下来直到过年前的几天时间内,胶西县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街上原有的店铺纷纷向双木商行购进可以买到的货物,加上些原来存下不多的物事,三不管的先草草开门做起生意,把大家刚放进口袋里,从官府中借出来的些少银钱,用自己的货品多少捞一点到自己的钱袋里再说,以便明年有多些本钱可以在生意场上大展拳脚。

胶西县城外东北三十里的陈村镇,镇内的住民主要由陈、许、龚三姓组成,杂以其他几户客户。三姓的人相差不多,都有七百余丁口,是这一带迄今为止所存人口最多的镇子。

陈姓,他们自认是上古舜帝之后,武王立周朝后,找到舜帝的后人胡公满,封其于陈,立为陈国国君。到陈闵公时陈国被楚所灭,他们的子孙便以国为姓。据这里的陈氏族人说,春秋时的陈元是孔夫子的弟子之一,汉初又有足智多谋的陈平辅佐刘邦,等等,等等,名人多得很呐。

许姓的子弟也不含糊,他们也有关于自己姓氏的一套说法。许姓与陈姓同样源远流长,周武王灭商分封诸侯,武王尊崇远古贵族,封了一个炎帝的后代“文叔”到许地(许昌)为许国之君,可惜后来和陈国一样被楚所灭,许国的后人也只好以国为姓。

龚家的读书人多,显得比较含蓄,虽然他们的姓氏也是源自黄帝时治水大臣共工之子“句龙”,由共工的“共”字再加上句龙的“龙”字合成龚姓,却并不去与陈、许两姓的人作无谓之争。

镇里五百余户镇民共有男丁八百十三人,丁口总数达二千四百六十六,接近二千五百大关。镇里因为男丁多,山东地境又素有练武习俗,所以这里民风骠悍,自卫能力相当强。

镇内的主事人姓龚,是龚氏族长,也是早年金国朝庭委派的镇监,今年五十五岁。因为龚镇监应付得法,十多年来除了交纳极为沉重的赋税外,还没受到过李蜂头贼兵的**。而李蜂头的贼兵们也因其镇墙高大结实有如城墙,再加上对这么一个男女老少都能提刀持枪拼命的镇子有所顾忌,不想死伤太多的兵员,也就没去动它。只是派了数十人的小队每天都来镇外巡视一遍,警告镇内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乖乖按时交上所应贡纳的钱粮。倒是这些巡兵们由于每天要来走一趟,又没得什么好处收入,把他们的火气都撒到陈村镇的头上。巡兵们一到镇外,只要见到落单的镇民,往往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就开打,十多年来彼此都有死伤,仇恨结得不小。

不过,镇民们虽然还没到生死边缘的境地,这十多年来却也生活得极苦。且不说日常所需的铁制农具没法购到,本镇以前请来的一个铁匠,也因弄不到铁料无法谋生,前些年带着妻小走得不知去向。就连吃饭用的锅盆碗盏、缝补破衣用的针头线脑、治病所需的丹丸药散和各种处方中列出的药材,日需饮用的茶叶等等,凡百人家日用之物无一不缺。亏得此地近海,食盐倒还不是很缺。

比缺少生活用品更让镇民们忧心的是,他们为了不致饿死必须到镇外田里耕作。这几年镇民与李蜂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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