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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部分

大唐双龙传 黄易-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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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道: 去你的少帅国,锋寒兄请看清楚来的是否金狼军,勿要错杀好人。 跋锋寒功聚双目,用劲把弓弦拉成满月,柔声道: 在大草原上,小弟从未认错过敌人,子陵可以放心。 号角声起,敌骑在不到半里外停住,重整队形,排成阵势。寇仲讶道: 他们想干什么? 跋锋寒道: 他们猜到是我们,故不敢掉以轻心。 徐子陵道: 会否是等候其它人呢? 跋锋寒摇头道: 他们即将发动攻势。颉利的金狼军是全攻形的军队,充分发挥骑兵灵活的机动性,惯用的手段就是长途奔袭,出奇制胜,正面攻来的是攻中带守的环形阵,真正的杀着是分由两边侧翼攻至的冲锋队,教我们无法集中应付从单一方向冲来的攻势。 寇仲咋舌道: 这种草原战术确难以应付,既可以寡击众,以少胜多,何况现在对方人数百倍于我们。 跋锋寒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道: 若没有人马如一之术,我们今晚必死无疑,现在则大胜可期。兄弟。他们来哩。 号角声遍传大地,蹄声轰天而起,敌阵冲出百多骑,以环形的阵势潮水般推进迫近,人人弯弓搭箭,蓄势以待。敌人中锋阵推迸千来步后,号角再起,余下的二百余骑分作两组,从左石翼弯出,沿着弧形的推迸路线先往外绕,攻击时将变成从左行两侧至乎后侧杀至,纵使他们记挡着对方的中锋军,最终亦要变成陷于混战的劣局。三组敌军,不住调教速度,互相配合,战术之精,教人叹为观止。徐子陵道: 少帅终亲身体验到大草原骑射战的威力。 跋锋寒喝道: 射人先射马,放箭! 箭矢在跋锋寒和寇仲手上连珠发放,正面杀来的骑兵人仰马翻,徐子陵的拓木弓射程较近,专寻漏网的敌人招呼,正面交锋全线开展。中锋队改变战术,在号角指挥下散开,迸攻速度丝毫不减。两翼的敌人驰至左右两方,两片乌云般往他们掩至。眨几下眼的高速下,敌方中锋军近三十骑东倒西歪,可是余下的八十多骑已越过他们的安全距离,还箭反击。跋锋寒大喝道: 走! 三人策马掉头,边走边以箭矢还击。敌人保持三组的阵势,衔尾穷追。寇仲突然叫道: 不妥! 两人骇然下环目扫射,只见前方和左右草原边际,全是火把的光芒,以此推测,敌人的兵力当在万人以上。跋锋寒色变道: 我们中伏哩! 徐子陵一箭穿破追兵胸膛,大喝道: 趁敌人合围前,我们必须赶至赫连堡。 三人那顾得射杀追兵,全力展开人马如一之术,朝或者可令他们有一线生机的赫连堡亡命逃去。

    第九章 古堡之战

    三人立在赫连堡最高的望台上,居高临下瞧着敌人调兵遣将,完成合围之势。早先他们尚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却知生机已绝,只余战至最后一口气的机会。敌人的总兵力在三万五千至四万之间,如此实力,足可荡平大草原,甚至纵横中原而无人能阻。清一色的骑兵,在赫连堡所在的丘坡下示威似的进退有度,随时准备杀上丘顶来。他们曾考虑突围,可是去路全被封死,舍赫连堡外再无一处可延长他们杀人或被杀的时间。金狼旗在不远处随草原的晚风飘扬,颉利和一众大将高踞马上,对他们指点说话,不用说该在研究能最迅快杀死他们的战略。敌人分成一队队的,再由不同组合的队伍组成更大的作战单位,遍布所能见到的大草原每一个战略点,形成一张笼罩赫连堡的天罗地网,鼎盛的军容,足可令人丧胆。整个大草原给火光燃亮,只有屹立丘顶的赫连堡孤独地藏在火把光外的暗黑中。跋锋寒道: 东、西、北三坡陡峭多石,只有南坡最适合催策快马来攻,我和少帅负责守南坡,其它的由子陵去应付。 寇仲叹道: 难怪颉利能称雄大草原,调度兵马之快之奇,确是小弟平生初见。我们头痛完后,就轮到突利头痛。坦白说,老跋你现在仍恨突利吗? 跋锋寒苦笑道: 我现在那还有闲心去恨在战场以外的任何人,全心全力的尽我所能去削弱颉利进攻突利的兵力,不是更合划算。 徐子陵淡淡道: 寇仲,你的内心现在有没有特别惦念任何人? 寇仲颓然道: 我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尚秀芳,然后才轮到致致,又想起楚楚,若小弟战死于此,她们中谁会最伤心呢,我猜会是楚楚,这想法令我生出心碎的感觉。 跋锋寒道: 我心中只想到杀人,听到少帅这番发自肺腑的说话,忽然间使我扪心自问,我跋锋寒是否因沉迷剑道,故错失了人生除此之外所有的追寻机会。我究竟是强者还是弱者?因为我最害怕的就是碰上令人心碎的事。与你们的兄弟之情,是我从没梦想过可以发生的。 寇仲哈哈笑道: 听你的口气,宰掉颉利后你大概会去找那什么黛娃儿,对吗?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 去你***,小弟这叫死到临头仍怕心碎。想归想,却没有付诸行动的勇气。唉!糟哩!我竟然真的很想在死前见她一面,为她因我而受到的伤害致以最深切的歉意。 寇仲大乐,朝徐子陵望去,见到他双目射出无比深情,微仰俊脸,凝注往战场上广阔的星夜,不由一震道: 陵少在想谁? 徐子陵如梦初醒地把目光投往颉利、墩欲谷、赵德言言等人的方向,道: 来啦! 蹄声轰天响起,东、南、西、北各奔出一队百人队,穿梭往来的绕丘疾走,看得人眼花缭乱,同时心生寒意。跋锋寒道: 第一道菜该否先来个火烧大草原? 寇仲拔出井中月,高举头上,从容笑道: 能与颉利的金狼军决一死战,虽死何憾!第一道菜由小弟负责,只要我们能捱到天亮,已足可成为后代的神话传奇。 徐子陵道: 敌人用车轮战术,记着,第一把火该在我们力竭之前才放。 跋锋寒道: 你们是客,第一道菜当由我负责。此事看似简单却不容易,尤其在此春浓湿重的时节,幸好我一向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准备充足,离开中土时买的灵巧火器仍妥善保存着。唉!希望它们有一半仍未失效,那已非常理想。 号角声起,包围网最接近的另五个百人队同时下马,取出刀斧,就那么斧起刀落的清除小丘四周的长草矮树,似像晓得他们准备烧草原的大计。三人瞧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应付。徐子陵道: 是香小子! 两人目光投向颉利处,香玉山赫然现身敌阵内,跟颉利只隔着一个赵德言,于此可见他极得颉利的重视。寇仲恨得牙痒痒的道: 我就算死,也要拉这杀千刀的小子陪葬。 跋锋寒脸色凝重的道: 现在只有敌人来放火烧我们,而我们却难以牙还牙。刻下吹的是东北风,若他们放火烧东北两坡,火焰虽不能直接威协我们,但浓烟顺风卷至,敌人同时四方八面乘浓烟攻来,我们能捱上一盏热茶的工夫,算很了不起。 三人眼睁睁看着四周空广的草原被不住变成光秃之地,偏是毫无办法。他们不惧浓烟,但视线被蔽下,肯定无法阻止敌人强攻突袭攻进堡内,马儿更会首先遭殃。寇仲苦笑道: 我们该否杀入敌阵,设法多找些人陪我们上路? 徐子陵摇头道: 此为下下之策,只有在赫连堡这独特的环境里,我们始能发挥以寡击众的优势,最理想是敌人久攻不下,颉利等亲自来攻,我们的死才更有价值。 跋锋寒点头道: 子陵说得对,待我下去以毛毡杂物堵塞封闭所有开向东北的小窗垛孔,防止烟屑渗入堡内,到敌人进攻时,我们同时放火烧其它两坡,希望可藉此多捱一时片刻。 言罢从第三层望台翻身跃到第二层的城楼平台,再由残破的石阶钻往底层。号角再起,把堡丘四周辟出宽达三十丈秃地的金狼军回到马上,四下退开,由另五个百人队补上,整齐有序。金狼旗开始往他们推进,战鼓擂鸣,绕丘而走的骑兵停下来,在各处丘坡下蓄势待攻,气氛愈趋紧张。寇仲收起井中月,向徐子陵笑道: 感到自豪吗?堂堂突厥大汗,率领最精锐的金狼军如临大敌般来侍候我们区区三人,若死有精彩不精彩之分,今趟肯定是死得精彩。 徐子陵仰道望天,道: 我们非是必无活路,如只要再来一场像前晚的大雷雨,把所有火把淋熄,我们说不定可趁黑突围。 寇仲叹道: 现在离天亮顶多三个时辰,天上却只有几片薄云,即使不懂观风观云之术,亦知无望有雨。待到太阳出来,我们仅余的优势将丧失殆尽,只剩捱揍的份儿。 接着双目射出坚定的神色,道: 只要能捱至天明,虽死何憾! 颉利和一众将领移至南坡下勒马立定,颉利发出一阵震天长笑,大草原上多达四万的金狼军同时叱喝和应,整个大草原也像摇晃颤抖,声势骇人。寇仲先一步以突厥话暴喝道: 有什么好笑的,有种的你颉利就来和我寇仲单打独斗一场,让你的手下看看你在不是以多欺少的情况下,是个如何窝囊相。 颉利左右同声喝骂,群情汹涌。颉利打出手势,截停骂战,道: 少帅果是不怕死的硬汉,本汗最欢喜硬汉子,如你三人肯弃械投降,在本汗马前跪地宣誓永远效忠,本汗保证你们有享用不尽的美女财富和权力,不是胜过年纪轻轻就横死这座破堡之内? 寇仲大笑道: 少说废话,我们三兄弟岂是肯向人投降之辈。尽管放马过来,让我看看金狼军是否名不虚传。 颉利大怒道: 死到临头仍敢大言不惭,你们最好不要被生擒活捉,否则本汗会教你们生不如死,动手! 号角声起。果然不出跋锋寒所料,东北坡下的突厥战士纷纷把火种投往草坡,再以火把燃着坡上的树叶长草,火势顺坡往上蔓延,浓烟卷至。战鼓声响,南坡下蓄势以待的多队每组百人的骑兵,舞动大刀,弯弓搭箭的疾冲上来,声势骇人。徐子陵迅快的向寇仲道: 我去应付其它人,你什么都不要理,只管死守南坡。 腾身而起,跃往从东北坡卷过来的浓烟去。浓烟直冒上来,像烟霞般围绕赫连堡,再往上卷散。寇仲狂喝一声,以最快的手法上弦放箭,抵达斜坡中的敌骑全在他箭程的范围内,他狠下心肠,专寻马儿下手,战马中箭滚下山坡,马上威风凛凛的骑兵纷变滚坡葫芦,累得后来的人马纷纷堕跌,无法保持冲锋的阵形与锐气,乱成一片。翻下马背而幸未受伤者欲徒步攻来,给寇仲一一以灭日弓无微不至的招呼侍候,虽只是一夫当关,因其居高临下,箭程及远之势,硬是把敌骑阻截于斜坡中段之下。号角声传遍草原,另三起敌人纷纷下马借着烟雾迷漫,徒步往赫连堡冲上来,一时间,四方八面骑兵步军,潮水般涌至。跋锋寒从唯一的南门破口冲出,两手挥动,点点火光划破赫连堡旁的暗黑,往尚未起火的西南两坡投去。待到多处火头成功冒直,跋锋寒掣出亡月弓,抢到西坡坡顶,以连珠劲发的箭矢,凭西坡陡峭崎岖的可守之险,迫得敌人雷池难越,无法抢至还箭反击的范围。赫连堡山丘以南坡斜度最缓,坡道最长,北坡最短,亦最为陡峭,草树杂在乱石之间燃烧,没一时三刻难烧个清光,故敌人欲进不能,只可在火场外叫嚣作态,暂难构成威胁。东坡的火势则随风烧过坡腰,数以百计的徒步战士,缓缓迫近,只要再推近五十来步,寇仲进入他们的射程,那时寇仲将难坚守第三层的望楼。徐子陵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投进浓烟,足尖点在坡道的乱石上,几个纵跃,迫近敌人,两手探入外袋,借浓烟的掩护,铁弹双手疾射,敌人在被什么击中都摸不清楚的情况下,纷纷中弹倒跌,往下滚去,当他们盲目的向浓烟处还箭,徐子陵早跃到别的岩石去,不住的杀截攻击,制造出敌人巨大的惶惑恐慌,一时间人人争先恐后地往下撤退。徐子陵破烟而出,竟随敌人的队尾追杀,使溃不成军的敌人,一时间更无力作出反击,待到坡下的敌人以劲箭狂射住徐子陵,他才从容遁回山上,坡道上已伏尸处处。西南两坡大火蔓延加剧,冒起的浓烟,往敌阵铺天盖地的掩去。颉利怕他们乘势突围,发出命令,进攻的部队撤往草原,接着全军往四外后撤,重整合围之势,静待大火烧尽山丘上的草树。整座赫连堡全陷进烟雾火屑内。事实上三人不是不想突围、而是应付这第一波的攻势,已令他们的元气损耗极矩,根本没有突围之力,当山火消敛之际,他们的大难将会降临。三人重新聚集在最高的望楼处四周尽是烟火,目难及远。寇仲喘着气道: 马儿没事吧? 跋锋寒道: 我以沾水湿布包扎他们的口鼻,能漫入下层的烟屑又不多,该没问题。 寇仲手掌按在徐子陵背心,又着跋锋寒按上他的宽背,道: 我们试试可否学夺取和氏壁那趟般,迅速回气,那说不定我们可借浓烟杀出重围。 跋锋寒摇头道: 我的好兄弟,现在包围我们的不是几百人又或几千人,而是几万人,冲出去根本全无机会,守在这里还可多杀几个来陪葬,何况我们没有个许时辰,休想回复元气。 寇仲道: 若我是颉利索性等到天亮始发动攻势,以形势言,那时我们绝难幸免。若颉利有这种耐性,我们功力尽复可期。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 假设我们能激起体内别走蹑径潜藏未用的力量,不是等若迅即回复元气,又可多捱一些时刻,待烟火渐散,火势转弱,他们的丧钟已在敲响。 寇仲皱眉道: 事急临忙,哪来推敲揣摸的时间? 徐子陵道: 现成的有岳山从天竺僧学回来的换日大法,我将此法融合在手印中,只从未试过另行修练。 跋锋寒生出希望,道: 既有偷天换日之能,何妨一试。 探手按在寇仲背心。徐子陵手作莲花印,道: 换日大法与中土佛道二家有异,专练五气、三脉、七轮。 一边解释,一边真气天然流转地在体内运行,以身作教地跟与他建立密切关系的两人作最精确的示范。 轰 !三人的气脉轮同时迸发,所余无几的真气会聚成流,向这从没有天竺以外的人修成的异法进军。若此时有敌攻来,他们将没有丝毫旁顾及反抗之力。三人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行此险着,刚才攻堡之战不过是半盏热茶的工夫、敌方死伤者却超过百人之众,惨烈至极点,但他们的元气已是强弩之未。浓烟逐渐散去,在火把光和星光的映照下,赫连丘尽成焦土,满布焦尸,情景恐怖,仿如地狱冥府。号角和战鼓声摇天撼地的传来,金狼军又从四方八面向赫连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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