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王五前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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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到现在还未见到喜儿呢，也顾不得他们俩，来到大厅继续叫着喜儿，突然里屋的门帘开了，一个中等个子，身材臃肿的人走了出来，头上带着一顶小圆帽，面相看起来与小胖子有几分相似，正是外面流传的黑心吴大胖子。
我父亲也从后面跟了出来，吴大胖子瞧了我和小胖子一眼，又转过身对着我父亲拱了一下手道：“不送不送，药材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到是这亲事及早定下来才妥当。”
我目送着父亲和吴大胖子一行人出了大厅，从我父亲的表情来看好像已经答应了，我楞在哪里感觉全身上下一阵冰冷，还未褪尽的寒气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等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面，我才猛然醒悟过来，然后发疯一般的往里屋跑去，喜儿果然在里面，却是跪在地上，母亲弯下腰把她抱在怀里，我大喊一声，“喜儿，你是不是答应嫁给小胖子？”
母亲和喜儿都抬起头，我看到喜儿的脸颊上全是泪珠，一股怒火卡在嗓子里，只觉得心里头一阵疼通，发不出来。
这时父亲也回了里屋，对我母亲说道：“你叫那几个老妈子把衣服抓紧些，日子就在这几天了。”父亲似乎不愿意去面对喜儿，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匆匆而过，又看着我，闷了半响，鼻子哼了一声，“大人们决定的事情，小孩子最好不要插手了。”
第一次，我迎着父亲的目光瞧了过去，没有半点的退缩，他明显有点吃惊，脸皮抖了两抖，一股被人冒犯了威严的感觉涌了起来，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拉过我，对着我的屁股就拍了过去。
我用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张开嘴在他手臂上死死的咬过去，疯狂的喊道：“喜儿是我的媳妇，喜儿是我的媳妇。。。。。。”
父亲胳膊一甩，把我摆了出去，“哼，我们家一直都把喜儿当闺女看，既然你说是你媳妇，那现在就写一份休书。”
说完自顾的拿起笔和纸，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字，然后拽过我的手，沾了一手墨汁后，死死的按了过去。
当父亲满足的拿起休书仔细端详时，我偷偷的看到喜儿的脸，像一朵迎风怒放的梅花，写满了不甘和幽怨，我突然觉得心里一疼，撕心透骨的疼，然后弯下腰扶着桌子缓缓的跌倒下去。
父亲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这几天就把他关进后面的小屋子里，不让他出来，等喜儿的婚事办完在说。”
“我看，这个事情还可以在商量下。“
”还商量什么？等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饿死了，在去商量吗？人家吴老板可不会答应。“
”孩子身子还未好，我看不如等他。。。哎呀五娃子。。。。。。”然后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母亲的声音我已经听不到了。
第十章 学艺（上）
风寒的反复发作，让我幼小的身子彻底落下了一个毛病，着急时头就疼，疼得像刀在里面割，吃任何药都没有用，慢慢的，有很多事情我就不去多想了，因为想了也没有用。
这一次我在床上足足躺了5天，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母亲看到我醒了，马上欣喜的跑了出去，给我端来一碗粥，我望着她因为过分担心而憔悴的脸，心中不由的微微跳动了一下，之前的那丝恨意消散了。
我顺从的伏在母亲的胳膊上，然后张着嘴让她一口一口的把粥喂到我口中，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用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说道：“娘，粥太粘了。”
母亲听我幼气的话语，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使尽把我抱在怀中，“小五，你知道娘有多担心吗？娘怕你。。。。。。好了，好了，你多躺一下，要吃什么说给娘听，娘给你去弄。”
然后我顺从的躺了下去，看着娘拿着碗筷出去了，一直到晚上，父亲都没有来看我，娘果然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可惜我吃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清晨，我已经恢复了三层的力气，带着虚弱的身体爬了起来，挣扎着走到门口，几天不见，外面的门匾上已经贴上了一副副喜庆的红纸，布帘也是涣然一新，都换上了新的。
我想起喜儿往日对着我笑的样子，在门口楞了许久，然后就觉得脸上滑滑的，用手摸上去，已经湿成了一片，小春子这时候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几个长工，每个人都换了新衣服，脸上带着一股喜气，几人吵烘烘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当他看到门口的我时，马上止住了脚步，后面的几个长工不明所以，还在叫唤，马上被他盯了一眼，“小五，你起来拉。”
我听到声音不为所动，小春子就站在我面前不停的搓着手，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后面的几个长工看着情况不对，在后面犹豫着想问又不敢问，小春子回过身把手一挥，他们几个马上得令往一边的过堂走去，不一会就抗着几张八仙桌往门外走去。
小春子瞧到好像又找到了什么话题，呵呵的自言自语道：“前几天找街坊邻居借的，现在可得还回去了呢，都在催了，我看，是瞧着眼红，喜儿的婚事，办得多浓重，哪是他们能够羡慕的。”
说着说着，小春子看我脸色越来越差，话语不由得止住了，又在一边无所事事的傻笑，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往日嘻哈的模样，不忍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望着喜儿在外堂厨房边的小房走去。
小春子马上跟了过来，扶起我的胳膊，“少爷，你身体还很虚，我扶你。”
小春子马上跟了过来，扶起我的胳膊，“少爷，你身体还很虚，我扶你。”
喜儿的房间已经被收拾过，干净整齐，收妆桌已经搬走了，空出好大一块地方，我站在这里想起喜儿对镜梳理小辫子的情景，心里一热，眼眶又湿了。
小春子在一边呆了半响，突然上前道：“少爷，有些话，我知道说了你不会高兴，但是我也要说。”
“这都是命，喜儿这里好的姑娘，尽让一些黑心肝的人娶走了，怪她福气薄，少爷，吴大胖子这次可是下了工夫，听那边说，酒席都摆到大街上去了，我们这边，王掌柜可是把她当闺女一样嫁出去的，那边也说了，过去后让她做大的，什么都依她，喜儿以后可就是少奶奶了，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还有，喜儿走之前在你床前呆了一晚上，你偷偷拜师的事情她也说了，说是让你父亲同意你的主张，不许怪你，不然她就死也不过去，这是她最后的一个要求昵，我说少爷，你这就不对了，好好的去学什么把式，将来学他们一样去抗包吗？”
“如果你要见她，后天就可以了，按照规矩，刚嫁出去的女儿5天后可是要带着厚礼回娘家的。。。。。。少爷，你不想见她吗？”
“见有何用？见又能怎么样呢？”我喃喃的往外面走去，临出门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喜儿的样子又出现在我面前，穿着大红喜，开心的对我说：“少爷，我以后是少奶奶了呢，你不恭喜我吗？”
我突然发出几声大笑，与我年纪不相符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苍老，一丝无奈的意味，在空荡的小房间里面回荡许久，格外的刺耳，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父亲突然到我房间，看到还躺在床上的我，催促我快点穿衣服，然后拽着我来到大厅，密布在他脸上许多天的阴壑不见了，脸色明媚了许多，看到在外面侯着的小春子，他笑着打趣道：“小子加把劲，争取今年娶个媳妇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呢。”
小春子的脸一下子成了苦瓜，他唯唯诺诺的应了声，然后低着头拿眼角偷偷的对我眨了几下，看到我脸上还是无半点笑意，他无趣的直了下身子，我这才发现他手上抱着一坛酒，几包用纸包着的东西。
父亲这时开口道：“拜师可不能马虎，虽然俺们也不是富人家，可礼节不能少，不然师傅是不会教你真功夫的，你收拾一下，和我去行拜师礼。”
后面的事情倒一帆风顺，师傅看到我脸色这么差，倒是皱了几下眉头，让我养好伤再去，当场教了我扎马步的技巧，又和父亲寒暄几句，简单的拜师礼就过去了。
后天早上，我在房间里面扎马步，父母老早就派了小春子出去打探消息，几个叔叔也呆在大厅，规矩的坐在哪儿，等着那边的人过来。
又过了片刻，小春子飞快的跑进大厅，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来了，来了。”
父亲打断他的话道：“你慢点说，喜儿倒哪里了？”
小春子：“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到西大巷口了，这会说不得过了服楼了呢。”
然后大厅里面就响起几个叔叔和父母的交谈声，小春子突然掀开我房间的布帘走了进来，“少爷，你快换身干净的衣服，喜儿马上就回娘家了呢。”
第十一章 学艺（中）
我仍半蹬着一动不动，小春子猛拍了一下手，叹了一声气，“唉，少爷，我出去忙了，你想见喜儿就快去准备，一会那边的人过来了，你这个小舅子是要出来见礼的。”
几天不见，喜儿成了我姐姐，而小胖子成我姐夫了。
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与年纪不相符的哀伤，淡淡的，世事无常，转眼喜儿就成别人的媳妇了。
小春子已经出了房间，外面熙熙攘攘的响起了大人们的笑声，突然父亲问道：“小春子，五儿呢？新衣服换妥当了吗？”
小春子吞吞吐吐的小声回答，父亲不等听完，哼了一声，大步的掀开布帘走了进来，看到我在房间里面闷头扎马步，“你倒是勤奋，教你识药材总是不见你用心，你不是想见喜儿吗？还不快去准备。”
母亲也进来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带我去了后堂里屋，拿着新衣服帮我穿上，我像一个木偶，一动不动，半声不吭，任凭母亲在一边唠叨，等收拾妥当，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锣打鼓声，母亲哎呀的叫了声，拉着我快步的往外面跑去。
到了大厅，叔叔和父亲他们已经正襟危坐，母亲拉着我在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我则站在母亲旁边，父亲这时用眼睛瞟了我一眼，似乎很满意母亲给我换上的那身新衣服，‘恩’了一声，没有说话，又转过头去。
我的头已经成了一团糊糊，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想着喜儿穿着新衣服，被吴小胖子牵着手的样子，心里就涌出一股莫名的哀痛，以我的年纪还不知道媳妇的含义，只是知道喜儿以后不属于我了。
锣鼓声一下子止住了，然后是一阵脚步声，我低着头，没有半点抬起来的勇气，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一声脆脆的叫喊让我心莫名的跳了一下。
喜儿穿着大红衣服，脸带羞色的伏身在我父母面前行了一个礼，“喜儿见过爹，娘。”母亲一下子欣喜的挽腰拽过喜儿，高兴的抱在怀里，我感觉到一阵目光久久的盯在我身上，我知道是喜儿，可我没有半点抬头看她的勇气。
然后又响起了一阵幼气的声音，“小婿见过爹娘，给你们行礼了。”这是吴小胖子的声音，这狗日的平时动手动脚，什么时候也人模狗样的了。
父母却没有在意他蹩脚和漏洞百出的称呼，哈哈大笑的把他挽起来，还未开口，小胖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小五，恩，以后我就是你姐夫了，我会好好照顾喜儿的。”
这一下我不得不抬起头，小胖子喜滋滋的看着我，目光倒是带着一阵得意和真诚，倒是站在他后面的那个狗奴才，瞧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鄙视的模样。
压抑在心里的怒气仿佛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我刷的一下子窜到他面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众人马上楞住了，父亲首先反映过来，一阵大吼，“小五，放肆。”
我头也不回，往外面跑去，隐约听到喜儿的叫唤声，还有小胖子对狗奴才的打骂声，以及父亲暴跳如雷的怒吼声。
长这么大，第一次赌气离家，不觉中来到了码头边，大雪后的码头边很清冷，见不到一个人，因为风大，又邻近春节，所有的管事都歇起来了，几艘木船停靠在岸边，用几根长长的绳索固定在岸上的木桩子上，随着海浪的波动，绳索时紧时松。
我望着海边，静静的站了会，身子越来越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子割肉般，之前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了，等到我离开码头时，却发现除了回家，没有其他去处。
就这样犹豫不前，时走时停，慢慢来到了师父小院前的巷子口，我稍微犹豫后，只得往那边走去。
我进去的时候，师傅正和小三在厨房喝酒，我在门口喊了声师傅，两人同时停了下来，那小三看到我眼睛眨了眨，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上次我因为受激染风寒的事情，还是被师傅和小三知道了，之后小三在我面前就安静了许多，倒是让我有点不适应。
师傅道：“小五，吃饭了吗？快过来坐。”
我局促不安的爬到桌子上，拿过一副碗筷，不好意思的拿着筷子在嘴里吸着，眼睛却盯着那根金黄色的鸡腿，早上喝的一碗粥早被消化干净。
小三瞥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用筷子把鸡腿夹到他碗里，见我十分失望的眼神，噗的笑了声，又把鸡腿夹到我碗里。
小三的搞怪让我心情轻松了许多，然后闷头吃菜，我食量本来就小，吃得快，饿得也快，片刻后就吃饱了，而师傅还和小三在一边拼酒，我瞧着无趣，又不能回家，只等呆在一边发楞。
师傅突然喊了我一声，“小五，这几天在家有扎马步吗？”
听到师傅问起我的功课，我马上来了精神，哼哼的站到地上，双手握成拳放在腰边，双腿下弯，摆好了姿势，小三淡淡的瞧了我一眼，又自顾的喝酒，师傅却是来了兴趣，过来给我纠正了姿势，然后让我在那边蹬着。
我在家都是蹬一会歇一会，何时这么蹬过，不一会，脸就红了，呼吸急促了许多，可师傅不发话，我也不能停，只得在那里咬牙坚持着。
师傅喝了两口酒，这才想起我，“过来吧，今天不是检查你的功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