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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东梅问雪第一部-第42部分

小说: 东梅问雪第一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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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些旧了。”叶孤城捻着上面的剑穗,青色的穗绦已略微有了褪色的迹象,呈着浅淡的白。西门吹雪眯了眼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叶孤城道:“明日,我给你换条新的。”西门吹雪偏头看他,脸上就有了微微调侃的笑意,“你会?”
  叶孤城怔了怔,然后就明白这人是在曲解他的意思,把叫人拿一条新穗故意理解成他亲手去编制一条。想到此处,便不禁有些好笑,却仍然道:“虽不熟稔,但你若要,我便做上一条又何妨。”
  西门吹雪不过是难得打趣一次罢了,却不想这人果然竟肯如此,收在他腰间的手便不由紧了紧,把男人往身边又拉近了些。
  叶孤城没说话,只是将剑重新放回原处,把薄被往他身上拽了拽,盖住了他的全身。许是因为饮了不少酒的缘故,西门吹雪一向苍白的脸上隐约也有了丝缕醺然,若有若无的冷梅气息中,亦夹杂了淡淡的酒香。
  帐外的灯盏静静燃着,挂帘上的珍珠便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莹白色的柔光。床内的光线不很亮,但也不算暗,一丝淡光洒在西门吹雪眼底,那一向墨潭般的黑眸此时就折射出了少有的和缓清辉,曜若辰星。
  叶孤城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不由就略挑了眉,低低笑道:“怎么?”
  西门吹雪笔直凝视着他,箍在男人腰间的手便缓缓松开,去摩挲着那狭长眼角上的红痕。叶孤城微微半合了眼,接受了他略显亲昵的举动,淡淡道:“不困?”
  西门吹雪深深地看着他,道:“不。”右手只停留在那温润微凉的肌肤上,轻轻抚摩。
  覆了一层薄茧的指肚缓缓擦在眉眼之间,就些须有了丝痒意。叶孤城凝视着西门吹雪漆黑眼眸中浮现出的隐约温暖,心中就那么微微地一动,于是下一刻,便完全侧过了身体,左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笔直如剑的脊背。
  西门吹雪的呼吸似乎微微停了一瞬。叶孤城的手隔着薄薄的里衣,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下面结实密致的身体上那偏冷的温度,不暖,然而和他同样微冷的手掌相贴,就很契合。西门吹雪的唇边稍稍扯动一下,然后伸过手,紧紧地环住了他。
  叶孤城锐如寒星的眼光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缓成封融的泠泉,他看着男人,高挺的鼻梁几乎触上对方的,彼此绵长清远的呼吸拂在脸上,吹动着鬓边的几缕发丝。“西门……”他低低道,慢慢地靠上去,下一瞬,丰润的唇就轻轻落在了男人的眼睛上。
  西门吹雪的心底‘轰’地一声就有什么炸了开去,仿佛南海所有的浪涛都翻涌了上来,木叶尽摧,崖壁嶙峋,视觉,触觉,味觉,身体,头脑,精神,什么都不再重要,什么都不必去在乎,只知道身边有这个人的体温,身边有这个人的一切,狠狠用力攫住,再也不能够放手,再也不能够放手……
  那人的唇在他眼皮上缓缓流连,熟悉的气息隐隐约约地拂在他的面庞之上。这是男人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不是僵硬地承受,不是忍耐的被动,而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靠过来与他亲昵,向他表示他们已拥有彼此的事实,用行动来告诉他这个夜晚发生过的一切都不是幻觉亦或梦境……
  西门吹雪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按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被巨大的喜悦和震撼所冲击,他甚至在短暂的时间内呈现出一丝茫然,只知道手掌沿着那人的肩膀,一点一点地抚摸,顺着挺直的脊背线条缓缓挲摩,缓缓温存……
  叶孤城的唇已游移到对方峻挺的鼻梁。微敛了下眸,他忽然停住了动作,明利的眼睛看进西门吹雪墨深的眸底,然后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一字一句道:“西门,自此,你是我的剑,我,亦是你的剑……”
  “啪……”
  ……于是西门吹雪在一瞬间,就听见了心底有一根绷了很久很久的弦,断了……
  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不必去说,他只能在下一刻,狠狠抱住那人,狠狠箍紧他的腰,狠狠压上那并不柔软的唇,狠狠交换着彼此口中略带酒香的气息……
  满室清浅的檀香味道,透过薄软的纱帐轻轻弥散进来。男人回应着西门吹雪的动作,微凉的唇舌纠缠在一起,有些粗鲁,有些急切,然而更多的,是温存。良久,男人的喉间忽闷闷低哼一声,于是正纠住他舌尖不放的人便猛地一顿,动作就在一瞬间完全止住。
  丰润的唇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泽。然而西门吹雪却没有看到,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抬起了上半身,扳过男人的肩,小心地掀开雪白的里衣。
  西门吹雪的眼神暗了暗。脊背上,唯一一条尚且还留有褐色的硬膈,也是最深的一条伤口处,正微微渗着几缕血丝。在方才的温存中,他在男人背上忘记深浅的揉搓力道,就这么,把未曾完全愈合的伤口扯了开来……
  似是觉察到他的懊恼与愧疚,叶孤城低低笑道:“无妨,小伤罢了。”西门吹雪蹙紧了眉峰:“抱歉……”他掀开薄被,就要起身下床:“我去拿药。”
  叶孤城按住了他的手:“不必……半夜为一点小伤,何至如此。”西门吹雪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修长手指,微叠了剑眉,似是不再坚持。叶孤城伏在枕上,半阖了眼,将脊背朝上,伸手拉了锦被,道:“夜深,西门,睡……”
  他的话语一下停在唇边。后背裂开的地方,有湿滑温清的触动落在上面,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轻柔润舐……
  这人……
  他淡笑,垂下了狭长的眼,唇角微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伸出手,握住了男人微冷的指尖,低缓地,轻轻地叹息……
  ——“西门……”
  
一百一十五。 缠
  这一觉,竟是从未有过的祥端舒宁……
  一向习惯于晨曦微白时分便已起身的西门吹雪,此次却直到窗外大亮,阳光斜照入室时,方睁开了眼。
  右手下意识地往身旁一探,却只摸到了空空如也的睡塌,身边那人早已不在,枕上衾间皆是凉的,唯有略略凌乱的锦绸褥面,还能证明曾有人在这里睡过。
  西门吹雪揭开薄被,自塌上坐起。屋内中央的圆桌上,梳洗净面的清水巾缁等物静静放着,旁边还搁着瓯醒神的浓茶。线条凌厉的唇角几不可察地略微上扬,西门吹雪走到床边的搁架前,从上面拿过衣物穿戴整齐,又盥洗一番后,便出了房门。
  从下人处得知叶孤城此时所在,西门吹雪于是就朝着海边走去,一路初阳暖照,苍穹万里,却是极难得的晴朗天气。
  晨风拂面,略带咸味的气息中挟着丝清爽意味。这一处的海滩十分僻静,并无人迹,唯闻浪花拍岸,涛声阵阵。
  西门吹雪立在沙滩之上,任海风卷开漆黑的发。他静静等待着,碧青的天空映在海里,偶尔有海浪冲得远了些,就激到了他的靴底,然后渐渐渗进沙砾当中。
  又过了一时,远远的海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个黑点。这一点影子越来越近,等到离岸边不很远的时候,西门吹雪就能看到那人在阳光下周身浮动着的光灿灿的水泽,一头湿漉漉的漆黑长发散在水中,正朝他现出一丝薄薄的笑意。
  男人走得近了,就逐渐露出赤着的上身,轮廓鲜明的面庞两颊粘着浸湿的发丝,水珠自他的额上滑下,由高挺的鼻端直淌过丰厚的双唇,然后顺着线条镌硬的下颌流经脖颈,终于汇入到布满水痕的胸膛前。
  他一步步走向岸边,右手提着剑,左手修长的五指滑过湿濡的发梢,将头发朝后拢过去,就将健拔颀峻的身躯完全坦露在了阳光之下。
  “见你睡得很好,便没有叫你。”男人上了岸,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眸中透着琉璃样的光泽,腰间系着的下裳湿湿地贴在腿上,伸手拿起一旁放着的外袍,松松披遮住坦裸的身躯。
  西门吹雪并不答言,只去揭开他背后的衣袍,仔细查看了那处伤口后,眉峰不由一动,沉声道:“如何又裂开了。”
  叶孤城将衣衫重新拉回,随意系上纽带:“方才练功时进了深海处,未曾想却遇到两条鲨,动上力劲,就扯开了些许。”
  西门吹雪便不再言语,只是两人方一回府,待叶孤城洗沐一番后,就拿了药为他细细涂上。此时天虽是大亮,但也只是清晨刚刚过去不久,两人用完早膳之后,亦不过是卯时三刻罢了。
  苑内草木扶疏,花蕊吐芬,一道雪白的人影飞掠于花木之间,森凛的剑影不时从中闪现,荡起大片灼目的寒光。
  叶孤城已换了件白色的绉纱罩衫,衣摆袖领处疏疏印着云海凇岚图案,坐在一张紫檀雕绣长条椅上,将手内的茶盏放下,既而拿起一旁银灰鸦青的两色绦线,有些哂然地挑了挑唇角。
  狭长的眼微微眯起,执线的手修长有力,稳定,微凉,干燥。绦线被捻在手中,男人带了一丝慵然半靠在椅上,明明是细致精巧,并不适合男子的活计,然而在这一双手中,却好似翻覆着游刃有余的招法,舒矫,张缓,透着行云流水般的自如,毫无滞涩之感。
  当西门吹雪反手收了剑,朝这边走来时,叶孤城正身体略微向后靠在椅上,手中摊着本帐卷,拿了笔在上面不时批注几处。西门吹雪走近,刚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就有一样东西被放在了他的腿上。西门吹雪执起那银灰色间掺杂着鸦青,因而整体显得格外明晰和清朗的穗绦,冷冽的眉眼就缓缓和暖下来。从剑柄上解下略旧的青色剑穗,慢慢抽出上面缀着的珠子,西门吹雪仔细将新制的绦穗换上,然后托在掌中,静静看了几眼,唇角就有了一丝淡薄的笑意。
  叶孤城却已抬头朝着远处拱门方向看去,陆小凤和花满楼正往这边走来,花玉辰提着剑,一手揉着额角跟在二人身后,一副还没完全睡醒的模样。
  三人刚走到近前,花玉辰就嘟着嘴抱怨:“师父,昨晚人怎么那么多,害得咱们走散……结果我跟着七叔他们,几乎什么也没玩,光喝了一肚子酒,到现在还头痛……”
  叶孤城放下帐册,淡淡道:“既如此,以后不经准许,不得擅自饮酒。”花玉辰乍听之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是罢……”
  陆小凤哈哈笑道:“这倒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叶孤城,眼下我们是来辞行的,在南海这么久,也是时候回中原了。”
  叶孤城略略扬眉道:“今日?”
  陆小凤点头:“下午有一趟前往中原的商航,我们便搭船启程。”
  花满楼浅浅一笑:“叨扰日久,我们也应向城主告辞了。”又对一旁花玉辰道:“辰儿,你自当好生在此修行,也多往家中写些书信,免得亲朋记挂。”花玉辰有些不舍地应了声‘是’,又道:“七叔以后有时间也来看我。”花满楼微笑着点了点头。
  叶孤城起身道:“如此,我便吩咐人备些用具。”说着,便向苑外去了,身边花玉辰亦跟了上去。
  师徒二人已然走得远了。陆小凤看了看西门吹雪,道:“你可与我们一同回去?”
  西门吹雪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剑穗,只简单道了一句:“我仍在此。”
  陆小凤了然地摸了摸胡子,便也不再言语。
  海船渐渐远去,叶孤城看了眼一旁仍旧兀自眺望着的少年,侧首对身边西门吹雪道:“你,何时回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眼睛深深看他:“你,何时去万梅山庄。”
  叶孤城稍怔,随即挑了挑眉,几不可察地淡笑一下,重新回过了头。
  晚间用过了饭,叶孤城便来到书房,处理这几日积压下来的事务。窗上糊着薄薄的蝉翼纱,檀木摆架上放着只水晶小缸,内中盛有清水,里面几条彩纹小鱼正在水草间欢快嬉游。各色瓶器玩物置在屋内,另有熏香淡淡绕在室中。
  叶孤城伏案批写了许久,正凝神间,忽闻外面隐约传来几下梆竹之声,这才发觉已然到了深夜。他略合上眼,休憩了一阵,便起身整理卷册,将书案收拾整齐。待关好窗后,又灭了灯,方揉了揉额角,走出屋门。
  月色仿若徐徐展开的剑光,又如同清碧的水波潋滟。叶孤城慢步走在细碎的石子小道上,一路穿花拂柳,绕廊经檐,不一时,便也回到了亮着灯光的卧房门口。
  他掀帘进了内室,却见灯下一人黑发高束,衫袖如雪,笔直坐在桌前,用一块白绢擦拭着森寒的剑身,正是西门吹雪。叶孤城倒也未曾想到这人深夜还会在此处,但一转念间,便也了然,遂走到桌前用银镊拨夹了烛芯,让灯光更加明亮一些,道:“要在这里睡?”
  西门吹雪沉沉应了一声,放下白绢,将长剑收回鞘中。烛火明黄,照亮了他冷峻的眉峰,西门吹雪顿了顿,补充道:“我带了枕头。”
  叶孤城有些哂然,于是嘴角几乎就要向上勾起,露出一个笑容来。他摇摇头,道:“睡罢。”走到床前脱了靴,不经意朝床头扫了一眼,果然就有一只天青色的锦枕和他自己的枕头并排放在一起。
  身旁有冷梅气息靠了过来。叶孤城看了眼坐在塌沿的西门吹雪,一边解着领纽一边道:“明日,我让人在这里放上两套铺盖,你来此住着就是。”他微微侧首:“你可惯与人同住?”
  西门吹雪听闻,墨潭般的眸闪过一丝光亮,但又很快恢复原样,道:“不必如此。”
  叶孤城略一点头:“确实,我想你也应是不惯与人一同……”
  西门吹雪打断了他的话,“并非这般。”他看着男人明利的眼,沉声道:“你我之事,我不想让第三人知晓。”
  叶孤城微一顿,随即便从那双认真坚定的眸中看出了什么,心中一动,不由淡淡笑道:“西门……”
  ……这个男人,这个傲捍冷绝的男人,他无视一切理法,对所谓的世俗眼光嗤之以鼻,只会遵从自己的是非标准,来判断事情的正确与否。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却又是细心的,决不肯让叶孤城的名声受到一点损伤,蒙上任何流言蜚语的阴影。西门吹雪不在意自己,却万分介意叶孤城会因此受到影响……
  狭长的眼眸渐渐深邃起来。叶孤城低笑道:“西门,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只是,叶孤城又岂是在乎他人眼光之人……”
  西门吹雪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唇上却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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