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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醉花打人爱谁谁-第5部分

小说: 醉花打人爱谁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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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生生的理论依据充分。哺|乳动物中,能够坚持一夫一妻制终老一生的,不到百分之三,且多发生于鸟类之中。 
  当科学与社会要求相矛盾的时候,人往往就成了牺牲品。而他白生生,要始终保持个人立场。所以,他不是发乎情,止乎礼;他是发情乎?止乎非礼。 
  我有一次虚心向白生生请教,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差距如此之大。他能一爱再爱,像一块神奇的不溶香皂,一次又一次跳进恋爱的滚水之中,再捞出来,依然毫发无损。我为什么一旦爱了,就很难从中挣扎出来,为什么不能挥手别过,就相忘于江湖而了无挂碍呢?设想我对曾经爱过的人不再爱了,我甚至会愧疚——这能概括为我的守旧陋习呢,还是怀旧美德呢? 
  白生生坚决否认这是贞洁美德,他告诉我:“之所以愧疚,是因为你的乌托邦理想,你以为爱情永久而自己却无法坚持。你错就错在从没有把爱当作活着的东西。只要活着的东西,就会走到尽头,就会死。假的东西才不死,天天等着被歌颂。你为什么不尊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当它死了,你为什么非要抱着尸体不让它下葬呢?” 
  说这话时,时值腊月。大冷的天,雪花纷飞,白生生穿得那么少,我怀疑他是靠胸毛取暖的——里面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紧身猎装,闪着皮质的油光。我刚看过电影《ⅹ 战警》,白生生穿得加上长得都像个演员,容易引起我的联想。他不是X战警,他的威力更大,能演ⅹⅹⅹ战警——三级片,限制观众年龄。 
  “你是不是和所有女人都能上床?”禁不住好奇,我终于问白生生,我想自己暗怀了讽刺的恶意。 
  “当然。”白生生坦然回答,“从能力上讲是这样。” 
第二章
什么样的女人最性感?
  什么样的女人最性感?你可以获得各式各样可以自圆其说的答案。但白生生讲的这个一定不算错。他说,所谓女人的性感,就是好女人突然变坏,和坏女人突然变好的时候。依据他的逻辑,我也亲眼目睹了白生生的柔情时光:一个花花公子的相对禁欲主义和痴情。 
  是我介绍白生生认识的红桃Q。真是有人给部队送粮,有人给色狼送新娘。 
  红桃Q原来在一家私人画廊谋职。“朗月”画坊由一群美术学院毕业的学生组成,仿制大师名画,设计装饰小品,兼做干花生意。红桃Q被录用是因为擅长一种名为坦培垃的绘画技法。据说这种绘画产生于欧洲中世纪,比油画诞生还早,以鸡蛋为主要|乳液,调和颜料干粉加水稀释后进行绘画,利用|乳液水油交融的特点,使作品含油不腻,闪烁水缎光泽,并使颜料速干。红桃Q的自画像上闪着蛋液的光芒,生活中的红桃Q也采用蛋清做面膜——生活与艺术真是水|乳交融,互相渗透。 
  当时装饰画市场品位低俗,我不知道那些肩扛水罐的欧洲裸女出现在什么场合才合适,为什么每家每户都乐此不疲。我曾在简陋平房里看到一幅粗糙油画,有浮雕花纹的金画框围拢大理石水池中的洗浴着的罗马贵妇……滑稽,这间所谓的客厅里连一个大点的浴缸都放不下,何必难为自己呢?如同我不理解有人自己的文字功底那么差,却抄了两段精妙无比的引文;如同我不理解丑姑娘,T恤图案却是梦露红唇鲜艳的面孔,两张大小相近的脸,就那么一展无余地对比着——我不理解姑娘为什么,勇敢,还是麻木? 
  “朗月作品”很容易就在裸女和鲜花中脱尘出俗。除了商业追求,他们还保持了某些个人趣味——当然这样做也是出于商业利益的考虑,不过佐以文化和艺术之力,商业更如虎添翼。“朗月”的选材偏怪,比如我选了一张小型版画:漫无涯际的雪夜,雪花星光般闪耀,左下侧是停在树枝上一只雪白的猫头鹰,还是背影——这个动物主角所占的比例甚小。还有一张,我送给了一个正以极简主义风格装修家居的朋友:在矩形的构图里,从左侧开始的四分之三位置都是黑暗,只在右侧四分之一位置,画了一个倾斜的孩子,他穿着蒙古族那样的长袍,他在魔法般的倾斜中闭起眼睛,仿佛在以睡眠的方式挽救跌倒的命运。 
  那段时间,我热衷“朗月”,认识了红桃Q。“朗月”的营销策略与众不同,它不用专业售卖,工作室的艺术家们轮流上岗。红桃Q的五官组合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笑起来有两颗巩俐般的小虎牙。也许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味道,才使我买了那么多张“朗月作品”,雷锋似的到处送人?也许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味道,才使白脸黑心红屁股的黄花后生,肯于别过自己的多彩生活,深情款款,执子之手? 
  据说红桃Q让白生生吃了一些苦头。红桃Q岂止几次爽约,她简直目中无人!含着眼泪和手指头等,白生生等得好苦。可怜的白生生,哪儿受过这个罪?“求其上,得其中”,白生生不仅没有了桃花运,还剩下桃花癣,神情落寞。 
  白生生终于放弃努力,叹了口气,最后对红桃Q表白:“我真是等到花儿也谢了……”“那就直接吃果子吧。”红桃Q嫣然一笑,她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纽扣。 
第二章
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欲火
  红桃Q记得白生生的话,他说认识自己以前,他的生活很是“单调”。其实白生生没有说谎,是她听错了,白生生说的是麻将牌里的“单吊”——遇谁贴谁。白生生怎么会有贼心没贼胆呢?他曾经是监狱长,专门关贼的。 
  不过,和红桃Q在一起的日子,白生生看起来的确忠贞。他们同居了一年多,小夫小妻的,茶米油盐——而在此之前,白生生几乎不留女孩过夜。身旁还是围绕着众多女性,但白生生似乎与她们无染。包括吕渡工作室的打字姑娘,泪眼汪汪地凝视他,也唤不回他的一颗春心。尽管过去有过云雨之情,而白生生,是不怎么爱吃回锅肉的。手里握着新船票,为什么还要登上你那一条旧船呢?浮云归|穴,倦鸟知返,我想钻石王老五白生生,说不定这次浪子回头,舍得把头衔上的钻石摘下来,镶给红桃Q当婚戒。 
  在风月场里混,加之那么丰富多彩的过去,白生生现在能做到“常在河边走,死活不湿鞋”,本来我是佩服他的定力的,后来的事实证明,白生生是把鞋脱在岸上,自己扑通一声跳进海里去裸泳,爽够了,才拿干干的鞋底给红桃Q作伪证。白生生一直保持着和通州女生的交往,他本来从不讳言自己的风流韵事,后来连我们都骗,怕在红桃Q面前说漏,可见对红桃Q用了真心——用了一个花花公子力所能及的真心。出入姹紫嫣红,他突然不动声色,回想起来,他也许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欲火,也不容易啊。 
  白生生擅长失足,不习惯失手,所以红桃Q决然的离去对白生生可算做一次新鲜的人生体验。 
  红桃Q就是红桃Q,她在开始怀疑通州女生的时候,对白生生并未流露什么——她越是怀疑,就越是不问。白生生这种作案少留罪证的,反侦破的能力比一般人强,红桃Q的平静让他放松了警惕。红桃Q后来对我说,幸亏及时离开白生生——没有后悔,只有后怕。 
  她离开的时候,只和白生生谈了十分钟——虽然在此之前,他们缠绵了半个多小时,连避孕工具还没来得及处理——红桃Q穿好衣服,拿出早已收拾停当的行李,平静地爆出白生生自以为藏得万无一失的现在秘密和既往秘密。红桃Q一滴眼泪没掉,一个高亢点的贬义词都没运用,就把自己撤得干干净净。 
  白生生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就被独自一人晾在大门敞开的客厅里。 
第二章


失恋的苦痛包含很多内容
  不要相信滥情者永远不会闪现深情。尽管失恋的苦痛包含很多内容,自尊心受挫乃其中重要一项——我们难以自拔,以为是对情人的怀念太过痴迷,其实是由于受伤的自尊心缺乏弥补而产生的不适应症——尽管白生生作为资深爱情专家,还是免不了遭人暗算,受了内伤。红桃Q像是广大妇女中选出的代表,给了白生生报复式的一击。 
  非常先锋,白生生的痴情举动像个行为艺术家。他把最后一次Zuo爱用的避孕套上的橡皮筋剪下来,当作钥匙圈。没有镶金牙,白生生不能化掉它做一个烫金纪念帖,但他取出肚子里珍藏多年的胆结石,刻了一枚红桃Q印章。 
  白生生做出了诸多匪夷所思的举动,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曾经是情天恨海里翻云吐雾的做法大师。与电台新任领导的矛盾,使白生生在家整休,我不知道他是辞职了,还是在罢工。那几个月,我从来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见过他,他从来都是华灯初上时分才醒来,起来观察这个亮度降低的世界——他是一只夜行动物,从厌倦中来,又将到厌倦中去。他整天约人去酒吧,像个酒鬼,有双几近陷入睡眠的眼睛。熟悉的人原来都习惯叫他白生,而今为了表达得更加肉感,我们全管他叫白生生——长期缺乏日照的白生生的脸,有一种深闺中的凄婉。他基本上处于颓和废之间,每每见他,我就想起人去楼空的墙面上,白圈里面一个斗大的“拆”字。 
  好在白生生的一个动作让我们分外迷恋,使他在颓与废之中保持了动人活力。他约人,坚持请客,生怕我们不再来似的,掏钱包的时候反应特别迅速,比佐罗拔枪还快,好像到手了一大笔赃款。 
  有次他把我们一行约在西苑的旋转餐厅。开始他喝着夜半的酒,对着星空一言不发。他把星空都当作旋转餐厅的晚宴烛火吧?从万丈深渊般的星空,从餐厅的临窗坐椅,白生生看着下界,万家灯火,并且与他的座位之间发生缓慢的位移——给他一种夜轮缓缓靠岸的错觉,给他虚拟中的温暖。 
  后来,他喋喋不休。白生生说他的舌尖可以垂直竖立起来,这是做播音员的基本条件。演示之后,他更上一层楼,想用竖着的舌头说话。终于,邯郸学步——过分的严格要求和努力,使他“大舌头”。似乎“大舌头”的先天性生理缺陷,有助于掩护他溺身于酒精。 
  晚饭过后,白生生还挽留着大家,他建议去唱歌。他点了几首美声唱法的曲目,还想冒充帕瓦罗蒂,我看纯粹是破瓦落地。《北国之春》的前奏太长,又是名曲,许多舞者没听白生生唱一个音符就上场旋转上了。白生生声嘶力竭的酒后开腔,唱得一个妙龄女郎魂飞魄散,当场栽进男舞伴怀里。唱得太凄厉,哪儿像个有好嗓的。 
  那天白生生的确喝醉了。跑到停车场,他不开自己的车,倒像个窃车贼,从黑暗的后车座上察看有无亲近的男女。一旦有所发现,他就用弯曲的指关节,按照节奏敲起来——鼓点还是在少年先锋队时敲队鼓时学会的。 
第二章
暗地里叫他“搅水男人”
  是在红桃Q走了以后,白生生说他真的做到忠贞。好像对女性丧失了往日兴趣,白生生说,他已经一年没有性生活。 
  我说:“那你不成了一块人人都想尝尝的唐僧肉了?”因为有前车之鉴,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虽然这个阶段我并未听到他的任何绯闻。 
  白生生的表情有点落寞和伤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老了。“咱俩岁数差不多,当然男女有别,可也不至于天壤之别,感觉应该差不多吧。”白生生好奇地追问我,“你怎么老是形只影单的呢?你不需要异性吗?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不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了吗?”我冷笑:“我看你真是落下了职业后遗症!以前老是当饲养员,喂狼喂虎,退休了还关心妇女生活。” 
  据吕渡等人考证,其实是真的,那段时间,苦闷的白生生一直守身如玉。当然,他后来不守身时,也是势如破竹。 
  也许真正的情场浪人,必须要经历至少一场爱情的历练,就像打过病毒疫苗针,我们才能从容穿越爱情而不被感染。也许白生生要体验这样的被弃,心理防线才能更坚固。也许他不是怀恋红桃Q,怀恋的只是自己陷身绝处的受难形象。反正经过失恋栽培,白生生功力精进。 
  有的男人是好女人想嫁给他,坏女人想跟他上床;有的男人是坏女人想嫁给他,好女人想跟他上床——我们的白生生,成长为一个著名的兼容型女性杀手。当白生生重新活跃,他已炼就金刚不坏之身。我不知道淬过火的白生生会不会视女人为祸水,但他早年混出的那点薄名在妇女界扩散出了巨大影响,有人暗地里叫他“搅水男人”。 
  白生生没有了过去的殷勤和积极,他懒散地对待前来示爱的女郎们。去留无意,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任天上云卷云舒。白生生有时甚至出语不敬,仿佛心中积存着某些敌意,需要分摊到众多无辜而渺小的女性身上。含沙射影,销金蚀铁——黑夜给了他一双黑色的眼睛,他却用它们来翻白眼。 
  法国作家莫里亚克的小说《爱的荒漠》,里面有段话不知道适合不适合白生生的心境。“……这个小伙子的癖好就是向自己证明他是无法抗拒的,尽管他遭到一位名叫玛丽娅·克罗丝的拒绝。从此以后,在他未来的全部风流故事中都包藏着一种暗暗的敌意,他乐于伤害受他控制的女人,使她们喊叫,在这一生中,他将使其他女人的面孔上流着玛丽娅·克罗丝的眼泪;他大概生来就具有猎人的本能,可是,如果没有玛丽娅,他可能使这种本能稍稍有所减弱。” 
  白生生阅人无数,我劝他不要荒废了知识,不如本着治学精神和专业态度,搞个房中术的现代版本,或者手抄形式的品鉴什么的。我说:“咱俩要是生在清朝就好了,我的理想是开个妓院,名字我都想好了,叫‘点绛唇’,回头客和来过生日的一律八折,你白生生来,打六折,或者,我干脆任命你当个质量监督员,不仅没有花费,如果检验报告写得详实而富说服力,说不定还赏你个仨瓜俩枣的钱,怎么样?”白生生嘿嘿淫笑,说:“什么时候老板娘亲自服务?” 
  听说白生生后来真写了书,他戒了烟酒,奋笔疾书,闻鸡起舞。不知道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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