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龙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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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古方来说，能得到镖局奖赏自然是好事。不过，让他最为兴奋的是，他从烟霞客那里得到的小册子。开始，古方还想不明白，这册子烟霞客为什么不放在怀里，而随手放在包袱底下。
可古方看了这册子后，也就不多想别的什么了。
这是一本颜色泛黄的小册子，很薄，共有七页。古方翻看了一番，发现这册子前面的四页记得一种叫《十锦段》的功法。这功法画有人像，姿式奇怪，并不是盘坐打坐纳气的练内功法门，也不是武功招式。它一共为十种姿式，有的单腿站立，双手向天，有的一手朝上一手又朝下，不一而足。
更为奇怪的是，这十种姿势依时辰对应而练。如册子上记载的前面五式为昼日而练，昼为朝、禺、中、晡、夕；后面五式为夜时而练，夜为甲、乙、丙、丁、戊。——（据《隋书。天文志》，昼为朝、禺、中、晡、夕，夜为甲、乙、丙、丁、戊（后用五更来表示）。）
古方看了，觉得这种功法太过麻烦，练的人一定要有时间，方可练它。殊不知这是古方的误解，这功法也不是十种招式都要练全，只要练功时候可根据时辰而练。这暂且不提，以待后来者。
且说古方在看这册子时放过了前面四页，看了最后面的三页。
原来册子后面的三页记载的是运气之法，附图还有人像。一共有二幅图像。这人像画得栩栩如生，只见人像都是右手向前伸，手掌心上托着事物。
第一幅的人像托着的是一个火球。
第二幅的人像托着的是一株六张叶子的草类植物。
古方目光循着人像的手掌心看下去，只见人像手掌心注有一条黑线，黑红从手掌心沿手臂而行，至颤中下行而到腹下丹田。而腹下丹田处又画有若有若无的一团白光。似乎人像手掌上的火球或草类植物是从这腹下丹田运转出来的。
古方去看图中的注解，注解也较简易，说的是运气之法。古方心里一动，他想照着图谱试试练习。
但古方还算谨慎。他看这册子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的。如要照图谱练习，得要选择一个幽静无人的地方。
古方来到古方在离别院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片松树林。这树林离那桃花林不远，站在这松树林里能看得到见灼灼盛开的桃花。
这片松树林不大，它在定远镖局别院的北面，它的南边是一个深水潭，因为是定远镖局的范围，这里少有人迹。
到了这松树林里。古方照着照第一幅图像上的注解运气。
初——古方刚一运气，便感觉到腹下丹田别别跳动了两下。
接着——古方感觉到一股热气沿下而上，跟着他心里存想的路线至达手臂。
最后——那股气流竟然到达掌心，变成了一团如婴孩的拳头大小的火焰来。
古方心里惊喜交集。他想不到这图像竟有如此好处，现在他感觉到这火焰与他心意相通，火焰就如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好象要让它去那里，它就会去那里。
古方心意一动，只见这团火焰离手而去，开始这团火焰离开时速度缓慢，但古方又一动念，这团火焰速度加快，只听得“蓬”地一声，这团火焰撞击在一棵松树之上，这一个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大松树竟已被烧了一个洞出来。
古方被这一状况惊呆了。不过，他立即发现，自这团火焰脱手而去后，他竟感觉到全身泛力，感觉到腹下的那粒小珠立时变得若有若无。
古方盘膝而坐，运起《照丹心法》后，不长时间，便感觉丝丝缕缕的气息自头顶涌入。
这丝丝缕缕的气息虽然微小，却也令古方欣喜的是，他腹下的那小珠粒慢慢恢复了原有的光华。
古方为这个奇妙的感觉惊讶了，也沉浸于于这种感觉之中。
古方望着水潭中粼粼波光，他全身的毛孔恣意舒张开来，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他看到旁边有一堆枯叶，一时性起，古方又运起了这火球术。
古方把手掌上的那团火焰朝身旁的枯叶堆里一晃，这晨露湿润的枯叶立时浓烟冒出，燃烧了起来。
古方运完了这火球术后，又发现自己腹下的那小珠粒变得很淡，不仔细察觉不能感觉得到。
古方盘膝坐下，又修练了半个小时，只见那腹下的小珠粒又恢复原来的光华。
古方喜不自胜。从烟霞客得到的册子竟有这种威力。按他现在能运出这团火焰的火球术，不要说是唐洪飞、吴昭勇他们不是敌手，就是岳松钟城义也非自己所敌。
古方也知道怀壁其罪的话。在人前，他不想显露出自己会运转这火球术的本事。
不过。
古方还有两个疑问：
第一个疑问是——烟霞客为什么只能运使让他的铁铸的烟杆发热和让掌心发热，而威力却比不得自己刚练的火球术？
第二个疑问是——陈苦竹一定知道怎么支使这火球术，但为什么不教授予自己？
对于第一个疑问，古方是永远也不知道的。
————那烟霞客并非是同古方一样有灵根之人。其实烟霞客本是乡间的牛贩子，他在乡间各处转卖牛，赚个差钱。一日，他牵着一头老枯牛出去贩卖，在一家破落的古庙里遇着一邋遢道士。这邋遢道士年纪已是极老，烟霞客遇到时这邋遢道士奄奄一息。
这古庙在旷野，少有人迹。邋遢道士对烟霞客道他已至大限之期，回天乏术。又说了一番不该依着性子游戏人间，耽误了修行等等让烟霞客听不懂的话语。邋遢道士又道：他遇着烟霞客也算是有缘，只要烟霞客答应把他遗体火化了，他身上的几两碎银子就给了烟霞客了，还有一本小册子也递给了烟霞客，只不过他没说这册子是送给烟霞客的，只说留待有缘人。
这邋遢道士向烟霞客交代了身后之事，便随口又吟曰：
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终之。
别来若年岁，旧恩何可期。
重新而忘故，君子所犹讥。
仙人骑白鹿，发短耳何长。
时余采菖蒲，忽见嵩之阳。
稽首求丹经，乃出怀中方。
披读了不悟，归来问嵇康。
嗟余无道骨，发我入太行。
邋遢道士吟罢溘然而逝。
这烟霞客本性不坏，再说做这事也是积德行善。烟霞客一一遵照邋遢道士的话做了。他从邋遢道士道人身上得到的是一小包碎银子和这本小册子。
烟霞客得了这册子后，便跟着这册子上的姿势练习了起来，他虽然没有所谓的灵根，却练出了内力，竟似于江湖上盛传的“赤火掌”来。他又喜好吸土烟，给自己铸了把铁烟杆，遂给自己取名为：烟霞客。
尔后他遇到了横练外门功夫的常长风和专练娥眉刺的霍一达，这两人竟为烟霞客的武功所折服。三人一拍即合，意计划着上山入伙，不想在途中遇定远镖局的镖队，枉了一百两银。却也因此送了性命。
这一着却是让古方得了好处。
对于第二个疑问，古方也只是一时念头所起，突然想到陈苦竹为什么不教他这运转的火球术，但他随即想到可能是陈苦竹怕他还没练好《照丹心法》才没教他。
——其实陈苦竹只教他《照丹心法》而不授其他，是别有用心，古方所不知道罢了。
且说古方习得火球术之后，他又去看那第二幅图谱。他想不明白这第二幅图谱为什么手掌心会长出六片叶子的草类植物来。但他没有深想，他又跟着第二幅图像练习了起来。
古方一动念，腹下丹田就别别跳了几跳，但古方跟着运行的法子来运气，竟然一无所感。他反复练习了几次，仍是一无所获。
“也许，自己并不适合练习这第二幅图像。”古方想到。
对古方来说，能照着第一幅图像练出火球术来已是很幸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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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李城北失踪】………
第二十七章李城北失踪
一天夜晚。。26dd
古方正在松树林的水潭边运功。
在修练中，古方真是想不到练这《照丹心法》有如此的好处；而且，他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他发现自己的耳朵变得灵敏了。他盘膝坐在松树林里运功，竟然感觉到方圆一片的松树林的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那株松树上有松鼠在爬动，他都感受到一清二楚。还有，就连一株树的松针掉落在地，他也能听得见。
突然。
古方的感觉一波动，他察觉到松树林边有一黑影倏忽掠过，速度极快。古方心里一惊，连忙收了功。
俄倾，古方发现黑影并不冲他而他，而是向西而去。古方立时想起，西边正是芸娘的姑姑即李紫薇的二娘住处。
古方跟着黑影的方向过去，现在古方有了这赤火掌的倚仗，胆子也大了起来。再加上李紫薇总让他去打听芸娘让他不能解怀，古方也是好奇心重，要跟着去察看一番不可。
古方此时目力在黑夜如和白昼看景物一般，他远远跟着黑影不久，就已经看出那黑影身材瘦削，却不是查十一是谁。
瞧查十一的身形，除了略微两肩一高一矮外，但起落之间，竟然是施展不凡的轻功。那里是别人所说的查十一已经废武功。
古方大奇，又想不透查十一到桃花林去干什么？莫不是去看那芸娘的姑姑？
只见查十一经过这桃花林，来到了静轩居的围墙外边就站着不动了。古方跟了过去，把身子隐匿在一丛桃花下屏息凝气。
就在此时，听得静轩居响起“筝、筝”两声琴声，便跟着传出了乐曲。但觉这曲子与古方以前听过弹奏的不同，轻轻柔柔如同一抹流水荡漾在心间，一时柔情似水。
古方估摸了一下时辰，感觉此时已然是二更时分，这个时候，整个廿八铺的人都已上床睡觉了。
可查十一却偷偷一个人躲藏在这静轩居处面听人弹奏。
此时乐曲由高渐低，复又低沉，最终归于天籁，却又让人觉得乐曲依旧在心底回响，挥之不去。
查十一似是听得痴了，仍站在墙外一动也不动。难道查十一对芸娘姑姑有——
古方正想着，忽听得静轩居里一个女声说道：“你可以回去了。”这声音婉转有致，古方听得明白，正是芸娘的姑姑。
查十一叹息了一声，转头就走。
三娘道：“你以后也不要来了。”
查十一道：“为什么？”
三娘道：“我现在已是他人之妾。心已死复又有何求。”
查十一道：“你本不该这么做的。”
三娘只以琴声对答。
查十一突然大声道：“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三娘道：“以前你身体好的时候你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唉。”
查十一听了这话，身体抖动，似是激动非常，他大声道：“要不是我在跟人争斗时，他突然偷袭，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古方听到这儿，心下大奇，寻思道：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他”又是谁？“他”莫非是那李城北。
一时良久无语。
又过了片刻，三娘道：“你走罢。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了。”
三娘淡淡道：“不要问了。而且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查十一问道：“他真的不在？”
“嗯”。三娘道：“三年前他就说要闭门练一门武功，现在也不知道练成了没有。”
查十一“哼”了一声，突然道：“李城北早在我来的一年前就已经失踪。要不我也不会这么平安无事呆在这定远镖局。”
三娘道：“你还知道什么？”
查十一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定远镖局上下除了你，还有李城北的师弟钟城羽知道这事，他们拼命瞒着，是还想着借重李城北这块招牌。”
三娘无语。
查十一道：“其实我以前也不敢确定李城北究竟有没有失踪，直到有一个人也发现了蛛丝马迹。”
三娘立即道：“谁？”
查十一道：“李紫薇。李城北的女儿。”
三娘道：“哦。”
查十一道：“我是从定远镖局一位刚入门的弟子那儿知道的，那名弟子叫古方，李紫薇让他探查一个人。”
查十一继续说道：“是探查一位离这儿不远的西塘巷里的小姑娘……”
三娘轻抚在琴弦上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留下了一声颤颤的余音。
查十一道：“那位小姑娘叫芸娘。我不知道她是跟你姓柳呢，还是……”
三娘手指一动，只听“筝筝”两声，音调带有怒意。她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查十一道：“说多了陡惹你生气。可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三娘叹道：“你何必问，我又何必说。”
查十一嘶声道：“我一定要问的，你也一定要说的。”
三娘道：“哦？你说。”
查十一道：“那位叫芸娘的小姑娘……”
三娘立刻打断查十一的话，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与你有何关系？”
查十一道：“有关系的，有关系的。我看见那个芸娘，她很像你。”
三娘提高声音道：“你……你不许去找她。”语音竟有些许发颤。
查十一叹道：“前几天她来看定远镖局一位叫古方的弟子的时候，我看见她啦。我好好看了她，她真像你。”
查十一又道：“其实我不必问的，我一看到她就想到她是你的女儿。可是我就是像要亲口问问你。”
三娘似是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不必问了。”
查十一欣喜道：“她真是你的女儿？那她……”
“不是的。”三娘道：“你不要往那方面想。”
查十一道：“可是……可是芸娘决不是他的女儿，如果真是他的女儿，你何必偷偷把她丢在外头。”
查十一道：“你要小心提防着李紫薇，我看她年纪虽小，心机却不小。”
三娘道：“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