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溅花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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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火哈哈一笑道:“老八你先退下去我要亲自领教这位老兄弟二十年来到底练了些什么了不起的武功我要看看他的心肝是黑的还是红的!”
简兵鼻子里“哼”了一声退后数尺以外。
他虽然双眼失明但日久习以为常看上去丝毫不碍于走动。
“鬼太岁”司徒火目注着谭雁翎冷森森地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这一身功夫也没有拉下谭霜飞你把伤口先包扎一下俺们老哥们两个好好比划比划!”
一世恶雄口吻毕竟不同!
谭雁翎后退了一步冷冷一笑道:“好!”
他匆匆在伤处抹了一把刀伤药用撕开的布带紧紧包扎了一下。
忽听得一旁的简兵道:“大哥你来一趟看看这是不是……”
他蹲在孙波的尸体旁边正用一只颤抖的手抚摸着孙波的脸忽然身子一震猛地站起来道:“孙三哥……孙三哥死了!”
司徒火乍然一惊足点处如同飞燕般窜了过去。
孙波的尸身暴陈在地上。
“鬼大岁”司徒火身子猝然抽*动了一下哑声呼道:“老……三……”
就在这个时候谭雁翎已由他背后猝然飞扑过来。
谭雁翎权衡眼前局势情知对方以二敌一自已势难取胜。
对于昔日事他虽然觉得万分的委屈但是却也知道无论如何解说终难取信对方与其多费唇舌不如干脆一战——
是以他把握着这一刻良机猝然以毒手相加。
司徒火目睹着孙波尸身正自痛穿心肺的当儿猛可里觉出背后劲风击顶不禁陡地转过身来。
谭雁翎施展的是一式虎扑式双掌之上聚集着内家真力他想是知道司徒火功力深厚是以一出手即施展出苦练经年的“内炁真力”。
这种掌力谭雁翎一向极少施展是以在他掌力一撤出的当儿空气里顿时形成了两道疾转的气柱。
气柱里出极大的吸力一经施展对方立刻被吸住功力稍弱之辈休想能移动分毫!
司徒火怪叱一声道:“好!”
他双足一端施展了一手“金锂倒穿波”身子“哧”地倒穿了出去。
只见他穿起在空中的身子霍地一个倒滚一片羽毛般地轻飘轻轻徐徐地落在了地上。
这时一旁的“瞽目阎罗”简兵大吼一声疾风骇浪般地向着谭雁翎身前扑到谭雁翎长剑不曾在身可是却有一对随身携带的小攮子“匕”。
这种小兵刃谭雁翎练之有年既可当做防身的兵刃复可以必要时权作暗器。刀身各长尺半为上好精钢打制刀尖部位作钩状微微弯出看上去十分锋利极具杀伤力。
简兵的九股钢鞭搂头直下谭雁翎一双匕交叉直架。
“当!”一声脆响——
就在这声脆响的尾音尚未完全消失之前谭雁翎右手匕已旋风般地卷了出去“哧”的一声尖啸匕的寒光像是银蛇般亮了一下。
“瞽目阎罗”简兵点足而退饶是退势如风谭雁翎的短剑仍然在他前衣上留下了一道长口子。
锋利冰寒的刀刃轻轻擦着简兵的肚子划过去虽是一点点擦伤却也禁不住使得简兵出了一身冷汗。
司徒火立在廊子下一声狂笑道:“好招法谭霜飞今天我们是死聚会不死不散!”
说话时只见他探手由长衣内取出一对纯钢质的银色手套。
那是一种武林罕见的特殊兵刃每一只手套都约有一尺长短是用一种极为细韧的钢丝所编织成的遍体如鳞而在五指的尖端却配着灵活尖锐的钢指甲。
只见他双手上下挥动时十指上的如意钢指甲时上时下出一片铿锵悦耳的交鸣声!
然而那却是一件设想周全、杀人厉害的兵刃。
谭雁翎腹背受敌心情大乱每当他听到司徒火称呼他为“谭霜飞”时内心就会滋生一种战栗。一种宿仇!
东方已现出了曙色。
两人在一阵咆哮之后已有转微的趋势。
四面八方人声浮动着。
火光闪烁里人影来回地奔驰着大家都在忙于救火谁也不会想到火场一隅竟然有人正在作殊死战。
司徒人双手上下来回移动不已十根钢甲铿锵作声随着他的手势上下不已。
忽然他出了一声怪啸。
随着他的啸声他身子海燕般地拔空而起。
火光把破晓前的天空衬成了殷红的颜色但只见“鬼太岁”司徒火腾起空中的身子忽然一个倒折变成了头下脚上之势。
像是一支箭一根飞矛只见他手脚直伸着两只戴有钢套的手直向着谭雁翎身上穿了下去。
谭雁翎两口匕向下一收却在一个倒仰的势子里两口短刃反过来去扎司徒火的小腹。
两个死冤家、活对头乍然一交上手其势真个有如雷霆万钧在星丸跳掷、两相翻扑的身影里但只见匕的寒光上下翻飞。
司徒火手上的那双银色手套更是其光夺目!
那么紧而密地纠缠着看上去双方都滑溜得很彼此任何一方面都绝不可能把招式用老了有时招式才递出一半觉到对方有了化解的招式干脆就不施出来立刻改施别招。
如此猛烈的交手场面实在是不易多见——
桑南圃与简兵在不同的方向向着场子里注视着。
简兵虽然瞎了双目可是他的听觉官能却异常敏锐那双招风耳不时地耸动借着兵刃交碰与脚步的声音他就可知道双方是在如何交手哪一面占了上风。
眼前的局面看起来似乎双方是不分上下可是后果如何桑南圃却已有了先见。
由彼此间动手的过程里他判断出司徒火已经占了上风。
虽然谭雁翎体力颇佳这一点似较司徒火犹有过之但是却嫌灵活之不足。
谈到招式的运用司徒火更较谭雁翎要快上一筹。
忽然——
谭雁翎的双刀猛地向司徒火胸腹间刺到司徒火环抱双臂张开的两只手硬生生地抓向对方锋利的刀锋。
一阵子纹钢脆响之声火星子噌噌地迸出来。
胜负就在这一刹那间分了出来。
两条紧紧缠在一起的身影忽然间分了开来——
看上去那实在是太快了。
一剪一翻的当儿司徒火的一只戴有钢手套的手霍地插进谭雁翎的左大腿。
“唰”的一声!
银光一吐即收谭雁翎出了一声闷哑的吼声一连着退后了四五步。
司徒火怪笑一声道:“老儿你认栽了吧!”
紧接着上前一步双手一举形若鹤爪正待向对方心口上挖过去——
这正是性命相关的一刻。
桑南圃还不愿谭雁翎就这么一死了之他掌内早已扣好了一掌铁莲子正要反手打出却有人比他抢先了一步。
但听得三数丈外一个苍哑的喉咙叱道:“鬼老大手下留情!”
话声一落一件大小如同车轮般的物件忽悠悠地破空而至。
夹杂着一股尖锐的刺耳旋风那团物件其快如电地来到了面前——
“噌”的一声那物件与司徒火的一双鬼爪子碰在了一块。
也休要小看了这一触之力司徒火身子一晃那双原本意欲杀害对方的手因之有了偏差。
谭雁翎死中求活就地一滚翻出了丈许以外却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的是那团物件在一击司徒火双手之后继续绕了半个***正好落在了一个矮小人影的手上。
那个矮小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铁斗笠”余烈。
那团飞旋的物件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物件正是他的成名招牌——“铁斗笠”。
余烈身子一落下来用着怪异的声音道:“鬼老大、简瞎子咱们在这里又碰上了幸会幸会!”
“鬼太岁”司徒火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由不住脸上神色猝然一惊。
“是你?”
“是我!余烈!”
“余矮子俗道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与谭老二之间的事莫非你也要插上一脚不成?”
“哈——”余烈摇晃着大头道“不敢不敢……”
说着双手抱拳深深向着司徒火一揖道:“司徒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再怎么大家也还都是一条道儿上的所谓‘瓦罐不离井上破’余某人和你们双方都是朋友可不愿看见你们彼此同室操戈所以不得不强自出头管上这一件闲事!”
话说之间一连又来了七八个人俱是府内护院师父。
几处失火多已救熄只是正面主房阁楼尚还在冒着熊熊火光继续有人在施救。
谭雁翎在两位武师的搀扶之下匆匆向侧面绕出。
桑南圃一连越过两道屋脊正好守在了谭雁翎正前方。
此刻天光已明。
拂晓的微夕照映着谭雁翎那张苍白失血的脸显得极为老迈。
——面对着这位昔日杀父杀叔的大仇人桑南圃实在难以保持镇定他咬了一下牙正要腾身纵落下去却听得远处一人高声喊道:“爹……爹……”
一条人影扑了过来现出谭贵芝婀娜的倩影。
紧接着父女二人对拥在一起遂即向一间边房内奔去。
桑南圃本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在一举手之间制对方于死命可是在目睹着谭贵芝忽然出现以及这一幕父女之会后而忽然中止住他扑下的身子。
这只是一时的感触。
当他决计不顾一切再次萌杀机时对方二人已走进了房内。
他认为谭雁翎已经再也没有能力逃脱这步劫难了。
就算他能留片刻之安他终究逃不开自己的手去!
倒是眼前余烈与司徒火之间的战况是他所关心的。
当他迅转向方才战场上时“铁斗笠”余烈与司徒火之间正自打了个难分难解!
余烈施展的是一对“方天戟”与司徒火的一对鬼爪交接在一起。
“人面狼”葛啸山的一口鬼头刀正在与余烈弟子巴尔、朱桐激战在一起双方打杀得天昏地暗。战况是空前的激烈倒是原先的“瞽目阎罗”简兵反倒不见了踪影。
是时天已大亮。
谭家护院十数人正与司徒火等率来的数名小盗追杀着。
整个宅院里都响起了兵刀的交磕之声到处是闪耀着的刀光剑影。
桑南圃心里还想到了胡子玉虽不能算是正凶却也算得上是个帮凶当然不容许他涉身事外。
他翻越过几片房舍。
处处都有人在呐喊交手情形是出奇的混乱。
谭家的地势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除了正门之外还有两处侧门。
在两处侧门之中又数左后方的那个门最隐蔽了。
桑南圃灵机一动一径向着后院左侧扑奔过去。
这个门设计得的确很妙看上去只是一个镇宅的小神庙任何人也不会想到那个庙的半边墙壁是活动的只要用力推动神像即可现出圆形的洞门。
当初桑南圃是偶然跟踪胡子玉进出而觉的遂即牢记在心。
这时他断定谭雁翎或是胡子玉必将在最后关头自此逃遁。
他的猜测自是有其道理。
于是他身子跳起落在神案上盘膝而坐和一列佛像并排而坐。
果然他的神机妙算应验了。
就在他的身子方自坐好的一刹那耳朵里即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之声。
足步声显示出并非多人仅仅是两个人——
凭着他的经验判断他可以断定是两个人!
果然不错正是两个人。
上天的安排也是太妙了。
来的两个人竟是两上不折不扣的瞎子——胡子玉和简兵。
胡子玉一手持剑一手持着一根木杖由于他身为瞎子还不够久所以足下不稳每跑几步都得停下来用手里的木杖前后左右打点一阵才敢继续跑动。
他所以胆敢放步前奔是因为这里的一切他都熟的缘故。
至于身后那个简兵相形之下可就差一点了。
简兵必然是在追踪着胡子玉可是因为地势不熟的关系所以不敢放开脚步快奔只敢一点点地向前面踽行。
他惟一敢迈步前追的理由是凭借着他敏锐的听觉。
靠着前面胡子玉奔跑时的足步声他才敢追下去。
二人在追逐之前可能已经交过手而且可能胡子玉吃了一点亏。
总之看上去两个人都是相当的狼狈身上都挂了彩淌着血。
胡子玉虽是熟悉地形可是就“瞎”的经验上来说却较简兵差得太远了。
反过来简兵虽是老瞎子足下稳当可是碍于地形的陌生就后者而论却又较之胡子玉差了一截。
两个勉强说可以扯平。
这两个人之间的仇恨似乎较诸司徒火与谭雁翎要更深更不可化解。
你只要了解到一件事——
简兵的眼睛是胡子玉弄瞎的而胡子玉眼睛不久前又是简兵弄瞎的双方都怀着丧明之恨只此一点就非死不足以扯平化开。
胡子玉踉跄地在前面跑简兵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追。
他追的度虽然不快可是却不会把人追丢了。为此胡子玉显得非常懊恼。
可是胡子玉是一个久工心机的人不久他盘算起来心想制胜对方并报丧明之痛非得智取不可。
于是他立刻定下了脚步。
后面的简兵听不见他的足步声顿时也止住了脚步。
两个人都剧烈地喘息着。
四只黑窟窿的眼睛都睁得极大!
简兵忽然狂笑一声道:“胡老七别跑了你他娘的就是跑到天边姓简的也放不过你你跑得了么?”
胡子玉一张恐惧的脸东张西望着虽然他明知那个镇宅子的家庙就在眼前可是却不敢奔入。
因为那么做简兵仍是放不过他。
简兵仍在破口骂着——
“姓胡的我们是半斤八两都他娘的是两个瞎子二十年的老哥儿们了还他娘的跑个鸟呀!”
他一面叫嚷着两只招风耳不时地扇前耸后注意力特别的集中绝不松弛。
“还藏个鸟呀!”他嚷道“老子盯着你呢!”
这里的“盯”当然不是指的眼睛而是“听”的意思。
胡子玉脸上带着凌恶的表情他喘息稍定却不出声。
简兵因而丧失了追踪的目标可是他很能沉得住气嘴里却是不闲着——
“胡老七你他娘的不吭声就瞒得过老子了?你真是他娘的做梦告诉你老子是泡定了你了你不动我也不动咱们是一根线上拴两只蚱蜢跳不了你也跳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