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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尚宫-第37部分

小说: 尚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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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会儿,林芷巧和杜尔珍的便也已经做完了。杜尔珍的略为出挑一些,凤尾之上串了一串细钻,人若戴在头上,细钻便微微晃动,反射出七彩的光。

  皇后选的人果然与众不同。杜尔珍虽说手艺还没有霍千萍的娴热,但其心思的巧妙,却在霍千萍之上。这一款凤钗果然赢得了众妃嫔不断的赞美之声。

  而素洁,却是最后一个留在屏风后制作钗式的。香已快燃到尽头了,还不见她出来,我略有些着急。

  皇后道:“宁妹妹,我看这杜尔珍就不错,在尚宫局多年,熟知尚宫一切操作,而且本身技艺超群。依本宫看,你宫里头的素洁虽经你悉心教导过,恐怕不够人比呢。”

  我浅笑道:“如果她真不够人比,我自不会偏私,那也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本妃自得恭贺姐姐挑得中意之人。”

  我们俩在上窃窃而语,笑颜如花,引得众妃嫔皆望向我们。夏候辰两道目光扫了过来,似讥似讽,我望过去,却见他捧起青瓷茶杯饮了一口。

  仿佛拿捏着时间一般,香燃到尽头,素洁终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捧上轻纱遮盖住的红木盘子,而这个时候,燃香刚好烧尽熄灭。

  宫女接过她手里的盘子,首先递给了我。我揭开轻纱,心中升起由然的喜悦。自己果然未看错人,只不过短短的几十日而已,她便领悟了累丝织金的精髓。

  只见盘子之中那个鎏金的凤形模胎并未被使用,可一支栩栩如生的凤形金钗却独立木盘之上。它神形兼备,身躯隐隐透明,凤翅展开,上面骨骼羽翅生动非常,远远看去,连其身上的纹理都一清二楚。更奇的是,托在手里,它轻若鸿毛,并不像鎏金凤钗那么的沉重。

  众妃嫔早已被其吸引了目光,赞叹惊呼之声不绝于耳,远胜过前面三人送钗出来之时。这下子孰高孰低便一清二楚了,但皇后却道:  “此钗制得虽巧夺天工,但规矩便是规矩,说过要用盘内所示的凤形鎏胎来制得凤钗,可素洁用的却不是此材料。皇上,此种比法可不公平!”

  我道:“初立规矩之时,便言明用盘内材料,但并未说明一定要用此凤形模胎。素洁所制凤钗,皆是用盘内金丝银线绕出,有何不可?依皇后如此说法,岂不是要用尽盘内所有材料才行,试问有那一位用尽了?”

  我与皇后的争斗,一般皆在暗处,这还是我头一次在言语上与皇后针锋相对。一时间听得众妃嫔都怔住了。如若平时,站在皇后那一边的宁惜文定要帮口,但经过上次庆美人的事件,她便沉默了许多。众妃嫔见我的气势渐与皇后比肩,哪里肯多加言语的,个个都沉默了。

  皇后被我一驳,怔了半晌,才坚持道:  “个个背知制钗环时主要的部件一定要用的,素洁如此取巧,只怕不行。”

  我待再驳,夏侯辰却摆手止住了我们的争辩,道:“朕看这样吧,素洁的凤钗制得显然不错,但皇后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么就由朕做个评判,素洁与杜尔珍并列第一,霍千萍以技艺胜长,列为第二,而林芷巧则排名第三。”

  夏侯辰既已开口,我便止了与皇后的争吵,只气恼不已地瞪了皇上一眼。皇后眼中略显得意之色,显然,夏侯辰的评判偏向皇后那一边了。

  接下来便是比试绣功,同样要在一炷香内绣出指定的龙凤呈祥图案。素洁此次做得无懈可击。她本是绣坊出身,再加上把我教给她的种种绣法运用得出神入化,其他三人绣功虽出色,但龙凤仪态平板,哪里比得上素洁采用了我母亲的绝技垫高绣的手法,让龙凤骨骼突出,富有层次感,简直像从布绷之中飞跃而出一般。

  众妃嫔自是惊叹不已,连一向不服人的霍千萍都忍不住行了上前,手抚绣样,赞道:“此种技法已失传多年,奴婢只在少年见过。想不到今日能在殿中得以一见,奴婢当真心满意足了。”

  皇后此次无话可说,素洁自然评得了第一。皇后见此,便略有失措紧张之色。若第三次比试杜尔珍还不能以技艺胜出,那么尚宫之位便会落入素洁的囊中。

  我与皇后都明白,尚宫局是一个极关键的权力争夺所在,失掉尚宫局,在后宫之中便失去了小半江山。

  第三轮比试,是斗图样巧思,用前面各自绣出的龙凤呈祥布料,做一个制件儿出来,既要体现出这块布料的特点,更得巧加思索,压人眼球才是。既是尚宫局,一般以为宫人制衫为多,但龙凤呈祥的图案用处却限制极多,不能用在一般的妃嫔身上,便只能往皇后和皇上身上的衣衫着手。这次的题目,由皇上亲出,连我事先都不曾知道。素洁虽恶补了几十日,但到底是新手,此次能不能成功,便看这一关了。一想及此,我不由暗暗着急。

  皇后却笃定得很,坐在宝椅之上与夏侯辰喁喁细语。两人一往深情的样子,忽然间让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夏侯辰是否事先将考题透露给她知道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是枉做小人了。我原不应该这样想的,可他们两人依旧一幅夫妻情深、亲密无间的样子,却让我不得不如此之想。我甚至想到,夏候辰叫我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真让我钳制皇后?在皇后那里,他又会怎么自圆其说?疑心一起,便不可遏制。这个贵为当今圣上的男人,既深知帝王之术,难免不会用帝王之术来对付我们。

  一想及此,我便道:“皇上,皇后娘娘,前面两轮比赛中规中矩,没有什么趣味,这便是今儿个最后一轮比赛了,不如由臣妾提个建议,增加它的难度,也给众位妹妹看个趣味儿,你们看可好?”

  皇后脸上着急之色一闪而过,更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我心中暗暗冷笑,这个男人当真不值得效忠,也罢,我与他各取所需便是。

  妃嫔们早被素洁这匹突然出来的黑马刺激得兴奋非常,更艳羡素洁所制之凤钗的精美,我刚说完,皇后还未出声,便齐齐赞同。

  夏侯辰望了我一眼,我特地道:“皇上,您看众位妹妹可都雀跃不已呢,可别因了个别人扫了大家的兴。”

  我特意指出个别人来,告诉他我已猜测到某些事实,他眼眸一变,笑容便敛了,道:“既如此,就由爱妃你来说说,怎么个增加难度法?”

  我不理他的表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笑道:“既是用原来绣好的图样来制作物件儿了,不如我们再加一个限定,就限制作皇上身上的物件儿,更要让众妃嫔品评,此物件儿是不是更衬得皇上俊朗不几才好。你们说,好不好?”

  如此一来,众妃嫔皆参加了评选,其结果便不是皇后皇上两人决定的了。再加上要品评是否将皇上衬得更俊朗,自是要皇上穿戴齐这样东西才行。相信素洁在制钗之时已获众妃嫔好评,有些妃嫔甚至因她与人并列第一,眼神之中带出了不满之色。看来经过庆美人的事件,围绕于皇后身边的势力渐渐地在松懈崩渍。

  虽然还无人明显投靠于我,但以此次的事件看来,此景已不远了。

  情况虽对我大好,我却有些忧心夏候辰这个人。他若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一边安抚皇后,一边又维系于我,若事有突变,可能还会牺牲掉我,若是以前,我还能把这一切看成理所当然,可今儿一想,却有些心寒。我心中唯有冷笑,既把我拖上了你的船,想再让我一声不响地下船,只怕不可能。

  我虽笑颜如花,心内却冰冷凄凉。夏候辰若有所感,脸色也冷了下来,淡淡地道:“爱妃既如此提议,朕哪有不答应的。”

  容不得皇后插口,此事便定了下来。

  皇后为尊,坐夏侯辰的右手,我的位置则略略下了一阶,坐于他的左手。

  一连看了两场,虽说制出来的东西精美无比,让众妃嫔大饱了眼福,可坐了半日,终究有些累了,皇后便提议众位去花园里走走,道这里派人看着便是了。

  我一想也是此理,便点头同意。

  甄选取在朝阳殿进行,这里是夏侯辰的寝宫,殿内院落众多,我便向康大为要了一间居室,准备在榻上靠靠。正歪在靠枕之上,却想到皇后无端端地竟关心起妃嫔们劳累与否来了,莫不是她想趁众人不在的时候出些什么招术吧?

  既是皇上的居处,当然是处处精美无比,但我却寝不安枕,终于还是下了床,在屋里踱步,又叫人去看了殿内的情况。报告却说并无异样,皇后也歇着去了。

  我一听这歇字,顿时大悟。在殿内众人的身上动手,不若求了夏候辰。夏候辰与时家尚维持表面关系,还不想和她撕破了脸。我走出房门,恰看到皇上身边侍候的一名小太监,便叫住了他,往他手里塞了两颗金瓜子,问他:“皇上去了哪里?”

  小太监见是我,便行礼道:“皇上有些累了,去了小西阁偏殿歇着了。”

  我便独自往小西阁走去。那里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只有几百步路而已。

  小西阁的前后皆种满了翠竹,此时正是翠竹抽枝发芽的时节,一片的深绿夹杂着浅绿,枝叶摇摇,姿娑声声。我轻手轻脚地走在浓荫密布的绿叶之间,倒很有几分寻幽探径的意思。小西阁虽有康大为在外守着,但我却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到达那里,而不必经过守卫。

  一个人疑心一起,便感觉他的一言一笑皆是在欺骗,便实在忍不住探个究竟。我如今的心情便是这样。

  这条小径果然无人,居然让我摸到了小径的尽头。假山之后正对着的,便是夏候辰的居处了。从半敞的窗子里望过去,果然看见夏候辰坐在窗前饮茶,而皇后则亲手用银筷夹了点心送往他嘴里。他们俩相处的情形,让我想起了民间夫妻的相处。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暗自冷笑,又逼近几步,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刚听了几句“表哥,表哥…

  …”的,忽然肩膀上被人一拍。我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却是康大为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我的身边,扳着脸向我道:“娘娘既来了,可需要老奴向皇上禀告?”

  我哪里想到听壁角会被人捉了个现形,心中尴尬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道:“不用了,本妃还是去朝阳殿看看,看她们做好没有?”

  康大为向我行了一礼,道:“娘娘,皇上叫老奴转告娘娘:别偷看了,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对不住,这是皇上叫老奴原字原句转告的。”

  我被他噎得脸上红一阵紫一阵,只得匆匆向他告辞,由原路返回。

  康大为不阴不阳地在我身后道:“娘娘,您别担心,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心情还挺好的。”

  我身形一顿,恼羞成怒,转身道:“皇上心情好,本妃心情不好!”

  说完,一甩袖子,便自走了,也不知道夏侯辰给康大为传话的时候让皇后听见了没有。如果让她听到了,只怕嘴巴都笑得咧到了眼眉之上。

  我悻悻地回到了朝阳正殿,却见从御花园观赏花儿的妃嫔们都回来了,正坐在席上窃窃私语,而屏风后四位依旧在裁剪缝补。

  待我们坐定,皇上与皇后才姗姗来迟,自然又引得众妃嫔一阵猜测。

  皇后容光焕发,脸色微红,仿若重涂了层胭脂,一副春意荡然的模样。夏候辰扶她上坐,始终双目不离她的脸庞。我不禁恶意地想,他们两人不是趁此空当荒唐去了吧?

  想想夏侯辰那无比充沛的精力,倒有此种可能。想到此,我便不由暗笑,若是果真如此,皇后倒没空儿安排什么龌龊了。

  此次一炷香用的是大香,但经过这么一番插曲,便也很快地烧完了。小太监一声唱喏,四人便捧着托盘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托盘皆以红纱盖住。

  霍千萍首先打开纱绸。她以自己绣制的龙凤呈祥图案缝制出一件小坎,做工精美,龙嘴与凤啄相接,刚刚好是绊扣的地方,显得既尊贵威严又缱绻无限。霍千萍的手艺自是没得说的,在我看来比那个杜尔珍要好很多。但她自知杜尔珍有皇后做后盾,自己怎么样也只是一个陪衬,反而心态极好,只作壁上观。

  林芷巧也与霍千萍一般想法,做的上衣中规中矩,让人既挑不出错处,也叫不出一个好来。

  到了杜尔珍了。她制出来是一件外袍,手艺的确不错。龙凤呈样的图案在背后,她用特殊的手法将手爪绣制延长,使之伸到了前脚凤尾的七彩羽毛则由腋下伸至前朐,表现出龙凤和鸣的融洽意味。既然杜尔珍有皇后撑着,她制作的东西一拿出来,便获得阵阵赞美之声,夺得全场的目光。我心中明白,林芷巧与霍千萍肯定被人敲打过,所以绣品制衣皆不出色,以衬托杜尔珍的手艺。她们心中岂会服气?

  素洁所制的衣衫是最后拿出的。她制的是一件浅紫色的大氅,以紫色狐狸毛为领,龙凤呈祥的图案在前胸。原本她的龙凤呈祥绣得就出彩,骨骼纹理清晰可见,现在她更是在此基础上加上了祥云围绕。所用布料本就有素织的祥云,她再按纹理用金线绣出祥云之中阳光透射出来的样子,整件大氅便隐隐有金光闪耀,美不胜收。此物一拿出,满场鸦雀无声,夏候辰兴趣大增,示意拿着大氅的宫女,“拿过来给朕看看?”

  我笑道:“皇上,您何不穿上身试试?”

  夏侯辰刚想答应,皇后却道:“皇上,这样东西您可不能穿。依臣妾看来,此件大氅极为不祥,皇上若穿了上身,恐有大祸……”

  她如此一番言论,惊得满座妃嫔皆盯着那件华丽至极的大氅,窃窃私语起来。素洁更是茫然无措地站在殿中,脸色苍白。我转眼望向皇后,她却不望我,只殷殷地望着夏侯辰,一脸情真意切的关怀模样。我暗皱眉头,心想自己千防万防,难道还是被她做了手脚?

  我道:“皇后娘娘既如此危言耸听,不如将请您将不祥之处一一道出,臣妾等也好多加防范?”

  皇后这才转过头来,向我道:“宁妹妹别怪姐姐多嘴,实在是姐姐眼利,一眼便瞧出其中的不妥之处。皆因此次是比赛,本宫才没有事先道明……”她停了停,转头向场内,“制作衫服,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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