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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请允许天使转身-第3部分

小说: 请允许天使转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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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眯眯地望着张雪,忽然一把搂住她,抚摸着她的头,说:“每个人都是哭着来到世上的,嚎啕着,赤条条走来,开始苦难的人生道路。”我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张雪轻轻地微笑。 
  那天我说了很多关于土地的话,那些话吐露了我对土地深挚的爱、独到的理解,甚至还有不少形而上的思考。张雪也第一次知道,乡村的土地,不只生产五谷杂粮,也培育出乡土的文化和哲学。说着说着,张雪躺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了,我悄悄亲吻她的额头,紧搂着她,继续望着对岸的天空。 
  2 
  认识张雪,是在一个阳光明媚伸手五指亮晶晶的中午。 
  坐错了车,走进一座书店,看了几米的《地下铁》。约莫傍晚五点钟,我从书店踱步出来,抬头望去,空气中模糊起了微热的躁动,澄清的天色开始混浊,只有飞溅的霓虹闪耀着金属质感的妖娆。 
  “嗨,苏昱!”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老同学沈文婷,身旁一位陌生的女孩,一脸温和的微笑,在朦胧的黄昏中笃定而立。暗淡的灯光从她的长发中弥漫开来,绕成一圈圈的影子,温柔地躺在地上。         
第2章犀骨项链的影像(2)       
  “这是我朋友,张雪,H大中文系学生。”沈文婷很有礼貌地作了介绍。 
  “你好,我叫苏昱。” 
  “你好,我叫张雪。听沈文婷经常提到你,她说你的小说写得非常好。” 
  我憨笑起来:“沈文婷这是夸大其词,把我捧上天了,我的小说写得糟糕,都不敢拿出来献丑,只是锁在抽屉里,美其名曰‘抽屉文学’。” 
  昏黄中,我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她大概不属于人们评价的“美女”的范畴,但她拥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气质:干净细致的五官流畅地分布在白皙的脸上,长长鬈鬈的头发松散地披落肩上,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洁白的皮肤仿佛流动着透明的波光,漆色的眸子闪着温和的光芒;即使不施胭脂,浅笑,依旧嫣然;从耳垂至手腕,她佩戴的首饰清一色均为银质,她戴的耳环和手镯只是简单的环状,简洁的雕琢,仔细瞧去,不难发现左右的款式并不一样却有着惊人的和谐。突然觉得这些银白色的点缀,就是要凝固出一个天然的张雪。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张雪,你很漂亮呢!” 
  张雪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我很一般的啊。” 
  后来,我从沈文婷口中得知,生活中的张雪私底下是个很喜欢说话的女子,面对陌生人时却不爱说话,总是在被询问的时候,一脸平静地说,其实我只是很一般的人。我不知道张雪是否真的如她自己所言是一个“很一般”的人,或者仅仅撒了一个谦虚的谎。因为,张雪是个很会写小说的人,而最终能够成为小说家的人首先应该是个很会撒谎的人。 
  我们走进了一间流淌着明亮与愉悦的KFC。几分钟后,张雪喝着她的咖啡坐在KFC底楼贴窗的座位聊起了她的海阔天空。她的嘴唇薄薄的,一张一合,吐出许多柔软却坚实的句子。明亮的光线中她就像一湾碧水,清澈而不青涩。我静静看着她,手指击打桌边发出的铿锵,一遍遍回响在耳畔。 
  听张雪讲故事是个艰辛的事情,我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接着又再捧上一杯,所以和她聊天的时间里我耗尽了两杯咖啡,但我一直要保持一种清醒,因为她的话有点让人神游的感觉,或是最近我极度劳累的缘故。漫长的三个钟头,我们一直漫无边际地聊着,我越来越急切地想知道张雪在生活中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在学校里又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她给我的感觉,就像藏在平凡生活中的烟花,趁你不注意时就喷发就跃然。但此时此刻她就坐在我的前面,安心、舒展、观望。 
  我预感我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眼前这个女子如星星般陨落在我的疯长年华,荡起了圈圈涟漪使原本平静的河面有了生机。 
  3 
  手机的闹钟声在耳边敲了三下,我懒洋洋地在枕边乱摸半天,终于抓到还在叫嚷的手机,迷糊地乱按几下——手机总算“住口”了。我很不情愿地睁开了蒙眬的双眼,缓缓坐直身子,伸手摸摸额头,把凌乱的头发赶了上去,直愣愣对着墙上那幅漆黑漆黑的星空图发起呆。它就像一条大河,也像一片牛奶流淌后留下的痕迹,轻缓自然的星河似乎在叙述一个个古老的故事。 
  哦,原来刚才是个梦,昔日的片断。我擦过额边零零碎碎的汗滴。这一年来,我是想把过去与现在生活中的自己区别开,可是很困难,因为“过去的记忆”已经实实在在入侵了我的生活,我赶不走它,也挥霍不掉它,它是我的过去我的记忆我的似水年华,我花尽心思也找不到任何方式可以赶走它、忘却它,抑或是冻结它。         
第2章犀骨项链的影像(3)       
  拿过手机在眼前晃了几下,“啊,糟了!”我怪叫一声,“晚上不是还要考试吗?” 
  跳下床,穿衣服,夹一块面包在嘴里,从枕边抓起钥匙,“砰”地一声夺门出去了。 
  刚关上门我就站在楼道愣住了:“呀,糊涂,搞错时间了,好像是明晚才考试……” 
  天气有点冷,我拽了下黑色外套,走出宿舍区。我看到了冬天就那么冷峻地沉默着,不动声色看着曾经喧嚣的五彩缤纷,凄凄惨惨地凋敝,听着曾经悠扬的鸟儿孤苦零丁地呻吟,任凭鲜花枯去,任凭寒风呼啸,冬日无语,如哲人。站在远处眺望桃园,黑黝黝的,我那三个亮灯的窗口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孤独和冷清,让人生出许多猜测,不知里头住些什么人、发生些什么故事。 
  眼前这座久远的城市,就像博尔赫斯笔下的小径分岔的花园,错综复杂,虚幻而又拥挤,远近交汇,屋舍重叠不可企及。在包容喧嚣的漫漫长夜,无数个隐隐约约的欲望和凋零不堪的记忆在沸腾着。表面上,这是一个个热闹的故事,实际上它们都在这个城市独自落寞。 
  暗寂的霓虹灯下,我停住脚步,眼前是一间屋顶酒吧,柏拉图酒吧。 
  挪步进去,只见青石地板上是一地青丝,透过灯光的摇曳,我无悲无喜地看着那道尘世的月色。 
  “嘿,哥们,来一杯珠江啤酒。”我向酒保挥了挥手,转身找了处靠窗的座位。 
  窗外,月亮正从屋檐上露出她的半张脸,星星是刚刚打磨过的银子,不远处的大厦呈现出深色的轮廓,在星光下岿然不动。有时候我甚至惊异,惊异于这个城市可以把自己搞得这么精致,它没有北京的浩然大气,没有上海的繁华小资,但走在人潮中我却体会到何谓真正的灯火辉煌。在北方少见的竖置招牌,霸道地一字排开,滚动变幻的霓虹令人眼花缭乱,行路的疲惫很快被眼前一塌糊涂的璀璨夺去了注意力。 
  4 
  “一个人喝酒?不闷吗?”一个低沉忧郁的声音犹如丝绒的质地,从身后飘扬而至,遁入我的双耳,粗暴地打断我的思绪。熟悉的脚步声和衣香飘然而至,一名年轻女子转身落座,左手抚过额角微微凌乱的长发,右手端着一个艳红的酒杯。 
  是沈文婷,我抱以一笑:“不闷,我挺会给自己制造气氛。” 
  沈文婷浅浅而笑:“是吗?” 
  我把脸凑过去,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低着头,长发如水,遮住了脸,遮住了表情和语言,连同思绪:“难得闲着,想找你出来消夜,打电话到宿舍找你,皮诺说你可能在这里,于是我就过来碰碰运气。” 
  “喔,难怪!”我继续低下脑袋,或偶尔望望窗外,似乎想找寻什么东西。 
  “刚考完试,很多同学都出去逛逛,据说是放松自己——” 
  “呃,应该的。复习时边啃书边拉动神经的那种紧张感至今仍让我恶心。这不,我就出来放松自己。” 
  “今天好浮躁啊,心情怎么都沉不下来,一直拖到现在,所以想找个人聊聊天。” 
  “我也是,最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呵,想必今天的考试定是考砸了。”         
第2章犀骨项链的影像(4)       
  “怎么会,你可是我们系的大才子呢!”沈文婷会意一笑,说完又低下了头,想必她跟我一样,有着心事。每个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就像你,就像我,就像他,或者像她。 
  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闷,看着默然无语的我,沈文婷的眼睛有东西在闪,明亮而不断地加快节奏,她把左手握拳抵在鼻尖下面,吸了两下:“上星期你请了三天假,是去了深圳吗?” 
  “嗯,看了汤玲。” 
  沈文婷皱起眉头:“一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心里始终还有阴影吧?” 
  我扭过头冲她苦笑,然后是一脸的哑然,失笑道:“阴影?那是内疚吧。我曾想,如果当初我们不分手,如果当初我把她留在身边,留在广州,她断然不会有事。” 
  沈文婷默不作声,凝视着我。 
  “当然,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所以现在,我只能在梦里再和汤玲相遇了,可这想法却像童话般未曾发生过,她毕竟走了。”说话间,我用手抹抹眼睛,隐约感到心好像被人疯狂地撕裂,毫不客气地撕裂,然后有些东西疯了命往外喷洒,溅得满地都是,满身都是,连空气中每处缝隙都不放过。 
  沈文婷说:“如果可以不爱,你会比较快乐吗?” 
  我看了她一眼,语气异常的平缓:“我知道我不会,所以我别无选择,除了爱。” 
  “做一个快乐的恋人,谈一场无伤的恋爱,谁不想呢!” 
  我吻了一口酒,冷笑起来:“你说这世界是不是特别小?昨天我在街上竟碰到了张雪,她靠在一个男人的肩上,那件蓝色碎花的衣裙就像是笼罩着她的幸福,还有未来。” 
  沈文婷的手抖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想说话,却又止住了。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瞥见我时,我分明看到她眼里盛满了鄙夷。我不知道她的生活是否真的有幸福,但我突然间被她所把握的真实震住了。而我呢,我现在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在爱情场上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一塌糊涂。” 
  最后,我哽咽着说,套用了一句普鲁斯特的话:“每个人其实都是自己的过去以及记忆的囚徒。” 
  沈文婷“嗯”了一声,迷离的灯光在沈文婷肌肤上晕开,她长长的睫毛掩着,将自己沉入不可知的去处。酒喝完了,她将手指在桌上一划,手指纤细而修长,好看得很。在她眼里,我看到了我们各自落寞的影像,告别天使独自在天堂彷徨,窒息的孤独让我们迷失了方向,困兽般横冲直撞,猛然又返回了无边无尽的守望,还有歇斯底里的痛伤。 
  5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穿进室内,不偏不倚地洒满床头。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昨晚是在椅子上度过的。皮诺已经醒了,抱着课本斜靠床头,他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或肢体语言,只是静静望着窗外。六楼的窗外听不见吵闹的嬉戏声,没有车辆来去的噪音,也看不到树或路边的街景,所能望到的只是受城市工业污染后聚拢而成的暗灰色的天空。 
  我按着发疼的后脑,支支吾吾:“昨晚……我……” 
  “唔!”皮诺咳嗽几声,很平静地说,“昨晚你醉得像团烂泥,大家都不知你几时回来的,肯定是回来后靠在椅背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上铺的哥们儿从蚊帐里伸出头,嘿嘿笑着:“早晨我们起床看到你半死不活地靠在那里,昏死的模样怪吓人的,若不是皮诺阻止及时,我们早把你送进学校的医务所……”         
第2章犀骨项链的影像(5)       
  “喔!”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头看着墙上的钟,十点半。 
  望向窗外死灰般的天空,这个城市在眼前清晰地闪动,透过薄薄的镜片,城市中繁华的灯光毫无保留地射进我深黑的瞳孔,灿烂迷人,感动着我的心。我不喜欢戴眼镜,因为我爱那种自由无拘束的感觉。当然,我晓得自己那双度数不高的近视眼常常看不清这个世界,但不在乎,只要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清晰的也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坐在床头,我傻傻看着外面,有种难言的寂寞袭来。蓦然回首,这三年来自己都是如此,如此度过的。飘落的梦想、璀璨的青春,它们越来越远,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任它们黯然又憔悴离去,像彷徨而无奈的孩子般睁大眼睛。天很冷,追忆就像是熔岩,流光般的遐想烧伤我的灵魂。我试图窥到属于自己的过去,人影却越来越模糊,最终袭向自己的还是那样熟悉的疲惫与空寂,如同灵魂栖身孤岛,渐渐地向纵深漂浮,即使漂浮我仍希望自己怀着梦想使我在向彼岸漂浮的同时,看到光亮…… 
  我以为我是个末世论者、宿命论者、严重的精神分裂的人,汤玲离开后,这一年来我只能以紧张的学习与忙碌的工作来“虚度光阴”。光阴,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猥琐的词;而猥琐,实际上已经充斥在所有人身边。我甚至时常感觉到自己顺利地分割成两半,一半停驻过去,一半向前奔跑—— 
  19岁那年,我和沈文婷同时考上J大。父母决定让我们自己去上学,去闯荡。火车起鸣时,大人们站在站台上默默落泪。那时候,我们还真的是孩子,一种委屈或者是对父母怀抱的不舍得,于是哭了。火车驶入广州境内时,我们的心情却欢快起来。望着窗外溢彩的灯光,似乎自由与梦想不再遥不可及了。急急忙忙收拾行李,把东西从架子上拿下来放在面前,之后彼此不再说话,脑海里构想着自己即将开始的生活,安静地。 
  刚下火车就被广场上巨大的塑像吸引住,看着高楼几乎没入云端,看着美丽冰冷的建筑,挤上校车时,我回眸一笑,说:“我会走向大城市的,我坚信。”来到这里,我尽量压制自己以往对广州的偏见,不去想这里的浮躁与空虚,不去想小品里尖嘴猴腮的典型市侩形象,只想着落地的繁华、漫天的霓虹和历史的蜿蜒,想着死灰般的天透过玻璃里跃进我的视线,错落着拥挤的人群和建筑,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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