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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第103部分

小说: 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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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影向何处(2)
宁王没有立时接口,只是暗自思付了一下,继而点头道:“臣弟会尽力一试,但即使陛下要出征,此时天气也非常不适。观天台预测说,未来几日都有大雨,待到天晴放好时,只怕已经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再者,粮草未能筹备整齐,大军也无法开拨。”
    子默这才点头:“那好,我一会便去写信,只是你要记住,自己答应过我的,不得伤害陆修云分毫!否则的话……”
    “我自然记得,再者,现在的陆修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子,便是我想,只怕也不那么容易能够伤的到他!贵妃娘娘,您尽管放心好了!”宁王一派庄重的神色,眉宇间不似戏谑。
    其实事已至此,子默早已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她知道这封信一旦写了,交到陆修云手上他必然会赶回来,但是正如宁王所说,陆修云早已不再是当场的毛头小子,如今的他,足以有能力,翻转世事,从容而退。
    而她,所求的,不过是家小的安康而已,她不想他真的为自己而掀起战祸,更不愿看见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子默暗暗握了一下子蘩的手,起身道:“王爷请稍等,我去内室起笔,劳烦瑜妃为我研磨一下。”
    宁王自然只有点头应允,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子蘩,一缕暗含深意的目光,淡淡的拂过她的面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内室,子默随手关上了门,两手推开院子的小窗,匆匆道:“我知道,你自是以为我不该写这封信的,可是我……”。
    她话未说完,却见子蘩斩钉截铁的拦住了:“不,我以为,我们应该阻止这一场战争。漫说当今天子并无失德之处,即便有,也不该引入外贼,觊觎我大晋江山。”
    子默想不到她会有此一说,不由的回头便是一愣。
    两人执手相看时,她才看见子蘩的美目中盈满了泪水。“姐姐,你不知道,我那时一路回来京城,看到云州边界,多少无家可归的人,烽烟四起的山河,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他要真的胜了,便会拱手让出幽云二州作为条件,楼兰与南诏,哪一个是容易满足的?姐姐,我知道,你必然能说服得了修云哥哥,他会听你的……”。
只影向何处(3)
子默沉吟许久,手上握了笔墨在两指之间,却无端的觉得分外沉重。仿佛那笔尖不是点滴的黑墨,而是嫣红的鲜血一般。
    她眼前一阵眩晕,忽然搁下笔来,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开一副斑驳的墨渍花。
    子蘩站在一旁,心知她的苦处从何而起。她只是看着,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话可以安慰她。
    是啊,子默其实不敢想象,自己现在这般的模样,如何能见他?便是见了,又当情何以堪?朱颜未改云鬓乱,再见萧郎,从此便是陌路人。。。。。。
    两行清泪缓缓滴落,她最终扬起头,这日天阴,不见阳光,迎面吹来的风已满含萧瑟秋意,她斜斜的靠在案几上,窗外的秋风吹的衣袂轻扬,朱锦罗裙的身影忽然显得有点凄艳而奇异,宛如一朵自水中慢慢浮升上来绽放着的玉面芙蓉。
    子蘩伸手扶住她,片刻后轻吐出两字:“姐姐。”
    这一句,仿佛岁月登时流转。她们还是姐妹,即使再无血缘瓜葛,但是改变不了她们之间的心息相通。
    子默抬头凝神看着她,发现她的眼角眉梢衔着一种应与她十六岁韶华全无干系的淡漠与幽凉。
    她的身形消瘦,皮肤嚣张地苍白着,并且拒绝任何胭脂的侵染,使那层粉白看上去像浮在纯白瓷器上的细微浮尘。
    但是,在挥之不去的阴霾下,她的美丽仍与她的憔悴一样咄咄逼人。
    她不知道子蘩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也不敢去细想。只是心里却愈发的清楚,如今的子蘩,早已不再是当场那个单纯的小女子了。她的眼神决绝而镇静,她坦荡不讳,不再拘泥于小儿女的情长得失。
    只是可惜,她偏生又遇上了宁王,这个早已将心给了一个亡者的男子……若说命途多殇,子默这时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真的是命途多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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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期望,子蘩的人生,不会红颜薄命。
只影向何处(4)
两人在内室沉默良久,子默终于写好一封密信,由宁王亲自带出。子默心中惧怕宁王会暗中布置,是以信中并无说出自己的落脚地点,只让陆修云回京之后,设法与自己联系。
    她知道,他若回来,必然能找到自己的踪迹。
    宁王接过信,便转身告辞出去。子默见他神色一悦,望了子蘩一眼,便顺口道:“王爷,我想留瑜妃在我这里住几天,也好闲时有伴说说话,不知王爷准也不准?”
    宁王眉间一跳,便点头轻笑道:“娘娘开口,臣弟如何敢不准?能为娘娘解闷消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加上我这几日也不得空,瑜妃能来您这边最好。只是瑜妃年轻不懂事,娘娘还要包容一二。”他说到这时,眼睛才朝子蘩扫了一下。两人目光交接时,子蘩恨恨的直视于他的警告。
    子默见他应允,便微笑着点头:“这一层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亏待王爷的爱妃。”
    宁王再无二话,旋即退出了内室。
    两人静默无言,少顷,子蘩才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垂目道:“没有用的,我避得了几时?避得了今日,避不了一世!”
    子默唯有微微叹息,她招手示意子蘩过来,可子蘩却依旧立在原地,只是不动。宫人送上热茶,而后垂手退出。室内是精致的青花地砖,一块块铺的严丝合缝,上好的手织地毯铺上去,一朵朵鲜艳的花儿,便在寂静的室内灿烂的盛开了来。
    “姐姐,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禽兽么?你知道,他每晚怎么对我么?”她伸手解开了颈子下的粉色纱巾,露出一大片淤青的紫色来。
    子默不禁登时一哆嗦,低头视地,沉默到自知已不可不答的时候,才抬头低低道:“我去求他,求他放了你。我……便以这个作为条件,我想,他会答应的……”。
    “姐姐,你还是那么的单纯,看来,皇帝待你,确实很好……”子蘩不再一味低头,她接了她递过来的玉杯,轻轻啜了一口茶水。
只影向何处(5)
如此这般,在等待中过了数日,宁王倒没有回来,子蘩便留在这边与子默一起起居饮食。后山别院安静冷清,但秋色却是美的叫人心旌摇曳,两人日间无事,便相斜着一同登山那半山腰,俯瞰一山枫叶红透。
    终于宁王归来,神色疲惫,风尘仆仆。他大致向子默说明了进度,便要领了子蘩一同回去自己的别院内。
    子默心中筹措,到底还是把自己的意思和宁王说了出来。她并未直言,只是请宁王将瑜妃留在自己这边。
    不想他却只是笑,继而意态闲定的说:“贵妃娘娘的意思,大致是希望本王善待瑜妃,这一层本王也清楚。难得娘娘与她投缘,其实本王也不该不应。只是……”。
    他眸光流转,在子蘩的脸上打量许久,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娘娘如今身怀有孕,想来最是清楚,丈夫对怀孕的女子的重要性。瑜妃跟在本王身边近一个来月的时间,或许此刻已经……”。
    他的话尚未说完,子蘩便猛的厉声打断了后面的语句:“你胡说!每次……你不都是派人送了避孕的药汁过来给我喝下吗?我如何会怀孕?又如何会怀上你的骨肉!”
    宁王目光深沉,向她走了过来,旋即欺身近前道:“你如何知道本王给你服的是避孕的药汁?你自己算算日子,这个月的月信,是不是没有准时来?宫中梁太医也在此,你尽管叫他上来给你把一把脉,本王府中美人成群,又何必用这种话来蒙你?”
    子默闻言自然又惊又喜,她心知宁王这么多年并没有子嗣,如果子蘩真的怀孕的话,兴许两人之间的僵局就此消融也不一定。这样一想,便立即命人去传梁太医进来,只说瑜妃身体不适,让他好好号脉诊断。
    梁太医依诏而来,进门后行礼便要取出玄丝之线,却被宁王断然止住:“不必费这等功夫,直接把脉便是。本王只等着你的好消息,贵妃娘娘,也等着你的结论呢!”
只影向何处(6)
梁太医只得称是,一番号脉之后,便喜色流露。他看了看宁王的脸色,正要说话。
    子默心急,一时侧首问:“到底什么脉象?说罢。”
    宁王见梁太医的神色,心中愈发清楚,冷眼一扫厅中侍女,命道:“你们都退下。”这是子默的寝室花厅,随行的侍女一时不敢动,都抬目以观子默。子默目中波光淡漠地拂过面色阴沉的宁王,还有心怀忐忑的子蘩,微一瞬目,对侍女们说:“退下。”
    侍女退出厅中,轻轻掩上了门。室内只剩了梁太医和他们几个人,一时寂静无声,只听红烛腊泪滴落。
    子默定了定心神,不想在宁王面前露了怯,便好整以暇地侧身转向桌边,放下手里的丝巾,一手支颐,一手拈着一细细银簪,闲闲拨弄红烛上的烛花,说:“王爷,我不明白,你既然在意又何必这样等闲视之,既然不在意,又何必要封锁瑜妃怀孕的消息。”
    烛芯光焰在她的挑拨下忽明忽暗。她神态安宁,只有眸中映入的两簇火花在舞。如水晃动的烛光下,她容颜柔美,胜于日间所见。


    “娘娘,瑜妃大喜,王爷大喜!微臣给几位道喜了!”梁太医一拜到底,随即收拾了药箱,缓缓退推出去。
    子蘩不能自持,震惊的一身哆嗦起来。宁王伸手缓缓的夹在她的腋下,将她搂近自己身边。
    “贵妃娘娘,容臣弟告退了!明日一早,再叫瑜妃过来给您请安!”他得意之色难掩,眉宇间一派止不住的邪恶与戾气。
    夜色深沉,宫人打着灯笼给离去的宁王及瑜妃照亮,子默立在窗前,以目相送那一簇相拥着的背影消失在寂静的甬道上。
    “我恨你!”她被他紧紧拥着进了寝室,继而被丢到那张熟悉的床上。
    “你的爱或恨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他用锦被一把卷住她:“我只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她在锦被下冷笑不止:“王爷,你莫不是忘记了,你并不是我第一个男人!”
只影向何处(7)
他一听这话,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她在锦被下探出头来,那一双明眸清澈的就要盈出清水,可那目光望向他时,却是冷的,冷的像冰,凝结出很长的冰凌子……他胸口燃烧着炙热而灼痛的火,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是好,只是凝神望着,便觉天地间便再无第二条路可以走。
    明知那里是地狱,他也抵挡不住那样的诱惑,依然蠢蠢欲动的,想要纵身跳下去。
    她亦是恨极了,紧咬着的嘴唇里沁出血丝来,她高高的仰头看着他,那样的眼神,仿佛他只是一个龌龊不堪的污秽而已。
    “你觉得痛吗?你也会痛!我若是你,势必早早的选择了随她而去!你不是很爱她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我不是她,我不是慕容雪!”她咬唇道:“而且她早就腐烂成了一堆白骨了,你何必自欺欺人?”
    宁王怒极,扬手欲打她。一旁的侍女们见状忙围过来,拉的拉,拦的拦,劝的劝。
    “都给我住手,一边去!”子蘩仰头命令道。侍女们在她凌厉的目光下渐渐松手,各自退开。
    然后她傲然抬头,挑衅地紧盯宁王,柔润如常的双唇弯出一丝冷笑。
    明明既恨且怨,那高扬的一掌不知为何却迟迟无法挥下。两人针锋相对地怒视许久,宁王长满刀茧的手终于击落在她妆台的首饰盒上,那木质的盒子应声碎裂,一些明珠金钗之物从中逸出,滚落在地,灼灼生辉。
    他推开她,掉头出去。她伏在床上,在他身后说:“我不会要这个孩子,你不配做任何人的父亲。”
    宁王走到门边,闻言驻足,怒目冷笑回首:“你敢?!”
    她说:“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语调淡淡,竟然丝毫惧意也无。
    宁王扫了她一眼,轻微摇头,一字字对她说:“你便是杀掉了这个,我还会让你再有第二个,第三个……宫中有的是名医,你若愿意一辈子忙于杀戮自己的骨肉,你尽管去吧!”
    他走出几步,又复道:“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稀罕你生的孩子!”说罢,嗤嗤轻笑几声,便去的远了。
只影向何处(8)
深夜,雨倾盆,含元殿中,烛火明亮,恍如白昼。
    应天才愁眉不展,只是斜靠在宝座内,双手握住手中的御笔,只任墨渍染开了上好的云溪笺。
    宁王立在他身前,手里捧着那一封密信。他双手奉着,而皇帝却不肯接过来看一眼。
    “罢了,我还要窥视一下其中的内容吗?老六,我这个作为丈夫的威严和体面,在她面前早已在此时不值一提,更何况,陆修云原本就是为她而来,你以为,他真会为了她的劝告而放弃所有?如今看来,多么的可笑啊,我竟然……竟然要以自己深爱的女子,去猎杀自己的情敌……我说仰仗的,不过是她的爱而已……”
    他知道,陆修云所要的,不外乎江山与美人。而子默何其天真,以为自己可以劝得他两者都放下。
    “四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咱们暗中做了这么多,为了就是……四哥,你断然不能心软……!”宁王满面戾气,奉着书信的手暗暗收紧来。
    应天成不语,只是阖目微倦色。半响,才挥手道:“你去吧,我累了,该歇息了。”他是真的累了,分别月余,她定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这样的祈祷着。
    就如每一夜睡去便希望自己永远不用醒来一般,他沉湎于自己的阴暗,心内无时无刻不在忏悔,但那悔意……总是被心中强烈的占有欲所覆盖,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欠她的,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那轻盈的浮影随着间歇的回忆重又飘落于心间,逐渐清晰的是她清丽微笑的面容,曾经有过的接近,还有那些真实的疏离,缱绻缠绵,他还是那么爱她,这一生,他只能爱她,别无选择。
    她不知道,每日醒来,在晨光中波澜不兴的他的脸,可以助他在人前严守秘密,而骄傲却向难以遏止的隐痛俯首认罪。他深知自己不但如此,却还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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