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乐章-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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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动能的箭杆掉落在地，而少女右脚大步向前，长剑自后向前再一次挥击，直接砍断了一个人朝着她劈下的单手剑，然后她一脚踹向对方的盾牌，斗气加速带来的力量让这个人直接在地上滚了个圈。
“麻烦的家伙”萨妮娅缩身闪开了一柄和十几个小时之前的斧子十分相像——或者说一模一样的长柄斧，然后竖起长剑卡在斧子和斧柄的连接处用力回拉将对方带过来后紧接着一记肘击狠狠地撞在那人的面部。
“米拉！”她回身高喊道，然后就见红色的斗气加速光芒在黑暗中闪现，白发的少女单手持枪自夜色里冲出，一枪贯穿了正有些晕乎的这个人的肩胛，然后她足尖蹬地原地回旋双手紧握长枪将对方给用力地甩了出去，紧接着退到萨妮娅身边，同时黑发少女将长剑往地上一插，魔纹浮现在她的左臂，然后萨妮娅转身，单膝跪下双手撑在白发少女的足底。
“东魔的纹章，破空！”萨妮娅一声轻喝，斗气和魔法光芒混杂着向着周边爆发，米拉带着红色的残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同时双手横握长枪，将面前一堆敌人扫到在地。
“呼——”战斗法师的符纹增幅法术消耗的体能不算少数，萨妮娅轻喘了一口气，然后双目忽然一亮。“火球！”她叫了一声，然后甩手射出三枚黑色的火球，将一个冲向克拉克的敌人打翻在地。
“这些纠缠不休的家伙”米拉退回到了萨妮娅的身边，轻抖枪尖虚晃一招之后将一个人的盾牌连着手臂一起洞穿，然后抽回长枪，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是啊……”萨妮娅略显疲态，从战斗打响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这些人趁夜色袭来之时少女与克拉克正好处于队伍的末端，借助末尾无人的箱装马车和浓密的森林作为掩体，以少少几人便挡住了人数众多的劫匪。
——没错，他们又被劫匪缠上了。
一句话概括概括前因后果的话，就是之前被他们暴揍的德索拉强盗团体带着五六十人，总计超过八十人的盗匪流寇回来找场子了。
不过事实应该没这么简单，趁夜色过来袭击他们的团体之中有不少高阶的老手，从不时闪现的代表高等武技的蓝色斗气光芒就可以看出来，在萨妮娅他们这个角落之外的战斗恐怕更为激烈——想必是那名强盗头子想方设法说服了他们这支队伍很有打劫的价值。
毕竟从表面看起来，她们这支队伍确实十分像是有着什么值钱的资产。
“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一阵寒光闪过，又一个身影退到了萨妮娅她们的身边，随着这声叹息，两名少女都用余光警戒地瞄了一眼过来的人。
拿着双刀的涅瓦尔，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萨妮娅与米拉不约而同地稍稍拉开了距离，这并不是因为她们不喜欢她，而是三个人的阵形稍微有些距离更加有利于发挥。
“湛蓝佣兵团护送的超过十辆马车的大队伍……”米拉在一旁喃喃说道，同时双手用力，泛着红色光芒的长枪横扫打翻了一个朝着克拉克冲去的强盗，而原本站在萨妮娅这一侧的涅瓦尔立即上前去，短刀一扫劈开了那人的脖子，萨妮娅皱了皱眉，迅速地交换位置站在了涅瓦尔原本的站位，然后一个大上段斩将敌手的武器劈成两半，接着斗气加速一脚踹飞对方。
“麻烦就在这里啊，搞到现在我们还得分出人手去保护那些商人”比两名少女大上几岁的双刀使说完，矮身躲过一记直刺，然后左手松开任短刀落地，空出来的手指则抓住对方刺过来的手臂向着自己一拉，同时另一只手刀尖朝前。
“噗哧——”锋利的刃尖从皮甲的背部刺出，涅瓦尔用这人的身体作盾向前冲了几步扰乱联合冲上来的几名刀盾手的步调，而米拉借此机会也大步向前，从空隙的地方连续刺中他们的身体。
白发少女这次使用的是某种高等的武技，刺出回缩的每一击都更快更狠，但对身体的消耗也更加剧烈——她刺完松开了右手，左手单手持枪再一次横扫将重伤的几名对手扫倒在地，然后大口地喘着气。
“锵——”另一侧几名看见有门户大空想要趁机突击进来的强盗被萨妮娅一记水平斩全部逼开，但这时候克拉克所在的位置光芒也愈加明显。
“魔法师！在那边！”显而易见地，更加多的敌人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别让他的法阵成形！！阻止他！”
“放弃马车，全力护卫分团长！”明显出自某位湛蓝佣兵的话语声响起，然后萨妮娅就看见一个穿着湛蓝佣兵团罩袍的人从马车上跳下，用盾牌重击一名强盗的面部之后趁着对方晕眩挥剑劈开了他的肩膀。
“弓箭手！！”对面的强盗之中明显也有老手，之前黑灯瞎火砍人三分靠猜的但此刻克拉克所在位置散发出的光芒十分显眼，如此明显的目标他们自然了解应该怎么做，于是他高声喊叫，但湛蓝的佣兵们反应比他更快。
“盾墙！”之前喊过话的佣兵回过头咆哮道，然后一面面的盾牌重叠竖立，萨妮娅与其他在外的人也迅速冲到里面。
“咻咻咻——！”对面的强盗显然没有什么出色的战弓手，平凡无奇的箭枝插在厚厚的木制盾牌上，只插进了表面就没有再能造成伤害。
“长矛！”这一次躲在里面的萨妮娅看清楚了喊话的人，他显然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克拉克的副官，没有记错的话的名字应当是叫做里德——而此刻这个人高声喊道，一手持盾的湛蓝佣兵们立即抽出或者抬起了长矛。
“推！！”他高声喊道，于是聚集在一起的湛蓝佣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分开！”战斗中的指令永远是简单有效的，副官高声喊道，话音未落，原本叠在上面防护箭矢的盾牌收到了一旁，而他的第二个指令也紧随着喊出。
“投矛！！”
“咻——咻——”斗气加速的闪亮长矛一枝枝射出，因为阵线推进的缘故它们全部命中了自己的目标。
“长剑！”副官再次喊道，一片金属摩擦声响起，在火光下整片的单手长剑立即被拔出。
“推！！”拍成一列的盾墙在昏暗的火把光芒下比其他东西更为显眼，好几名强盗高喊着挥舞手中的武器冲了过来，但都被躲在盾牌后面的湛蓝佣兵一剑刺死。
“咔——咔——咔——”强盗的人数比佣兵更为众多，他们一个个地挤上来，斗气加速的红光在两方的队伍中都闪现而出，偶尔还有一两枝长箭射来，但在这种混乱的场景下弓手根本没办法利用气机锁定目标。
“盾墙！分！”副官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名强盗高举着手中的长剑冲了过来，而这时原本挡在他面前的盾牌分到了两侧，他直接冲到了盾墙的后方，被早早准备好的湛蓝佣兵们轻而易举地他打翻，乱砍而死。
“……以元素之主的名义，贯穿吧，冰之枪啊”冗长的咏文终于结束，克拉克高喊着咒文的最后一句，泛着浅蓝色光泽的冰枪悬空而起，随着青年的意志飞向残存的强盗们。
“哆哆哆哆哆！”十数名挥舞着武器的强盗体表的护体斗气和轻薄的防具被冰枪贯穿，鲜血溅在晶莹的冰枪表面，显示出一种特别的美感。
场面陷入了寂静，佣兵们和强盗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再动弹。
直到一个被冰枪贯穿了腹部的强盗忽然恢复了意识开始大声惨叫起来。
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丧失了主场的强盗们混乱着，终于随着第一个人的转身开始了大规模的逃跑。
“呼……”而站在盾墙后面的萨妮娅和米拉等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统计一下伤亡”脸色发白的克拉克走上前来，朝着里德说道，而湛蓝的副官点了点头，带着几名佣兵走向马车所在的位置。
“呼啊”萨妮娅将皓月随意地插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倚在树干的位置，长长地喘着气。
“怎么样”黑发少女看向克拉克，米拉在她的身旁以同样的姿势靠了下来，粘着鲜血和泥土的长枪倚在她的肩膀，少女小口小口轻喘着气。
“还不知道，不过不容乐观”克拉克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要说出乎意料也不是特别正确，之前那群强盗明摆着地看不起他们这些人，觉得小年轻很容易欺负。而这种心理在被毫无反击能力地打败以后，就会顺理成章地转化为恼羞成怒。
只不过青年没有预料到好心接纳的旅行商人们反而使得这支队伍在某些人的眼中变了一番意味。
本应是加入佣兵队寻求保护的，结果反而因为人数的众多而变得更加地危险。他心中默然，在法术快要成功的阶段湛蓝的佣兵们选择了放弃分散守卫马车而联合起来组成了盾墙，因此使得那些手无寸铁的旅行商人们毫无保护。
即便那时候大部分的强盗应该都聚集在攻击他们，但也难免有人跑到那边去劫掠。
毕竟强盗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没有什么约束力的，与其拼命不如跑去捡便宜一直都是他们的信条。
“……这不是你的错”萨妮娅抬起脸，插在树干上的火把照亮了少女半边脸颊，而另一边则深陷于黑暗之中。
“我知道”克拉克伸出手去，想要摸萨妮娅的头，少女再一次把它拍开，青年无奈地笑了笑。
在当时看来正确而仁慈的决定导致了更为悲惨的结果，这在历史上都不算少见，克拉克偏过头，注意到了些什么，他从树干上抽出了一支火把，走近一具尸体。
“……”火光照亮的是之前那名大胡子强盗头头的脸庞，他嘴巴微微睁开，扩散的灰蓝色瞳孔还保留着难以置信和恐惧的情感，身上被砍得稀烂的轻质护甲证明他是被拉入盾墙砍死的其中一人，克拉克回过了头，看向萨妮娅。
少女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死他的其中一人，若能避免的话萨妮娅会尽量不去杀人——这是她这一世重生被别人所赋予的温柔，但今天这个例子证明了有时候这种温柔反而会造成更加糟糕的结果。
“踏、踏、踏”脚步声和金属护甲互相摩擦敲击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克拉克转过头，看见里德朝着他走来。
“旅行商人死了8个人，分团长”青年副官的神色并不好看，配合上他脸上残留的血迹，显得有种肃穆的氛围。
“我们的人呢”克拉克问道。
“斯通和拉奇尔死了，丽贝卡受了重伤，还有几人轻伤对面有不少七阶的家伙，应该是某个大型强盗团的成员”里德说着，身后更多的脚步声传来，克拉克探头看去，一名中年的旅行商人面带丧色地朝他走来。
“冉先生……”克拉克张了张嘴，然后看见商人怀中垂下的幼小手臂，缓慢、稍微带着一些迟疑地说道：“我很抱歉”
“不……”旅行商人摇了摇头，他伸出一只手抓了一下毛毯，遮盖住女孩苍白的面容。
“你尽力了，洛克维奇队长，你尽力了，是这些天杀的强盗——”他忽然跪倒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
“是这些天杀的强盗夺走了我的罗拉，我亲爱的罗拉，她本应该待在老家和她的母亲一起等着我回来的”中年男人的语气颤抖着，肩膀不断地耸动。
“……强盗那边有活口吗？”克拉克转脸看向了里德，湛蓝的副官点了点头，说道：“有，不少受伤被丢下的人选择了投降，要怎么办？前面就到千重领的褐石城了，那个地方的话可以把他们拿去换赏——”
“人头一样可以换”里德的话被打断了，帕洛西亚的分团长眼神冷冽地说道：“把麻布袋拿出来，换了赏金分发给遭受损失的旅行商人们，堂堂湛蓝之剑竟然连自己的客人都没办法保护，成何体统。”
“把那些人的头都给我砍下来，不论死活，尸体放在这里喂野狗就行了。”克拉克转过了身，表情冷峻。
“既然仁慈无法让他们让步的话，我就用暴力来让他们胆寒吧。”白色的披风轻轻摆动，年轻的指挥官头也不回，直直走向远处。
“……”而在他的身后，我们的萨妮娅静静地看着，如黑夜一般的眸子闪闪发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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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思念与送不到的信件
「敬启，亲爱的艾莉卡」
马车的轮子在缝隙长着细草的青石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少女倚靠在敞篷车厢的侧板上，咬着狼毛笔的尾部思考着下一句话怎么写。
白发的王女殿下在一旁抱着她那包裹着灰布的长枪，睡得十分安详。
萨妮娅看着她的侧脸，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有些摇晃的马车车厢让玻璃方瓶中的墨水左右晃动，萨妮娅紧了紧自己身上灰褐色的毯子，她柔软的长发散落在毛呢面料上，少女朝着狼毫笔呵了几口气，在她沉思的过程中墨水已经有些发干。
“从那个时候开始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她喃喃说道，同时在垫着木板的纸张上认真地写着同样的文字，为了保持平衡萨妮娅用上了斗气，甚至于落笔之时手上偶有魔法的光芒闪过。
「不知道姐姐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长长的队伍在深秋灰蓝色的天空下缓缓前进，以周遭马蹄声和偶尔相遇的其他队伍之间打招呼的声音为伴，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木制的笔杆，刷刷地书写着。
「还在学校的时候，历史课的老师教我们说曾经西斯京的勇士们相信战死之人会被长着双翼的女妖带到神殿与诸神一齐享受宴席，北方人出身的你现在大概也在那个地方吧。」
「我知道姐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