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乐章-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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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对于未知的东西一向持有敬意与好奇。而萨妮娅的那副外貌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生物——原本以一位法师的节操，洛安应当选择的是将对方保护起来进行记录，而非现在这样。
并且稀有的生物通常都是危险而强大的所以冒然出手十分的不妥当，但是萨妮娅那虽然强悍却还是被他圣阶力量轻易压制的情形使得久居高位的圣法师起了一丝贪婪之心。
实际上他所不知道的是，统武等机构的那些隐居的圣阶并不是不懂得享受的傻蛋。
而是他们更加清楚，达到了这种层次与尘世过多接触的话。容易受到凡尘的利益所影响，而止步于此。
圣法师洛安已经差不多50年的时间没有寸进了。
他看着场中央那副妖异模样的萨妮娅，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退缩——然后他立即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恼火。
堂堂圣阶竟然害怕一个区区十几岁的女孩子？荒唐，实在荒唐！
同为圣阶，其他人自然也是感应到了萨妮娅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灵压，他们强压心中的不快，那名和洛安私交甚好的圣阶剑圣（注1）立即拔出了长剑朝着萨妮娅冲了过去。
他身上斗气燃烧，金黄色的光芒几乎把整个人都放大了一倍——这也是大部分圣阶都不喜欢穿戴盔甲的原因，只要激发斗气，他们就足以挡下绝大多数的攻击。
“哈啊啊啊啊”声势仿佛开天辟地，然而他还未冲到萨妮娅的身前，身上的斗气火焰就完全消散。
“当——”手中熟悉的长剑变得沉重无比，锋锐的剑刃直直插入青石板之中，而贵为圣阶的剑圣——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萨妮娅的面前。
“安达在上……高等魔兽级别的威压，她到底是什么”那股淡淡的威胁感此刻终于在洛安的感应之中明晰起来，他看着那名剑圣的模样，立马和心中所知对了起来。
就好像凡尘力量的巅峰，九阶与圣阶之间巨大的鸿沟一般，传奇与圣阶之间的力量差距也非常之大。
在经过许多年改进的现如今，只要天赋卓越并且物质条件充足，基本上成为圣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传奇则不然，由这个名号就可以得知，这些家伙每一个个体的成长都是足以书写一本传记的。
大地上所有狼的共主。
东方的死神，不死不老的魔女。
所有的传奇都是一部分人眼中不折不扣的传奇。
可是……。
“…。。。。到底怎么回事，洛安”旁边的三名圣阶自然也是听到了圣法师的自言自语，他们都皱着眉，一直保持平静的脸色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变动。
“不，不可能”须发皆白的老者用力地摇着头，这绝对不可能。
里加尔大陆的武力体系可以查明的记录悠远长久，而不明不白的历史则更长，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十几岁就达到了传奇阶级的存在——即便是巨龙一族——
想到这里，洛安的眼神忽然呆滞了起来。
然后很快转换为贪婪和惊惧共同混杂的复杂情感。
——巨龙成年即是传奇。
——场内的那个黑发少女现在18岁。
——她的双角和尾巴不属于任何一种恶魔。
某个在他看来十分确实的答案呼之欲出，洛安转头悄悄瞄了几眼旁边的圣阶，他现在正在考虑要如何得到这名黑发少女而不为其他人所知。
“咚——”
就在上空的圣法师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将自己所能获得的利益最大化的时候——他并不是傻子，利用精神力探知他已经看出来萨妮娅除了那奇特的高等魔兽的威压以外，战斗力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也正如他所想的，场下那名剑圣猝不及防才丢了一回脸，他咬了咬牙，撑着剑气势一盛就重新站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萨妮娅看着对面满脸怒容的圣阶剑圣，他抿着嘴，脸上满是压抑的怒容。
显然，虽然是因为自己大意而吃了一亏，但他所感到的只有对于面前造成这一切的少女的仇恨。名为萨罗德的圣阶剑圣心中一片阴冷，他甚至在考虑在这之后将在场的士兵全部杀死灭口。、
“……”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并未让萨妮娅有所动容，实际上，我们的主人翁现在仍旧在思考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的缘故。
力量层次并未有多大的进步，但是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种无与伦比的掌控能力。
倘若之前对于这具身体的力量，她还像是一个普通人在扛着沉重的巨剑的话，现在就已经换上了合适的普通长剑。
随心所欲，萨妮娅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感觉自己已经踏进了一个崭新的层次。
一个上辈子终其一生也未曾踏入的层次。
所以宛若魔女的黑发女孩看向面前正在蓄力的剑圣。
圣阶，甚至未入圣之前，每一阶级的最大压制都在于速度。
快到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
因而那位名为萨罗德的剑圣并未考虑将斗气作为防御，他只是将它增幅、再增幅，力图以这高速又强悍的一击将萨妮娅彻底杀死。
对于圣阶而言激发出这声势庞大的一击显然不需要太长时间的准备，不过数秒，萨罗德剑圣就踩着令大地都战栗的步伐冲向了萨妮娅。
“锵————”他一剑直刺而出，而顶部的几人也是一副认真表情地看着。
几乎在他出剑的同时，萨妮娅就朝着一旁避了出去。
然而她的速度比起圣阶还是慢了好几个拍子，力道十足的这一击直接击穿了萨妮娅的肩胛，鲜红的血如同绝美的花瓣一般绽开，几乎同时萨妮娅的左手就垂了下去。
“果然……”她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容“指望着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下子就翻盘，还是太过天真了”
心中的一丝侥幸已经消失，不过借此一击，萨妮娅也弄清楚了自己身体的抗打击能力和反应速度。
——和上辈子全盛时期，全副武装的时候相同。
萨妮娅之前并没有和圣阶打斗过，但依照已有的资料推理判断，她很容易就作出了这样的结论。
八阶伪剑圣打圣阶打得过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但。
达到了这个层次，就不再是‘毫无反抗能力’了。
萨妮娅咬紧牙关，伸手抓住了刺穿她肩膀的那柄长剑，精钢的斧头都无法伤害一丝一毫的皮肤被神造的长剑轻易划开，鲜血直流但黑发的少女不管不顾，她右足在地面狠狠一蹬，扭过身子朝萨罗德剑圣的脖子踢了过去。
贵为圣阶自然不可能一而再的吃亏，中年的剑圣立即朝后一闪，然后他立即意识到这只是一个虚招，萨妮娅修长的小腿自他面前晃过，然后卡着长剑的上半身一扭，使得剑圣略微松开手中的长剑，接着她一脚狠狠地踢在萨罗德的臂弯处——
“咔——嘶”过大的动作使得少女的肩膀不断渗出鲜血，那套不知为何出现的长裙也因此染上了暗红的花纹。
我们的主人翁小脸一白，显然这种行为对她而言也是十分痛苦的，但意志坚强的女孩坚持了下来，她快速后退拉开了距离。
然后一道强悍的能量攻击不出所料地击中了她原本所在的位置。
溅起了石块敲打在萨妮娅的脸上，但这种程度已经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判断是正确的……’她因为疼痛而不断渗出冷汗的小脸上，金色的双瞳变得细长起来。
余光撇向上面仿佛正在看好戏一般的另外几名圣阶，萨妮娅心中沉着而冷静地思考着。
她的目的依然没有改变，而根据这种情形判断，自己应当不是没有机会实现。
“呼……呼……”感受着无法动弹的左手——以她的战地急救知识判断出如果不快点进行处理的话，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这只手臂了。
但萨妮娅没有这种心情也没有这种空闲去作担忧，她看着面前一脸阴郁的萨罗德剑圣。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轻声念道。
注释：剑圣是‘剑技达到了顶点的人’的称号，也是成为九阶的最主要条件，因此九阶的职业者也大多被称之为剑圣。而在之后，不论是超凡入圣成为圣阶，或者走得更远成为传奇，都不会改变称号。
圣阶的就称之为圣阶剑圣，而传奇的则称为传奇剑圣。因为他们进步的实际上只有对力量的掌握，剑技方面早就达到了某个界限。
PS：也可以因此推断，排除力量和身上的宝物，如同神器之类的东西的话，实际上萨妮娅在战斗意识、技巧、经验方面并不比这几个圣阶落下多少。
PS2：还有一部分是超过了这个界限的人，那些人被称之为‘封号剑圣’或者——‘神明’。
第八十七节：意志与现实
数百年前那场造就了如今大陆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贝勒西卡王国的战争之中。
远在东方的神圣帕洛西亚帝国居民们曾无数次看见头生双角的半魔人于自己屋顶跑过。
原本只存在一些书籍——直到几年前卡罗拉大峡谷的那场灾难之后才为奥托洛子民所知晓的那些隐秘故事，在今天却为首都布罗法林的居民们有幸再次亲眼见到。
“轰——嗤”自口中喷吐而出的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萨妮娅的身体仿佛坏掉的布娃娃一般划着抛物线砸穿了一座民房。
“咕…。。”双手强撑着支起身子，原本插在左肩上的长剑此刻已经不再，暗红色的鲜血大面积地涌出，但失去了阻塞总算使得左手也勉强能动，虽然只要稍微动弹就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她咬着牙，嘴角还残留着鲜血。
“放弃吧”而在她的对面，萨罗德剑圣凌空而立，手中拿着那柄长剑面色阴郁。
他的模样已经不如之前那样翩然，乱糟糟的头发和沾上不少灰的衣服都显示出这名圣阶在萨妮娅面前吃了不小的亏，但也仅仅到此为止了，圣阶的强大出乎了萨妮娅的所想，即便丢失长剑，但那已经脱离了凡尘的力量仍旧可以压制住经验丰富并且力量和以往相当的萨妮娅。
她计算了许多的事情，但未曾达到过的阶级其强悍的程度终究出乎了萨妮娅的预料，直至此刻她才明白，那几名圣阶不出手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约束和纽带。
还是因为。
——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打得了的啊，那种东西”
旧时战友几近崩溃的声音在她耳畔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对面立着的不是精灵帝国的机动火炮阵列，而是一名和她有着近似外表的普通人类。
“怪不得说”腹部满是酸痛的感觉，胸腔随着她的一呼一吸都带来极大的刺痛，恐怕内脏已经受了不小的损伤。
“怪不得说，圣阶开始，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呢”大量血液的流失开始让萨妮娅开始有些恍惚，她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连带撑着身体的双手也变得无力，勉强直立起来的上半身摇摇欲坠。
“……”半空中的剑圣默然，脸色阴郁地将长剑指向萨妮娅。
“呼……”就好像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识一般，萨妮娅抬头仰望着被自己撞破的民房屋顶，澄澈的天空，云朵在阳光下散发着透亮的光。
火炮的发展取代了这些宝贵的圣阶在战场上的作用，加上大部分身居高位或者干脆就避世不出，无法接触到这种力量的萨妮娅自然不免对于人类肉体所能达到的强悍有些嗤之以鼻。
这也是大部分士兵的通病，在他们看来，一个弱小的人类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与庞大的机器所比拟。
而今天，曾经身为精锐部队一员的萨妮娅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这些家伙会统治战场长达十数个世纪的缘故。
“但是呢……”虚弱感和刺痛交织着传达到萨妮娅的大脑之中，不过比那更强烈的是少女的愿望。
“不想输啊……”
“不想输给，这样的家伙啊”她咬着牙，看见那名剑圣抬手预备，正在蓄力。
自己已经重新来过，获得了以往梦寐以求的生活。
“求你了……”
“就算要我就这样子死掉也行……”
“我已经不想再一次看到”
那是。
“不想再一次看到亲近的人死掉了”
名为萨妮娅的少女，这一辈子中第一次向着他人诉说的愿望。
“求你了，女神大人”她咬着牙，泪水自眼角流下。
一直以来都是用自己的力量去处理事情，不论多么痛苦多么艰难都不会放弃，信奉一切只要努力都可以成功的她，仅仅一次向着自己所知晓的神明祈祷了。
那声音软弱无力。
“把力量，借给我吧”
但其中蕴含的意志，和太阳一般耀眼。
“嗤——”剑气直直朝着萨妮娅劈下，贵为圣阶的剑圣显然不会在意这片区域内是否还有平民存在，毕竟这些普通人在他看来和蝼蚁无异。
“嗤——”声势浩荡的金色剑气宛如战场上巨大火炮的轰鸣一般带着强悍的力量砸了下去，但就在它碰到萨妮娅的一瞬间——时间，停下了。
“重新，拾起那份心情了吗？”
萨妮娅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那份即便自己堕入地狱也要拯救他人的决意”
“那份最初感动了我的决意”
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