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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三鹿婴儿-第4部分

小说: 三鹿婴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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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看到了,对燕舞说:“赶紧系上!” 

  
  燕舞就把麻袋口扎上了,我爹吃完面后又抽完一支烟,站起来说:“先回大棚看看!” 

  
  燕舞把我甩上肩,跟着我爹回大棚。一路上,我没有往外看,就盯着麻袋上面的那半截拉面,几次努力把舌头伸过去,都没能舔下来,那半截面在燕舞背上蹭来蹭去,变成了三段,一段粘在我的眉毛上了,还有两段糊住了几个麻袋眼。 

  
  回到大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马三翘着两条小短腿坐在木箱上跟麻幺妹在玩扑克斗地主,马三脸上贴满了小纸条,屁股后面还插着那把铁锤子。 

  
  富贵在车上驾驶室里,两条腿搭在方向盘上,听着歌,声音好大好吵。彩霞也在驾驶室里,看到我爹和燕舞回来,富贵蹭地跳下车,跟我爹站在车门边说着什么。彩霞也跟着下了车。 

  
  燕舞把我放在车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跑了半天,都很累了。我眯上眼睛听富贵车上的歌,这歌我都听几十遍了,就是听不够。 

  
  朋友们哪要记真 听我唱段十三亲 

  
  句句说的是大实话,我的朋友啊 

  
  听在耳里记在心哪嗳嗨吆 

  
  
  父母亲也不一定亲 父母给我们养育恩 

  
  满堂的儿女都留不住,我的朋友啊 

  
  年年都得添新坟哪嗳嗨吆 

  
  
  儿子亲也不一定亲 长大以后结了婚 

  
  结婚后都是老婆好,我的朋友啊 

  
  忘了父母养育恩哪嗳嗨吆 

  
  
  女儿亲也不一定亲 命中注定是别家的人 

  
  长大以后嫁出去,我的哥们呀 

  
  一年能回几次娘家门 

  
  
  丈母娘亲也不一定亲 姑爷常常来登门 

  
  吃完了饭菜一抹嘴儿,我的哥们呀 

  
  他两脚一抬走了人哪嗳嗨吆 

  
  
  丈夫亲也不一定亲 看见了野花起外心 

  
  他和女人去跳舞,我的哥们呀 

  
  回到家里闹离婚哪嗳嗨吆 

  
  
  老婆亲也不一定亲 背着丈夫跟了别人 

  
  整天到晚不回家,我的哥们呀 

  
  忘了夫妻结发恩哪嗳嗨吆 

  
  
  亲戚亲也不一定亲 亲戚都有穷富分 

  
  穷也不向那富来奔,我的哥们呀 

  
  富了不登穷家门哪嗳嗨吆 

  
  
  金钱亲也不一定亲 人活一世情最真 

  
  虽说你有千百万,我的哥们呀 

  
  死后你也带不走半分文 

  
  
  哥们亲也不一定亲 平时喝酒最认真 

  
  一旦兄弟遇了难,我的哥们呀 

  
  一年半载见不着人哪嗳嗨吆 

  
  
  兄弟亲呀那才叫亲 一奶同胞心连心 

  
  别看平时来往少,我的哥们呀 

  
  患难之处见亲人哪嗳嗨吆 

  
  
  姐妹亲呀那才叫亲 你来我往串家门 

  
  虽说有点私房钱,我的哥们呀 

  
  花钱的都是自家人哪嗳嗨吆 

  
  
  五谷杂粮才叫亲 颗颗粒粒养咱身 

  
  一年四季离不了,我的哥们呀 

  
  吃粮别忘种田人哪嗳嗨吆 

  
  
  毛主席最最亲 领导咱们闹翻身 

  
  建立人民共和国,我的朋友啊 

  
  幸福生活到如今哪嗳嗨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鹿婴儿,十六
我爹去了剧场好几次,回来跟富贵聊天我才知道,那个管事的还是不在,我们在大棚里呆了好几天,也没有演出的迹象,燕舞问我爹怎么不演出啊?我爹说歇两天,先探探情况再说。 

  麻幺妹和马三整天就是打扑克斗地主,马三这几天就缠着麻幺妹斗地主,几张角角钱都输给麻幺妹了,没钱输了,就被麻幺妹刮鼻子,马三那个歪鼻子被麻幺妹刮出了三道红杠杠,一道上面还结了个疖子。还乐此不疲的缠着麻幺妹斗地主。彩霞白天睡觉,晚上就跟我爹折腾,夜里老是把我吵醒,我看到我爹往彩霞身上爬,彩霞不让,一脚把我爹蹬到床下了,我爹从地上爬起来,嬉皮笑脸地又上去了。我爹白天都是板着个脸,从来不笑,就是晚上跟彩霞闹腾时候,就嬉皮笑脸地,一点都没有团长的架子。 

  我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人民币,抽出几张,塞给彩霞,彩霞接过钱,塞进枕头底下,就让我爹上去了,彩霞把头一歪,把脸对着里面,睡着了。我爹就不停的在彩霞身上折腾。 

  夜里,马三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从那个狗窝一样的铺盖卷里爬出来,跑到大棚外面,对着富贵的车轮子撒了泡尿,回去的时候,听到动静,竖起两只招风耳贴在我爹地床边听,一直到天亮。

三鹿婴儿,十七
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燕舞就把我弄醒了,又把我往麻袋里装,我知道,又要到有人的地方去了,因为,他们只要带我到有人的地方,一定是把我装在麻袋里。不会让我露面。其实我还是愿意的,只要到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看到新鲜的人,比整天呆在大棚里要好得多。 

  路上燕舞问我爹:“到底还演不演啊?” 

  我爹说:“不演你吃屁啊? 

  还是那几个巷子,还是那个农贸市场,没什么新鲜的,我爹和燕舞爬那道长长的台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又是来剧场了。 

  走完台阶,就看到剧场办公室大门了,我爹敲门,一个男人开门,看到我爹就握手:“哟,赵团长阿” 

  我爹还是那样,见人就掏出烟递过去:“王主任,抽烟抽烟。”王主任接过烟说:“刘主任在里面。” 

  看来我爹前几天没少做工作,都成老熟人了。 

  “刘主任,赵团长来了!”王主任对着里屋喊。 

  “进来吧”里面有人答话,我爹带着燕舞就进去了,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嘴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见我爹进来,他挪了一下身子,裤裆那个地方就开了,露出里面花花*,一颗扣子挂在一截线头上,在花*外面晃荡,一条发黑的皮带缠在鼓起的肚子上,根本就没有勒住裤子。这点上,这个人倒像我爹,我爹的裤裆经常是开的,露出彩霞的那条花*。他对我爹努努嘴说:“坐吧!”我爹和燕舞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我爹跟那个刘主任东扯西拉地说了很长时间,刘主任总是一脸为难状,说要想想办法,最后,我爹站起来,走到刘主任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丢进刘主任半开的抽屉里,又掏出一条烟递过去。 

  “来来,烟不好”我爹说。 

  刘主任指着半开的抽屉:“这还有呢” 

  我爹也没说什么,把烟也丢进抽屉里,刘主任顺手就把抽屉关上了,转一转拔下钥匙,装进口袋,又从口袋抽出一盒烟,递给我爹一只烟,给我爹点上,自己也点上,冒起的蓝烟把刘主任的眼睛薰得眯成一道缝,他站起来对我爹说:“就这么定了,你们来演!”然后,就是两只同样粗大的手握到一起了。 刘主任紧紧地抓住我爹的手狠狠的说了句:“让那帮外国佬滚蛋!” 

  我爹说:“就这么定了?” 

  “我说了算!”刘主任一脸的自信。 

  烟真管用,刘主任一定是想到办法了。 

  我爹爱抽烟,富贵也抽烟,燕舞也抽烟,有时候我爹和富贵丢的烟屁股燕舞都捡起来抽,这个叫刘主任的也抽烟,我怎么就这么讨厌烟呢,每次演出,他们往我嘴里塞一根烟,只要我吸一口,吐出一股烟,他们就乐,说我是人,是不是人都要抽烟,是人才爱抽烟么?我是不是人? 我又怀疑了!因为我不爱抽烟。 

  走出办公室大门,燕舞问我爹:“不把坛子人给刘主任看了?” 

  “人家没说要看,以后机灵点” 我爹说,学着点! 

  燕舞是我爹最信任的,一般这样重要的场所都带燕舞去,燕舞跟着我爹学了不少,和我爹一样,开口就说靠,还有摸麻幺妹屁股也是跟我爹学的。 。 想看书来

三鹿婴儿,十八
我一直怀疑燕舞是不是人。 

  他是我爹从火车站捡回来的,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天下着大雨,我爹把燕舞带进大棚的时候,燕舞顶着鸡窝一样的头,根本看不到脸,光脚穿着一双很大很大、变了形的皮鞋,不对,另一只脚上穿着的是一只裂开口的长筒胶鞋,几个脚丫子争先恐后的往外挤。燕舞一瘸一拐走进来,脚底下发出吱吱的响声。他一进大棚就躲到我旁边,蜷在那个角落,象一只快要瘦死的黑狗,用一双眼睛惊异地看着我,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这个味道虽然很难闻,但我很熟悉,我想起来了,我出生时被我爹扔在垃圾堆里,我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我爹要富贵给燕舞把头发剪了,富贵拿来一把大剪刀,燕舞吓的直往角落里钻。 

  富贵说:“狗日的,别怕,过来” 

  燕舞蜷缩在墙角里,双手捂着脸,从张开的手指缝里偷看着富贵,富贵就慢慢靠近燕舞,燕舞就像狗一样爬到桌子底下,就是不出来。富贵回头喊:“彩霞,给我找根棍子来”彩霞找来一根废弃的拖把,递给富贵,富贵举起拖把棍把桌子敲得震山响。 

  富贵:“出来!” 

  燕舞两手抱住头,就是不出来。 

  富贵:“你出不出来?!” 

  燕舞就是不出来,富贵没办法,就拿拖把棍捅燕舞,富贵捅一下燕舞就哼一声, 再捅一下就哼哼两声,富贵捅得越快,燕舞就哇哇的叫,最后还是出来了,富贵就把燕舞赶到大棚外,命令燕舞在雨里先洗个澡。燕舞站在大雨中洗了好长时间,富贵就拄着那根拖把棍站在门口乐得弯下了腰。 

  麻幺妹站在大棚门口喊,要燕舞进来,燕舞就是不进来,麻幺妹跑回来从她包包拿出一把折叠伞,在大棚门口撑开,跑向燕舞,大雨中,那把红雨伞好漂亮,象一朵火红的鸡冠花绽开在大雨中,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喜欢上麻幺妹的。 

  麻幺妹给燕舞剪了头,又找来一条没有颜色的毛巾给燕舞洗了个脸,洗完燕舞的脸后,富贵和麻幺妹吵起来了, 原因是麻幺妹把富贵的擦脚布给燕舞洗脸了,他没有洗脚的毛巾了。彩霞跑过来给富贵帮腔,她骂麻幺妹不长眼睛,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麻幺妹和彩霞就较上了劲,暗地里谁也不服谁。 

  麻幺妹很生气,一不做二不休,把富贵一双破鞋子还有几件衣服都给燕舞套上了。麻幺妹要马三拿几个荞麦面馒头来,马三把馒头递給燕舞,燕舞一手抓一个,左右开弓,几下就吃完了,马三又去拿,燕舞一口气啃掉十六个馒头,被我爹看到了,我爹就骂马三:“马三,你这个狗日的,这样吃下去,就是有几座山也要啃塌了” 

  燕舞吃完十六个馒头,又在地上捡了我爹丢下的一个还冒着烟的烟屁股,抽了几口,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燕舞打着饱嗝,翻着白眼珠子,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最后滚到桌子底下睡着了。 

  晚上,燕舞醒了,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我爹摸着燕舞刚刚剪过的光头,又给燕舞一支烟,还给他点上,燕舞完全就像个人了,抽完烟。我爹问燕舞,愿不愿意跟着我爹干。 

  燕舞说:“只要管饭就行!” 

  “嗯,不错,跟大学生一样的标准!”我爹满意的点点头。 

  晚上,燕舞就开始在大棚里穿梭了。

三鹿婴儿,十九
“轰”地一声,一个炸雷在我爹头顶炸开,要下雨了! 

  我爹抬头看看天对燕舞喊一声:“快跑,暴雨来了!” 

  燕舞抓紧装我的麻袋,跟着我爹开始奔跑。 

  接着就是一股子旋风,地上的垃圾纸片被风卷起,飞舞在空中,几个红色的塑料袋被风鼓起来,越飞越高,最后停在蜘蛛网一般的高压线上,几只乌鸦停在上面,凄厉的叫声比满大街的汽车喇叭声还刺耳,满天的乌云像锅盖一样压在头顶。不时被刺眼的闪电撕开一道可怕的裂口。 

  剧场台阶下面,俄罗斯国家舞蹈团的巨幅海报被狂风掀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又被风刮起来,摔在棚边的铁栅栏上,刮开了几道大口子。几个奔跑的人停下来,撕下海报当雨布了,我爹也撕下一块,顶在头上奔跑。 

  几辆停在路边带篷的三轮摩托车被大风掀起来,又倒在路边的污水沟里,紧接着又是几道刺眼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像火车一样从天边滚过来,把这个死寂沉睡的小县城惊醒了,满大街的人开始奔跑,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冒起一股黄烟。 

  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燕舞的背上开始冒着热气,一会儿,大雨就一桶一桶地淋在头上。街边污水沟里的黑水和黄色的雨水搅和在一起,夹杂着橘子皮、苹果还有白菜叶子,哗哗的流淌。 

  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一辆拖拉机陷在水坑里,不能动弹,伸的老高的烟囱还在突突地冒着黑烟,街边的屋檐下挤满了躲雨的人,我爹和燕舞奔跑在停止的车流中,就像是一场赛跑,满大街的人透过雨幕,瞪大眼睛观看。燕舞的鞋子跑掉了一只,顺着水流漂走,最后和垃圾白菜帮子混到一起看不见了,燕舞只顾跟着我爹跑,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顾不上脚上的鞋。 

  跑回大棚的时候, 大棚塌下一半了,几个柴禾棍拉着大棚的绳子,就像跟旋风拔河比赛,大棚摇摇晃晃,富贵坐在驾驶室里,把头伸出来,指挥着那几个柴禾棍拉大棚,彩霞也撑着把红色的折叠伞站在车边指手画脚,一阵风过来,把那把红雨伞吹翻了,张开的像一朵疯长的毒蘑菇!彩霞丢了伞,爬到富贵的驾驶室了。 

  马三还是在打桩,我看他就是打桩的命,在雨中,他挥舞着铁锤,一锤一锤的往下打,那根和他身高一样长的铁桩终于被深深地打进地里,燕舞把我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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