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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家规-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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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夫人试探地问她:“好孩子,你觉得怎样了,好点了吗?”
  那金凤一脸的迷糊模样,边揉着眼睛边回答说:“我怎么啦?我没事啊。”
  林、吕二人都用手拍拍胸口,松了口气,正想把心放下呢,谁知金凤又说:“我儿子呢?你们谁把我儿子抢去了,快还我!”这不又是疯话吗?两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喜鹊忙把小少爷抱到了金凤的跟前,金凤一见孩子,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快给我,这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许抢!”边说着边用力地想撑起身来抱孩子。
  喜鹊哪敢把孩子给她,但又不敢吭声,林月娥连忙坐到了金凤的床边,拉起她的手柔声说:“好妹子,你坐月子呢,等好了有多少抱不得,哪急在这时候呢?”
  金凤一把握住月娥的手摇着,身子不停地扭来扭去,如同小孩撒娇般地说道:“我不管,我不管,要让他睡在我边上,我得看着,可别让人抢去了。”
  看她那种疯了的样子,哪敢把孩子放在她边上?一不留神她发作起来伤了孩子可不得了。但不依她吧,金凤是闹个没完,这让众人都为难了。
  还是林月娥的心思快,她脑筋一转,有了解决的办法。她命丫鬟在金凤的床沿口上放了个大迎枕,把孩子放在了上头躺着,又命喜鹊跪在床边,两手伸在下面托住了那枕头,好随时防着金凤变脸伤到孩子。这样看上去孩子就像是睡在金凤的床上一样。

家规 第九章 失心疯(5)
金凤满意了,她也躺了下来,侧着身子,眼睛一直盯着儿子看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又伸过一只手来轻轻地捏住那小被子的一角,似乎这样她的宝贝就不会被人抢走了。
  见金凤终于安稳了下来,大家才松了口气,吕夫人由衷地赞叹道:“还是舅奶奶的心思巧,有办法。”
  林月娥对自己能想出这个办法来也很得意,可在嘴上还是要客气几句,“哪里,哪里,我哪能和太太比呢?太太要打理那些大事,我可是一件都做不来呢。”
  送走了吕夫人,林月娥也不回自己住的客房安歇,就在这湘妃榻上躺了下来,命小丫头来捶腿捏脚,怕金凤还会再闹也不敢睡着了。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听那床上响起了微微的鼾声,月娥命在那凳子上坐着打盹的小喜过去一看,见金凤终于睡得沉了,这才吩咐小喜抱走小少爷,好让喜鹊起来。可怜这喜鹊在床边已跪了约两个时辰,她伸着两手直挺起腰来不敢动弹,早已是跪得腰酸腿麻一时哪里还起得来?
  第二天,吕正龙带来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说是这一带最有名声的。瞧他胡子头发都白了,吕夫人说:“既然是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就不必忌讳了,请他进屋来瞧吧。”
  那老大夫已先听那吕正龙大略说了一些,一看金凤的情形就证实了他的想法,这吕家的二奶奶确实得了“失心疯”。可他知道这些富贵大户人家对这病是极忌讳的,就不敢明说。他想了想,想到了个病症和这个虽不太确切可也还能挂上点边的病来。
  “吕太太,大少爷,二奶奶所得的是怔忡之症。那是长期气郁神亏,血不归经,邪热内陷心包所引起的谵妄躁狂……”
  吕正龙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谁要听你背医书呢,你就说怎么个治法。”
  那老大夫心里暗想,失心疯怎能轻易地治好呢?可这话哪敢说,只得含糊其辞地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以静养为主,服些个安神通气的药。不过别再让病人烦心了就是。”
  吕夫人和林月娥都觉得这大夫说的极是,金凤可不是因两次小产一直都耿耿于怀、焦虑不安吗?再让那冯稳婆这老东西给吓坏了,这才病的。
  以后的几天里,金凤虽说是服下了不少的安神药来,可还是不时地发作,一时哭闹,一时清醒。哭闹时倒还好办,由林月娥、吕夫人劝着哄着就行了。那清醒时,她必定要让她的儿子睡在身边,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这样就苦了秋菊,因为自打那天起,金凤只要是清醒着,她必得要秋菊抱着孩子在她的跟前才行,她的精神是越来越旺健,时常整晚不睡,甚至有一晚,秋菊就在床前跪了整整的一宿,等到了早上,金凤困倦了睡去后,喜鹊来接过孩子,秋菊再也支持不住就昏倒在床前。
  秋菊本也是该好好躺在床上坐月子的产妇,虽说林月娥为了让她能撑得住给她吃了不少补药,可这样非人的折磨还是让她的身子很快垮了下来。她整个人瘦脱了形,脸色青里带黄,两只眼睛凹陷了下去,再也看不到以往的神采了,所以当那吕正龙再见到她时,光知道是个奶妈子,哪里想得到就是那个因有一双美丽而明亮的大眼睛而被他糟蹋了的秋菊丫头。
  这人人深以为苦的差事在秋菊却是乐此不疲,她内心里还深深地感激金凤小姐给了她那么多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她知道这样的快乐是短暂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夺走,所以她要珍惜这每一分每一秒。每当跪在小姐的床边守着儿子时,她总是目不转睛地盯住儿子的小脸看,她想要把儿子的一颦一笑,全都印在脑子里,刻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金凤的病发作次数也少了起来,这除了药效的作用,最大的功劳要归于林月娥。原来几天后她就发现了金凤对秋菊的态度异常,在金凤看秋菊的眼光中,她看到了那种不该有的害怕和戒备。林月娥是个极机敏的人,以她的聪慧和对金凤的熟知。她感到了问题所在。她猜度金凤是发现了有关孩子的秘密。她虽始终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儿,但是她必须要解开金凤的心结。于是林月娥找到了秋菊,要她为了儿子的前途配合她一起使金凤的心病消除。
  晚上,当秋菊再次跪在床边的时候,林月娥故意说了起来:“妹子啊,看起来你这些天好多了,等孩子满了月,秋菊可要走了呢。”
  金凤听了不禁一愣,抬眼看了看嫂子又看了看秋菊,半晌,她垂下了眼皮问:“为什么?”
  秋菊低着头轻轻地说:“小姐,秋菊是个苦命的人,在这世上除了小姐、大奶奶,没有一个亲人。秋菊也是个不祥的人,再留在这儿怕会给小姐和小少爷带来……”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了起来,“秋菊只能走了,我想出家当姑子去,我会天天烧香念经,祈求菩萨保佑小姐、大奶奶、小少爷一生一世平安富贵,万事如意。”
  金凤听后死死地盯着秋菊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轻声地问了句:“你是当真吗?”
  秋菊抬起了头,用从未有过的样子平视着小姐,点点头说:“是真的!秋菊不能再服侍小姐和小少爷了,求小姐恩准了吧。”
  金凤点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她的眉梢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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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规 第十章 相守之乐(1)
第十章 相守之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吕伯修就要过他人生的第二个生日了,这两年来和他最亲的是他的奶娘秋菊。
  在吕伯修满月的那天,秋菊随着前来喝满月酒的林月娥夫妻回到了米家。她依旧住进了余福的小院。
  在离开了一个月零二天后,重又跨入这间熟悉的小屋时,秋菊的心再也难回到当日的平静了。回想起那时自己悉心地缝制小衣服,虔诚地念着米佛,所有一切,都恍如隔世。当她坐在第一次把儿子抱在怀中喂奶的小床时,眼前顿时浮现了那难忘的画面,她仿佛又看到了那皱巴巴的小脸。秋菊再也按捺不住一腔的悲哀和伤痛,人猛地扑到了床上,把头深深地埋入了那似乎还留着儿子体味的枕头里,号啕大哭起来。
  在和金凤小姐说了她要离开的那个晚上以后,每过一天,秋菊的心就会留下那被利刃划过般的伤痕,血淋淋的永远也不会愈合,那种钻心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与儿子分别的时候近了。
  昨夜,秋菊一刻也未曾闭上眼睛,当金凤已沉沉入睡之后,她把儿子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在床前的地上坐到天亮。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不断祈求这长夜不要那么快过去。清晨喜鹊来换班的时候,当儿子被喜鹊从她怀里抱走的那一刻,秋菊差点失去了控制,她痴痴地不肯松手,“儿子”那两个字已涌到了喉咙口,幸好喜鹊那及时的一问唤醒了她:“喂,你怎么啦?快放手啊,今天是小少爷满月,太太让我抱他去太太那儿呢,可没时间和你闹着玩。”秋菊这才怏怏地松开手。就在儿子离开的时候,秋菊的胸口一阵剧痛,她的心被活活地撕成了两半,一半随着儿子离她远去了。
  秋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了奶娘房,也不知道是怎样躺下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外面传来热闹的人声就像在远处飘荡着。虽然对于离别她早做好了准备,也知道只有这样做才是最好的结果,但这离别的滋味如同满嘴里含着黄连水般难以下咽。
  秋菊就这样不吃不喝躺了整整一天。对于她的不在谁也没有理会,因为今天为了小少爷的满月酒,鸾仪园的丫鬟仆妇都忙得个脚底朝天。
  林月娥对吕夫人说遣走秋菊的理由是“秋菊太瘦了,看上去身子骨不行,怕那奶水也好不到哪去,对小少爷不好,还是另换一个才是”。
  吕夫人当然是赞成不已。当日留下秋菊本就是勉为其难,而这些天来,一是为了金凤的病顾不上,二来也是看着秋菊连日辛苦还算得用才没赶走她。吕夫人忙吩咐彩蓉快去再找个奶妈子来替她,又叫秋菊也不用过来磕头自去了就罢。
  临行前,秋菊到上房去向金凤磕头辞行。屋里只有金凤在,小少爷不在旁边,秋菊想再见儿子一面的希望落了空。这次主仆离别和上次完全不同,从头到尾,金凤始终坐在那一声不吭,直到秋菊磕完了头说:“秋菊不能再伺候小姐和小少爷了,小姐的恩德只能是来世再报了。”她才轻声地说了句:“走吧,你的心我知道了。”就挥手让秋菊离开了。
  秋菊哭得是昏天黑地、上气不接下气,两只手在床上胡乱地抓了起来。突然,一样利物刺痛了她的手指。她坐起身来一看,手指上扎着一根细细的针,针尾还拖了根长长的线,原来她在无意中把放在床里的那只针线笸箩碰倒了,她手上抓着一件尚未做完的婴儿兜肚,正是她在那天下午为自己那将出生的孩子缝制的,还未完工阵痛就开始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家规 第十章 相守之乐(2)
秋菊把那小兜肚捏在手心里,又看着那一叠已做好的小衣服、小鞋子,多数是为小姐的孩子做的,可那天走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去哪,也没时间想到这些。秋菊的心里很难过,要是当时带去了那该多好啊!那就会穿在儿子的身上了。而如今,儿子是再也没有可能穿上一件娘亲手做的衣服了。
  忽然,秋菊心里有了个主意,她挑亮了灯,拿起剪刀仔细地将那未完的兜肚拆开,又找来了布料,比着自己的身量裁剪好了,就专心地缝了起来。她要做一个大的兜肚穿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是儿子靠在她的胸口上一样。
  秋菊在月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身子变得极其虚弱。她流了数不清的泪水,她的眼睛大不如前了,做不多久就昏花模糊起来。她放下活计用手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把头靠近了灯继续做了起来,那散落的发丝被那火苗烤焦了也不知道。
  已经过了三更天,秋菊还在吃力地缝着,她感到只有这样一针一针地缝着兜肚,才能让她心里那无法排解的思子之痛稍稍缓和一点。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好像还不止一个人。秋菊正觉得奇怪,敲门声响起了,随后她听到了小喜在门外叫道:“秋菊快起来,你快开门!”声音是那样焦急,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秋菊赶忙起身去开门,可她坐久了,两腿发麻一时挪不动步子,只得用手撑着桌子靠在了床边,可门外的小喜似乎是一刻也等不得,连声地催促她快开门。
  秋菊好不容易拖着软麻的两腿走到门口,刚一打开门,小喜不容分说地拉着她就往外跑去。同时又有人过来帮忙,几乎是半拉半拖地把秋菊弄到了院子门口,外面一辆马车正等着她们呢。两人把秋菊架上了车,那人对小喜说了声:“好了,你回去吧。”又对车夫说:“走了。”那车夫一扬鞭子,马车飞驰而去。
  秋菊心里惊疑不定,她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问道:“我们去哪?”
  那个中年妇人回答说:“去吕家堡,太太要见你。”
  这下秋菊才发现她穿的正是吕家堡特制的下人服饰,连这车也是吕家的马车。
  秋菊是惊弓之鸟,吕家堡和太太让她有着恐惧的魔力,她把那妇人的手抓得更紧了,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太太为什么找我?”
  那妇人似乎对这半夜出来接人的差事很有怨气,她不耐烦地拨开秋菊的手:“谁知道。”
  马儿跑得很快,车子在石板路上颠簸得厉害,秋菊的心跳得比马蹄声还要快得多。就是这条路,就是同样的马车,一个月零二天前把她送到了吕家堡,在这一个月零二天后,她失去了亲生儿子,带回了身心的伤痛。
  马车驶进了吕家堡,一直来到了鸾仪园的门口才停了下来。秋菊下了车,又见到那熟悉的景色,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
  秋菊刚一下车,几个熟悉的身影就迎了上来,众人都说道:“总算来了,急死人了,你快进去吧。”簇拥着她就往里走。刚到了那走廊,秋菊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声音是高一声、低一声,还拖着长长的尾音,只是孩子似乎已哭了很久,嗓子已经沙哑了。这哭声就像是给秋菊增添了力量,她那好似踩在棉花上那么发软的两腿顿时硬朗了起来,健步如飞地冲进了金凤的上房。
  秋菊一进门,只见满屋子的人,吕夫人坐在大靠椅上,神色疲倦,满脸焦躁,彩蓉正站在她的后面亲自动手替她捶背。金凤正半躺在床上,她面色苍白神情忧郁,和刚才分开时如同两人。喜鹊抱着正哭闹不休的小少爷,在房里不停地走着,嘴里轻声哄着、念着,可那吕伯修就是哭个不停。

家规 第十章 相守之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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