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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女生寝室玉魂-第34部分

小说: 女生寝室玉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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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振轩微微一笑:“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方媛说:“是的,你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讨厌你。”
  吉振轩依然笑容可掬:“没关系,你还不了解我。我相信,你会接受我的。”
  “做梦!”方媛没好气地说,“你守在这里做什么?和那些人一样,想抓我们?”
  吉振轩收敛了笑容,诚恳地说:“你放心,我和那些人不一样,只是想让你听几首曲子。”
  “是不是和昨晚一样,听了那些邪恶的音乐,让我动弹不了,成为任你操纵的行尸走肉?”方媛想起昨晚的乐器声就有气。如果不是方振衣及时解救,她真不知道吉振轩会对她做些什么。
  “对不起,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吉振轩像一个犯错的小孩,满是羞愧之色,“其实,我对你没有恶意,昨晚只是个恶作剧。”
  “是吗?”方媛看了眼方振衣。
  月神族的人实在太狡诈,太恶毒,紫蝶、芳芳、香草、楚煜城……她实在没办法相信吉振轩。
  方振衣忽然问:“这房间的古乐器,都是你自己收集的?”
  “是的。”吉振轩骄傲地说,“外面的那些人,哪懂什么音乐?有的人,会填一点词,唱个走掉的‘绵羊音’,就一夜蹿红,成为什么新秀歌手,真是好笑。还有些所谓的专业音乐人士,头被门夹傻了,要么是不学无术,要么是昧着良心说谎,将这种‘绵羊音’吹捧为绝世经典,让人听着就想呕。”
  他站了起来,走到一张椅子旁,拿起一个类似手掌的多管乐器,说:“这是排箫,音律美妙,古人说的‘箫韶九成,凤凰来仪’的乐器就是指它,据说吹得好的话能招来凤鸟。”
  吉振轩将排箫放在嘴里,轻轻吹了起来,啸声如清泉轻轻流淌,如流云漫天飞舞,让人有种远离凡尘喧嚣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倾听天籁。
  很快,一曲结束,方媛却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这个呢,又是什么?”她指着另一个长方形的木头乐器问。
  “这个是木琴,是我国最原始的丝弦乐器之一。《诗经》中记载的‘窈窕淑女,琴瑟之友’中的瑟指的就是它。”
  吉振轩轻轻弹了几下,琴声如凤鸣,清逸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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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你不会弹琴,瑟要和琴合奏才好听。琴瑟合鸣,方能体现其妙处。”
  “好了。”方振衣暗地里捅了捅方媛,“吉振轩,你弹奏的音乐很好听,不过我们现在有事,等过了今晚,我们再来欣赏你的音乐。”
  吉振轩对方媛说:“能否再听我弹一曲?”
  “再听一曲,你就让我们过去?”
  “当然。”
  “那你弹一曲要多少时间?”
  “十几分钟而已。我想,不会耽误你们的。”
  吉振轩再度坐到了檀木桌前,揭开桌上的绸布,里面是一具古琴,在荧光中泛着墨绿色丝缎般的光泽。
  “好漂亮的琴!”方媛惊叹道。
  “此琴是明代制琴名家仿司马相如绿绮所作,虽非真迹,却也算是精品了。”
  司马相如的绿绮?听说,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就是因为听了他谈的《凤求凰》琴曲。
  吉振轩整好衣冠,点火焚香,对方颔首微笑后,这才开始弹奏。
  但听得琴声悠扬,初时深沉,如层峦叠嶂,微透高洁之意。不多时,琴声忽变,虽取高山之音,却寄流水之声。
  方媛感觉琴曲清新脱俗,欢快舒畅,宛若涓涓细流绕着高山潺潺流淌,隐有结交之意,轻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吉振轩脸色微变,五指轻跃,琴声渐急。涓涓细流忽奔腾而起,仿佛突遇险滩,汇集而成滚滚飞瀑,直泻深谷,声响轰鸣,却又暗潮涌动,颇有不平之气。
  方媛不想触怒吉振轩,低声轻吟:“垂缕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此诗是隋唐重臣虞世南所作,借蝉喻人,虽寥寥几字,却尽显其清高脱俗、从容自信之风。
  吉振轩凝视着方媛,若有所思,琴曲微乱,仿佛翠竹在风中微微摇摆。
  他虽因缘际会,成为魔音祭司的传人,本质却喜欢音乐胜过权力,原本就不热衷于月神族的复兴。那天见了方媛后,惊若天人,爱情在那一刹那间如火山般突然爆发,一种异样的情感在他内心深处悄然萌芽、生长,充满了他心灵的所有空间。
  他突然好想和方媛在一起,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尘世,找个山清水秀、翠竹如画的地方隐居。每天弹琴纵歌,吟诗写文,那该是一件多惬意的事情啊!知音难求,能不被这个尘世污染的红颜知己更是难求。他看到方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女孩眼神中独有的宁静祥和,那是没被虚荣、权力、金钱以及各种各样的欲望所困惑的眼神,只有内心有着强烈精神信仰、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吉振轩强凝心神,慢声轻吟:“风兮风兮归故乡,遨游西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通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这首琴词,便是司马相如初遇卓文君的《凤求凰》。吉振轩此时弹来,益发显得情意切切,柔媚婉转,忽如龙吟凤鸣,忽如闺房私语,情感奔放浓厚,却又旖旎缠绵,让人怦然心动。
  方媛却没有再说话,抿着嘴,低着头静静聆听。
  吉振轩吟罢,见方媛没有反应,戚戚然颇有悲色。此时,他的琴曲变得轻佻起来,仿佛一池春水,风乍起,春意绵绵,柔韵细细,如朝露润花,又如晚风拂柳,仿佛有温柔的指尖轻轻滑过。
  方媛初时倒不觉得什么,但没过多久,他就心跳脸红,一种难以述说的情欲渐渐升起,全身懒洋洋的,四肢百骸说不出慵倦,很想倚靠在一个厚实宽厚的肩膀上,享受那种微微触电的感觉。
  她甚至听到了身体舒展的声音,仿佛一枚青涩的果实,在春风细雨的滋润下渐渐膨胀、成熟。
  怎么会这样?
  方媛抬头,看到的是吉振轩,如火一般炽热的眼神,热烈的期待着什么。
  她想大叫,喝住吉振轩别再继续弹下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身体仿佛被琴声所控制住了,和昨晚的情形一摸一样。
  方媛正惊慌失措时,耳边突传来一声佛喏,有人轻声诵念:“问曰:若复有人志求佛道者,当修何法最为省要?答曰:唯观心一法,总摄诸法,最为省要。问曰:何一法能摄诸法?答曰:心者万法之根本,一切诸法唯心所生;若能了心,则万法俱备;犹如大树,所有枝条及诸花果,皆悉依根。栽树者,存根而始生子;伐树者,去根而必死。若了心修道,则少力而易成;不了心而修,费功而无益。故知一切善恶皆由自心。心外别求,终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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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达摩祖师的《破相论》!
  两年前,她曾经听绳金塔下的夷大师念过,对她的人生观有着深远的影响。没想到,方振衣现在念的也是这篇《破相论》。
  方媛恍如醍醐灌顶,凝住心神,心中风光霁月,渐渐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情欲。
  方振衣继续吟诵:“长明灯者:即正觉心也,觉之明了。喻之为灯;时故一切求解脱者,身为灯台,心为灯柱,增诸戒行,以为添油;智慧明达,喻如灯火。当燃如是 真正觉灯,照破一切无明痴暗,能以此法,转相开示,即是一灯燃百千灯,以灯续燃,然灯无尽,故号长明。。。。。。”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衣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却是方媛在高声吟诵。
  她已回复常态,对方振衣羞涩地笑着,带着小女儿态,别有一番风情。
  与此同时,吉振轩手指已乱,琴弦应声崩断,他面如死灰,鲜血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方振衣对吉振轩正色道:“可惜,你本质不坏,但刚才所弹之曲,已入了魔道。魔由心生,善恶一线,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方振衣朝方媛示意,带着她越过吉振轩,穿过魔音殿。
  吉振轩看着方媛走过,一脸戚容,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却喷出一口鲜血。
  方媛于心不忍,停住了脚步,看着吉振轩,欲言又止。
  “小心!”
  最终,吉振轩也只说了这两个字。
  62、
  2006年10月6日,23点03分。冥火殿。
  红。鲜艳的红。映入眼帘的,全是大片大片的红色。
  墙壁、桌椅、亭榭、台基、廊道全是红色的!整个冥火殿,都是清一色的深红,妖艳凄迷。
  走进冥火殿,方媛心里就仿佛被沉沉的石头压住般,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方媛,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是“吕阿姨”的声音。他换了男装穿了件深红色的长袍,换了个红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全身上下和冥火殿的颜色一模一样。加上荧光黯淡,如果不仔细辨认,还真难以发现。
  方媛讥笑着问:“我应该叫你吕阿姨,还是吕叔叔?”
  “叫我吕叔叔,或者叫我名字,吕聪。”
  “我还是叫你吕阿姨好了,反正我也叫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口。”
  吕聪怒喝道:“方媛,你别太过分!你别以为有方振衣替你撑腰,就不得了。你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吗?”
  想起被吕聪害死的仙儿和何剑辉,方媛心里就有气:“我叫你吕阿姨还是好听的,其实,我更应该叫你杀人犯!”
  吕聪不怒反笑:“杀人犯?杀人犯又怎么样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那些雄性动物为了求偶交配还不是一样相互斗殴?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是大自然的法则。何况,我才杀几个人?那些政客豪商,动动嘴,就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方媛无语。像吕聪这样的人,早就形成了偏激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为人做事根本就不会考虑其他人。其实,他所信仰的,何尝不是现代社会上大多数人的人生信条?在这种人心中,只要有利可图,任何东西都可以出卖,良心和道德只不过是拿在嘴里愚弄他人的工具。
  吕聪看方媛不说话,更加得意了:“你知道吗,方振衣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这也不怪他。身为佛门弟子,当然不能杀生。你信不信,我如果和他生死相搏,他只想制伏我,而不愿杀我,出手间自然有所保留。这里又是我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是可燃烧的,而且宫殿里还布置了许多机关。现在是晚上,我随时可以让萤石熄灭掉。而且,他还要照顾你。天时、地利、人和我占尽了,此时此刻,方振衣根本就没有胜算。”
  方振衣没有说话,默认了吕聪的分析。
  吕聪继续说:“何况,即使我打败了,我还可以破釜沉舟,封闭前门和后门,将整个宫殿烧着,拉着你和方振衣同归于尽。”


  方振衣说:“你不会的。如果你想这么做,不用说出来。”
  吕聪抚掌大笑:“真不愧是方振衣。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想这么做。但是,如果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也只能这么做。”
  他突然换了种口气,变得诚挚无比:“方振衣,你和方媛萍水相逢。只要你让我把方媛带走,我保证把沈轻裳毫发不损地交还给你。如果你想硬闯,只能落个两败俱伤。”
  方振衣沉吟道:“我也想把方媛交给你,换回沈轻裳,只是……”
  吕聪急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非要去月神殿不可。”
  吕聪神色微变:“你不但想保护方媛,还想破坏七星夺魂阵?”
  方振衣笑了:“其实,这两件事本来就是一件事。只要方媛没事,七星夺魂阵就发动不起来,月神就没办法复活。”
  吕聪默然。
  许久,他才幽幽地说:“既然这样,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方振衣说:“那倒未必。你想想,他为什么让你们守在祭司殿?明知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要让你们来送死,居心何在?”
  方振衣所说的“他”,就是七星夺魂阵的主阵人,也是这一系列凶案的策划者。
  吕聪冷笑:“我岂不知他的居心?但又有什么用?你既然师承绳金塔一脉,应该知道月神族中权势最大的不是月神和七大祭司,而是月神守望者。”
  方媛从来没有听说过:“月神守望者?”
  方振衣解释道:“在月神族中,月神本人并不管理具体事项,而是由七大祭司商议裁决的。七大祭司裁决不了的,交由月神守望者处理。听说,月神的能力虽然神鬼莫测,但也有弱点,尤其是刚复活时特别稚弱。这时候,月神守望者就显得特别重要,他一方面要扶持复活后的月神,另一方面又要威慑七大祭司,让他们不起异心。不过,六十多年前,不知为什么,月神守望者突然失踪,七大祭司之首的摄魂祭司发动祭坛叛乱,月神族内讧崩裂,七大祭司几乎全军覆没。”
  吕聪说:“那是月神守望者不在。如果月神守望者在的话,又岂容摄魂祭司撒野?”
  方振衣说:“听说,月神守望者通晓七大祭司的修炼法门,对每一个祭司都有必杀的绝技对付。如果传说是真的,你们想必不是真正的祭司传人,而是由月神守望者训练出来的,本意是用来对付摄魂祭司、布置七星夺魂阵,对吧?”
  “不错!我和他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复活月神,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吕聪缓缓从袖底抽出一把软剑,剑身通红,上面刻了只展翅的凤凰。
  “这把剑,名为祝融,五金带火。听说,你有把上古宝剑,名为镇火,何不拿出来?”
  方振衣轻轻摇头:“剑乃凶器,如不是万不得已,最好别出鞘。”
  吕聪扬眉,讥笑着说:“剑本就是为杀戮而生,如不出鞘,又有何用?”
  说罢,吕聪整个人如一团烈焰般冲向方振衣。凡是他所经过的地方,都冒出熊熊大火。墙壁、桌椅、亭榭、台基、廊道全都烧着了!
  方振衣岿然不动,剑未出鞘,然剑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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