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天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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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美琳达的头脑中已经混乱，也许过了很短，也许过了很长，她突然看到蒂托放开了乔书亚，而乔书亚脸朝下一动不动地浮在水面。“乔书亚！乔书亚！”她大喊着，但发出的仍是“呜呜”的声音。
蒂托又等了两分钟，确信乔书亚无法装死，这才扯住他走回海滩，扔在美琳达眼前：“你的新主人死了。”
美琳达停止了叫喊，呆呆地看着爱人，乔书亚失去活力的眼睛仍睁着，她终于禁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蒂托检查了一下，证实美琳达没事，便走到山姆面前，把他嘴上的胶布撕掉。
“你来就是为了杀人？”山姆终于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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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蒂托点头。
“嫌疑犯被你杀了，我怎么办？！”山姆吼道。
“事已至此，跟我算帐也没用，你是聪明人，一定会编谎话，你可以说狙击的时候被嫌疑犯发现，逃到海边，乔书亚。柯利被你打中，栽倒水中，可美琳达没中枪，跟你搏斗，等你制服美琳达，乔书亚已经淹死了。如果你受到调查的话，根据机器人法，被非机主改动过程序的机器人所提供的证词不能作为证据，不管她说什么，你就说她程序紊乱，胡说八道好了。”蒂托说，“现在我放开你，然后离开，剰下的归你处理。对了，还有一件事，天上的卫星你不用担心，今天早上已经坏掉了。”说完这些，蒂托打手机让卡尼尼来接自已，然后绕到山姆身后，用刀割开他上半身捆的胶带。
“别让我再见到你！”山姆一边扯着腿上胶带，一边恨恨地说。
“这也是我的愿望。”蒂托微笑着说，“你的两把枪在礁石那边，再见，跟你合作很愉快。”他说着上了卡尼尼的车，卡尼尼扔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万五千美元。
面对着烂摊子，山姆无可奈何，只能整理现场，抹去蒂托等人来过的痕迹，然后准备好谎话，呼叫了其他外勤。对于蒂托说的监视这片范围的地球同步轨道卫星坏掉，山姆没有怀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杀死乔书亚，难道只是为了捞回面子？
由于单独行动导致嫌疑犯死亡，山姆受到了内部调查，他解释说因为其他四个外勤都在忙，他就独自进行追踪，一开始刚找到美琳达的行踪，还没看到嫌疑犯，等乔书亚出现后，尚未肯定此人是拐带者以及有没有同伙，乔书亚就有带美琳达逃往其它地方的迹象，他只能先跟着，谁知乔书亚反跟踪能力很强，他被发现，被迫动手。
美琳达受到了盘问，她的证词使山姆处于危险境地，“杀死乔书亚的矮个子是谁？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说完事情经过，美琳达一直在这么叫，一边叫一边哭。
山姆毫无办法，只有主人和生产厂家才能抹去机器人硬盘上的记忆数据，他无法控制美琳达的供词，除非杀了她，但这么做更无法自圆其说，因为他绝对没有必要把拐带者和美琳达都杀掉。所以他决定照蒂托说的，冒一下险：美琳达心甘情愿和乔书亚一起逃走，肯定是被乔书亚改动了程序，他就一口咬定美琳达的程序已经混乱，在胡说八道。
内部调查人员对山姆持怀疑态度，但美琳达的表现的确反常，不单自愿和一个嫖客逃跑，还叫嚷着要杀死人类，他们决定把大丽花公司的人找来，读取美琳达的硬盘数据，以便验证她证词的真实性，虽然她的记忆不能当作指控嫌疑犯的证据，但可以当作线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十五）证据全毁
大丽花公司虽然派出了最出色的技术专家，但结果仍是失败。“不知道拐带者改变、添加了什么程序，美琳达的主机锁死了硬盘，我们无法读取数据。”
“如果强行破开硬盘锁呢？”
“可以试一试，但有很大可能造成主机崩溃，那时一切都不存在了。”专家说。
机器人监控中心又组织了自已的专家组进行研究，结论一样。
“美琳达，你不是想找到杀死乔书亚的凶手吗，那就让我们读取你硬盘的数据，这样才能抓住凶手，为乔书亚报仇。”审讯人员说。
美琳达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已和乔书亚的经历，但为了找到蒂托，终于同意了。
大丽花公司和监控中心的专家组成了一个联合小组，负责此事，但仍不成功。
“美琳达的硬盘中增加了很多游离程序，”专家说，“这种程序的编码我们从没见过，也无法破译。”他们不知道这是美琳达自发生成的感觉、感情程序，“这种程序内容不算太大，但占据了硬盘所有空余空间，可以说正常程序都被它包裹住了，我们要读取正常数据，必须先破解游离程序的编码。”
“你说的我有些不明白，”监控中心负责人说，“既然这种程序不太大，为什么又占据了硬盘所有空余空间？”
“是这样的，”专家说，“打个比方：一间屋子空着的时候，里面充满了空气，如果你把屋子塞满东西，空气就被挤掉，剩得很少了，美琳达的硬盘就象屋子，她这种娱乐型机器人的硬盘即使记录下一百年的记忆，也会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剩余空间，而那种游离程序具有空气一样的特性，可以充满硬盘的剩余空间。”
“破译这种程序需要多长时间？”
“它完全是一种未知的东西，而且非常复杂，想要破解至少需要一年，但也许时间更长，几年或者十几年。”一个专家说，同时扫视一遍同行，其余专家赞同地点点头。
监控中心负责人感到非常窝心，不单为美琳达的记忆数据无法破译，还有其它的事。大型宇宙飞船常年停泊在太空中，不进入大气层，船上如果有货物则倒换到小型飞船上，然后在星球降落，当天早上，有一艘叫“白猫”号的宇宙飞船卸货，一艘负责运货的小飞船发生故障失控，把监控新海城一带的卫星撞毀了，飞船驾驶员和船上一名武器修理员搭乘救生舱脱离，安然无恙。等山姆一出事，机器人监控中心负责人立刻意识到“白猫号”事件和乔书亚之死有关，马上联系太空管理局，但得到的消息毫无用处：撞毁的小飞船上象所有飞船一样，有两个黑匣子，一个是飞行数据记录仪，另一个是船舱话音记录器，前者记录飞船的各种飞行数据，包括飞行姿态、飞行轨迹（航迹）、飞行速度、加速度、空间位置、航向以及作用在飞船上的各种外力，如阻力、升力、推力等，共约200多种数据，可保留20多小时的飞行参数。超过这个时间，数据记录仪就自动吐故纳新，旧数据被新数据覆盖。船舱话音记录器记录飞船人员和地面人员的通话、飞船人员之间的对话以及驾驶舱内出现的各种音响（包括飞船引擎的运转声音）等。它的工作原理类似普通磁带录音机，磁带周而复始运行，不停地洗旧录新，总是录留下最后半小时的各种声音。太空管理局本可以根据黑匣子的数据分析出小飞船是不是故意撞毁卫星，但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这艘飞船装运的是“白猫”号上一门出了故障的航道清理炮，要运回地面大修，根据船舱话音记录器中的对话可以听出，那个武器修理员一边在船舱中摆弄航道炮，一边和驾驶员聊天儿，驾驶员说：“你别弄了，到地面再修吧。”武器修理员说：“我先检查一下。”就在这时出了意外，修理员不知道哪里操作错了，激光炮竟然开了一炮，而且正打中飞行数据记录仪，然后穿透船体，导致事故。黑匣子具有极强的抗火、耐压、耐冲击振动、耐海水（或煤油）浸泡、抗磁干扰等能力，即使飞船完全损坏，黑匣子里的记录数据也能完好保存，但无论如何经不起激光炮，重要的证据就这么毀了，单凭船舱话音记录器恐怕无法弄清事情真相。
机器人监控中心负责人明知卫星之毁、乔书亚之死、山姆的证词都有问题，但就是找不到证据，搞得心情极其恶劣，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机器人专家把美琳达的记忆数据拷贝下来，尽快破译，因为丢失的机器人一旦找到，如果在本星球范围，则必须在三天内归还失主。
“非常抱歉，我们无法复制数据，那些游离程序不能用正常方法下载，而正常程序和游离程序粘连在一起，无法分开。”专家们忙了一阵后说。
“这就是你们的本事吗？”中心负责人忍不住口出恶言，把大丽花公司的专家也捎带上了，“你们分成三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研究，必须在三天内把数据复制下来！”
三天后，专家们还是没有成功，中心负责人联系“快乐城”老板佛朗哥，请他允许把美琳达多留一段时间，佛朗哥当然拒绝，负责人又提出高价收购美琳达，同样被拒绝，美琳达很快被接走了，她临走前画了一张像，是蒂托的，维妙维肖。
蒂托那天完成任务以后，回到“快乐城”，组织的老大和佛朗哥一起在等他，他详细汇报了情况。
那艘“白猫”号宇宙飞船是从外星球雇用的，很难追查和组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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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全可以在美琳达昏迷的时候杀死乔书亚，为什么要等她醒来，让她看到你？”老大十分不满地问蒂托。
（二十六）蒂托的自由
“没什么可担心的，美琳达的证词不能作为证据。”蒂托说。
“可它能作为线索！你一向谨慎，这不是你的性格。”老大说。
“老大，你答应让我四十岁退休，”蒂托缓缓说，“可我已经四十二岁了，如果你认为这次有可能追查到我，就让我走吧。”他的愿望是在退休后带着家人游历乐园星系的无人星球，有生之年不再回来，但黑社会这一行向来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老大早就猜到蒂托是有意把自已露出来，此时终于得到了确认。“你也知道，我非要干掉乔书亚不单是要找回脸面，还因为他是MS…13（黑帮组织名称）的一个小喽罗，我早就想收拾MS…13，可其他家族怕咱们势力发展过于强大，联合起来抵制，现在一个好机会终于送上门了。你是我最出色的兄弟，我本想让你帮我灭掉MS…13，然后再退休。”
“我是一个搞暗杀、清除杂草的人，不是当面火拼的割草机，这次行动没有我照样成功，老大，你就放我走吧。”蒂托说着请求的话，但语气平平淡淡，并没有请求的口吻。
老大沉吟一下，然后眉毛一扬：“好吧，我真羡慕你，可以退休了。你购买宇宙飞船的钱够吗，组织可以出一部分，算是对你这些年工作的奖赏。”
“我从24岁起投资股票期货，然后是房产，”蒂托说，一边从口袋中摸出一块巧克力，掰一块放在嘴里，老大和佛朗哥都知道这是他的习惯：一件事完全办好以后，总要吃一板巧克力。“半年前我把一切投资都卖光了，股票和期货的收益是本金的13倍，881万，美梦街的别墅卖了605万，切格菲尔德大街的两套公寓卖了429万，这些钱足够了，三个月前我已经买好一艘宇宙飞船，起名叫‘解脱’号，各种物资也准备好了。”
“你这家伙，也不告诉我一声，”老大笑道，“不想让我看到吗？”
“我是怕老大舍不得让我走，你放心，我一定让你看到我的飞船，它是我的骄傲。”蒂托微笑着说。
“好，一言为定，你可不要不辞而别。”老大笑着说。
“你放心，我一定向你告别。”蒂托把巧克力全吃完了，包装纸随手扔进废纸篓。“那我就先告辞了，准备好以后再向二位告别。”他站起身。
“好，等你的好消息。”老大和佛朗哥两个大个子，满面笑容地送小子个蒂托出门。
“老大，要不要……”转回来，关上门，坐定后，佛朗哥放低了声音，右手做了个向下切的姿势。
“为什么？”老大眼角儿一挑，“蒂托已经说了，美琳达的事牵扯不到他，我相信他的话，再说他也要走了，我认为他今天就会启程，不会来告别了。”
“可他敢要胁老大……”佛朗哥一脸忠心耿耿、义愤填膺。
老大盯着佛朗哥看，足有十秒钟，然后说：“一来他是我兄弟，我不忍心下手，二来……他并不好对付，如果失手，咱们会不得安宁。”
蒂托不紧不慢地走在公园儿里，他右耳中有个耳机，里面传出老大和佛朗哥的对话，听到这里他微微笑了，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普拉蒂尼吗？”电话通了，但无人回答，“对不起，我可能打错了。”他又拨了一个号码，脸上露出温柔的笑：“亲爱的，我在十八大街等你，来接我，我爱你，爱以后的美妙时光。”
约翰。辛普森是一个英国二流杀手，住在伊丽莎白女王星，说他二流指的是酬金，依他的水平算在一流当之无愧，但初出道儿的人都要经过这个阶段，就象电影明星一开始也是小演员，也要拿低薪。四天前他的代理人接到一个跨星合同，酬金十万英镑，目标在雅典娜星。他接了这个活儿后，雇主通过代理人传来特别要求：目标是叫卡蒂尼和佛朗哥的两个男人，地点是“快乐城”夜总会佛朗哥的办公室，雇主负责把目标引入目标地点，剌杀时间由雇主遥控。
约翰立刻出发，昨天到达目的地：雅典娜星加百列市，先观察了一下“快乐城”及其周围的环境，设计好撤退路线，购买了化妆用品，然后住进了离“快乐城”很近的一座公寓大楼的四层，这是雇主替他租的，是他的狙击据点。
今天一小时以前，雇主来电话了，让他准备好，他立刻化了妆，以便撤退时卫星和别人不会看到他的真面目，然后拿出电磁手枪，等待。从特制的无反光瞄准镜中可以看到佛朗哥和卡蒂尼正坐在办公室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儿，似乎在等人。然后他们等的人到了，是个小个子。三个人聊了一阵儿，佛朗哥和卡蒂尼送小个子出门，然后两人又回来，开始密谈什么。约翰一直没收到动手信号。
卡蒂尼和佛朗哥又说了一阵儿话，然后佛朗哥点点头，两人陷入一阵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