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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锦瑟忆凉辰-第60部分

小说: 锦瑟忆凉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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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凉甚为伤感地听完一代匪帮的没落,再次叹首感慨了自己真是生不逢时,不做大哥好多年,便心如死灰的回房坐禅了。

就这样晃悠悠过了大半个时辰,门轻然被推开,师太坐在轻光里头也不回,有气无力道:“说了不用再送东西来了,我真不生气啦。”

桌上摆着两个大匣子,装满了珠钗首饰,搁在这样一个民风粗犷的匪寨里看起来异常突兀。

都是那三个汉子拣着送过来的,知道自己犯了错便忙挑了好东西来负荆请罪,也难怪苏锦凉要爱理不理,本就生得不爱这些个红粉靓妆的,送来的还这般丑,全是大红大绿,俗得比丽娘头上戴的还要富贵,简直拿她当招财进宝的猪来供奉。

大虎仍不死心,拉着兄弟两个说一定要把这会阴山都翻个遍,死也要给老大找件称心如意的宝贝,二猛子听了这话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大哥!宝贝!那个呀!”

大虎眼睛登时也亮了,一双铜铃眼炯炯发光:“对啊!俺咋没想起那宝贝!”他说着一推小结巴,“走!取宝贝去!”

苏锦凉无奈地望了望满布灰尘的天花板,听着那兄弟几个咋呼拥走的声响,想着他们口中的宝贝别是只大花猪才好。

她想着,再闻见这开门的动静,就颇感不妙地背过身去。

“还生气?”来人话语里带着两分低笑,拢上门就径直向着镜台走过来。

苏锦凉诧异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又背过身继续烦躁地梳头,一把梳子怎么也理不清青丝,没好气地应了句:“你就爱看我笑话是吧。”

顾临予只垂首淡笑,执过她躁乱手上的梳子,轻轻一顺,乌发就畅然洒了下来:“我以为你早会自己梳头了。”

声音轻轻坠在地上,室宇四壁都似荡起尘埃,她闻声看镜里那人,镜光轻敛,他低垂的眉眼安然如若三月静好的莲,苏锦凉又转过头去重新看他,眼中涌入的复为十一月的凛冽寒风。

她回过头微微勾了唇角,看见镜中自己的长发被他熟练地分开,作了个鬼脸:“就这样看你很好,这样的你看起来没有臭脾气。”

顾临予抬眼向镜中看她,她嘴咧得大大的,还是少不更事的模样,顾临予亦笑了一笑,轻轻拍她脑门:“簪子呢?”

簪子?她一想起便有几分恼意地低下头,心虚道,“簪子弄丢了。”她偷偷看他一眼,又轻轻补道,“我不是故意的。”

顾临予似没有察觉,只随口应道:“丢了便丢了,这里不是还有一大把?”他顺手在旁边的匣子里翻了翻,拣了支看上去稍稍素净些的替她簪上。

苏锦凉呆呆看着镜中横亘在发上的那一抹淡绿,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是啊……他怎么会在意,她心心惦着的是那根他亲手替她插上的红木簪。那日白玉台上的风,他手中的温度,每一点她都记得。而他想着的却只是那普通匣子里的任意一根,可以是大红带着珠花的,也可以是点翠镶着凤羽的。

她拿它当作第一次记得很久很牢,却不知那是不是只是他的任意一次。

她心里忽然荡了许多失落,却全不能说,他看见的苏锦凉应当是无畏坚强的,可以独立地跟着他,不给他平添一丁点麻烦。

她很怕,很怕她满腔的热情终也会变作他的不经意,随手就能被撇下,她可以不计险阻地跟着他,风雨也好,坎坷也好,可他就是不能撇下她,自始至终,由生到死,都得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

她忽然扯过他的手紧紧握住,徒洗的四壁反复碰撞着她心底的呐喊,喉头里涌动了好'TXT小说下载:。。'久,最后却只得隐约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一直都会是苏锦凉,你也一定要永远是顾临予。”

她失了分寸,紧紧念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汹涌视着他,眼泪都要滚下来。

屋子很大很空,摆设家具没有一点儿讲究,胡乱拼堆着,顾临予静立了半晌,忽轻舒了眉淡笑,顺手扯过来一张跛腿凳子,俯身在她面前坐下来。

凳子伫站不稳,他坐得也不尽安生,一只手被她用力握着,就只得腾出另一只,淡笑着,一寸一寸,从她的额头开始,一点点轻轻地抚摩。

他看见她,强忍着眼泪,努力维持一脸的平静,可那表情早已不好看,只有她自己全然不觉。

他眼中的她就是这样,永远都一副看似洒脱磊落其实却敏感到一点委屈也受不得的样子。

顾临予轻淡一笑,似全尽了然,从眉间,到脸颊,他的温暖毫不吝啬地落下来,他的手是一阵风,她的每一寸他都可以探触。

苏锦凉的眼泪全不作数地匆匆忙滚下来。

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碰到她心底所有的柔软。

“晚饭后,来林子里找我……”他

72、66 此恨不关风与月(一) 。。。

的声音轻轻的,拇指轻轻摩过她似柳的眉骨,双目专注地凝着她。

她好像陷进了一泓清柔的深潭,甚至能在那倒影里看清自己的沉沦,他的温热一点一点扑上来,眼睛暖得都要打不开。

“来林子里找我,我有话对你说……”

*******

林间有清月,圆圆满满,光皎洁似纱,轻轻挂在天上。

她拨开连翘孱弱的枝条,屏吸跨了过去,林中很静,她不敢有半分惊扰。

到底是要对她说什么……要在这里才能说?她提起裙踞跨过一段横木,白洁的脚踝被窥探的月光照亮。

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匣子抱紧了些,风无声地穿过去,带着她的鬓发一同蹁跹。

不管他要对她说什么,她现在有话要对他说,是很要紧的话。

苏锦凉坐立不安终于捱到晚饭后,急急忙就出了门往西头的林子里去,还未走出篱笆就被小结巴拦下来了:“老……老大,我们……我们……我们有……”

苏锦凉一心赴约,不由烦闷地推阻这拦路的小东西:“有什么快说!别结巴结巴的。”

“我们有宝贝要送你!”大虎在身后字字坚声,稳持锦盒,“啪!”玉扣一挑,锦盒猛然被打开。

苏锦凉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亮芒,下意识地就抬手拦住眼。

“这是……”

冬天的林子有很多冻死的树,高耸入天,俊寒寂寥,每一株都孤独笔直地伫立,到死都没有谁懂得去躬身索求一个不甚温暖的怀抱。

他就像这些树一般,永是这样,挺拔又孤清地站在所有人都碰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安静地越过所有严寒。

她想要说的是,今后,他不要再是这些白杨或是桦树,他应当是孤儿院里那棵大大的老榕树,或者,是江研清风细雨里的那棵白榆,枝繁叶茂,可以收获许多的温暖。

如果他嫌这些都不够神气,那么木棉也可以,梧桐也可以,至少有温柔的叶可以触碰,有缠绵的根可以流连。

有那么多的温暖,都可以让我分给你。

还是,就让你作一株白玉兰,不是白玉台上的,千年盛放,千年孤独。你只是普通路边的普通一棵,安静地开,而我在你身边,亦是普通的开放。

你看得到的风景,都有我陪你。

“二猛子,你说老大到底是稀罕不稀罕咱们这宝贝?”大虎望着苏锦凉未留只言片语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小结巴,你说老大心中惦着的究竟是楼里那个俊公子还是今日新添的那个俊哑巴?”二猛子一向精明的脑瓜今日也有些转不灵光,敲着长指扣自己就快秃完全的脑门。

“唔……唔……”小结巴咬牙切齿地憋了好'TXT小说下载:。。'久,奶奶的,自己怎么就生成了个结巴?!

“呼啦”,她的衣襟被黄刺梅狠狠拽掉了一大截,她顾不上,步子愈来愈快地往前跑。

她按捺不住啊,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现在就要说,一刻也等不得。

顾临予,我这人就是死心眼,那根红木簪丢了,我就永远也不想再有第二根,不过你今天说的也对,丢了便丢了,不是还有一大把?恩,我改改,你也改改,我不死磕着这一根,日后你天天替我梳头,再丑的我也戴。

她脚下跑得飞快,透过摇晃的树影,隐约能看见前边浮着一层微光的羽白。

有许多话,今日不想再藏着掖着,不再拐弯抹角,清清楚楚地让你知道,那么你也是一样,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回答。

我喜(。。…提供下载)欢你,很喜(。。…提供下载)欢很喜(。。…提供下载)欢,现在才想要放下好像有点难,那么你就顺水推舟地跟我走好了。

以后我不这么无赖,你也不要这么闷骚,我们继续游手好闲着,没钱抢钱,没房就跟地上干躺着,没有车,我们就自己走着去丈量每一寸山河。

其实我知道你也是想的,一定是的,对不对?那我们今日就来把话都说明白,你有什么心意都让我知道,我们,一步错过都不要有。

你不是担心会连累我?现在我们有了这件宝贝就什么都不怕了,我把它送给你,你跟我走,你说好不好?

“顾临予!”她隔了老远就亟不可待地叫他,林间月下,他转过身来,朗月照亮一身的清辉,他的笑容清舒又柔暖,美好得不真实。

她三步并两步地跑到跟前,俯□上气不接下气,粗喘着摆手示意:“让我……缓缓,一会……和你说……”

“怎么跑这么快?”他笑着摸摸她的头,眼眸里都是跳动的光芒,“话说成这样,我还以为来的是小结巴。”

月照当空,松鼠抱着果子躲在丛丫后边闪亮着眼睛偷看。

“以后一个人在外,不要再点杏仁了。”

“这些日子,你过得怎样?”

“其实漠北孤烟,秦中山岳,天下之大,美景不是只江南一处……若你想去,都可一道看看。”

“今后若是一直都很好……就一起走。”

“顾临予,这个送你!然后你先听我说了你再说!”苏锦凉站直身子将锦盒双手奉上,笑盈盈却语气笃定,不容争辩地看着他。

顾临予挑眉淡笑:“是不是收了礼我就要斟酌着答你话了?”他一手来接,一手将先前执着的东西收进衣襟里。

“那是什么?”苏锦凉瞧见他手中极力藏掩的那抹绯红,好奇出声。

“良辰,美景,佳期。”…… “我写的那句话你很熟。”

“恩?”

“但愿人长久。”

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脑中是被轰过一样,空白盲目地往前跑。满林的鸟雀都吵嚷着齐飞起来,撼动整林桦树。

“哗啦啦”“哗啦啦”。

她跑出好远,才勉强俯在一株白桦上大口地喘气,觉得树太灼人,又倏地松了手,低就抓住黄刺梅粗粝的手臂。

她还是狼狈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能见到高天上黑压压飞起的惊鸟,把月亮都给遮蔽。

传说一点也没错,这南阳帝珠果真是好宝贝,他说那南阳帝珠啊,要比一千颗夜明珠还要明亮,没有鸟雀可以忍受它的光芒,所以他们得飞得很高很高,飞到月亮上去,才能够躲避那刺人的亮。

她喘着粗气,却怎样也平复不下来,努力地压制下去,片刻,胸腔又是剧烈的起伏。

双手抬起来,感觉不到刺痛也嗅不到甜腥,漏下的月光照得手中隐隐约约,是粗粝的树皮与妍丽的血红。

“那是……”苏锦凉看见他手中那抹绯红,心中好像被应证了什么,满腔喜悦都突作散了,只能听见自己心脏一下一下沉空的跳动。

“没什么……”他仍旧淡笑着伸手来接,笑容看不出一点瑕疵,岔话道,“你送的这是什么?”

“原来……是你……和危楼姐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话问出口的,只觉得那粗低的声音不是自己的,缓重的心跳也不是自己的。

原本不甚牢固的薄纸终被冷风捅破,顾临予忽双眉紧蹙,长指生生凝亘在鹅黄的锦盒上,猝然打断她,眼神凌厉,声音冰冷:“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脑子里全是翻了天的浆糊,滚烫滚烫,仅有的一个念头,是还好没将那些话说出口,还好没有那样毫无一点颜面地自取其辱。

跨过这一丛连翘,前边就是篱笆院落,就可以回去掩盖住所有的狼狈。

可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握紧这丛粗粝的黄刺梅,半步也向不了前。

你可知道同心结?同心结同心绾,生则同裘,死则同穴。

你可知道,两个人若是同心却不在一处,不妨可以把一颗心绞成两半,女子将红穗系在腕上,时时看见时时记起,男子便能将那一段长情揣在怀里,这样生生世世都会在心上。

你会不会兴许还知道,这一段同心里若不凑巧还站了另一个人,那么该将她摆在哪里?

哪里会有她一丁点的位置。

她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两滴,很快又被反手抹掉。

有什么好哭,连一点点哭的资本都没有,没有被欺骗亦没有被辜负,那惺惺相惜的两颗心紧得没有一点罅隙,是她自己要硬热着心肠来淌这一路浑水。

原来他不是薄情,不是寡淡,心上一直都住了一个那么美那么好的人。

她忽然反手将头上那根簪子拔了下来,狠狠砸进地里,还嫌不够,又使劲在泥上反复碾踏,最后终于,松手软倒在那丛黄刺梅上。

他替她绾好的发披散下来,垂至没有一点香气的泥上,她空洞着眼睛痴痴地望天,月亮好大好圆。

明月几时有?千里共婵娟。

清辉半缕,影影绰绰地笼下来,顾临予躬身将急促滚落的明珠拣起,眉目里只得窥见一点冰冷,看不出半点表情。

他很少,会笑得像今日这样,撇去一身清敛,温暖无寒。可这样的笑容也只有一会,此刻就又谢了。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颗润珠举起来,举过头顶,静静地视着。

明光映亮他静好无双的脸,柔和了颚下所有凛冽的弧度,好像这样就可以假装忽略掉他所有的残忍。

深潭一般的双目,潮湿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就这样静静地仰头看。

月又圆又亮,南阳帝珠也又圆又亮,它比月亮还要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三个土匪的事情在上一卷就要写的,群众们纷纷表示等不及要顾哥出场,于是我就略过了,所以搁着显得有些乱,恩……我琢磨着改改。

下面,我正式地来谢罪,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这么久没有更新,要杀要剐真的随你们了。

落落是碰上了考试周再碰上了生病再辗转着放假回家,所以延到了这个时候,从今天起正式进入暑假档,更新什么的都正常,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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