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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_全本(完整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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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衣既毕,又有两名侍女为叶孤城束发,冠顶金龙两层,饰东珠十枚,中间嵌红宝石。系金衔青金石结,贯珠下坠,直垂至胸前。
  叶孤城穿戴已毕,便命服侍的几人出去。此时天已大亮,叶孤城看着亦且更衣方罢的西门吹雪,走至他身边,拿过犀角梳替他挽了发,一边道:“今日有早朝。你伤势未愈,多休息一时罢。”
  西门吹雪面上似是微微现出一丝笑意,既而伸手托住他下颏,在那唇上印下一吻。叶孤城淡淡一笑,这才整一整袍服,出了房门,上轿往宫中去了。
  
  待用过早膳,外面风雪已停。
  
  满园雪白的梅花迎寒盛放,偶尔有风吹过,便卷落一地的飞雪。 
  
  剑出,人动。 
  没有什么繁复的招式,却在起落之间,分明有着,海纵川横的气势。 
  苍白冷峻的面容,凌厉锋锐的神情。白色的人影,白色的雪,白色的梅。
  剑气激落满枝飞雪,亦带起花扬漫天的璇旎,装点了冬日单调的天际。 
  清寒的香气,不知是雪还是梅,亦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弥漫了满园。 
  雪一般的洁白,梅一般的孤傲,剑一般的芳华。
  
  西门吹雪顿住持剑的手,一朵完整的白梅便翩翩落下,停在了他的剑尖上。
  手指碰在带着冷意的花瓣上,细腻而柔滑的触感,就像是那个人墨羽一般的发。
  拈起放在面前,就嗅到一丝,清冷的寒香。
  收剑回鞘,转身,然后目光便停在一处开得极盛的梅树间。
  黑色的长袍在雪地中格外显眼,男人高冠华服,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漆黑的眉向上斜飞,直欲掠进鬓中。
  “西门。”男人挑眉轻笑,“你的武功,越发精进了。”
  
                
五。 瑶琴
  
    西门吹雪没有动,只立在原地,一朵梅花从枝头飘下,落在了他的肩上。
  男人嘴角微微向上扯起一个弧度,面容上便浮出一抹极淡的笑。“果真是一脉相承,你这脾性,这几年倒越发有二三分像你祖父。”
  西门吹雪神情如常,一如既往地带着丝冷峻,目光对着不远处的人,沉声道:“你来此,何事。”
  玉罗刹袍袖一拂,乌眉斜挑,低低笑道:“你今年已二十有八。。。莫非忘了当初,你我父子二人所言之事?”
  西门吹雪略一抬眼,道:“不曾。”
  玉罗刹听了,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用手拨开身旁的花枝,使得枝上积雪纷纷掉落:“既然如此,走罢。”
  他转身便欲举步,却忽听身后西门吹雪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寒气地道:“我有话,要你清楚。”
  眉梢微抬,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说。”
  西门吹雪语调不变,沉稳中带着隐隐的冷峻:“没有第二次。”
  玉罗刹听罢,忽嗤声一笑,“怎么,莫非这便是人常说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眼底却并无笑意,既而又慢慢道:“西门,一个男人,居然也能令你痴迷至此?”
  西门吹雪没有回应,只看着他,缓缓重复了一遍:“没有第二次。”
  玉罗刹眉心一动,接着冷然笑道:“叶孤城武功不在我之下。。。”嘴角微微扯动,现出一丝隐约的笑容,淡淡道:“随我回去。”话音未落,只见袍袖一抖,已然消失在原地。
  西门吹雪微微抬眼,随即白影一闪,园中,只余一片梅林。
  
  早朝既毕,大殿内列着的两班文武朝臣便也手捧玉笏,三三两两地向殿外走,各色朝服中,唯见两袭华贵异常的正装袍服,在众人当中,尤为显眼。
  昨夜又下了场雪,此刻虽已停了,却还有丝丝冷风回旋。叶孤城方一出了大殿,就听身后有人唤道:“大哥。”
  瑞王自殿内出来,一身亲王正装,尤衬得眉隽目朗,俊逸非常。眼底含着笑,只道:“大哥一早上朝,还未来得及用过早膳罢?昨日有下人弄了些新鲜螃蟹,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却是在冬天难得的,不如去勖膺府中,一起用些罢。”
  叶孤城微微顿了顿,并不拂他好意,便道:“也好。”
  两人于是一同朝西面宫门走去,各自的轿舆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二人出来,就有服侍的下人忙奉上御寒的裘衣。瑞王在朝服外披好一件火红色狐裘,对旁边一人吩咐了几句,便进了轿内。那人得了令,忙牵马上鞍,回府中准备去了。
  
  未至两刻钟,便已到了瑞王府。
  “冬日螃蟹不算肥美,但味道也还鲜香,大哥且尝一尝。”
  面前雪白的瓷盘中各自盛着一只不大的南瓜,状呈圆形,瓜蒂的部位被挖开,轻轻一揭,便露出一个圆洞,顿时就有一股浓郁的鲜香气味从里面弥漫出来。
  “这瓜中已掏净瓤肉,内中填的螃蟹采用陈年花雕酒秘制腌成,和了瓜肉,陈酒同蒸,味道渗进蟹膏蟹肉之内,搁上各式作料,可以中和蟹肉的寒性而不掩盖蟹的甘香,还有瓜内的清新之气融入其中。”
  瑞王一面说,一面以银匙探进瓜内,挖出一勺金黄的膏糜,笑道:“大哥且多用些。”
  叶孤城亦用银匙挑了些尝了,味道果然鲜香非常。花雕的酒香中带动着浓郁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有很浓厚的酒香却没有蟹的腥气。桌上还摆着蟹肉剁姜汤包,奶汁角,红豆膳粥,如意卷,百花鸭舌羹,尚有一道红蟹肉垫着鸡蛋一起蒸熟,金黄色的汁液在碟中将红蟹完全浸润。几道菜式不显奢贵,亦不觉油腻,唯见精巧细致。 
  早膳既毕,叶孤城用茉莉花茶漱过口,在舌根下压了薄荷制的香片,又就着侍女端来的清水净了手,接过绢巾揩干水渍。
  这一餐说是早膳,其实下朝后就已早过了时候,眼下若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近了午间。瑞王净过手,吩咐人撤去东西,既而朝叶孤城笑道:“今日难得大哥来此,总要多待上一时,何不去暖阁里歇着,指教一番勖膺的棋艺。”
  叶孤城微微抬眼,道:“也好。”
  
  两人下了一阵棋,不觉就已到了中午。由于刚刚用过饭食,因而午间叶孤城并未再去偏厅用膳,只在东暖阁的软榻上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时,就见瑞王穿着一身宝蓝缎袍,正跪坐在一只绣垫中,面前支着张小几,上面放了一把古琴。十根修长的手指抚在弦上,奏出淙淙柔缓的音色,是安神助眠的曲调。
  叶孤城睡前便已除下顶冠,只绾了简单的男子发髻,朝服亦且脱去,只穿了里面的白熟罗湖绉夹袍。此时双目睁开,伸手揭了腰间盖着的绒毯,却也并不开口打断琴音。
  直至一曲方毕,瑞王才停了手,笑道:“勖膺琴艺不精,让大哥见笑。”
  叶孤城看了一眼他所用的古琴,道:“不,你弹得很好。” 
  瑞王用手在琴身上轻拨一下,唇边浮起一抹上扬的笑意。
  “大哥谬赞了。”
  
  “这位爷,本店有桐木、老杉木、沙木、断纹木等各式材质的琴,您且细看。”
  掌柜恭谨地一一介绍着每一款店中最上等的琴,京都中最大的琴行,每一具皆是精工细作,其中自然也不乏贵重有年头的古琴。
  “换过。”男子低沉的声线,带着丝隐隐的清寒。
  掌柜仍是满面笑容:“本店尚有一具古琴,爷若实意要,便请入里间细瞧。”
  
  西门吹雪回来的时候,已近晚间。
  走过覆雪的小径,刚刚临近园门,脚下,却忽地立住。
  极清极淡的声音,如同青石久受水气浸润出的平滑,涧底寒水,湖心冷月,悠远清致,缓缓而泻。 
  曲声几转,宛若梅花朵朵,或如冽面寒风,或如铺霜雪,恍惚错落,清极寒绝。
  琴音潺潺,仿佛误入雪园冬林,清寒透体。琴声溶溶,流水淙淙,谧致中带着肃净,却也分明笼着三分说不出的空冥。
  也许这操琴之法还算不得绝顶,可那其中透着的一丝意味,又岂是单凭琴技便能奏得出来。
  ……旖旎温柔,嘤咛花语,娇婉莺啼,珠落玉盘,皆不过徒然。唯知此刻这一点商音流水,雪凝空涧,就这么一寸寸如冰如海,丝丝纠葛进心底。。。
  音随主性。
  
  西门吹雪立在原地,静静聆听,既而一缕风过,卷起一道梅香。
  下一刻,白衣轻动,雪地之上,唯余两痕足印。
  
  青玉作炉,其烟渺秒,簟毯为席,盘膝而坐。
  琴长三尺六寸五,宽六寸,厚二寸,琴身依凤身形而制,前广后狭;宫、商、角、徵、羽,金徽玉轸,琴色赭褐,弦作泠泠,其色如玉。 
  琴横膝上,灯光在雪白的衣袖上流淌,手中揉扯出徵羽,如同流水淙淙。
  
  “铮!”
  
  倏然弦断,几点殷红的血珠现在琴身之上,一根羽弦懒懒蜷在手边。那人微微抬眼,狭长的眸底有着深沉的琥珀色,唇边掠起一丝笑意:“古人谓之偷听则弦断,眼下看来,诚不欺我。” 
  西门吹雪上前,并无言语,只握住对方的手掌,食指上一道伤口,仍自渗着血珠,袖口边沾染上些许,如同雪地里开着的红梅。
  低首含住那指尖,口中顿时就有了一点微冷的触感,和着这人温热的血;漾起一丝咸甜的气息。
  

                  
六。 西方魔教
  
    叶孤城只觉指尖上一热,食指已被西门吹雪含入口中,轻轻地吮吸,不一时,便止住了血。
  眉间融出丝缕淡淡笑意,收回手指,重新低首看向膝上的琴,用另一只手在上面拨了几拨,并不问他一整日去了哪里,只道:“可曾用过饭。”
  西门吹雪在他身旁坐了,见那崩开的琴弦只是从尾口处弹出,并非折断,便伸出手,将他横在膝上的琴往自己这边拉过一半,重新将弦尾接上,既而一边用玉扳慢慢拧紧,一边用手指拨动琴弦调配音色。“没有。”
  叶孤城听了,不再言语,只用未曾伤到的右手抚在弦上,忽地拔出一道高音,接连着便是三声清响,音色朗冽以极。西门吹雪微微侧首看他一眼,紧接着亦且用右手按在琴弦之上,指下一拨一捺,顿时就有几点空冥的配调和着叶孤城的曲色,悠悠错落地响起。
  叶孤城眼睫低垂,颈线随着略略颔首的姿势些微弯出一丝弧度。指尖滑过弦面,便有或沉或清的鸣响徐徐传了开去。 
  两只同样长韧有力的手,同样雪白的袖裾,一起在琴上拨捻抚挑,并不见得一丝突兀,唯觉淳沛安宁。
  “闲坐夜明月,幽人弹素琴。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右眼角一条淡红长痕上扬,两指扯扣羽弦,泻出一连串清音,犹如瀑水迸溅,沁人心脾。 
  黑眸微眯,略一思忖,配合着对方的曲调,手上滑过角弦:“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声即淡,其间无古今。”
  叶孤城双眸原本稍稍垂阖,眼下听到此处,便不经意间微微抬起,眉舒目展,双眉掠作两道斜飞的弧度,唇角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淡笑,五指复抹琴弦,面容宁寂无波。
  待到琴音悠悠而止,尾韵尚自未绝,叶孤城已侧过头,去看向身旁的人。
  西门吹雪久已未曾修过发,如今早已垂至过腰际,也不结绾,只那么披覆在身后,眼下席地而坐,便也蜿蜒委地,发丝流淌在橘黄的灯光之下,如同一匹金色浮转的黑虹。。。
  正值此刻,门外忽有下人请去偏厅用晚膳。叶孤城吩咐道:“让人送到这里就是,再将书房中的公文拿来。”
  不一时,就有几名下人抬着张紫榧木食案进来,后面又有两人架着一张写字小几,上面放着笔砚等物,并一摞待阅的公文。
  叶孤城褪下袖口洇上血渍的夹袍,换上一件月白的长袄,上身罩了件缁襦,袖摆短窄。西门吹雪也换了衣衫,外面的长袍脱下时,叶孤城忽看到他腰间悬着一块通体晶莹润白,毫无瑕疵的玉牌,灯火之下,光泽柔美而圆滑。目光落在玉面间清晰的图案上,上面刻着精细华美的神魔形象,纤毫毕现。
  叶孤城心中一动,然而并没有出口询问,只上前帮西门吹雪系妥衣带,既而两人便一同前去用饭。
  
  案角的青石小鼎中燃着檀香,白貂懒懒卧在旁边,偶尔用长尾去搅散从孔洞中徐徐洇漫出来的薄烟。
  叶孤城放下笔,将小案向前推开了些,他原本盘膝坐在案前,此时便也舒开了双腿,将衣袍的下摆抻平。
  背后有人伸手揽了他的肩,却是西门吹雪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身后。叶孤城顺应着他的力道倾身向后,便稳稳倚在了一个宽健的胸膛前。
  有隐约的梅花寒香淡淡传来,叶孤城枕靠着身后人的右肩,双目微微阖起。西门吹雪伸臂环住他,低声问道:“累了?”
  “没有。”叶孤城淡淡应了一声。
  过了片刻,叶孤城搁在腿上的右手忽被抬起,随即一件温润光滑的物事便放在了他的掌心当中。叶孤城睁开眼,看向手内,就见一枚晶莹如脂的白色玉牌正静静卧在掌中,上面雕着精美的图纹。
  “罗刹牌。。。”叶孤城抬一抬眼,西门吹雪揽着他的腰,道:“是。”
  叶孤城用拇指缓缓挲过光润的玉面:“今日,去了你父亲那里?”
  他头上绾着简单发髻,只用一支玉簪随意固住,漆黑滑亮的发丝触在西门吹雪的下颏上,带起一丝痒。西门吹雪抬起手,替他拢好鬓间几缕头发:“嗯。”
  玉牌并不十分大,正面刻着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则刻着部梵经,从头到尾,字迹细如蝇毫,据说有一千余字。
  叶孤城仔细打量着枚玉牌:“果然如传闻中所言的模样。。。西方魔教至宝,魔教弟子遍布天下,见此物,如见教主亲临。”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静静拥着对方。叶孤城亦无言语,将那玉牌放在案上。
  “幼时剑法初成之际,他便要我应下日后,接掌西方魔教一事。”西门吹雪淡淡道,右手覆住叶孤城搭在腿上的手。
  “嗯。”叶孤城反手握住对方微冷的手掌,重新合上眼,靠在他的胸膛前休息。“是现在?”
  “两年后,正式接管。”西门吹雪似是漫不经心地道,低首吻了吻男人的额角。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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