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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_全本(完整版)-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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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网之内,从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却偏偏又甘之如饴。。。他也曾问过自己,叶孤城,叶孤城,究竟是你自己因为抵挡不住这个人一往无前的力量,终于被他紧紧攥进了掌心里,还是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把这一道骄傲的身影,深深刻进了心底。。。 
  叶孤城想起不知道是什么人曾经说过,这情劫一关,或许便是这尘世间让人最难勘破的魔障,而他那时根本没有在意,因为他不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心里存上这样的心思,但这世上却果然没有真正绝对的事情,在他三十岁的那一年,终于还是陷入到了名为‘西门吹雪’的彀中。。。
  这个人的一腔深情,他辜负不起,也不敢辜负,无论是良缘还是孽情,这一生他都舍不下他了,一辈子都甘愿被这个人牵系着,掌握着,就像是惑了心,中了蛊,入了魔。
  墙角一排长架子上的梅花开得正盛,帐子里有冷梅的清冽气息,却不知道究竟是外面的花香透过罗帐渗了进来,还是下方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叶孤城将脸埋进怀中男人的肩窝里,低喃着道:“西门,帮我一下。。。”说着,一边就用右手轻轻握住了西门吹雪的手腕,带着对方向下探去,让男人的手覆在了他腹下仍然沉睡不动的男性象征上,用人为的方式来帮助这一处部位可以渐渐苏醒过来。。。
  半晌之后,叶孤城从床尾的格屉中取出一只玉瓶时,不经意间就摸到了下面放着的一本薄绢册子,定睛一看,封面上,是美伦美奂的牡丹图案。叶孤城合上抽屉,一边将瓶塞打开倒出里面的膏液,一边道:“上次玉教主给的东西,原来被你搁在这里。”说着,将凉凉的膏液涂在西门吹雪结实的双腿内侧,以便将肌肤润得腻滑下来,保证接下来不会被磨得疼了。西门吹雪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凉,不由得下意识地绷紧了腿上的肌肉,叶孤城俯身亲吻着他的鼻梁,以作安抚,一面就开始款款动作起来。
  习武之人的身体,精练流畅得没有一块多余的肉,叶孤城上下游弋着用手掌抚摸着西门吹雪的脊椎,就忍不住埋首在他的胸膛上,有些欲罢不能地用力吮着那结实的肌理,仿佛不在上面烙满了属于自己的印记,就觉得不甘心一般,等到对方的气息已经逐渐开始乱了起来之后,才暂时放缓了动作,温声对西门吹雪言道:“。。。若是不喜,就对我说。”话毕,就开始重新和对方紧贴在一处,款款缠绵起来。
  叶孤城少年时一意求进,于是便去静心研习过大量双修典籍,想要修得这种能够比之其他武功,进境要快上不少的法门,因此虽是后来终究没有修行此类功诀,却也因此了解了极多的欢情之事,又因为双修之术并不拘男女,所以他虽不曾真正有过多少经验,却也实在是于此道之上知之甚深,从前他由于生性端严,因而大多在两人缱绻时表现得十分中规中矩,但眼下一时生起了戏弄狎昵之心,就不禁将那平日里的肃正性子暂时放到一边,极尽逗调肆恣之能,因此就听室内断断续续的压抑喘息之声,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其间还夹杂着床榻不时的吱嘎闷响。。。。。西门。。。雪。。。雪。。。”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叶孤城用手指细细地替男人拈开粘在汗湿额头上的发丝,然后轻抚着对方染出一抹晕红的眼角,低声道:“西门,你还好吗。”
  西门吹雪闭着双目,从微肿的薄唇中溢出一丝带着沙哑意味的声音:“。。。无事。”
  叶孤城低头凝视着他,为其擦去眉心之间聚着的汗水。这个人平时一贯在旁人面前总是冷心冷性的模样,然而像方才那样被自己拥抱在怀中,漆黑的头发凌乱铺散开来,皱着眉努力忍耐的形容,就是除了自己以外从来没有被别人看见过的,实在是动人至极,他的声音在旁人听来是冷酷而没有丝毫起伏的,但叶孤城很喜欢,只可惜这个和自己一样骄傲的男人不肯真正发出什么声音,用力压抑在喉间,只能听见一点模糊的声响,但仅仅如此,却已足够让叶孤城心神动摇。
  一想到这个人是彻底独属于他的,心底就已满满被巨大的喜悦所占据。。。
  用绸巾替西门吹雪将大腿内侧与腹脐周围的黏腻擦拭干净之后,叶孤城又检查了对方双腿间细腻的肌肤,直到发现上面由于提前涂上了润滑的膏液,果然没有什么损伤,这才重新伏在男人的身上,将头枕在爱侣的颈窝中,微微闭上眼,道:“还很累?”
  “。。。没有。”西门吹雪缓缓抬手拥住他的背,逐渐恢复着力气,
  叶孤城静静伏在西门吹雪的胸膛上,将嘴唇贴住那沁汗的光滑肌肤:“一剑西来花吹雪。。。共听雨打叶。。。西门,我曾做过一个很长的梦。。。一梦,就是二十余年。。。” 
  是的,的确是一个久远的梦,久得让他几乎以为从前的种种,真的只是一场贯 穿了二十七载的梦境,只有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西门吹雪永远不会知道男人话中的真正意思,他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和话语,只是拥紧了这个人的身躯,声音中,也是淡淡的柔和:“。。。现在,醒了?”
  “。。。嗯。”叶孤城也回应着轻环了对方的腰身,“早已醒了。。。”
  两个人静静相拥着,叶孤城将头枕在身下人的肩窝处,彼此胸膛相贴,轻啄一下对方的颈缘,说道:“那年你我初次见面之时,想必你定然万万不会料到,你我竟会有今日罢。。。”
  西门吹雪眼神一柔,右手缓缓抚摩着男子凉滑如缎的青丝,“我未及弱冠之时,就已听闻‘天外飞仙’之名,后来待年纪渐长,就将其视为难得的对手,如何会想过,竟有今日。。。”
  叶孤城声音温缓:“‘天外飞仙’。。。西门,你不问我为何直至如今,却从不曾在你面前演示过这剑法的缘故?”
  西门吹雪拥着他温凉矫健的身体:“你自然有你的道理。”
  叶孤城双唇淡淡一弯,就仿佛是做出了一个微笑的模样:“只有能迫使我生死相搏的对手,才可令我全力将其施展出来,一旦用出,则生死立分。。。因此真正的‘天外飞仙’,你永远也不会看到。。。”
  西门吹雪抱在他背上的手忽然紧了紧,片刻之后,便沉声道:“。。。不,我会看到。”
  叶孤城微微一怔,然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和他都是高傲的武者,这个人不会愿意像大多数人那样老聩死于床榻间,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他最好的归宿,就是死于同样与他并肩立在武道颠峰之上,同时也是他最心爱的人的剑下。。。
  叶孤城微微抬起上身,定定凝视着身下容颜冷酷的男子。
  '我曾说过,待日后玄儿长成,你我便游历天下。。。'
  ……'嗯。中原亦或海外,我皆与你一起。'
  '西门,世事莫测,况且我毕竟比你年长几载,你又怎知你我二人,定然便可永伴对方身侧。'
  ……'我,自是与你一起。'
  。。。。。。
  他清楚地记得那年这个人所说过的话,那样平淡的语气中,却已是隐下了生死相随的誓言。。。叶孤城知道对方刚才那句‘我会看到’的意思,那分明是意味着当两人其中一个寿数将至之时,就是他们彼此间最辉煌一战的开始,也是‘天外飞仙’全力施展的时刻。。。无论胜负如何,他和他,都必定永远也不可能被分开了。。。
  求仁得仁。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他和他,此生都再不会有遗憾。
  叶孤城看着身下的男人,西门吹雪也在看着他,墨色的眼底浮现着淡淡的笑意。他极少笑,可是偶尔展露笑容,就如同春风吹过大地,连远山上亘古的冰雪也会融化。。。于是叶孤城知道自己已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因此他只是缓缓低下头,让彼此之间所有的言语,都尽数化作了两人双唇相贴时的低低呢喃……

“。。。好。” 


一百一十五。 凤求凰 。。。
  “。。。好。”
  如烟似缕的一声低喃悠悠消散在梅花的香气当中,就如同一丝清风吹过水面,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一点涟漪。。。
  殿外晨曦渐明时,两人起了身,一同去了园子里练功,等到天光大亮时,才双双收了剑,一起前去沐浴。
  两坛新酿的梅子酒被仔细埋在一株红梅树下,西门吹雪起身在树干间系上一条白色的丝绦,作了标记,这才缓步离开,沿着积雪覆路的小径,很快就走得远了。
  绿檀案前,男人玉冠高戴,指尖冷如凝冰,长身玉立,右手的食指端处微微抬起些许,正翻开一卷纸色已泛着淡淡茶黄的书,似是在仔细审视着。他身上刚换了衣衫,却不是寻常的打扮,而仿佛是汉时的服饰,腰间围着宽大的束腰,紧紧裹住了修韧的腰身,越发显得身段颀长,中间处用长鸾带系着,长长的广袖上用银线绣着精美的云纹,从书案的边沿处垂落下来,直拖在地面上。许是察觉到有人走近,男人微微侧过半边脸,一双墨黑的修眉淡淡弯起,就表示出了一点温然的意思。
  一只麻雀在殿外的树梢上冻得叽叽喳喳地直叫,淡色的阳光清冷地洒在室内,虽看起来明媚,却并不暖。西门吹雪看了一眼案上叶孤城用手翻开的古旧书卷,“。。。《百技杂论》?”
  叶孤城的面容间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清清冷冷,有如冰玉,但两条极长的的远山眉却已无声无息地舒展开来,右眼角的红痕也微微扬起,一派温宁淡和的气韵,就仿佛似是在笑了:“玄儿明日生辰,他近来功课尚还用心,因此我便想要亲手制一管兔肩紫毫笔与他,也是勉励他认真读书的意思。。。只是我并不曾做过这个,所以才翻一翻书,临时学一下罢了。”
  西门吹雪也注意到了案上一只摊开的描金匣子,里面放着各种做笔所需要的用料和工具,叶孤城从中拣出一块长条状的降香黄檀木,道:“用这个做笔杆,应该还好。”说着,微微抬眼看向身旁的男子,语气间明显含着极淡的一缕笑意,道:“可要帮忙?算是你我共同所制,送与他的。”
  。。。。。。
  手中的笔杆已经被刨磨得十分光滑,西门吹雪拿起一柄小小的毛刷,就要在上面刷上一层清漆,却忽然不经意间看到身边的叶孤城正拈着一撮兔毫在制做笔头,便道:“方才埋了两坛梅酒,夏至时,你我共饮。”
  叶孤城抬眼看了看他,唇角微弯:“好。”话毕,发现西门吹雪的目光笔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似是在细细端详,于是就说道:“近来不知为何,朝中开始盛行汉服,百官大多都备办了几套,在各自府内穿戴,玄儿有一回在宫中无意间听说此事,回来后就令人为我裁制了些。。。既是他一片孝心,我在府中闲暇时,偶尔穿几回也好。”
  西门吹雪薄唇轻扬,道:“。。。很好看。”
  两人陆续整治好了各自手上的活计,然后又一同完成余下的几道工序,这才用清水净了手,摆上棋盘,对坐着下棋。
  不到两刻钟,外面忽有人传话进来道:“瑞王爷到访,已在东苑的暖阁候着了。”叶孤城听了,手上正要落下的棋子就停了下来,然后将那白玉棋子放回到棋盒当中,抬目看向对面的男人,道:“我出去一趟。”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伸手轻轻握了握他广袖下隐约露出的一小截指尖,叶孤城双唇淡挑,随即就起身披上大氅出去了。
  里间站在门口伺候的两名侍女远远地就打起了帘子,叶孤城还未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笑语晏晏,说道:“皇叔刚才讲的潘岳(潘安)在街上坐着车子走,有很多人看见了,就会用水果往车上扔,把车都装满了。。。是真的吗?”
  这声音清脆中明显透着一丝稚嫩,自然就是叶玄,他话音刚落,里面便听见有一个青年男子笑道:“自然不假。这典故便是说这潘岳姿容极殊,容貌之盛,罕有人可及。”
  就听叶玄脆生生地道:“那是他们没有见着我父亲,要是看见父亲,扔到车子上面的水果肯定比潘岳多好多的。。。”
  正说话间,就看见一名身材高颀的男子已缓步进到了室中,坐在炕沿谈笑的叔侄两人见了,立时便起了身,叶玄仰起头,甜甜唤道:“父亲。”旁边瑞王则是眉目含笑,道:“。。。勖膺见过皇兄。”
  叶孤城微一颔首,一边脱去外面的大氅,瑞王眼底几不可察地一亮,随即便不着痕迹地掩过去了,只笑道:“原来皇兄也做了这些衣裳?。。。说起来近日倒是古风颇盛,汉服衣冠此类物件,在朝中却是十分盛行的。”
  叶孤城坐了下来,看向笑嘻嘻地偎在自己腿边的男孩,道:“。。。是玄儿送与孤之物,也算是他的孝心。”
  瑞王见兄长坐下,这才也慢慢坐了,闻言,只笑着对叶玄说道:“好侄儿,眼下就已经知道孝顺父亲了?本王家中你那鄞羲弟弟,却还只是刚刚会学上几句话。。。要等他也长到像你这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是。” 
  叶玄正低首看着男人衣摆上的纹饰,用白嫩的手指细细摸着上面精美的绣工,听见叔叔这样说,就抬起了头,笑眯眯地弯起一双褐色的眼睛,说道:“等鄞羲弟弟再长大了一点儿,我就领他去骑马,和他一块儿学武艺,带他玩儿。”
  瑞王端起茶碗,笑说道:“以后咱们南康,想必定然是个好兄长了。”
  叔侄两个又说了一二句话之后,叶玄忽然仰头瞧向叶孤城,道:“父亲和皇叔说话,孩儿先回房去啦。”他年纪虽还小,却已经颇为懂事了,大人既然在一处谈天,自己就不应该待在这里打扰了。叶孤城正静心品茶,闻言,就放下茶碗,淡淡道:“去罢。”
  暖阁中珠帘静垂,柔光迷离,瑞王面上含笑,与旁边的男人说着话。他的兄长着一袭雪白的汉服,长发以玉冠端正束起一半,偶尔抬眼间,或是静听,或是开口,都如同一缕熏然吹入室中的春风,岁月在这个人的脸上留不下痕迹,此刻的男人,与在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真正变了的,是两人之间在世人眼中,决不可稍有逾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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