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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深海里的星星-第26部分

小说: 深海里的星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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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

我像一个爱情中的拾荒者,事无巨细地收藏着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我把他供放于心中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满怀虔诚和真挚,即使不为人知,但是我明白,这个角落永远只为他保留。

现在这个角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轰炸得翻天覆地,我按着胸口那个刺青,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个刺青爱人,大火不能熄灭,众水不能淹没。

许至君从反光镜里看着我,脸上是无比沉痛的表情,可是深陷在回忆之中的我,已经无暇顾及。

我怎么会知道,在两个小时前,在李珊珊跟他说“今天是落薰男朋友的生日,你别来烦她了”之后,他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几乎窒息。

他的回忆飞到很久以前,妈妈带着他,在某间酒店里,将偷食的爸爸捉奸在床。

他那时候那么小,不堪的场面像烙印一样印在他的脑海里。

是从那天开始,他就不相信爱情了吗?

他交过很多女朋友,她们每一个都说自己很爱他,可是他无论跟哪一个在一起,都仍然觉得孤独。直到遇见那个叫程落薰的家伙。

她也很孤独吧?

可是她的爱就是那么简单,非黑即白。他是贩夫走卒,她爱他;他是花心浪子,她也爱他。

她到底是太懂得爱,还是太不懂得爱了?

就在此刻,他的手机响了,有人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飚车。

他想了一下,说好。

电梯出了点问题,他决定走楼梯下去,他之前吸食的药物开始发生反应,他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他没有想到,他这次出去之后,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他开车从来不系安全带,车开得太快了,太快了,他就以这样的急速冲向了他生命的终点。

当他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那辆的士而将方向盘打向左之后,他整个人从车窗里飞了出来之后,那一瞬间,他脑袋里想起的,是程落薰的脸。

她看着他,无声而剧烈的哭泣的脸。

在最后的意识丧失之前,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用流着血的手摁下了快捷键“2”,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声告诉他,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没有稍后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拨打这个号码了……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一直都是爱她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4'从前的长沙,是一张彩色照片,以后的长沙,是一张黑白照片。

 赶到医院门口就看见林逸舟的几个朋友,他们刻意避开了我转向李珊珊,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什么都听不到。

在李珊珊颤颤巍巍地朝我走来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急速下沉的感觉,我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我不能容许任何人对他用到那个阴森残忍的字眼。

我不能容许任何人对我宣判他的生命消逝这个事实。

李珊珊每走一步,我就往后退一步,我很想大声地叫喊,或者是痛哭,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冲上来抱着我,早已经泣不成声。

过了很久很久,她说:“落薰,落薰,你要挺住……我们来晚了……”

在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中,我推开她,轻声但是坚定地说:“再晚也要见一面吧。”

他们都拉着我,所有的人都来阻止我去见他,我不知道跑从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力气,挣脱他们,甩开他们,那些人又一哄而上,想要拦住我……我很委屈。林逸舟,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准我见你?

林逸舟,我只是想见见你,为什么不可以?

没有人拉得住发疯的我,最后我听见一个声音说:“让她去吧。”

在所有人缩回手的那一刻,在我拔足狂奔的时候,我没有回头看这个人一眼。

我永远也不能明白他当时的心情,许至君,他站在万人中央,在这一刻,寂寞如雪。

躺在太平间的这个人是谁?

当医生问我是以何种身份进去的时候,我听见自己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已经完全疯了,我身边这些人也疯了,没有人纠正我这个荒唐的说法,包括许至君,他站在人群的最外面,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一个人走进这间阴冷的大房子,我什么都不怕,我跟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吵醒他。

他看上去只是睡着了,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等到天亮了,他就会醒来,继续跟我吵吵闹闹,也跟别的女孩子眉来眼去。

我要自己记得他的一切,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手指,他的刺青,所有所有,都不能遗漏。

我跪在地上,整个世界在我身后轰然倒塌。

是这样吗?林逸舟,没有了你,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意义。

从前的长沙,是一张彩色照片。

以后的长沙,是一张黑白照片。

你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吗?

我劝过你那么多次,叫你不要玩那些新型毒品,叫你开车不要开那么快,你总是对我说的话置若罔闻,你总是以为你还年轻,就应该张扬,应该跋扈,应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现在好了,你永远都不会苍老了,你将永远这么年轻下去。

可是我呢,我怎么办?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这就是我们的写照。

可是你知道吗,没有了你,我一天都熬不下去。

在我晕倒之前,我做了最后一件事。

我把他左耳的那枚耳钉取了下来,插进我的耳蜗里。

林逸舟,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你能不能够看着我的眼睛,说一次?

只要你说一次,多久的等候,我都可以承受。

只要你说一次,再痛,我都可以忍住不哭。

只要你说一次,好不好?

接下来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林逸舟的父母什么时候赶回来,他们在医院里互相指责是对方不关心儿子才会酿成这样的大错,他的母亲几度昏厥,父亲也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躺在许至君的小公寓里,脑袋里像是灌了又稠又烈的岩浆,我哭,我呕,我迷迷糊糊,我就是醒不过来。

他一直守着我,根本不敢闭眼,康婕和谭思瑶轮番来看我,陪着我,可是他就是一步都不肯离开。

是夜,我迷迷糊糊爬上窗台,看着远处的湘江,楼下的行人,我想跳下去。

他从客厅里冲出来,极其野蛮而粗鲁地把握拽下来,我懵懵懂懂地看着震怒的他,我的思维已经完全混乱了,他好不容易压住心头的怒火,沉重地说:“你冷静一点!”

我打断他:“你有刀吗?”

我不知道我此刻像个什么样子。可是他严重那些心痛毫发毕现,他摁住我,轻声说:“落薰,你别闹了,人死不能复生……”

他真是奇怪,谁死了?,每个人都好好的地活着,有谁死了?

我不理他,又爬回床上去躺着,他跟过来在床头坐下,一直看着我,我不管不顾地拉起被子蒙住头。

过了很久很久,我听见他轻轻关门的声音。

我蒙在带着清香的被子里,狠狠地哭了起来。

还可以哭出来,多幸福。

曾经听人说,能够痛哭便是好事,代表着伤口在痊愈。

没有用的,其实都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能痛哭之后或许真的能够放下包袱继续前行,但是那绝对不是我。

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那么多的长夜,那么多的不安,那么多的创伤,我永远都不可能痊愈了。

不要对我说生命很长,世界很大,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

不要告诉我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不要告诉我世上同一个类型的男生还有几万个,不是这样的,有些人,永远无可替代。

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林逸舟了。

他就像一片土地,从我们相识的那天开始,那片土地上的炎寒冷暖都会在第一时间传达到我的心里。

我那么执拗地认为自己就是他的守望者,可是我都做了些什么?

在他拼劲生命最后一口气想起我的时候,我居然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摁掉了他的电话。

我就是这样守望他的吗?

我想起我曾经那么恶毒地诅咒他,你迟早会死在这辆车上……

我不敢想象,将来我在路上看到跟他同款的车的时候,我会不会当街崩溃。

我不敢再去他曾经居住的那个地方,我不敢再踏入那间承载着我们记忆的公寓,那里记录着我们自始至终的全过程。

我的脑袋里有一个关于回忆的软件,它将画面渲染,去色,定格,特写,淡入淡出……每一帧我都不忍卒读。

他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他对于我来说何尝又不是?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伤害,伤害到体无完肤的地步?

我恨我自己的犀利狷介,我也恨他的漫不经心,我们补钙指望对方以我们自己所期许的方式来爱自己,我们不该妄想向对方索要同样的感情。

我恨他,我也恨许至君,我更恨我自己。

我恨得想要杀死我自己。

我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许至君,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也好,他也不会知道我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杀死我自己呢?

我茫然地在路上走着,我踉踉跄跄,也跌跌撞撞,我的视线很清晰,可是我的心里很糊涂。

我去文具店买了一把美工刀,很精致,一看就知道很锋利,我想这样很好,越快越好,这样我就不会太痛。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江边,天色渐渐晚了。在血色的夕阳之中,我坐在石阶上抽了支烟。

身旁是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绿色高草,泥土的芳香此刻显得那么真实。

我脱下脚上白色的匡威,拾阶梯而下,光着脚去天堂的话会比较轻松一点吧?

 我一步一步在暗蓝幽深的水里艰难地、缓慢地前行。

 黄昏的天空,夕阳瑰丽逶迤,光线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掌。

 我的喉咙里好像落满灰尘,江水温柔地包裹我,像是迎接远归孩子的母亲。

 我全身沉浮于水里,脚下渐渐失去了依托,用那把美工刀划开手腕的时候,我不觉得疼。

 鲜红的血液在水里一圈一圈地洇开,像盛开在水里的蔷薇。

 我的头终于也埋在水中,江水灌入我的眼耳口鼻。

 在水中起伏之间,我恍惚地看到,记忆里所有人的面孔重叠起来。

 所有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轰鸣声在我的头顶炸开,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无声地说一声,再见。

 再见,那些回不去的过去。

 再见,那些不可预知的未来。

 再见,那些匆忙路过我薄凉的生命,斑驳的青春,却留下那么多印记的,人们。

 在幽深暗蓝的水底,消失了的最后一线光芒。

 当我再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许至君临窗而立的落寞背影。

★'5'给我戴过绿帽子的女人,你是唯一的一个,你不要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

从林逸舟的葬礼回来之后,我整天就在昏沉暗淡的房间里与我的回忆作斗争,不用任何人提醒我,我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无论我去到何处寻找他,全世界再也没有第二个他了。

许至君放下他所有的事情陪着我,他还特意去买了一套Bose音响回来放轻音乐和爵士乐给我听,这个牌子的音响特点是高音清亮纯净,音质细腻。

可是我记得林逸舟用的不是这个牌子,他用的是Boss,浑厚有力的低音效果最适合用来听流行音乐和重金属摇滚。

当时年少春衫薄,我永远记得我们背靠着背一起听Linkin Park的那些日子,它们在我这断壁残垣的生命之中闪闪发光。

许至君说他那天把我带回来,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给我幸福。

哦闹革命如他总认为人的一生一定不会缺乏幸福的机缘,可是他不明白,如果我过得不幸福,不快乐,并不是他给不了我这些,而是我不要。

我曾经以为幸福的标准都是一样的,可是当我被命运一次又一次拿走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之后,我对这个词语的理解已经变得十分模糊。

对于明天,我已经丧失了一切憧憬。

许至君有一天忽然间同我说:“你做一下这份测试。”

那是一份明尼苏达人格测试,其实很早以前我自己就说过了,那还是我跟周暮晨分手之后不久,当我发现|炫|自己总是用自残来发泄内心|书|阴郁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了。

我不知道怎么向那些觉得我有神经病的人解释,我的自残,其实是为了疗伤。

许至君正色:“落薰,我觉得你有抑郁症。”

我拒绝他带我去医院检查的要求,我又哭又闹,这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让他疲惫不堪,有好几次我看到他憔悴的样子,我都后悔我为什么没有彻底杀死自己。

或许,我的一生,就是这个样子了。

可是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应该值得更好的爱与被爱。

做人其实不应该太自私吧,不应该像林逸舟那样,用最霸道的方式——死亡占据着我的余生,用最决绝的方式赢得我的爱与怀念。

我是不是应该安静地离开,还给许至君一片安宁的空白?

在我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自拔也不愿自拔的时候,另外一件让我措手不及的意外又发生了。

许至君接到康婕的电话,阴沉着脸色走过来,对我说:“我们一起去看看珊珊。”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他帮我披上外套,不容拒绝地握住我的手,那双手那么温暖,曾经给过我那么多的力量。

可是那个夜晚是一个分水岭,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对他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很多次我都想,如果他没有摁掉那电话,我也许还能听见林逸舟对我说些什么。

不管他会说些什么,我会开心还是难过,起码我还能再听一次他的声音。

许至君深深地看着我,他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了,他把自己脖子上那枚翡翠,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说:“程落薰,拿出你以前的勇气来。”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下楼,上车,开了很远很远,我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我的勇气,用光了。”

是不是人越长大,阅历越丰富,受过的伤害越沉重,勇气就会慢慢地,慢慢地消失殆尽呢?

当初死皮赖脸央求周暮晨跟我重新开始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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